作者：咕咕小兔
在杂草中掩盖着一座破败的庙宇，已经被岁月摧残侵蚀。
庙宇的外墙由青石砌成，荒芜的山风愈加无情地吹拂着它，露出了岁月痕迹斑驳的痕迹。墙体上的彩绘早已剥落，只剩下残缺，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昔日的辉煌。
大门的木雕被虫蛀侵蚀，那曾经雕刻精美的图案、纹路早已模糊不清。门上铜环锈蚀，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只有微弱的余晖穿过破碎的门扉照亮庙宇内的昏暗。
一进入庙宇，透过已残破的窗户，可以看到一片破败不堪的景象。
庙内昔日供奉神像的桌台已经倒塌，一些断裂的石块零散地散落在地上，灰尘和蛛网弥漫其中。
庙宇外的山鸟也不再歌唱，只偶尔有风吹过动荡的树叶发出低沉的声响。
四周荒凉寂寥，仿佛时间从此凝固，像一个被掩埋在时光深处的秘密，只等待着有人漫步在这片被人遗忘的破败之地，想像曾经的繁华和辉煌。
格蕾修看向了倒塌的桌台旁，地上是一只鸟雀的神像。
璃月的仙人，似乎都不是人形，她已经习惯了。
“还能说话吗？吱一声？”
格蕾修对着神像问了一句。
她能感受到，这座神像上面还有微弱的灵魂波动，靠着那一丝香火维系着，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吾名铜雀。”
铜雀到底没真的吱一下。
但还是开口了。
语气有些捉摸不定。
“阁下身上明明有深厚业障残留的气息，但如今看上去又没受到半点影响，看来也不是普通人，不知来此有何见教？”
“没什么，好奇过来看看而已。”
格蕾修有一说一。
铜雀……她好像在刻晴家的那些书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好像也是守护璃月战死的仙家之一，有庙宇很正常。
格蕾修其实现在和曾经的铜雀也差不多，守护了璃月，被建立了庙宇，只不过她没死。
或许她离开这里很长时间之后，庙宇也会像铜雀这里一样荒废下来。
想到这里，格蕾修不禁开口道。
“要不我帮你把这里重新翻修一下吧。”
“不必费心了，我乃已死之人，留下一道念头，也只是为了在忌日这天能看看未来的璃月港是什么样子，不久后就会消散。”
铜雀叹道。
“我本是夜叉中的小仙，岩王帝君赐我仙名铜雀，数千年前实力不济，战死沙场。我一死了之，而降魔大圣等人数千年来却一直承受那样的痛苦……我又怎能安心得享供奉。”
“死亡，不过是苟且偷安而已。”
“我在天衡山这边，听过往行人的言语，似乎如今的璃月发生了不少事，但比起数千年前，已经是了不得的繁华，我这份心愿已经了结，陌生人，你我相见也是缘分，祝你以后一帆风顺。”
“我的法术也已经要消散，唉，好想再吃一次正宗的烤螭虎鱼啊……”
铜雀自言自语的感叹着。
随着默默的等待自己的消散。
然而一秒钟，两秒钟……足足一分钟过去了。
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的残魂不光没有消散，反而逐渐凝实起来。
铜雀愣了一下。
便发现格蕾修的身上涌现出源源不断的香火愿力，将他维持住了。
“……小友不必如此。”
铜雀见状连忙道。
“我是已死之人，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你这样做，只是在浪费而已。”
倛 他到底是真的死了。
格蕾修固然可以用香火愿力给他的这缕念头续命，但不是长久之计。
没有树根的树木，吸收不到任何营养。
格蕾修现在的行为，完全就是在相当于给他打营养液，只要停掉，他依旧会消散。
而且在铜雀的眼里里，格蕾修不过维持他短短片刻，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香火愿力，这些原力在他那个时代，已经相当庞大了。
“已死之人，实在不值得小友如此破费。”
“不破费不破费，我不算真正的仙人，也不需要这个。”
格蕾修感受到了铜雀的想法，解释道。
“而且数千年前的璃月才几个人……现在璃月和平了太久太久，人口也翻了很多很多倍，你觉得很大的消耗，其实放在现在的璃月，微不足道。”
说着，她伸手从神像内抓出了一只透明的小雀，放在了肩膀上。
“起码维持你的存在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作为为了如今的和平立过功，流过血的人，于情于理，你都没必要拒绝这份愿力。”
“走啦，我知道有一家烤螭虎鱼非常正宗，虽然我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但感觉还是差了点什么，正好带你去尝尝，看看和几千年前有多大变化。”
第二六九章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铜雀没想过自己还有回璃月港的一天。
他的法术和残留的香火愿力并不能让他离那座庙宇太远。
听路人的讲述和远远观望，终究没有亲身降临来的有感触。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父母死后，有朝一日返魂回阳，看着自己的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但也有了一道无法抹去的隔阂。
没有从前的感觉了。
现在璃月，是新的璃月。
时代变迁，他终究是过去的人了。
“是觉得没办法融入现在的璃月吗。”钟离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一觉醒来，物是人非，欲买桂花同载酒，只可惜故人，何日再见呢。”
“帝君大人！”铜雀猛的回头。
“好久不见。”钟离少见的笑了笑：“我记得你，那时你诞生了灵智之后，名字还是我起的。”
“没想到帝君大人还记得小仙。”
铜雀看起来很激动，要不是格蕾修帮忙稳定一下，说不好魂体都抖散掉了。
比起听着帝君传说成长起来的璃月人，这些跟随帝君作战过的，对摩拉克斯要狂热的多。
那是带着他们打下璃月江山的领袖。
铜雀逐渐中激动中冷静下来，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可惜我实力不济，没能力继续追随帝君大人。”
“那场战役，如果我能提前一些解决掉敌人，赶去支援，或许你也就不会死了。”钟离摇摇头。
“帝君大人千万别这么说。”铜雀连忙道：“帝君战胜了魔神，我却没能战胜对方的残留，是我丢人了。”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觉得如今的璃月如何？”钟离问道。
“自然是极好的。”
铜雀发自内心的说道。
几千年前的战乱时期的人，哪怕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几千年后的繁华景像。
哪怕提瓦特的发展很缓慢。
铜雀对如今的璃月相当满意。
“而且帝君数千年过去了，还是和曾经一样。”
“一样吗？”
钟离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今后有什么打算？”
“哪有什么今后。”铜雀愣了一下，他不觉得钟离会看不出来他现在已死之人的状态。
生死是天地间最根本的规则之一。
逆转生死是很难的事情。
他铜雀被天地判定是个死人，所以格蕾修哪怕用建木之力注入生机，也会很快消散。
格蕾修能带他游览璃月，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想死，也得问问她答不答应。”钟离指了指少女。
“你听说过城隍吗。”格蕾修对着铜雀问道。
城隍，道教中守护城池之神，阴神职位。
各地的城隍由不同的人出任，甚至是由当地的老百姓自行选出，选择的标准是当地殉国而死的忠烈之士，或是正直聪明的历史人物。
铜雀完美符合这个要求。
“但这不是话本小说里的吗？”铜雀问道：“璃月哪有城隍，提瓦特也只有地脉，没有地府。”
“以前是没有，但现在有了。”
格蕾修摊摊手，念头一动，将神道的法门传递过去。
这是景元给她那个小令使的。
现在正好给铜雀用。
“钟离我先带他去凝聚形体，待会再见。”
……
“帝君现在退位了，叫做钟离？”铜雀对于帝君的行为不是很理解。
但帝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大道理。
“话说几千年前的璃月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吗?”格蕾修好奇的问道。
“怎么形容呢？”
铜雀想了想说道。
“数千年前我战斗的地方并不是这里。”
璃月港是在魔神战争之后完善的。
对于铜雀来说，他曾经和帝君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候，璃月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有时候发生一场魔神大战，往往就是天塌地陷，山河倒流。
璃月人民也要跟着搬迁。
有点刘皇叔的感觉。
只不过刘皇叔是一直在一边输一边逃亡，而帝君带领的璃月众人就算赢了也要背井离乡。
毕竟就算打赢了对方的魔神，死后带来的魔神残渣也会污染大地，没办法在那里咱继续呆着了。
最后且战且退，才来到了璃月港，安定下来。
而对于铜雀来说，璃月在他的印象里就像一个小村子一样，十分简陋，大家一切都为了危机时候能够迅速搬迁，否则帝君还要分心保护他们。
铜雀自己也是在一次撤离的战争中死去的。
帝君剿灭了来犯的魔神，魔神死后业障肆虐，他掩护民众直到战死。
“嘛，那都是以前了，现在没有人能再逼的璃月到处跑了。”格蕾修摸了摸肩膀上的雀儿。
随后带着铜雀向着璃月港的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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