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辛勤的馒头
“我们两天前收到了一封信，你最好过来看看。”
……………………
“这信……精神病院的医生们又偷偷溜出去钓鱼了？”
罗伊德看完了前任院长递过来的那封信，哭笑不得的问道。
他以为这信是某個精神病院里的患者写的。
结果哈兹莱德院长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恐怕并不是，对方的措辞很严肃。”
“这……那它们是在以这种方式表演某种行为艺术？”
罗伊德又问道。
哈兹莱德院长那无形的身躯耸了耸肩，答道：
“也不是，这伙古代遗民一直就是如此，依旧还沉溺在过去的幻想中，以为自己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
罗伊德之所以会怀疑这封信是某个精神病患者在表演行为艺术，原因就是因为实在是过于离谱，以至于像是地球互联网上那些‘反串’一样。
信是用古代语写的，笔迹倒是很漂亮，信纸看上去也非常高档。
内容概括下来就是，他们那无比伟大崇高光荣，足以解放全人类，开创新未来的事业遭到了一尊邪神子嗣的干扰，然后希望密兹卡托克这边的贱民们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作为‘报酬’，他们允许卑劣的贱民踏足他们伟岸的神殿，如果一切顺利，还可以考虑恩赐平民的身份，或许还可以宽恕密兹卡托克之前所犯下的罪孽。
反正不管是遣词造句，还是称谓口吻，整封信都带着那种跃然纸上的优越与傲慢，凸显出让人难以置信的愚蠢。
因为太过脑瘫了，以至于罗伊德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笑了……
“呃……我姑且先问一句，咱们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
“他们曾经试图拉拢过我们，毕竟学院的名头在那个时代也是非常响亮的，但那过程毫无疑问是非常不愉快的……”
哈兹莱德这便给罗伊德讲起了与这伙‘古代遗民’的恩怨，并且说得还很详细，从那个辉煌时代从头说起的。
在当时那个极度繁荣富饶的环境下，人类文明当然也区分出了诸多的国家和势力，也存在着诸多政体和组织形态，比如封建帝制，比如古典共和，比如几位顶尖强者组成的贤者议会，甚至还有更古老的部族邦酋……
而贵族也是那个时期普遍存在的特权阶层，甚至还延续至今，就连罗伊德本人都有个漂亮可爱的贵族女朋友，也认识了小奥尔加这种贵族朋友。
但这种事放在那个时代是绝对无法想象的，像罗伊德姐弟这种无父无母的阶层，大概只会被划分到贱民阶层……
之后随着黄昏时代的来临，各地的人们开始纷纷寻找‘解题思路’，其中自然就有一部分贵族、皇帝啥的带领着麾下领民，逃去了异空间，试图在那里扎根延续。
只是异空间毕竟不比现世，那里其实更加危险，就连强大的密兹卡托克都没能幸免于难，所以选择这条逃亡路线的人，大多都悄无声息的死在那里。
就算是最后能够幸存，异空间中的资源和空间也是明显不足的，就算是巅峰期的密兹卡托克，也就一座城市的规模，又能装得下多少人？
所以最后反而是留在了现世的人们赢得了胜利，真正幸存了下来，并且延续发展至今。
时至今日再来回顾这段历史，就有很多历史学家设想，如果当初这群人没有逃走，没有在逃走的时候还顺便带走了大批大批的资源，人类目前的局面是不是会更好？
不过当初逃亡异空间的那批人倒也没有全部死绝，而是通过某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存活了下来，也就是罗伊德见过的那些不人不鬼的怪物，哈兹莱德院长口中的‘古代遗民’。
双方曾经有过一些接触，还建立起了一段时间的联系，但在经过充分交换意见后，最后选择搁置争议。
“其实就是一段非常不愉快的过程，那些人的外表虽然异化成了某物，心思却比人类更加歹毒，还在幻想着自己是贵族，以为之后的某一天能够重回现世，来继续统治我们。”
哈兹莱德院长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罗伊德则很是不解的反问道：
“这……他们难道没有回现世看过吗？难道还意识不到局势吗？”
“应该是看过了，也能意识到吧，但你应该也清楚，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往往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或者再换句话说，他们必须坚持着自己的幻想，设法说服自己，才能继续活下去……”
“另外就是，他们身处狭小的异空间中，以身体异化为代价来对抗比现世更危险和剧烈的精神污染，其精神状态很难保持正常，应该早就已经陷入了某种群体性癫狂。”
前任院长这番话，让罗伊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身形已经异化成那副模样了，精神状态恐怕也早就疯了，那么做出逆天的行为似乎都不奇怪了。
其实这种人群，当年在地球的互联网上也见过不少……
但区别在于，这些古代遗民胆子更大，想法也更多，居然还在幻想着孕育神祇……
“那他们又是怎么在异空间中维持自己统治的？”
罗伊德又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们之中的统治阶层，应该还是掌握着一些力量和手段的，再怎么说也是当年掌握着大部分资源的那群人，又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兼并整合，手中肯定还是有些实力与底蕴的，哪怕时至今日也不容小觑。”
“好吧……我倒是没有小瞧过它们，只不过……如果我们不按照这封信上所说的，去帮他们解决什么邪神子嗣留下的谜题，又会如何？”
罗伊德跟着问了一句。
“会向密兹卡托克降下毁灭的怒火，把我们全部抓回去当奴隶和生育工具……送信来的那个信使是这样说的。”
哈兹莱德院长似笑非笑的答道。
“这……那这信使还在吗？”
罗伊德又跟着问道。
“应该还活着吧？”
哈兹莱德院长给出了一个古怪的回答。
“嗯？那人在哪儿？我倒是很好奇，那所谓的邪神子嗣留下的谜题究竟是什么？”
罗伊德隐约有种感觉，这什么‘谜题’，不会跟自己留下的空间回环有关吧？
结果哈兹莱德院长的回答却更加古怪了：
“应该在医学系的某个解剖室里吧？肯定没那么快死掉的。”
“啊？？？”
第521章 521【星之泪】的应有场景
哈兹莱德院长见罗伊德这么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对于这种不懂礼貌，口出狂言，但是生理构造又很特别的生物，当然是不可多得的研究素材，绝对不容错过！”
见他这么一副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的样子，让罗伊德想起了地球那边的一句古话。
不是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吗？
但可以送进解剖室是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密兹卡托克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什么军事机构，武装势力，政治派别，向来都是以学术组织自居，或许就不需要遵循这所谓的风度？
“所以我们对待这群古代遗民的态度……就是把它们送进解剖室？”
罗伊德有些好奇的追问道。
其实他心里早就对这伙从理论上来说同属于人类阵营的遗民们有结论了，只是他自我评价可能有点极端了，所以想听听看哈兹莱德院长怎么看。
而院长的回答也并没有跟罗伊德的看法相差太多：
“至少对密兹卡托克来说，他们基本上只具备解剖和研究的价值，剩下的……毫无意义，我们既不会搭理他们的诉求，也不会把他们视作敌人……”
“至于对我个人来说，他们不过是一群沉溺于过去的不可救药的可怜虫罢了……”
“当然，外界会怎么看这伙人，那可不好说，尤其是永恒之城和秩序之城这两个相对古老的城市，其中还残留着不少贵族簇拥，他们会作何选择，作何表现，可以列为一个具备观察价值的社会学样本了。”
哈兹莱德院长先这样阐述了一番，然后转口问了一句：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罗伊德则是反问道：
“我……呵呵，看来前任院长还没告诉过您？”
很显然，哈兹莱德院长会提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他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和前任院长前段时间干了些什么。
“嗯？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见着他老人家了，据说他目前正在度假？那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大概是这样的……”
罗伊德这便跟哈兹莱德院长大概说了下自己和前任院长干出来的‘丰功伟业’。
为了增强说服力，他还去取了一点【星之泪】和【至高者之血】，又抓来了一头艺术品魔物，展示给哈兹莱德院长品鉴。
“所以现在的重点不是我怎么看他们了，而是他们跟我已经是不死不休了吧？”
罗伊德说完之后，又挠了挠头，感觉把人祖坟刨了也就这么大仇了吧？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没有主动跟哈兹莱德院长汇报此事……
相信前任院长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如果不是收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两人应该会心照不宣的保密一段时间。
可眼下既然现任院长问起来了，那还是如实汇报，和盘托出吧……
只是这番过于爆炸的信息量，让哈兹莱德院长在原地愣了大概三分钟，即使看不见他那无形身躯上的具体表情神色，却也能大概猜到那副惊讶与错愕的样子。
“你们两個可真的是……真的是……”
哈兹莱德院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时间竟是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只是勉强憋出来一句：
“你怎么就没想着劝阻前任院长呢？就这么陪着他去撒……冒险？”
他其实本来想说‘陪着他去撒疯’的，却又不敢对前任院长不敬，只能强行改口，换了个词。
不是……他多大岁数的人啊？还要我去劝啊？
罗伊德心里一番哭笑不得，嘴上却正儿八经的答道：
“您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个尊师重道的谦逊青年。”
“唉……好吧，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指责你们也无济于事了，我们得充分考虑到事情败露之后该怎么善后的问题了……”
“善后？呃……您该不会把我们交出去吧？”
“那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跟着前任院长学坏了？放心吧！学院永远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更何况你们破坏了他们那番危险又疯狂的孕育神祇行动，应该给伱们奖励学分才对！”
“学分就算了吧……您不会让我们退还此行的收获吧？”
“当然不能！你知道这【星之泪】是何等贵重的材料吗？”
“呼……那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
罗伊德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又跟着说道：
“那既然您在考虑善后的问题，那是不是可以……采取那种一劳永逸的办法？一次性的调整好双方的矛盾？”
“有什么能一劳永逸的解决双方矛盾的办法？你们这次可是把他们最宝贵的东西全都薅回来了……”
“您这不是担心事情败露之后，他们找上门来吗？那我们直接主动出击，先把他们全部干掉，不就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了吗？”
罗伊德的提议，让哈兹莱德院长又一次陷入了长达三分钟的沉默。
但如果他一口拒绝了或许还好，沉默如此长的时间，说明他应该是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然而最后，哈兹莱德院长还是以看不见的动作摇了摇头。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存在太多不确定因素了……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并不多，不知道他们是否持有一些危险的底牌，比如0级圣物这类的。”
可虽然哈兹莱德院长摇头了，但他这明显不是否认罗伊德的想法，只是觉得还不够稳妥……
不过院长这么一说，罗伊德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是草率了。
依照他对0级圣物的有限了解，这玩意就类似于地球上的核弹一样，往往具备着极大极强的杀伤力，并且杀伤方式远比核弹更诡异，难以防范，连圣者都不一定能抵挡住。
只是这东西一方面存量极少，一方面使用起来代价极高，所以更多时候还是作为一张威慑性的底牌来用的，只要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那最好是不要动用。
再考虑到这些古代遗民当初逃离现世时，席卷走了大量的资源和财富，之后又能在异空间这种恶劣环境下存活如此之久，没有被那头邪神子嗣给生吞活剥了，说明他们手里很可能是真有这类‘大家伙’的。
再换个角度来说，他们有孕育神祇的那番自信，恐怕也不单单是足够疯足够狂，多少应该还是有几分底气的吧？
想到这里，罗伊德不由得偷偷松了口气，然后在心里感慨道：
幸好我们撤离时，把现场收拾得非常干净，以至于他们一直以为是一头邪神子嗣再搞破坏，是我一直维持的细心仔细的谨慎青年人设派上了大用场。
于是他又继续说道：
“还好，他们短时间内应该联想不到我们身上，毕竟他们是如此的傲慢，很看不起我们，大概也不会相信我们能在他们的所谓神殿里来去自如吧？”
“嗯，这确实符合他们的心态和思路，但即使如此，稳妥起见，你还是不要到处声张了。”
哈兹莱德院长说着，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口问道：
“对了，他们信上提及的那什么邪神子嗣的谜题……该不会就是你为了脱身留下的空间回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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