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猪上飞
“我公复兄尸骨未寒,你却要开棺验尸?”
卢凌风义正言辞应道:“我前几日见过路公复,也听过他的琴声,铿锵有力,不像似有旧疾缠身,今日突然暴毙,其中必有蹊跷。”
尽管卢凌风如此说了,然而冷籍却一反常态,十分激动拽住了卢凌风的衣领,驳斥道:“你的意思是我兄长被人杀的不成?”
“元夫兄故去,公复兄哀思太过,以至复亡,不可以吗?”
“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们南州四子的情谊,就算我跟伯期兄,再追随黄泉,也无甚惊奇!”
“你要想验尸,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中郎将不愧是中郎犟,正到发邪:“那好啊!”
苏无名、熊刺史和罗长史连忙拦住卢凌风,这位正到发邪的中郎犟真能干得出来。
“四子的威望在南州不在我这个刺史之下,万万不可把事情闹僵啊!”熊刺史耐心劝导。
魏明轻咳一声:“好了好了,灵堂之上都莫要闹了。”
听了魏明的话,众人都安静下来,连卢凌风都不闹腾了。
魏明在场年纪最小,成就与威望却最高,众人还是愿意听从魏明说话的。
魏明走上前,朝棺椁行了一礼,收下了路公复的魂体,加上几日前出殡时收了颜元夫的魂体,他的手里集了南州四子的两个。
不知道等钟伯期下狱时,见到颜元夫与路公复时,还会不会感慨人鬼两途、难有归路。
等众人离开路公复家时,熊刺史与罗长史对卢凌风做法,颇有微词,有些不满,但看在魏明面子上,并没有当场发作。
魏明笑道:“卢兄可是发现了什么?”
“路公复的三国古琴应当算作一件宝物,即使琴弦断了,仍旧价值不菲,可就在刚刚,我却没有发现那琴所在。”
熊千年等人迟疑了一下,回忆之后,确实未见古琴身影,要知道,路公复乃琴道高士,纵是身亡,也断不能离开古琴,势必会供奉在灵案前,使前来吊唁的人纪念缅怀。
……
当天晚上苏无名请费鸡师与裴喜君去扮演黑白无常,引走守灵的冷籍,从而开棺验尸。
苏无名发现了路公复真正的死因,乃是被人勒死,后又被人在胸口捅了一刀。
至于卢凌风则带领黄、谢两名班头,去审讯望宾楼的老板欧阳泉。
结果一番排查之下就给排除了,而后卢凌风又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与路公复生前有了怨恨的林宝。
毕竟之前路公复当众拒绝收徒,否定对方天赋令其羞怒。
卢凌风安排薛环去青楼林宝的相好处捉拿对方,林宝前来青楼想要带着相好的女子离开,不料薛环现身抓人。
林宝抵抗一番逃离,中途遭遇黑衣人想要杀人灭口,眼见卢凌风等人追来,黑衣人索性放弃离开。
薛环人小缺乏经验,幸亏卢凌风及时赶来,在师父卢凌风的口述指导下,薛环成功将林宝捉拿回了县衙。
经过一番恐吓,林宝如实道出自己的行踪。
原来,那日拜师不成反而丢尽颜面,林宝心生歹意,深夜潜入路公复家中报复于他,并趁路公复入睡之后将刀刺入其心脏,可他杀人后慌忙逃走,并未将古琴带走。
随后卢凌风审问被抓的黑衣人,黑衣人表示他是受雇于钟伯期和冷籍,本是要将林宝抓住,五日后在路公复灵堂处置。
这一宿,大家都很忙,包括魏明,还有宋阿糜。
见府中无人,宋阿糜画了一个精致的胭脂妆容,敲响了魏明的房门。
修行中的魏明被惊醒,一打开门,便瞧见了令人眼前一亮的宋阿糜。
“阿糜,你怎么来了?”
宋阿糜深吸两口气,抬头直直盯着魏明的眼睛,见到魏明一副惊艳的样子,心里十分得意受用,原来自己是可以吸引大人的呀!
“大人,我好看吗?”
魏明点了点头:“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那我与喜君谁更好看?”宋阿糜进一步问道。
“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宋阿糜翻了翻白眼:“大人啊,你倒是谁也不愿得罪。”
说着,扑入魏明怀里。
魏明叹口气:“阿糜,其实你没必要如此方式报恩,真的,没必要!”
宋阿糜摇头:“大人,我没有要报恩,我是真心喜欢你。”
“阿糜你莫要……”
“大人,请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请您……”
“怜惜!”
一夜无话!
渔歌互答,此乐何极也?!
翌日一早,宋阿糜早已离去。
但魏明却发现,他的床单被人剪走了一个巴掌大窟窿。
吃早饭时。
宋阿糜为了掩饰羞红的脸颊,全程低着头,沉默不说话,偶尔会不舒服的调整坐姿。
而卢凌风和苏无名各自将调查结果对了一遍。
“那林宝必是凶手!”卢凌风断言。
苏无名摇头:“林宝就是凶手的结论还为时尚早,因为路公复的死因,是被人勒住脖颈,窒息而亡。”
“什么?勒死的?卢凌风一惊:“难道是林宝骗我?”
二人一合计,准备待会儿再去审讯林宝。
“对了,还有一件事。”卢凌风把钟伯期冷籍二人雇佣杀手一事说了出来。
苏无名无奈摇头:“南州四子的情谊确实够深厚的,以至于干出买凶杀人的不法勾当!”
两人用完早饭便带上薛环去审讯林宝,以及对峙钟冷二人。
裴喜君诧异道:“魏郎你不去吗?作为狄公弟子,你不可能对诡案不好奇啊。”
“我对诡案自然好奇,不过我的查案方式与他俩不同。”魏明笑了笑:“喜君,待会儿我带你去看一看那个号称南州一宝的名画石桥图吧。”
裴喜君点头:“好啊,能见一见画道四子之一的张萱大作,也算不白来南州一趟了。”
“画道四子?都有谁啊?”魏明不明所以,大唐时期,一说绘画,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阎立本哥俩,再者就是画圣吴道子。
除了这几位,再往后还有张萱、秦孝白、展子虔和周昉等人。
而一般时人所说几子、几贤、几人等,都意味着说得是当朝名士,同一时代最巅峰、最具代表性的几人并列!
裴喜君一脸骄傲说:“有吴道子,张萱,秦孝白,还有……”
“你!”
“我?”魏明真的惊讶到了。
他也可以排上名号吗?
他会绘画不错,但都是后世的一些绘画技巧,非古人的丹青之道,用那位秦孝白的话来说:眉宇之间,毫无丹青之意!
“当然是你了魏郎,你给我画的凌波仙女图,给公主画的太平荷仙图,被世人推崇,被誉为当世写实第一人,写实派的开山祖师!”
魏明:“……!”
等魏明带着裴喜君离开后,一直暗中观察的费鸡师突然嘿嘿一笑,一脸怪异和了然之色。
“宋姑娘可是与魏明于昨夜完成了合卺之礼?”
宋阿糜闻言一颤,当即摇头否认:“鸡师公哪里话,阿糜只会把大人当作恩人,断然不会……”
费鸡师摆摆手:“昨晚我和喜君去帮苏无名装扮无常二鬼,而卢凌风则带着小薛环去缉拿林宝,府中就剩下你与魏明二人。”
“宋姑娘,老费我虽不如师父药王那般名满天下,但的的确确跟了师父学了几十年的医术,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宋阿糜沉默了,拱手施礼:“望请鸡师公莫要将此事公开,更不要告知裴小姐。”
费鸡师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大唐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若开诚布公告知大家,喜君或许会为难一时,但以她对魏明的感情,最终定会接受你。”
“而且魏明不是薄恩寡义的人,他既然与你……咳咳,就代表他接受了你,绝不会辜负你。”
费鸡师见宋阿糜一副神游天外的状态,无奈摇摇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老费年轻时候就是因为一念之差,弄丢了那个她,哎,现在想想,悔之晚矣!”
说罢,费鸡师离席而去,去望宾楼饮酒吃鸡。
而宋阿糜则双目无神望着窗外,大人是个好人,确实不会无情无义,必会对她负责到底,但喜君真能接受吗?
她不想让大人为难,不然又何谈真心喜欢?
第三十八章石桥图的怪异处,灵魂出窍天地间!
欧阳泉府上,魏明携同裴喜君到访。
欧阳泉激动不已,带着府中上下,男女老幼,前来热情恭迎。
“魏御史,您能莅临欧阳府中,真乃欧阳泉三生万幸之大事,府中上下蓬荜生辉。”
“欧阳已扫榻恭迎,还请您快随欧阳移步寒舍,也好让欧阳一尽地主之谊!”
欧阳泉确实激动坏了,魏明啊,乃名满天下的真正大才子,真正的大唐顶尖名士,先不说名门出身与仕途成就。
单就说他一直视若珍宝的石桥图,人家随手便可作出,甚至绘制的图画,比之石桥图更为珍贵,无论经济价值,还是艺术价值!
毕竟长安乃百善之地、大唐京都,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势必会传遍天下。
虽说魏明目前问世的画作仅有两幅,却已被炒作三十万金的天价,更不用说太平公主及其画圣吴道子的艺术价值认证。
欧阳泉用最好的茶水招待之后,便询问魏明来意,魏明回答:“世人皆认为魏某以书画诗词四绝著称,却不知魏某平生最爱丹青。”
“听闻张萱大家游历南州时,为南州四子于石桥山中绘图一卷,今日特来拜会,还请欧阳先生不吝展示,好让魏某一睹石桥仙境的瑰丽盛景。”
果然,尽管已有猜测,但欧阳泉心中仍有些犹豫不决。
若是旁人来此,他必会以已经卖掉为由,不予展示,但魏明……他不好拒绝。
魏明微微一笑,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影视剧中,苏无名与裴喜君登门拜访,观赏画作,欧阳泉却告知他们昨日已将画卖给途径南州去往洛阳的波斯商人。
然而,由于在大唐做生意的波斯人都是以品鉴和收购珠宝著名,对书画感兴趣的寥寥无几,所以苏无名断定欧阳泉说谎。
后来欧阳泉欺骗了陆离,称画作被水渍污染,以原本价值十五万钱的名作,只用三万钱便贱卖了,实际上,所谓被水渍污染,是用乱石和竹子遮掩画中奔跑而来的人。
随后裴喜君还亲自画出自己猜测的画中人,而画中人显然就是欧阳泉,苏无名猜测欧阳泉想通过此种方式了却自己成为南州第五子的心愿。
在魏明看来,南州第五子、名士之名已经令欧阳泉陷入魔怔了,险些拖入泥潭深坑,无法自拔。
就比如原著里,苏无名借卢凌风之手,从陆离手中拿回石桥图,后将裴喜君所补之画展示给欧阳泉看。
对方一见到裴喜君所补画的地方,欣喜若狂,还愿意重新花十五万钱买回此画,希望裴喜君能在原画中补画,以此了其心愿。
欧阳泉毕生执念就是成为南州五子,甚至表示如果裴喜君能满足自己心愿,他愿意认罪伏法,可以说,非常魔怔了!
大唐时期,士农工商,士排第一,商排末尾,士人地位高,身份尊贵,商人地位低,名声下贱,如此才造就了欧阳泉的痴念与执着。
见欧阳泉脸色犯难,还有一些犹豫,魏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老管家来报:“老爷,聚珍轩的陆离陆老板来了。”
欧阳泉闻言,先是一拍脑袋,后见魏明与裴喜君一副怪异表情望向自己,欧阳泉当即老脸一红,对老管家摆摆手,吩咐道:“不见不见,去请陆老板打发了。”
老管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要见陆离是欧阳泉,请人家来了,又拒之门外,这就有点羞辱人了,不过自己是个管家,不好置喙主人家的抉择。
当即去门外告知,气得陆离破口大骂:“混账!他欧阳泉简直太混账了!请我过来买画,结果又拒之门外?好啊好啊,你就陪着你的画,一块腐烂发臭吧,我陆离还就真不要了!”
“南州四子都死了俩了,那石桥图的价值已然大打折扣,早就不值什么钱了,你就好好留着,最好睡觉都搂着,我倒要看看那石桥图是能给你生金子,还是能给你产银子!”
“不就是一副石桥图嘛,南州现在有比你石桥图更贵重的宝贝了!老子才不稀罕你的那副画!”
陆离怒不可遏,怒火冲天,最终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府中客厅,欧阳泉等人听见门外陆离的大声怒骂,不由得气氛尴尬,欧阳泉更是老脸羞愧,朝魏明拱了拱手:“魏御史我惭愧啊……”
魏明摆摆手笑道:“名士当旷达不羁,何必在意他人言论,自心清净即可,望宾楼的酒我喝过,欧阳兄是否成为南州五子的酒仙真的重要吗?”
欧阳泉听闻此言,浑身激动到发抖,认可!认可!他被名士认可了,而且还是当朝鼎鼎大名的顶尖名士魏明魏阳明先生!
“魏、魏御史,您、您真的认为我是个名士吗?”问完这句话,欧阳泉立马心里就后悔了,人家魏御史只不过是客套一下而已,他怎么就当真了呢?
上一篇:碧蓝航线:我带着毕业港区穿越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