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陵光神君
“在这之后...一切就都发生改变了.....”
到了这里，绫波沉吸了一口气，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眸忽然有了些许颤动，似乎对于她来说，一切同样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她说。
“我们如今位于重樱的最东边——秋田县，这里还有隔壁的岩手县是赤城大人的封地。”
“我和夕立她们，还有大家，一直以来都驻扎在这里，时刻等待着赤城大人的差遣。”
“在秋田县的这段时间里，这里的一切，重樱的一切，都如长门陛下所渴求那样安宁祥和，充满着幸福的味道。”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几年之久，忽有一天，久在中央任职的赤城大人回来了.....一身是血的回来了.....”
“我想哥哥一定很难想象我们当时的心情，那是一种忽无倚仗，天都快塌下来了的感觉，相当沉重的说....”
“所幸赤城大人的归来相当及时，在明石的帮助下，她的伤势得以遏制。”
“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筹划战争，高举义旗，向着中央进军，向着裹挟长门陛下的武藏大人进军！”
不同于她那保守的妹妹加贺，在行事之上，赤城是相对激进的，这一点周宣清楚。
而行事激进也就意味着她同样具备着超强的行动能力。
若真按照绫波所说的那样的话，看来，这场以一人之力对抗天下的战争并不顺利，甚至，还已经有了颓势。
凭借着自己长期耳读目染的领导者能力，仅从绫波的话里，周宣很快就分析出了目前的形势，并在她的话后，说道。
“只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你们的情况并不太好，没能前进一步，反倒需要在自己的封地内搜寻细作。”
“是，目前的情形确实遇到了那么一点困难。”
“在武藏大人的出手干预下，以出云大人为首的另外一派势力和龙凤大人为首的中央军联合在了一起，一时间让我们有点疲于应对。”
出云、龙凤，在游戏剧情当中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两人联手，也难怪赤城的计划暂时受阻了。
可既然强攻受限，赤城就没有想过尝试其他办法暗中联系上长门吗？周宣这样问道。
然绫波留给他的也就只有一个无奈的摇头，整个皇宫都被武藏的势力渗透了，就连保皇派的三笠大人都插不上话，她们就更不用说了。
自此，对于眼下的重樱和在这座小岛生存的舰娘，周宣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被困在了这恍若梦境一般的世界里，又有着权臣的把控，内忧外患，也难怪先前他们的种种联络都石沉大海了。
而能够有这样强大的能力，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将所有的舰娘圈养其中的人，会是谁呢？
会是赤城以为的武藏吗？这一点，周宣暂无头绪。
在绫波的带路下，长途跋涉以后，一行人终于是回到了秋田县上的大本营里头。
身为这个营地的一份子，绫波等人的进入极为顺利，换了周宣两人，在流程上则要困难一些。
一来是因为其为男性的性别，二来是因为他们凭空出现，来路不明的底细，值得让人严加提防。
于是周宣两人便被滞留在了入口处，不准进入也不让离去。
只得呆呆站在原地，任由过往的，充满好奇的舰娘们观赏，像个珍稀物种一样。
好在有绫波的及时汇报，说清楚了来龙去脉以后，由加贺出面，暂时给了他们一个临时的居住权。
“这里就是哥哥你们的住处了，因为如今资源有限，就只能委屈你们共处一室了。”
“你们先休息一下吧，等到明天，赤城大人有了空闲就会接见你们的。”
“届时哥哥再把过往详细地说明一下，我想....一切就都没有问题的说。”
到底是私人之所，不便于久留，说完之后，又待了一会，绫波就走了，只留一男一女，二人呆在房间里头。
不当不知油盐贵，对于两人共处一室的安排，清除者是有些牢骚的。
在她眼中看来，这无异于是把一只绵羊赶在了大老虎的身边，早晚会被吃干抹净。
只不过对于她的这套言辞，周宣也有话说，他冷笑了一下。
“呵，当时不是你主动找上我的吗？要说是羊入虎口，那也是我，不是你。”
“再者说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是在上还是在下，你不都挺享受的吗？”
“这会儿怎么又不认了？你在高潮迭起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我可是都还记着呢，想要听听吗？”
可谓是有理也有据，说着说着，周宣便摆起脸色，学起她身处极乐时的样子作势脱口而出。
清除者哪里能忍。
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她旋即迈出了步伐，朝着周宣大步而去。
不曾想，近在跟前的时候反被他从下往上，揽住双腿，一把抱在怀里，成为了那个从主观上来说，主动投怀送抱的痴女，清除者羞愧难当。
却也没有了她撒泼卖萌的闲工夫，只见周宣下一秒便换了一副脸色，调整语气，相当严肃地说道。
“别闹了，我有事想要问你。”
第二百七十二章：不当盟友，我就只能做你的主人了
“你真的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清除者。”
“修改记忆，模糊认知，虚幻世界，这里的一切手笔怎么看都像是塞壬所为，除此之外，还没有人能够做到了。”
目光如炬，凛冽的冷光从他的眼中持续投来，犹如一把尖刀，径直扎在了她的心口，有一种闷闷的，说不出的沉重感。
那是一种审视的眼神，周宣他在审讯着自己，不留余地，真叫一个拔吊无情。
作为最高科技的造物，清除者乃至其他的塞壬都具备着一定程度的反审讯模块。
她们永远保持冷静，不会因为敌人的有意引导而陷入思维困境，也不会因为那些所谓的严刑拷打而产生害怕的负面情绪。
可对她而言，似乎已经不管用了.....
当看着一脸冷色，不再冲她露出笑脸的周宣，清除者觉得，自己的终端乱糟糟的，有一种酸涩，一种缓不过气来的感觉。
却也不愿意就此将自己软弱不寻常的一面暴露在周宣眼中，她还是倾尽全力挺直了腰杆，赌气一般地说道。
“吾怎么会知道呢？真是的！”
“吾长期驻守在那个除了白雪就空无一物的鬼地方，数十年如一日，不曾有过变化，又怎么会清楚。”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问观察者，问测试者，问净化者构建者！总之就是不该问吾！你以为吾很喜欢待在那鬼地方吗？”
清除者瞪大了眼，竭力反驳着，在激动情绪的影响下，她那双原本天蓝色的眼眸因此沾染上了几分赤红，我见犹怜。
周宣也没再坚持，兴许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没脸见她，便主动伸出了手，按在她的脑袋上，往自己的心口又贴近了几分。
“是我不好，没能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我向你道歉。”
“你这家伙，别随随便便就向别人说出道歉之类的话啊，你以为吾会按照你的预想往下说：啊，没关系，吾原谅你吗？”
“哼！想得美，吾才不会这样去做，让你满怀自责愧疚而死才是吾想要看到的，最美妙的结局。”
措辞仍旧激烈，可从语气上听来，清除者的气算是消了，再一剖析，倒有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没能压下不断上扬的嘴角，周宣笑了笑，就像哄小孩一样。
“好好好，若真要有那么一天，就让我愧疚而死，也省得你去动手了。”
“嗯，这还差不多。”
“另外，你还打算就这样抱着吾到什么时候？差不多是该把吾放下来了吧？吾的身体有那么舒服？”
平心而论，要论身材，清除者可能是最末尾的那一档，相对贫瘠的身材在净化者和测试者的面前简直就是被完爆的对象。
但真的把她揽入怀中的时候，所体会到的，却又是另外不同的感受。
独属于少女的娇躯软软的，柔柔的，丝滑细腻的秀发还带着淡淡的清香，总体来说是极为舒服的。
尤其是当真的放下了清除者，他的怀中空无一物时，这样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若说在此之前，陌生的两人有且仅有身体交流的基础，具体还不太熟悉。
那么通过刚刚的言语交流，又进一步解锁了少女的真正内心后，周宣便有了新的想法，他说。
“我想，目前的形势，你也都看见了吗？这里的一切都和我们想象当中的大为不同。”
“当下想要存活下去，在这一方乱世中立足，我们就必须摒弃过往的那些立场恩怨。”
“暂时团结起来，一切等渡过了难关再说，你觉得呢？”
有求于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算不算是周宣向她服软的一种方式？清除者不得而知。
她的心思到底单纯，还停留在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程度，因此有些跟不上周宣的节奏。
但总体来讲，也大致明白了，这是他向她请求援助的一种方式，出于矜持，清除者摇了摇头。
“哼，吾凭什么跟你合作，你不过只是一个凡人，战斗方面的事根本不够资格！”
“死心吧，吾不会答应的，你与其考虑这个，不如解开吾的束缚，让吾重新拥有能力。”
跟塞壬打交道久了，基于情况，周宣大概也猜到了清除者可能会有的回答。
如今如他所料，他便将话锋一转，不急不徐说道。
“是吗？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之间的合作是不是也就破裂了？”
“那好吧，盟友没得做的话，那我就以主人的绝对权威来命令你吧，你可别忘了，早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把自己输给我了。”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清除者无言以对，在周宣的提醒下，她终于不得不直面那段屈辱的过往。
不同于人类那样空口无凭，对塞壬而言，一旦立下了誓言，就等于是在自己的核心终端又加上了一层新的程序，以作为绝对忠诚的证明。
这一点，的确是她大意了，贪图一时的快活而不小心卖了自己，实在是太不应该。
但回头一想，清除者又觉得不能完全怪罪自己。毕竟她怎么会想到，周宣一个人类，真能把自己征服得死去活来，水流不止，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与他的相互融合。
以至于眼前的形势，便是以她完全的下风为主了，周宣的话语还在继续。
“另外，在与绫波的战斗当中，我可是拼命保护了你，你倒好，转头就把我给卖了，躲到了不知哪里去，有这个道理吗？”
这就是她做得不厚道的地方了，无法辩驳，清除者便尴尬笑笑。
“这...这怎么能算是卖队友呢？这只是战略性撤退，为了等待新的转机，不得以为之。”
“行了行了，我懒得听你说那么多了，给个痛快话，是和我合作，还是成为我的奴仆？”
“考虑一下吧，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吾....”清除者欲言又止，但从她闪动的目光来看，这一次明显动摇了许多。
既然如此，周宣也不再急于一时，他盘腿坐在她的对面，点亮房间里的烛火，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
柔和的微风吹拂而过，顿时间，灯火之下，两人的倒影便随着烛火摇晃了起来。
就像是苍茫大海中的一道波浪，左摇右晃，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正确方向，只得随波逐流着。
却也不甘心于现实，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终于，清除者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或许吾的看法真没差错，你和其他的人类一样，只会说那些漂亮的场面话。”
“说什么给吾两个选择，让吾考虑，其实你是清楚的吧？吾已经没有退路了.....”
“吾背叛了观察者，以擅自行动缓解了自己的一片私心。”
“从名义上来说，吾已经违背了塞壬组织的任何规矩，即便回到观察者身边，等待着吾的也只有销毁的下场了。”
“而导致这一切的，都是因为你！！！真是卑鄙.....”
权且算是她在面临选择时的最后发泄吧，突然被推倒在了榻榻米上，仰望着面前，那个眼眶赤红的少女，周宣心里想着。
因为双手撑在他的两边，四肢着地的原因。
面朝着面，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清除者脸上，那控制不住的，豆粒大小的泪滴便洋洋洒落在了他的身前，打湿衣襟。
于是这场谈判便忽然成为了清除者单方面发泄情绪的契机。
直到有所缓和，泪水渐渐停歇，周宣才慢慢伸出了手，替她擦去残存于眼角的水渍，还她一个清明人间。
且在之后，便听她这样说道。
“吾不是一个输不起的懦夫，不管是盟友也好，主仆也罢，只要你有相对的能力，吾都甘愿为你所驱使。”
“当然等价交换，在驱使吾的同时，你可别忘了，要给吾相对的奖励才行。”
“毕竟啊....吾是因为你，才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的，你可别想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啊～”
周宣当然懂得她那戏谑之言下的一切心意，附和着她的笑容，他随即张开了双臂，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这个静夜，又因此变得不太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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