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玩家 第33章

　　“那就坚守吧，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汤米点头，他不知道水箱计划是否可行，但灵光一闪告诉他，莱茵的判断值得参考。

第60章 军功

　　傍晚，列登城东区。

　　橘红色的太阳向着大地坠落，犹如一颗硕大的火球，边缘轮廓无比壮丽和庄严。

　　一只小号乌鸦从天而降，落在某人肩头，扑棱着翅膀，乌合侦查完周围情况，此刻难掩震惊。

　　“一整个普鲁士的步兵师已经离开北区朝你们来了，同行的还有一支填线师，专门消耗火力的。”

　　江禾收到消息眉头紧皱，“列登图书馆里的东西，肯定和双方争夺这座城市的目的有关。”

　　乌合回答，“那我就不知道了，战略级情报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我的精力都在违规者身上，好消息是军团找到了目标，自由鸟之戒在普鲁士犀牛骑士手上，他最擅长攻坚和防御，先天智力存在缺陷，所以高层给他配备了精神抗性秘宝，坏消息是，我已经翻遍了大半个普鲁士和逆树之剑，但还没有找到违规者，这一点极其反常。”

　　“违规者也许不在普鲁士阵营。”

　　“那就麻烦透顶了。”

　　江禾找到司柠，对方就在五米外，按照事先的约定，他划过去44个D级军功。

　　砰得一声，司柠合上一本古籍，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列登城之战，源于奥托大帝的复苏，当年他尚未迟暮就主动陷入了沉睡，原本这个世界上存在十件精良级秘宝，他用掉了其中之一的那件消耗品——蚕生，借此苟延残喘，图书馆里应该有沉睡之地天堂宫的情报。”

　　“而秘宝的缺点是无法让使用者自主苏醒，不过普鲁士如今显出败象，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我抵达索姆河前，逆树之剑的三把剑已经全部出动了，大不列颠这边，我因为不受待见，被另外两位排斥出了作战序列。”

　　江禾问，“国王视若不见？”

　　司柠笑道：“准确点说是自身难保。”

　　突然两颗炮弹砸落，楼房地动山摇，两人赶紧窜了出去，爆炸精准地摧毁了支撑点，让防线的倚仗崩溃。

　　与此同时，东区南边来了两支己方连队，共计四百余人，汤米赶忙下令挖掘堑壕，在普鲁士人原有措施的基础上，修建简易工事。

　　……

　　转眼来到入夜。

　　完成度明显不足的堑壕里，江禾检查着弹药，猩红洗礼狙击枪通用几种常见子弹，他的子弹袋里原本还剩不少，之前汤米又送来了一批，现在还有四百二十发，此外还有军官标配的MK勤务左轮手枪。

　　堑壕左边，司柠显出身形，抱着一杆李恩菲尔德步枪充当心理安慰，花剑似的眼眸恢复正常，免得吸引敌方火力，她腰间挂着一把真正的花剑，只能刺，不能砍，更像是运动会的比赛器具。

　　“机器人，我不怎么会用枪啊。”

　　“那就藏起来。”

　　司柠无奈道，“堑壕线总共就这么长，对面两个师，绝对得被里里外外轰一遍，藏起来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省点能量值防御，你的投影一会儿我放在楼房废墟里，三七分。”

　　江禾比了个OK的手势，他现在的视角在小号乌鸦身上，启动了普通级主动技能·野兽之眼，一千米距离内，他可以借用一个目标动物的视野，乌合正指挥着小乌鸦埋黑宝石。

　　总计五十枚混乱炸弹，埋进了前方七十米的扇形区域内，这种稀有级炸弹的强效范围为三十米，对血肉生命和精神体有着20％额外伤害，复数使用每一颗造成10点真实伤害，简而言之，乃是专门收割生灵的利器。

　　“补充一下维C。”

　　司柠从衣兜里找出两颗柠檬，埋头就是一口，连皮带肉啃进嘴里。

　　江禾怀疑这家伙就算弹尽粮绝，也能随时掏出柠檬来，跟他的黑宝石一样，属于必需品。

　　“柠檬能给你加状态？”

　　“那倒没有，死亡游轮一年前不是失踪了嘛，对外消息是因为风暴沉海，实际上船长的技术和决策都没问题，最后游轮搁浅在岛上了，那座岛在百慕大三角，相当贫瘠，又联系不上外界，可能跟传说中的边境沾点关系，总之七千多人没有食物和水，结果就是杀来杀去，今天我杀伱，明天他杀我，半个月就死差不多了。”

　　司柠摘掉军帽，矜持道，“很荣幸，我成了最后且唯一的幸存者，当然过程有点庆幸，敌人患上了败血症，死得惨极了，你是哪里人。”

　　江禾像是陷入迟疑，最终还是表现出了信任。

　　“大夏西北的。“

　　忽然一声哨响打断了交谈。

　　昏沉夜色中，火把和照明弹升起，教堂方向，层层叠叠的普鲁士士兵冲了出来，填线师顾名思义，就是填充战线的耗材，这些士兵没经过专业训练，端着老旧步枪，配备子弹不足两组，还有相当一部分拿着铁锹等工具，此刻向着堑壕线发起绝命冲锋，个个吼声震天。

　　马克沁重机枪开火，火链刚刚扫出，一发子弹袭来击毙了机枪手。

　　乌合的小号乌鸦返回，“东偏北27度教堂阁楼，猫头鹰骑士，能力为夜视和无声飞行。”

　　司柠打了个响指，映像身出现在远处的废墟中。

　　江禾拉动枪栓，青红血能注入子弹，猩红之光从枪口喷薄而出，五百米外，教堂二楼的玻璃应声破碎，红白浆液挥洒下来。

　　C级军功+1

　　“西偏北344度，棕熊骑士，能力为冬眠和巨力。”

　　江禾调转枪口，倍镜中，一个魁梧壮汉拎着一挺马克沁迈步狂奔，金属风暴打得己方步兵抬不起头，而他置身于先锋部队中，旁边填线师士兵不惜用血肉抵挡射来的子弹。

　　一缕猩红之光闪过，子弹击爆一名士兵头颅，紧接着去势不减，打入棕熊骑士眉心，颅骨破碎，脑浆惨遭腐蚀，高大的身影就此倒下。

　　C级军功+1。

　　“咱们三个真厉害。”乌合继续指引，“八百米外迫击炮阵地，光头的那个家伙，斑尾鹬骑士，炮弹轨迹在他眼里清晰可见，刚才炸楼就是他干的，军衔上尉。”

　　与此同时，虚假的映像身因为连开两枪，被机枪扫射，深陷烟尘。

　　江禾端稳狙击枪，密集的人群中，目标的身影总是被完全遮挡，而且八百米距离，风速等数据又因战火变得模糊，射击极为困难，超出了他目前的精确狙击能力。

　　“换一个，这个不切实际。”

　　“收到，东偏北13度，不停向后招手那个，填线师步兵团中校。”

　　江禾开枪，在催眠映像技术的遮掩下，他的狙击堪称肆无忌惮，过程演变成了射击移动靶，子弹轰碎目标头颅。

　　D级军功+14

　　根据营地的军功兑换清单，兵级都是一个D级军功，士官两个D级军功，下尉三个，中尉四个，上尉四个，等到了少校，军功一跃来到十二个，差距巨大，与军官层级数量有关。

　　“接下来帮我指引军官目标。”

　　“情报员收到。”

第61章 堂堂发言

　　不断有阴影中袭来的子弹狙杀军官，但上万人的冲锋集群堪称人山人海。

　　堑壕线铺射出去的子弹恍如洪流，吞没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却只能艰难打退一次进攻，普鲁士正规步兵师士兵趴在战友尸体构成的掩体上射击，无视代价，这种推进极有成效，从教堂到堑壕的八百米死亡区域，普鲁士人已经前进了一半。

　　汤米打光一组弹药，靠在堑壕壁上点燃香烟，深邃的蓝色眼睛里充满了厌倦和憎恨，他不仅仅厌恶普鲁士人，也对己方的将军怀有不满，开战五百余人的队伍，转眼间就只剩下堪堪四百。

　　敌军第二次退兵，所谓撤退，也不过是寻找掩体躲藏起来，或者干脆就地卧倒，军官的大量死亡让步兵师少将怒火中烧，不过攫升新的军官才是当务之急。

　　江禾检查弹药，经过战后重新分配，目前还有两百多发，可谓充足，军功全部换算成D级，并支付司柠三成后，一共855个，起源任务目标中的击杀数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2051。

　　“打会儿牌不。”

　　司柠掏出一副扑克牌，精致的脸庞上也沾染了灰尘。

　　不远处的助手大卫目光呆滞，他不明白这家伙怎么能如此悠闲。

　　查理十四世低头不语，双手正在轻微颤抖，在见识到莱茵长官暴戾的血翼攻击后，他就对战争的正确性产生了怀疑，自己在列登前线得不到半点荣耀，敌军填线师大多手无寸铁。

　　见没人搭理，司柠翻了个白眼，挪近给某人一记肘击，低声道：“这俩娃娃兵要出问题啊，我没带过助手，你怎么看。”

　　“怎么看也无济于事。”

　　“又出现啦，机器人的专属语气！”

　　……

　　夜间23时30分。

　　汤米找到某人，脸色煞白，死死扣住了对方的肩膀。

　　江禾知道角马骑士的能力，郑重道：“你感觉到了什么。”

　　汤米艰难道：“大祸临头……这么说不太准确，就像是你和即将爆炸的炸弹置身于同一口棺材里，不撤就是死，撤也未必能活。”

　　“事不可违的时候，我是肯定要跑的。”江禾直言，他可没有为大不列颠死战到底的理由。

　　汤米神色复杂，道，“伱我都是骑士，到时候各奔东西，可士兵们只是普通人。”

　　“那还能如何，总不能先喂自己一颗子弹吧。”江禾摊手回答，“对面驱赶上万人发动正面冲锋，说白了无异于送死，里面问题大到肉眼可见，营地指挥部如果真以为咱们五百人能挡住两个师半天一夜，那萨摩福特就该被拉出去枪毙。”

　　汤米喘了口气，难以置信地说，“你的意思是……”

　　“咱们就是拖延时间的弃子啊，老弟，意思几下得了。”江禾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都说事教人一次就会，明明有145号阵地的前车之鉴，但这家伙居然还对后方指挥抱有幻想，只能说大不列颠骑士的荣耀刻进骨子里了。

　　汤米轻颤着点了根烟，橘红色快速燃烧，几秒后他才呼出一条白线，叹息道：“我想活着回伯明翰，那是个终年笼罩煤雾的地方，我有三个兄弟和一个妹妹，哥哥亚瑟表面阴沉狠辣，实则关键时刻容易犹豫，弟弟听话但莽撞，妹妹以后会是个大美人，但她太任性……”

　　江禾不愿意听对方报菜名，摆手打断，“许愿请向上帝，我这里只有子弹能回应你。”

　　司柠跳出来，一脸惊叹，“瞧这家伙简直一脸死相，我刚才是不是听见了遗言，这么疯狂立flag，通常来说包死的啊。”

　　她突然变得颤颤巍巍，无力地抬起手，哽咽道：“见鬼的，我中弹了……莱茵你……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他们……拜托了……”

　　江禾的眼神仿佛在看奇行种。

　　司柠恢复了清冷神情，摸着下巴喃喃道：“是我演的不够像么，这种台词万变不离其宗吧，强行寄于他人本该属于自己的责任，也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人一旦逃避就会变弱，变弱就会被悔恨追上，然后狠狠轰杀口牙！”

　　汤米沉默，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堑壕里重归寂静，士兵们打牌喝酒，不用开枪的时候，时间格外难熬。

　　江禾平静道：“吃力不讨好。”

　　晚风吹动长发，司柠环臂，昂着头傲慢地说：“从人类遇见火，披上兽衣握紧长矛，再到部落遍地相互攻伐，最终诞生文明，皆源于弱肉强食，强者，就连恩赐的善意也要由自己决定如何履行，我那个便宜叔叔都要酗酒喝死了，我帮他暴力矫正，他畏惧我理所应当，因为弱者的畏惧就像甘露，能让强者愈强。”

　　江禾有些头疼，不明白对方在抽什么风。

　　“有话不如直说，我对自己还没那么刻薄，非得追上你的脑回路。”

　　“可恶，竟然对我的堂堂发言无动于衷。”

　　司柠伸出手指朝向对方，认真道：“当我的副船长怎么样，咱们一起去找传说中的死灵岛，我需要一个舞刀弄枪的战士和枪手，你一个人就齐活儿啦，还附赠一只乌鸦。”

　　江禾想都没想，断然回答：“拒绝。”

　　“吔！是邀请内容不够直白么？”

　　司柠轻蹙眉头，“那就来当我的鹅子吧。”

　　场面陷入寂静，江禾垂眸沉思，眼下这个敌军随时可能进攻的关口，跟对方打一架实属不智，但他确实快要忍不住了。

　　旁观的乌合小声道：“她看上去不是蛮清冷的人类雌性嘛。”

　　“哈，小黑你懂什么，那是强者的威严和从容，我越是不屑一顾，弱者们就越是敬畏，就像覆盖土地和植株的北极冰原，人们过来觐见，我的伟岸就将充斥眼帘，如同坐下马桶，却忘落马桶圈那样，迸发于臀部的冰冷触感会让人毫无防备，心神一震。”

　　“好奇怪的柠氏比喻。”乌合无力吐槽。

　　“所以你的答案呢，柠檬掌控者从来不会被人拒绝第二次。”

　　“我不同意。”

　　“真有你的啊！”

　　司柠带着冰冷的笑容，发出“呵呵”的轻笑，标致得像个林间精灵，仅论容貌，她的先天魅力属性可能达到了八或者九，至于十点则是常人理论上的极限，即便往后专门加点，玩家们也难以改变本质的骨相，更多的侧重于气质，肤质和神态。

　　江禾猜出一点眉目，问道：“猎豹骑士眼下在对面？”

　　司柠颔首，拿出一柄水晶短刺，菱形表面浮现出了教堂的映像。

　　“不止他一个，逆树之剑有三位首领，分别是虫剑、雷剑、隼剑，其中雷剑是近几年晋升上来的，神神秘秘，跟老资历的虫剑不对付，此刻虫剑下属的四位骑士都到了，猎豹就是其中之一，并且这四人是虫剑针对雷剑的杀手锏，杀完猎豹，你们俩不愿意跟我混，那咱们各自跑路。”

　　司柠着重强调，“我有二十六个属下，绝不是非谁不可。”

　　乌合悄悄道：“她不会一个人在游轮上过家家吧。”

　　江禾低声回答：“没准，估计很少有人愿意和随便扭曲思维的家伙相处。”

　　一人一鸟窃窃私语。

　　司柠怒极反笑，“真是狭隘。”

　　乌合正要开口，一颗炮弹从天而落。

　　堑壕不远处，一直低头死死盯住自己双手的查理十四世被炸成了碎片。

　　紧接着整条堑壕线都升起了爆炸，烟尘漫天，在夜空之下，举目远眺，当普鲁士炮群怒吼时，所有炮口都喷薄着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