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见桃
北蛮每年入冬南下，这次的规模将前所未有，此刻大名府内忧外患，总兵们野心勃勃，严家疑似与北蛮合作，鉴池大会群英毕至，安北王也不像想象中靠谱。
“大名府药丸。”
第121章 城北都司府
清晨时分。
江禾坐上吴管家准备的马车，出发前往城北都司点卯。
大名府共有东南西北四个都司，每个都司的最高长官为绣衣指挥使，领兵作战时担任总兵，四大总兵手下都有三万余精锐。
一路前行，王府旁边的十二楼镇魔塔越来越远，街道两侧尽是酒楼和店铺，鉴水东去，结束夜晚的喧嚣后，清晨略显宁静。
路过夜市口，江禾掀开车帘。
四名身穿都司绣衣的使者齐聚，此刻正押送着一位五大三粗的囚犯，其人有着很明显的江湖气息，马上将迎来人生第一次斩首示众。
“你们这帮循赃枉法的狗官!”
“人不是我杀的，你们有何证据抓我!”
一名绣衣使者狠狠踹弯了囚犯的膝盖，他对这群江湖人没有半点好感，寻常百姓连离开本地村县都需要严格的官府手续，到了外地没有许可，马上就能当成逃犯论罪，而这群江湖人天南海北的乱窜，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
这名绣衣使者像是犹不解恨，直接抽出腰间金纹刀，以刀背砍在了囚犯脸上，他的妹妹就是被路过的江湖人糟蹋，失了清白投河自尽，直到现在也没能凶手绳之以法，也正因如此，他才选择成为一名绣衣使者。
至于这名囚犯，自然是路上顺手抓的，绣衣使者战时就是什长，换而言之，在翼州境内，安北军就是最大的宗门，根本无畏江湖势力。
囚犯拼命挣扎，不愿意引颈受戮，但面对四名有着下品功力在身的绣衣使者，这种反抗显得徒劳无功。
囚犯被押送到夜市口的处刑台上，此时已经有了不少百姓围观。
“杀得好，砍死他!”
“大人，我孩子病了，大夫说得用人血馒头治，我沾点血就走。”
“虎刀乃是有名的侠义之人，我不信他会乱杀无辜。”
“杀人就是枉法，谁管你无不无辜。”
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议论声格外嘈杂，官府和江湖势同水火。
侩子手就位，随着一口吐沫呸出，大刀落向囚犯后颈。
不少围观者们瞪大了眼睛，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有的人被江湖客帮助过，有的人被江湖客欺负过，也有的人亲戚朋友是江湖客，此刻全都目不转睛。
大刀落下，人头却未落地。
人群之中，持剑青年一步越出，真元剑光从剑尖上迸射，瞬间没入了刽子手的额头，真元离体，其势纵然稍显薄弱，却也是初入中品武夫的境界了。
“虎刀前辈，我来助伱!”
绰号虎刀的囚犯大笑：“奋不顾身，晏兄弟真乃侠义豪杰，这份情我虎刀记下了。”
四名绣衣使者齐齐出手，将晏姓剑客围住，一时间刀光剑影。
期间晏姓剑客斩断了囚犯的枷锁，二对四，绣衣使者们反而渐渐落入下风，只能维持着纠缠的态势。
夜市口外，江禾隔窗观望，依稀能看见处刑台上你来我往的武斗。
“你怎么看。”
盘绕颈间的小白蛇微怔，金黄色的竖瞳充满了疑惑，她能怎么看。
“大蛇，我饿了。”
“等晚上龙涎香换成钱，领你来夜市。”
江禾从物品囊里找出了一颗炼金子弹，剥离弹头后捏在两指之间。
枯萎心经当中，除了运功法门和秘技，还记载着几门配套的武学，类似之前何千户的擒龙爪和伏虎拳。
第一层配套小枯剑指，可以将枯萎的真元力量灌入目标，定时引爆，最长时间极限为期一个月，其弹指技巧相当独特，弹指若箭。
第二层配套大荣拳印，一拳即出，拳印蕴含的枯萎真元生生不息，一旦命中敌人，配合小枯指遥点，就能逐次引爆枯萎力量，创造出严重的内伤。
江禾捏住弹头，蕴含腐蚀、剧毒、枯萎三种特质的能量注入，颜色由青红转变为暗红，一丝能量在指尖穴窍流淌，小枯剑指使得弹头在能量包裹下保持完整。
剑指弹出，弹头飞出车窗。
咻!
一缕微不可查的暗红流光划过半空，准头稍差，擦破了晏姓剑客的脸颊。
下一秒，三种特质一起爆发。
恐怖的腐蚀之力将晏姓剑客的小半张脸消融一空，枯萎和剧毒侵入体内。
无比凄惨的哀嚎，刹那间压过了围观者们的喧嚣议论。
“看规格，好像是伯府的马车。”
“都司佥事车旗，应该是昨天来的平乱伯吧。”
四名绣衣使者面面相觑，昨夜王府武斗，王爷赠字，消息流转的速度十分惊人。
“先拿下二人，改日登门拜谢伯爷。”
此话一出，四名绣衣使者纷纷强攻，伤势惨重的晏姓剑客被当场砍死，囚犯虎刀作势欲走，一把绣衣金文刀穿透了其人的后心。
远处，马车已经驶远。
江禾放下车帘，官府和江湖之间的对立，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他对双方没有观感可言，主要还是看自身站在什么立场上，而现如今，作为指挥佥事和平乱伯，与都司及安北都督府保持步调一致，属于基本操守。
马车来到城北都司府。
正三品的指挥使和从三品的指挥使同知都不在，两人的军职分别是总兵和参将，昨夜宴会结束后，安北王下令，近期对边关增派兵力，以备蛮人南下。
城北总兵已前往墨色长城，至于参将率兵则是去往西北方向的当关城。
整个翼州境内，大名府相当于核心，墨色长城就是北边的屏障，而当关城的重要性也不逞多让，这座城位于鉴池山脉的峡谷当中，占据险要地势。
无论从大名府还是墨色长城，想要抵达当关城，都得绕行半天从鉴池山脉的峡谷口进入，因此需得提前布防。
江禾走下马车进入城北都司府。
副将杜昌、车队参军、朱郡守三人都在。
“伯爷，我马上启程前往咱们负责把守的城池，以后还请伯爷多多照抚。”
副将杜昌郑重地抱拳，来到大名府，继续担任伯爷的手下，无论事实如何，在外界看来，他都已经和伯爷绑死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尽力而为。”江禾回道，以大名府的严峻情况，他还没资格打什么包票。
第122章 圣铁外功
副将杜昌启程出发。
朱郡守陪同某人参观城北都司。
“伯爷，现在都司里你的官职最高，王爷已经认命我为调度使，负责处理日常事务，都司的正常运转没问题，但近来涌现了很多江湖客，倘若出现棘手的高人，还得请伯爷出面。”
江禾来到了诉讼堂门口，高如墙头的大鼓上满是枯藤绿蔓，二十名绣衣使者手持铁枪站在左右，堂内光线昏暗。
“鉴池山论剑大会什么时候开始。”江禾随口问道。
朱郡守伸手请伯爷坐上主位，笑着回答：“大概还有半个月吧，鉴池山论剑是整个九州江湖的盛会，二十年一度，地点就在鉴池山脉的主峰。”
“伯爷有所不知，这鉴池山脉的上空被誉为沉灵天，据说练气士们都能看见高空沉积的天地之气，因为这种特殊风貌，整座山脉有着无形的压力，就如常人举鼎，连一只鸟也飞不过去，阻挡了蛮人骑兵上千年。”
“相传三百年前，阵法大宗师魂道人就居住在鉴池山峰顶，他死前将奇特地势转变成了阵法，以大宗师意志和天然压力结合，别说蛮人骑兵，就连蛮人武夫们都无法偷渡过来，只能在墨色长城下白白送死。”
“这位魂道人是咱们翼州代代相传的大英雄，他的徒弟们留下后代守着鉴池山，又被称为守山人，专门对付翼州境内的鬼魅。”
“每隔二十年，鉴池山开启一次，里面资源异常丰富，盛产人参等草木奇珍，江湖年轻一辈通常会借着这个机会，决出年轻第一人。”
朱郡守对本地典故和历史如数家珍。
江禾脱掉绯袍官服，将佥事官印放在桌面的印槽里。
朱郡守招手，一名千户官端着盒子过来，上面还有一份兽皮书册和笔墨。
江禾出门前向吴管家了解过点卯流程，翻开书册提笔一划，他接下来其实就可以下班了，指挥佥事主管刑狱，但也不是真的需要断案。
“伯爷，这是山脉出产的奇珍南柿，二十年结果一百零八颗，对武道境界大有裨益，参将每十年仅能领取一颗，昨夜宴会结束，王爷特意嘱咐内库送来的。”
朱郡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一股诱人的果香霎时间弥漫开来，在场的绣衣使者们齐齐咽了口吐沫。
江禾同样瞳孔微缩。
[名称：北地南柿]
[类别：精神类]
[品质：稀有]
[效果：提升100％悟性，持续3分钟，效果不可叠加]
[备注：好吃没毒]
南柿通体淡黄，晶莹剔透几似宝石，果肉的纹理夹杂其中，飘散着馥郁的芳香。
江禾拿起南柿塞进口中，这颗柿果入口即化，充盈的果香直达天灵，之前草草看过的十本铁字辈武学，此刻一一重新浮现于脑海，各处精要提炼出来，去芜存菁。
铁臂、铁头、铁腿、铁裆、铁胎、铁板桥、铁布衫等融合，这九门武学本就有着极大的相似性，眼下得到归纳与总结。
三分钟将尽，一本全新的功法攢成。
[名称：圣铁外功]
[类别：功法类]
[品质：稀有]
[效果：圣铁状态，通过不断破坏和修复，使得能量与肉身深入结合，激活时消耗体力，获得身体韧性加持，小成·低级坚韧，大成·中级坚韧]
[备注：身似铁，韧如钢]
[圣铁外功小成进度：0％]
悟性增长时间结束。
江禾从玄妙的明悟状态脱离。
“使用时不需要能量值么。”
江禾沉吟，光是这一点就值得大力修行和投入资源了，到了大成阶段的中级韧性，一旦激活圣铁状态，以肉身抵御常规子弹问题不大。
“恭喜伯爷功力大进。”
朱郡守见某人面色松缓，当即猜出对方有了满意的进步。
“找三头牛来。”
“伯爷稍等。”
朱郡守将事情吩咐下去，立刻有绣衣使者离开都司前去买牛。
……
下午，诉讼堂后院。
这里是指挥佥事午休和轮值的休憩之所。
江禾爬在一架木制长椅上，旁边白衣单薄的小姑娘高举金纹刀，以刀背猛猛砸击，一次次抡动，力道十足。
啪!
刀背砸中某人后肩胛，在两人耳畔，轻微的骨裂声异常清晰，接触刀背的地方顿时露出了鲜明的红色痕迹，由于暗劲将该部位的血肉变得十分松散，伤痕快速发黑发紫。
江禾把头埋在双臂之中，平静地说：“请问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砍我?”
庄雅认真道：“打铁。”
“真让人省心。”
“谢谢。”
不过短短几息，在高级自愈的主要作用下，枯萎能量作为辅助流淌而过，伤痕愈合如初，在对自己使用时，枯萎可以转换为治愈。
庄雅见状，小脸上满是严肃和郑重，再度举起金纹刀挥下，妖力宣泄。
江禾沉默地闭上眼睛，免得眼珠子炸出来。
“这次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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