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见桃
右侧首位,女子身形纤细,头戴麻将六饼的头套,只有双眼露出,额头贴着一张黄纸,上面的朱红笔画异常潦草。
何家幺妹,ID:苍山负雪
玩家等级:LV7
称号:律令九章
左侧末席,男子罩在黑斗篷底下,双手在外,颜色深红,骨节粗大。
何家老三,ID:乱象
玩家等级:LV6
称号:监御史。
至于右侧末席的某人,则是一副金发碧眼的伪装模样,眼眶夹着单片眼镜。
何家老四,ID:漠客
玩家等级:LV3
……
短暂的寂静。
魁梧汉子褚富强率先开口:“诸位,这次很明显是团队生存类副本,这种情况意味着我们会遭受到很大的危机。
“根据开启任务时候的背景介绍,眼下很有可能是历史上的扬州十屠。”
“从结果看,满城尸骨八十万,而我们对面,则是铁帽子王铁铎率领的八万大军,其中三万都是战技彪悍的本部脱产旗兵。”
一旁,蓑笠翁老态龙钟地说:”一个正规脱产士兵,尤其是经历了十几年厮杀的那种,身体的综合素质估计全方位领先常人,本部旗兵配甲,在古代就是人形坦克,再加上战阵技艺和配合,我们需要合作,LV10以下的玩家远远不是大军的对手,当然,你们要是谁敢带来了重机枪,老夫舍命陪君子。”
现场,蓑笠翁暂时表达了支持态度。
褚富强继续道:“我是好秩序公司南部大区作战部的甲组组长,在此向各位提前声明,我将遵守四大纪律。”
“一:不危害中立玩家利益。”
“二:不触犯无辜民众。”
“三:尊重超凡的自然演变。”
“四:坚决打击邪恶阵营玩家。”
右侧首位,戴着麻将六饼头套的苍山负雪忍不住吐槽:“大哥,你也太红了吧。”
褚富强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上级要求,我可没办法。”
黑袍人乱象保持沉默。
江禾出言问道:“如何界定中立和邪恶阵营。”
蓑笠翁笑道:“他们秩序局拿到了传说中的那枚玉玺,乃是精良之上的完美品质,堪称镇运重器,一张诏书下去,什么阵营原形毕露,只看玩家平时干的是不是人事儿。”
褚富强轻咳两声,提醒蓑笠翁别过界,接着说道:“扬州十屠,一旦青兵入城,大势尽去,咱们得赶紧加入守城阵营,按照历史记载,史将军麾下的守军有万余人,并非没有半点胜算,我个人擅长防御,力气比较大。”
蓑笠翁掂了掂鱼竿,说道:“专精敏捷,擅长钓鱼。”
苍山负雪拿出一张黄纸:“符箓。”
黑袍人乱象翻手,沙哑道:“掌法。”
江禾拿出腰间挂着的弓弩,沉稳道:“专精铸造,会些枪术。”
褚富强一脸欣慰,大家都很配合。
“那咱们就立刻……”
而就在这时,院外响起声嘶力竭地呼喊。
“城破啊!!”
“史大人死了!”
“青兵打进来了,快跑啊!”
褚富强:“……”
不是哥们,这还玩什么了。
“MD,居然一点机会也不给。”褚富强破防,算上谈话时间,他们才降临了不到五分钟。
几人来到街道上,只见数十匹高头大马从城北横穿而过,领头者拖着将服男子的尸首,一路向南,去找铁铎领功,围观群众无不骇然,纷纷紧缩门窗,毕竟兵过如匪,一不小心就是杀身之祸。
江禾猛然回头,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黑袍人乱象的身影。
“你们几个的任务是什么。”
其他三人反应过来,褚富强轻叹道:“生存十天,但起源游戏没说不许加入青军,只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苍山负雪摇头,“生存十天,年轻女子跑过去就是自投罗网,我不打算试探对面的理智。”
蓑笠翁脸色犹豫,但看了一眼褚富强,最终选择留下,对方知道自己现实身份,为了团结更多超凡者,秩序局专门推出了赏金猎人体系,采取有限度合作的特殊方针。
江禾面不改色道:“咱们的任务都是生存十天,合作最有效率,不过这座宅子肯定不能继续待了,乱象或许会领来大军围攻。”
褚国富当机立断,“大家各回各屋收拾东西,金银细软都带上,遇见特殊情况可以拿钱
买命,历史记载破城第一天,局面还未彻底崩坏。”
江禾迈步离开,何家是个大院子,每个男丁都有自己的房间,破门屠城的时候,这种大户是青兵主要针对的目标,但也并非上来见人就杀,而是先一次次搜刮钱财,节省到处搜寻的时间和精力。
何老四房中,江禾找到了三十两银子和几角碎银,边缘有剪过的痕迹,铜板散落一盒,堆积得满满当当,桌面显眼位置,摆放着一张书信,墨色未干。
信件内容主要是邀请,青军过江,兵荒马乱,海量难民涌入,何老四邀请熟人到家中躲避,看落款是名女子。
江禾阅过之后将信焚毁,这东西大概涉及支线任务,可惜他身负执行官考核,没精力再去探索,两百名旗兵倒还好说,击杀铁铎则是危险重重,并且目标身边不一定没有超凡者护卫,铁帽子王的权势极大。
……
与此同时。
伪装援军的青兵主力入城,南明兵部尚书史大人以死明志,其余城墙处的守军见到扬州城告破,瞬间丧失斗志,慌不择路。
之前为了对抗敌军,史尚书下令在狭窄城墙和民屋之间搭建木板,用以安置火炮,眼下青兵余部蚁附强攻,街道拥挤混乱,白刃乱舞之下,守军士兵纷纷在上面匍匐逃窜,结果木板不堪重负,人如落叶下坠,摔死者十有八九,脑浆迸溅,骨骼刺出,形同烂泥。
第16章 乱局
一群人重新在门口集合。
褚富强在屋子里找到了一摞欠条,都是驻守城西这块的杨姓将领所留。
而苍山负雪从小祠堂族谱里翻出何家老二的名字——何秀楚,对方今天陪着妻子回婆家省亲,去了颜家坟。
江禾则从厨房找到一把杀猪尖刀,他现在的物品囊里只能放长恨枪,暂时还缺一把副武器应对近身战。
蓑笠翁见人到齐,直言不讳道:“扬州十屠之惨状想必三位都有耳闻,接下来的屠城,场景不会好看。”
“咱们四人是一个整体,老夫把丑话说在前面,遇见特殊情况,比如说救人,必须争取到所有人的同意才能行动。”
“而且事后不能东拉西扯,或者将被救之人都留在身边,人数越多,就越容易被发现,客观来说会增加咱们生存的难度。”
“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咱们可以分道扬镳,先把话说开了,免得到时候意外不断,我这人就这德行,已经一把岁数了,人一老,就是守着回忆过日子,但很遗憾,我以前实在没什么值得留念的,所以如今成了玩家就更不想死。”
蓑笠翁看向褚富强,补了一句,“不过,我也不会跟青兵一起为非作歹就是了。”
江禾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蓑笠翁不愿意招惹麻烦,黑袍人乱象听见扬州城破,立刻转投对面,一开始设想五人合力的局面,转眼岌岌可危。
半晌,褚富强说道:“咱们先一起去何家老二那里避祸,向他了解完情况,我马上就走,尽量不连累你们。”
他看向旁边两人,继续道:“我打算去城墙边收拢溃败的守军,然后跟青兵打巷战,预计结果不怎么乐观,这些溃兵尚有血勇的或许不多,但尽力而为,你们两个要是有兴趣,可以跟我一起,谈不上什么强求不强求。”
苍山负雪递出五张黄纸符箓,简单维持一下跟秩序局的关系,然后果断站在了蓑笠翁这边。
江禾沉吟片刻,他其实更倾向于蓑笠翁,但面对击杀两百青兵的任务条件,肯定是跟褚富强一起行动完成的概率更大。
众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那就出发吧。”褚富强说。
……
扬州自古繁华,豪商遍地,世家成群,也因此有着数不胜数的金银珠宝。
青军破城的消息迅速蔓延,一万余溃兵因摔倒和踩踏而死的就有小半,百姓们紧闭门窗,秩序崩塌,暴民和凶徒反而先一步制造起了混乱。
数千骑兵在城池街道上来回扫荡,见到溃兵便毫不迟疑地发动进攻,这支骑兵乃是铁铎征战四方的家底子,尽数穿戴白色甲衣,在马匹高速移动过程中挥刀落下,冲击力推动锋刃,几可破甲。
一名佐领带着自己的三百麾下巡查城西坊,进城后,铁铎根据方位共计列出了九坊,二十七条街道,依次将街道分给手下本部参领,实行有序的搜刮和杀戮。
参领麾下,精兵一千百五人。
佐领麾下,精兵三百人。
至于五万余一路收缴而来的降军,必须等本部“吃饱喝足”才允许入城。
佐领不紧不慢地骑马在前,目视八方,余光瞥见了墙根下鬼鬼祟祟前进的四人。
扛着鱼竿的老头、戴着奇异头套的女子、金发碧眼的夷人、以及好像身披甲胄的壮汉。
佐领神色古怪,抬手挥下,副官见状了然,即刻下令亲兵射杀,这些精锐最初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属于野人部落,由于极度恶劣的生存环境,他们锤炼出了强悍的体魄和射术。
几十张弓拉开,空气中响起了木材压实的嘲哳声。
“放!”副官喝道。
箭矢凌空飞射,速度极快,四人却反应迅捷,两两一组窜入旁边的小巷,箭矢钉进墙壁,足有寸深,箭尾剧烈颤动。
佐领眯起眼睛,再度挥手,副官下马,点了十人跟自己一起追击。
街巷里,两人狂奔。
江禾越过堆积的杂物,无奈道:“你不是说没问题么。”
褚富强此刻纳闷地端详着手上的戒指,这枚戒指名为“潜行者之章”,可以让周身三米范围内的生物变得不引人注目,算是普通品质道具里的拔尖货。
“东西没问题,可能是对方那边的情况,白旗兵都是铁铎的嫡系,没准牵扯上了塞外萨满。”褚富强判断道,大部分衍生副本都含有超凡,但像现在的战争类型,却不会轻易显露在明面上。
副官领着十名追兵杀来,狂奔途中,这些精锐拉弓搭箭,依旧维持着准头。
江禾背后中了一箭,力量爆发未能击穿衣服底下的鳞甲,却让他向前踉跄两步。
“分头跑!”
两人没有配合,聚在一起反而加大了和百战精锐之间的差距。
江禾飞起踏在前方的墙壁上,借力转身,一步跃上房檐,砖瓦应声破裂。
副官带人去追杀那名披甲者,五名士兵分头追来,其中两人同样踏中墙壁上了房檐,身形轻盈如同巧燕,另外三人在巷子中不断逼迫猎物改道。
双方飞檐走壁,一处拐角,江禾止步,耐心地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靠近,猛地拧腰甩胯,右腿好似一道黑色弧光斩出,暴烈地扫向来人,劲风如钢刀刮面,这一脚不是普通的上撩踢,而是带动整个躯体的撞击。
力体敏属性在此刻三者贯通合一,在场几人耳边仿佛响起闷雷,被扫中胸膛的追兵如同弓虾一般向后横飞十几米,撞凹一面砖墙,眨眼没了气息。
同行的青兵脸上毫无惧色,手中战刀像是毒蛇吐信,刁钻地刺向敌人眼眶。
江禾侧头避开,近步出手,尖刀直扎对方眉心,与此同时,旁边房屋内,一根箭矢射来,他被迫持刀横斩切开利箭,失去进攻时机的同时,只能提前向后移步。
面前的青兵陡然调转刀刃方向,化突刺为横斩,刀尖划过,某人脸上留下一道血槽。
见攻击落空,青兵索性横刀迈步,另一手推中刀背,全力挤压敌人的移动空间。
江禾刚要反手斜击,箭矢再来,因为躲避导致脚步不稳,面对眼前横刀只能后退,紧接着突然一个矮身,脚步交错,旋转一圈蓄足力道,战破白甲,在青兵腹部留下一道浅伤。
青兵根本无视了伤痛,当即变横斩为侧扎,狠辣地凿向敌人后颈。
江禾横移回首,手腕半扭,随着手臂和肩膀震动,力透骨髓使得尖刀递出的气势格外凶猛,自己虎跃而起,一拳紧随其后。
一箭再来,射落匕首。
青兵对于这记舍身击只是猛然一惊,却没有丝毫惧怕,战刀依旧在手中握紧,迅速抽回再扎,近身巷战,抡圆即是破绽。
突然间,江禾看似凶猛的劲道消散一空,整个人像是被射落的大雁,从跃步状态直直落下,躲过了战刀的突刺,事实上他的力道至此已尽,只是动作看起来像是前扑,技击之中的盈虚之道,像山上的蛇一样变幻莫测。
江禾向前陡然迈步,抓住落下的尖刀,刀刃之间疯狂碰撞,火花迸射,夹杂着一支支利箭,电光火石之间交锋二十余回合。
青兵感觉到了愤怒,从关外到关内,从江北到江南,自己称得上身经百战,磨砺出来的杀人技艺简洁干脆,可对方的自保技巧简直滑腻地如同泥鳅。
片刻而已,另外两名青兵赶到,潜藏在民房里的弓手也站了出来。
四人合围,三把战刀封死了敌人全部退路,一箭朝着眉心飞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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