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风我意
“当然啦！”简梨眼睛弯弯，抿着嘴微笑：“何霄弟弟这么包容我，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她可惜地摸着裤子布料，愧疚地红着脸摇头道：“就是又弄脏了何霄弟弟一条裤子，啊，还有苹果的内裤，今天要洗的衣服真多啊。”
道别了大青梅，就要哄小青梅了，何霄被生气的苹果拉着手往前走：“苹果，去给你买巧克力和苹果汁，别生气。”
“我觉得我和何霄哥哥之间已经有了一层……”简苹小脸皱着，想了一会才说道：“有了一层隔膜。”
隔阂？何霄的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怎么会呢？”
“因为你和姐姐说的话做的事我都听不懂看不懂。”简苹可爱的脸蛋上写满了严肃：“亲亲为什么会开心呢？”
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何霄想了想解释道：“因为你梨子姐姐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梨子姐姐，亲亲就会很幸福。”
“不对！嘴巴对着嘴巴时间太久只会很难呼吸。”
简苹摇着头，她也很喜欢何霄哥哥，何霄哥哥一定也喜欢她，小时候嘴唇碰嘴唇什么感觉都没有。
简苹呼呼吐着舌头，攥紧拳头道：“而且姐姐都没脱我的裤子，怎么会知道我的内裤要洗？”
因为你的内裤穿在你姐姐身上，何霄张了张嘴，他觉得和苹果解释了她也听不懂。
提到内衣，苹果洋洋得意手舞足蹈：“哈哈~何霄哥哥，我的内裤已经穿了三天喽，姐姐一定以为我按时换了。”
“其实才没有，这样的话姐姐就可以少洗我一条内裤了，我是不是很为她着想？”
何霄绷不住了，笑出了声：“那现在一定已经变成臭苹果了，对不对？”
一听何霄说她臭，简苹立马翻脸，张牙舞爪地大喊：“才不是呢！我每天都有闻过的！一点都不臭！”
何霄笑不出来了，她是真的觉得这样可以减轻简梨的负担，简苹学不会洗衣服，就只能以最朴素的方法去为亲人着想。
超市里给她买了巧克力和苹果汁，结果还没去收银台付账她就开始吃了，还笑嘻嘻地把沾着她口水的巧克力俏生生地喂到自己嘴边。
何霄把空空荡荡的包装袋拿去给人家扫了付钱，嘴里的巧克力因为少女舔过，有种青涩酸甜的味道。
简苹喜欢苹果汁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名字里面有个“苹”字，看见了就哇哇大叫一定要买。
钟爱巧克力则完全是吃过一次后就被那醇厚的甜味征服，日日思夜夜想，闹的简医生还相当警惕，生怕她吃成一个大胖子。
不过简苹吃的不少，但纤细的小腹还是依旧平坦，能量恐怕全部都被她过分充沛的精力消耗了。
带着苹果出门基本就是社死之旅，她看见喜欢的东西就大喊大叫，看见讨厌的东西就躲在自己身后大喊大叫。
天真烂漫地问东问西，然后似是而非的记住答案，何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总不能说苹果过的不幸福吧？反正他是社死了，被人盯着笑。
“苹果回去把内衣换了，我给你洗了。”何霄再次摸她的脑袋，这样能让她自觉地和自己的手保持一个相对静止状态。
简苹这样还算是好的了，说话做事就是夸张一点，注意力分散而且健忘，中度智力障碍有的人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
途中经过网吧，果不其然隔着玻璃墙就能看见咋咋呼呼的黄毛和一众兄弟们打游戏。
“苹果，握紧我别走开。”何霄叮嘱一句，掀开塑料布帘子，里面冷气开的十足，今天前台坐的是老板娘，管着一群人没抽烟。
“欸？何霄？你还带着简医生女儿来这？”老板娘嗑着瓜子，瞥了一眼他们俩惊诧道，挤眉弄眼：“给你开个包间，有人查先喊你跑。”
“我不是来上网的。”何霄咧着嘴推脱，绕进去拍了拍黄毛肩头，他不耐烦地摘下耳机，回头一看立马乐了。
“咋啦？何霄你还带着苹果来上网？她会使键盘不？还是给她放动画片？”黄毛和一群狐朋狗友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谁不知道简医生家里有两个智障女儿？遇见了肯定要笑的，人家本来就傻，不嘲笑多可惜。
“我当然会用啦！”简苹气的咬牙切齿，闪电般伸手一顿乱按，好巧不巧直接把他开着的游戏按退了。
黄毛惨叫一声，却不敢推开简苹，惹火了苹果，下场就是被她暴打一顿，附近街区都知道她不好惹，寻常几个不良根本近不了身。
“我是找你问事情的。”何霄拽着黄毛离开了人群，在网吧走廊上聊：“托你找叶景明那事呢？人还没见到过？”
叶棠心的赌鬼父亲始终是一块心病，何霄不但委托黄毛去找人，还贿赂了小区门口的小卖部看着。
结果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发动了附近的人脉，反正是没见着的。”黄毛摇了摇头，也知道事没办好，解释道：“我觉得叶景明这事不简单。”
“何霄你小子不混，不知道最近老城又有一个新派系发展起来了，正跟疯狗一样到处挖叶景明的踪迹。”
黄毛两手一摊：“叶景明也不能小看的啊，混迹老城的老赌徒了，狡兔还有三窟，他更是精得没边。”
他的意思是一抓一躲，结果他们这群小角色自然找不到一点线索了。
可是到底是谁在找叶景明？上辈子此时叶景明逍遥着呢，他是在初升高的暑假时期才开始上头大笔借高利贷。
第46章 苹果真厉害
而拆东墙补西墙的戏码在高一寒假时暴雷，叶景明抛妻弃女、销声匿迹，留下一对母女几乎被债主逼的跳楼。
“给你的辛苦费。”何霄掏出手机，可不是席南风给他的老爷机，而是智能机，他偷偷买的。
没有智能手机什么事都别想干成，他所有的投机活动都会依托梨子的银行卡在线上进行，包括拉拢这群街头不良。
“你看着给兄弟们些水钱就行。”黄毛无所谓地拉出二维码，叮的一声，数字五千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这太多了，不能行。”
“拿着就行，这里头不只是辛苦费，还有我的投资。”何霄牵着苹果的手淡淡地说道。
黄毛一时语塞，愣了一会儿晃着手机讷讷道：“投资？我们能干什么？帮你打游戏还是去吓唬人？”
“还有你哪里来这么多钱？是不是偷了你家里哪位的？”黄毛还挺有良心，把钱又退了回去。
那可是足足五千块！就是劳烦老城区里的大社团找人也不过就是这个价格，他们一帮街头不良何德何能？
何霄无所谓地说道：“我这里有一笔生意，现在有本金有门路，还有机会，唯一缺的就是跑腿的人。”
“高海博你难道想就这么在街头混下去？缺钱了就打零工，有钱了就泡网吧？”
“跑腿……”黄毛，也就是高海博脸上的表情阴郁，隐隐有些动心，谁愿意就这么混下去呢？可他又不是何霄，高中大学对他招手。
他就是一个初中毕业就混日子的不良。
何霄展示手机网银中的余额，绑定的就是简梨的银行卡，里面六十多万的数字差点没让黄毛眼睛凸出来。
还真有戏啊？不良捏起一根烟没抽，定神道：“你先说说，怎么个跑腿法？我能挣多少？”
六十多万可不是小数字了，反正他是不相信席南风一个残疾人能拿得出来，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何霄还真有办法赚钱。
何霄满意地点了点头，给黄毛画起大饼。
黄毛那么多兄弟，他和这帮人根本不熟，也不可能去指挥他们做什么，所以第一件事就是组织化。
黄毛作为带头的先注册一个劳务派遣公司，把他的兄弟全部拉进来，然后自己只需要签合同付钱就能驱使这帮人了。
“两千作注册资本，剩下的发赏。”何霄慢条斯理地教他：“告诉他们，我只要三十人，来的就给五十，拉来三个人就给一百。”
“你今晚注册公司，明天我就带合同来，事成之后一口气发五万，一半算佣金，一半算我入股。”
“这么急？”五万块！黄毛听得咽口水，舔着嘴唇道：“你别是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啊。”
“我有家有苹果有未来，当然不会把自己送进去。”何霄看着一旁的苹果，她一手牵着自己，一手攥着苹果汁，昏昏欲睡地贴着自己。
“我只需要你们替我买点东西。”何霄笑意不达眼底，只要和劳务公司正式签订合同，就必须附带上身份证和银行卡。
再发重赏以他们个人的名义“代购”竞彩押注，就可以分散自己的本金在数十个户头上，不至于第一次那样小心翼翼地投进去两千块。
他很清楚竞彩有多危险，这不是一个严密、公正的投机系统，一旦发现有人能接二连三地押对宝，别人就不会善罢甘休。
何霄这次准备合计押注六千块以上的本金，分散在三十个户头上再派发向全兰芳各地购买，税后收益至少达到两百五十万。
要查他除非能拿到兰芳中央银行的内部材料，否则很难追查到自己身上，而都能渗透进央行内部了……应该不会关心竞彩这点小钱。
金融巨头的目光放在全世界，此次世界足球大赛的十几亿彩池和世界金融争霸比起来不过是一点毛毛雨。
“五万啊！”黄毛已经被这毛毛雨中的毛毛雨冲的头脑发昏，重重地点头：“只要不犯法，我一定给人拉来。”
现在网上就可以注册小微企业，何霄教着黄毛填表，说好明天晚上再在这儿见面他才乐滋滋地去召集他的兄弟。
掀开网吧的帘子，苹果才被热气冲地脑袋清醒过来，揉着眼睛道：“回家了吗？我好想睡觉啊。”
“咱们回家睡觉。”何霄搂着她走过街口，可女孩原本迷迷糊糊的眼睛猛的瞪大，耳朵竖起，呆毛炸开。
举身立定、拉开步子，单手握住苹果汁瓶颈，大拇指凿起金属盖子发出“波”的一声，划破空气利剑一般飞向身后。
一辆电瓶车犹如鬼魅一样从身边冲过，后座的人伸手就来抢自己的手机，可弹飞的瓶盖正中骑手脸面，惨叫一声失去平衡，连车带人栽在地上滑行几米远。
是骑车抢劫！何霄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踩在呻吟的骑手身上，一脚踹在正欲起身的后座黑衣人脸上。
低头搜身，除了钱包手机，没有凶器，两个抢劫犯十几岁的样子，头发邋遢，看来是混迹街头的不良。
何霄捡起地上的苹果汁瓶盖，倒吸一口凉气，瓶盖是连着玻璃瓶口飞出去的，简苹单手一指就弹碎了玻璃瓶，在人脸上留下一个血口子。
“苹果？”何霄给司务打了电话，一面焦急地检查睡眼惺忪的小青梅，小手白净，弹飞玻璃瓶口连一点苹果汁都没有撒出来。
简苹歪着头木愣愣地看着他，撅着嘴道：“何霄哥哥，我听见有人想撞我们，就把盖子扔出去了，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错，一点都没错，坏人就是该教训！”何霄咋舌，他不敢想象苹果的力气和对力量控制到底有多强大，怪不得街头帮派都眼馋。
如果给她一支冷兵器……别的不说，网吧里黄毛那十来个兄弟完全不够看。
“爸爸也是这么说的……何霄哥哥，我好困啊。”简苹打了个哈欠，仰头想喝苹果汁却被少年拦住了。
“万一有玻璃碴呢？”何霄抢走了她的苹果汁扔掉，小姑娘伤心地跺着脚，一定要他再给自己买一瓶。
第47章 小青梅到来的第一天
等司务过来后，何霄理所应当地拒绝了走一趟司务的建议，席南风已经给他打电话催着回家了，和两个混混深夜较劲莫名其妙。
两个不良哭天喊地地求饶，何霄没有深究，但在他的要求下，司务决定每人喜提管所一月。
为了安慰小青梅，还得背着她回家，苹果很轻，背着她走夜路却格外有安全感——知道简苹运动神经发达，但还是第一次见她出手。
老城区不太平，何霄自己中式长剑打小就练的不错，有自信持械单挑几个流氓，可空手单纯比拼体格，对上高大健硕的家伙还真没辙。
他弹了几下玻璃瓶，手指疼的厉害，比起简医生对苹果舞刀弄枪大为警惕，何霄反而觉得这是女孩的长处。
何霄在全天营业的小超市里找了一圈，只买到了苹果醋。
背上的女孩抿了一口，就全部倒掉了。
有苹果作证，何霄在外面呆了一晚上就可以解释了——完全是因为两个混混的原因，席南风听得心惊肉跳，确保两人没事后才放心。
小青梅没喝到苹果汁，把果醋倒掉后又洗干净空瓶子，说要自己酿果汁，一定要拉着何霄一起切碎苹果然后扔进去。
结果扔着扔着她就点着脑袋开始打盹，何霄把苹果碎倒出来吃了两口，抱着她放进了席南风卧室床上。
“真是活泼的孩子。”席南风轻轻给她盖上薄被，不无羡慕地说道，当她听到苹果弹飞瓶盖打败歹徒的时候两眼都在发光。
尤其是事后淡淡地表示自己困了，颇有一种温酒斩华雄的美感，轮椅上的女人轻轻抚摸女孩的脸。
她羡慕这鲜活的精灵，即使无知无识，席南风也愿意和苹果换一换，享受上蹿下跳那样生命的活力。
“苹果还没洗漱啊，算了，明天给她洗澡吧。”何霄突然想到了小青梅和自己吹嘘的三天不换内衣的事情：“她还得换内衣了。”
过了一会席南风提溜着几件布料出了房门，含笑道：“没想到啊，苹果看着精瘦，没想到其实还挺有料的。”
何霄接过来扔进盆里，半跪在席南风面前，凝视着她不安地合拢搭在下腹上的手：“我的席姐姐，今天你也该换洗衣服了。”
“小霄……”席南风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俏脸泛红，半敛眼睑，但还是主动地拉开了连衣裙：“不要乱看……乱碰……”
轮椅大姐姐今天很不一样，何霄看着眼前两盆脏衣服，小拇指勾起大姐姐的黑色蕾丝——这还是自己早上给她选的。
席南风变了，她主动去了家长会，柔和地面对别人诧异的眼光，他能感觉到那是从心底里不去在乎了。
虽然不知道改变的原因，但总归是好事，何霄翻着她的衣服搓洗，席南风是个爱干净的女人，布料散发着成熟女性的体香。
苹果那一套天蓝色的棉质布料确实穿了几天，好在没有到臭苹果的地步，她姐姐一定是天天押着她去洗澡，只有淡淡的汗味，如兰似麝。
一件件挂上阳台，何霄把简苹制造出来的苹果碎都吃掉，在瓶子里灌满橘子果汁，明天就和苹果说果汁变异了，她一定会相信的。
更大的可能是她完全把这件事给忘掉了。
卧室里的席南风睡不着，睁开眼睛勉强回忆着昨夜的梦境，她大都记不太清了，但是梦中的对话依旧清晰。
小霄告诉她，她不是一个累赘，是他的亲人，推着她沐浴在阳光下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这个梦太美好了，她醒来后依旧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就这么心里一横突然主动要去家长会。
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小霄可能会生气自己打乱了他的计划，或者生气自己任性而为。
也有可能会冷漠地拒绝，毕竟她出门一次很麻烦，他不但会受累，而且还会被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甚至他的朋友同学会议论他……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小霄怒气冲冲地和他的同学扭打在一起，她不觉得开心，只觉得是自己给他添麻烦了。
但是最后小霄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表情，他说：“那我们得快一点。”就像今天吃米饭一样轻松。
这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了，做的太少了，席南风半梦半醒间偷笑：“小霄……从来没有嫌弃我啊……”
身旁熟睡中发出轻微鼾声的女孩翻着身子把她自己卷了起来，流着哈喇子梦呓：“我也要……要亲姐姐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