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风我意
那些手握权柄的人才是何霄计划中的重中之重,他有很多办法捞钱,几十万几百万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但是那些真正的大生意则不会对他开放。
这不是他预知未来就能赚到的钱,如果真的硬着头皮往上面扑那只会像《天方夜谭》的四十大盗一样,因为自己的贪婪死无葬身之地。
简单地说——何霄需要大人物的保护,很幸运的是他认识了郑学鸢。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与人脉,何霄根本没有多少兴趣和这位怕鬼的大小姐打交道。
保护他的秘密、创造他的利益,这是郑小姐上次打电话给自己时候承诺过的事情,现在看来她做的还算合格,让自己资产增长的速度大大加快。
郑学鸢斟酌着说道:“二伯很感激我的提醒,特意打电话给我道谢,嘿嘿……你不知道他前几天的话多难听,嘲笑我是不是问了鬼才知道的。”
“奶奶没有什么反应,她年纪很大了,或许没有多少精力处理这件事吧?何霄?你难道还有下一步计划吗?”
“当然,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郑学鸢。”何霄笑道:“你做的很好,完美地执行了计划,谢谢你……”
“哈哈……也不用这样啦,我们不是朋友吗?”郑学鸢俏皮又认真地说道,让何霄有些愣神。
朋友这个词对他而言意义非凡,实话讲……郑学鸢还不足以和那些好友相提并论,例如郑芙妗老师、柳生同学等等。
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冷血了?这样对待一个帮助自己圈钱的大小姐……何霄心里才生出这个念头,目光落在对面安坐着吃饭的席姐姐身上。
席南风大姐姐站不起来,自己如果不能在十年以内将前沿医疗技术完成临床应用,她就会面对截肢风险。
他需要金钱和技术,不需要好朋友,至少现在不行,他不够强大,不管郑学鸢大小姐如何友好,她到底不是自己人,而是郑家人。
“对啊!我们是好朋友啊。”何霄热情地说道,但笑容只对着他的席南风姐姐。
“过些日子,我会和你说说下一步计划的,你就等着做兰芳的大执政官好了,到时候你就不怕缠着你的恶鬼了。”
挂断电话,何霄把碗洗了,才出来就看大姐姐把一堆被褥、垫子放在腿上,推着轮椅凑到洗衣机边上往里面塞。
“这么多东西要洗啊?”何霄明知故问,笑嘻嘻地帮她抱着褥子,上面氤氲着一股水湿腥气,糅合着汗味、体香和糜烂的黏痕。
“还不是都怪小霄你!喜欢抱着我到处乱跑!”席南风脸上腾起一抹殷红,哼哼唧唧地娇嗔。
昨天夜里她有时浑浑噩噩的,有时还算清醒,结合场景还能马马虎虎在脑海里还原让人心跳加速,还要哀叹一声“乱”的糟糕情况。
自己被弄的神智迷离,小霄说什么她都答应了!
“欸——”何霄下巴卡在她的颈窝处,亲昵地在她嘴角上吻了一下:“现在让我抱着席姐姐跑,不要几年席姐姐就能自己乱跑了。”
席南风抓着被单的手一顿,方才的电话她都听见了,知道大男孩又传了捷报,感同身受地为他高兴。
现在何霄又脱口而出都是为了自己的病……席南风又觉得才残存知觉的上肢有些发软,轻轻侧着头回吻着呢喃。
“小霄最好了……嗯~晚上我们再……唔嗯——”
最好的小霄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碌,下午他久违地去了一趟网吧,虽然是白天,但也肉眼可见地凋敝了不少。
很多不良都被看押了,司务这次在郑家的督促下了狠手,几乎是把老城区多年的沉积弊病一扫而空。
现在依旧能看见大街上的公务车飞一样跑过,他们是去稽查那些受人举报的“不良”的,而真正的帮派分子早就已经失去了踪迹。
扶丘的灰黑产业聚合地算是寿终正寝了。
但要说完全消灭这些附骨之蛆还为时尚早,唯有教育、就业和家庭才能把将犯罪的土壤彻底根除。
网吧老板叫嚷着生意不好,何霄只是微笑着附和,让老板给他开了一个包厢。
不多时,黄毛——或者说高海博急匆匆地敲门而入,原本消瘦的不良此刻已经把一头染黄的头发全部剃掉了,只来得及长出些许毛刺。
光秃秃的脑袋像个发育不良的土豆,何霄指着电竞椅示意他坐下:“怎么样?司务找过你了吧?”
“嗯!”高海博喘着粗气应了一声,眼中的感激和庆幸溢于言表:“多亏了何霄你,让我提前去找了人家要到了谅解书。”
司务在老城区专门设置了调查小组,四处走访稽查,只要有人举报就会去拿人来对质审查。
原本的不良不止一次被司务叫去,却每次都能亮出一纸谅解书,将原本可大可小的事情平息下去。
第210章 出路
“所以……何霄,我可以回工作室上班了吧?”高海博惴惴不安地问道,何霄很慷慨,给他的工资和分润相当可观。
一开始这个工作室里到处都是他的兄弟,某种意义上讲是何霄出钱,他出人来合伙办成的一个小工作室。
收益尚可,因为面前个头高大、英气勃勃的青年并没有压榨过剩,反而慷慨地让出了绝大部分利润给了员工。
这才让他们草创的草台班子能正常运行下去,但高海博很清楚……原本的合作关系已经破裂了。
工作室内部的不良大都已经消失,要么被他自己踢开,要么随着司务的稽查而失去踪迹。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些老城区社会边缘人,孤寡老人、辍学的青少年、残疾人……最近似乎还多了一些失足妇女。
何霄给了他们工作,也意味着高海博已经完全失去了合伙人的地位——已经没有人听他的话了。
“对!工作。”何霄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一丝讥讽,用不用质疑的语气道:“但不是在扶丘,我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做。”
老实说他不喜欢“不良”这种社会不安定因素,自己一开始拉他们一把只是因为老城区离不开这些地头蛇。
而现在大环境变了,这些流氓式的人物走在大街上被认识的人看见了都要吐两口唾沫,高海博居然还幻想能和以前一样?
何霄已经将工作室内部的流氓清扫一空,彻彻底底完成了转型,不再是以前那个辍学不良少年收容所了,换用的大都是社会边缘人群。
简单地说就是老弱病残,何霄不单单是为了得到兰芳官方颁布的“先进帮扶企业”称号,也因为他们与社会隔绝、更容易产生依赖感。
比起不良,他们会更加珍惜到手的工作,更加服从条例和计划。
除开机械重复的游戏代练内容,员工最主要的任务其实是为自己在互联网上搜罗材料和新闻——这非常重要。
他的影响力正在飞速增大,蝴蝶的翅膀能掀起飓风,自己改变的东西越多,脑子里未来的记忆就越不可靠,谁也不能确定历史的惯性到底有多大。
何霄必须依照收集来的信息,对照脑海中的记忆以保证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随之对策略做出规划调整。
这是他最重要的资本,价值根本不能以财富计算。
至于高海博?何霄在电脑上点点划划,指着一张地图道:“你知道锡兰吗?这就是你的新工作地点。”
锡兰是南亚次大陆外东南方向的一座小岛,独立但是孱弱不堪,在经济危机面前是最先崩溃的小国之一。
“到这里出差?”半路辍学的街头混混显然不能理解,直到他滑动屏幕搞清楚这个小岛在哪里后才发出惊恐的叫嚷。
“出国!我去那里做什么?而且我根本不会说外语!”
“那就去学。”何霄重重地拍着桌子,脸上一片冷漠:“知识改变命运,你初中肄业,觉得自己能做什么?”
高海博不是第一次被人嘲笑学历了,但依旧梗着脖子涨红了脸辩解:“工作室……我不是管的不错吗?”
何霄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你只是把一群混混聚在一起嬉笑打游戏叫做管理而已。”
把一份报表扔在了他面前,嗤笑着讥讽道:“自己看看吧,现在我用的人都是你过去瞧不起的废物。”
“结果呢?人数并不更多,但是工作效率却提升了一倍,私下接单的行为过去半个月没有发现一例,好评率提升了三成。”
高海博不甘心地翻了翻文件,额头上生出一层细汗,沮丧地佝偻着背——没有任何可抵赖的,流氓在效率上输给了真正的劳动者。
面前瘦巴巴的男人灰心丧气之情溢于言表,何霄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已经给了高海博当头棒喝,现在该是温言在口了。
“你不要只看到困难,去锡兰的收益同样惊人。”
何霄拍了拍他的肩头,竖起一根手指:“我给你五十万,第一个月,不但是经费也是你的工资。”
“你的任务就是去锡兰的首都科伦坡,在那里的街道上站住脚跟。”看着高海博惊悚的表情,何霄无所谓地笑了笑。
“开设店铺、成立结社,甚至给别人打工,无论如何,在当地的中下层圈子里面站住脚。”
“可我只有一个人。”高海博的理由太多了,一个月五十万固然让人心动,但语言不通、势单力薄、离家万里都是顾虑。
“是很多人。”何霄神秘地笑了笑:“老城区里很多的灰黑产业人群都失业了,他们在兰芳是要流放的坏蛋,但在混乱的锡兰其实算是良民。”
“要么答应我,现在就给你报名三个月的英语突击班然后带着人马去赚大钱,要么现在滚出去继续做一个街头流氓。”
何霄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扔出一份口语补习班报名表,里面还有很多,将会分发给老城区失业的“良民”。
这个暑假,很多初中生会和虎背熊腰的帮派分子坐在同一个教室里面学习英文。
锡兰是一个很小的岛国,有钱人穷奢极欲、穷人在平民窟中挣扎,本来没什么稀奇的。
但它的位置却非常关键,锡兰岛位于印度洋中部,是非洲、近东、南亚、远东的交汇地。
通过这里可以向整个印度洋沿岸辐射影响,是何霄下一步计划的重中之重。
波及世界的金融危机马上就会开始,他必须在在此次危机中抓住机遇,将兰芳科学院抛弃的神经修复技术单位收入囊中。
而医疗技术的进步需要投入天量资金,何霄必须做好往项目里投入数亿乃至十数亿资金的准备,而中后期投入也绝不会少于这个数字。
要筹措这笔资金的难度惊人,几万变成几百万对何霄而言易如反掌,而三千万变成几个亿难度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何霄需要钱,而天底下最赚钱的买卖莫过于吕不韦的奇货可居了——投资一个国家兴衰的未来。
第211章 我真没骗女孩感情
金融危机,一个能让政客绝望、寡头落泪的词,它代表着矛盾的激化,让一切稳定的秩序崩溃。
而就何霄所知,在未来的那场金融危机当中,整个印度洋沿岸都将哀鸿遍野,在声嘶力竭的浪潮之中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个倒下。
所有的国际资本都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气从这些人口稠密、矛盾复杂的地盘拔腿逃跑,唯恐随着秩序的崩塌而血本无归。
印度洋沿岸多达数十亿人口,英雄辈出、好汉迭起,今天的赢家可能第二天就人头落地、诛连宗族。
没有人能预测出谁才是吃鸡大赛的冠军……除了何霄,他知道很多“奇货”现在默默无闻,甚至身陷囹圄。
吕不韦千金散去,护送秦国质子子楚回国登上王位,最终封侯拜相,门客三千、奴仆数万。
何霄的野心没有这么大,但毫无疑问,这就是世界上利润最惊人的买卖——奇货可居,他要投资数十亿人的未来,回报将会难以想象。
“我的家人……”高海博深吸几口气,捏着薄薄的报名表嗫嚅道,他的梦想就是让失望的父亲知道他不是混账,但现实却是他自己不争气。
“你的家人根本不喜欢你。”何霄起身,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曾经给他们添了很多麻烦,是他们眼中的灾星。”
“让我猜猜,你过年回家的时候他们不愿意让你接触小孩子,也懒得搭理你?对吗?”
高海博羞愧地低下头,手上的打印纸几乎被攥烂,深吸一口道:“何霄,我相信你,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不可。”
看着他在英语补习报名表上签字,何霄默不作声地点点头,愿意拿钱卖命的人很多,他不担心找不到人手帮自己做事。
但他更喜欢有荣辱心的人,高海博正当壮年,而且和自己熟识,常年在街头摸爬滚打,并不是一个蠢货。
难当大任,但是要在锡兰扎下一枚钉子还算靠谱。
何霄和他道别,回去时候才到小区门口,就恰好见两个穿着制服的司务干员在和小卖部的店员问话。
“何霄这个人是住在这里的吗?”“你见过这两个女孩来找他吗?”两个干员一老带着一小,一唱一和地问话。
门口商店的店员是小区住户家的半大孩子,警惕地瞪着眼睛审视着两个司务干员,干巴巴地敷衍着。
找自己……何霄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声不吭地进了商店佯作翻找零食,侧身给了店员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孩子眼前一亮,接过了司务展示给他看的照片,嗯嗯啊啊地拖延着时间,何霄翻出两袋零食到了柜台前,一眼就认出是苹果和梨子的证件照。
照片应该是去年的,梨子留着学生样式的波波头,微微蹙着眉毛,苹果一头短发,眼神茫然中写满了不开心。
这是什么事?何霄心跳微微加快,绷着表情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这两个女孩我认识啊,她们怎么了?”
“哦……没事,好像是被一个叫何霄的男的骗了感情。”年轻的那个干员话多,挠着头苦笑着说道。
“残保找我们报的案,说是两个傻姑娘叫这一个男的给哄上了……”
中年司务踩了一下年轻干员的脚,瞪着眼睛道:“少说两句……小伙子你知道何霄吗?他家是在这里吧?”
“我就是何霄。”浓眉大眼的青年人老老实实地说道:“我真没骗两个女孩的感情。”
这个事情当然不可能他说了算,何霄给席南风大姐姐打了个电话表示晚一点回去,随后就跟着两个干员一块去了医站。
“兄弟你是真厉害。”年轻干员翻着材料,每年简梨简苹姐妹都会去残保上报材料。
两姐妹年纪都不大,而且都有些智力障碍的问题——最关键的是她们长相都相当漂亮,不能不让人生起怜惜之情。
年轻干员眯着眼睛,掩饰心底的厌恶:“何霄对吧?你刚才可是自己认了和她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对吧?”
“对,她们都是我的女友。”何霄听得出他话中的敌意,却并不在意,年轻司务莽撞的正义感并不让人难堪,反而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开车的老司务咳嗽两声,打断了年轻人:“不要随便下论断,当面把话说清楚我们再酌情处置。”
老司务从业十几年,知道很多看起来一锤定音的案子偶尔也会另有隐情,在这个世界上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最重要的……残疾人保护协会那群人到底什么德性,老司务非常清楚。
公务车开进了狭窄的水泥路,拐过两个弯才到了医站前头,三层小楼掩映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爬山虎里,院子里用铁管和混凝土砌出了一层葡萄架。
一串串葡萄已经从青绿色变成了紫红色,颗颗硕大饱满,沉甸甸地坠在层层绿叶子里面。
五个带着红色鸭舌帽的青年男女就在葡萄架下乘凉,搬了几把折凳坐着扇扇子,你一言我一语劝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