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战锤太假了 第24章

　　伴随着战斗的进行，矮人们当然也出现了伤亡，然而这毫无意义：这里是高原堡，是烬石氏族的派系首都，是主锚点所在地。除非整队战士在一瞬间被全部杀死，否则无论倒下多少人，巴瑞尔都会花费积分瞬间将这队战士补满。

　　由于需要兼顾整个战场的转化、补员、以及兵力调动，巴瑞尔干脆就没上前线，而是躺在自己的卧室里专心操作战争圣典。为了保护矮人国王，安霁月同样也没上前线。节度使与矮人国王待在同一间房间里，给暂时无法分心的后者当起了临时保镖。

　　以目前的交换比来说，除非恶魔方还憋着什么大招没放出来，否则安霁月和巴瑞尔不认为对方能耗得过自己。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是恶魔在面对最顽强的敌人时所惯用的手段。巅峰时期据说拥有百万之众的蜥人军团，各个世代的魔蛤俱在，还持有大量古圣神器的蜥蜴人就是被这么活生生耗死的，毕竟恶魔是真正意义上的无穷无尽……还特么能复活！

　　然而对于两位圣典之主而言，嗯，请务必再多派点恶魔过来。

　　【杜斯坦o猎鹰：妈个鸡，我也想要积分啊，为什么我就碰不到这种好事！】

　　【群主#安霁月：这还不简单。巴瑞尔，给他开放一下盟友锚点部署权限。】

　　【巴瑞尔o魔锤：没问题，有积分大家一起赚嘛。你看到第一道城墙后面，那个没什么人的广场了么？你把部队部署在那里，别放错位置了。】

　　【杜斯坦o猎鹰：看到了。谢了，我欠你个人情。】

　　【群主#安霁月：自己人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了。】

　　并没有什么光芒一闪之类的五毛钱特效，两队明明是海卫、盾牌上却描绘着萨芙睿的标记的阿苏尔战士，出现在巴瑞尔所指出的广场上。说来也是惨，杜斯坦自从穿越之后就一直没什么进项，也就是在扫荡边境亲王领、为某节度使“招募”劳工的时候，捎带着扫灭了一些小股的野兽人兽群和变异人帮派，赚了点蚊子腿。

　　这点积分连一次十连都不够，急着赚积分的杜斯坦只能单抽了两次，然后毫不意外地收获了两张核心卡……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从广场附近经过的矮人，纷纷朝这边投来异样的视线。系统阿短与系统豆芽一样互相看不顺眼，长须尊者们嘀嘀咕咕，满腹牢骚，而海卫们则视若无睹地小跑向城墙，在路过矮人们身旁时还故意掂了掂脚，气得矮人们哇哇乱叫。

　　箭雨从城墙上腾空而起，洁白的尾羽纵使是在地下世界里也依然纤尘不染。正从空中接近城墙的混沌怒妖顿时人仰马翻，打着旋坠向大地。

　　虽然矮人很喜欢吹嘘“矮人准头”，但就客观事实来说，精灵的射术确实要更为精湛，尽管矮人们总是拒绝承认这一点。见海卫刚一出手就取得了战果，满心不忿的矮人们赶紧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

　　铭刻了工程符文的弩炮与仇恨投石车，在工程大师的调度下开始满负荷运转。蠕动的纳垢兽被长矛般的箭矢贯穿，钉死在地面上动弹不得；表面刻有仇恨条目的石块从天而降，化作碎石将成片的携疫者砸倒。污秽之潮停滞不前，难以撼动矮人城塞的防御。纳垢军锋开始吟唱咒语，试图用巫术打破僵持的战局，而刻有魔抗符文的古老城墙则以无言的轻蔑作为回应。

　　至于纳垢魔军的拿手好戏，各式各样的瘟疫更是毫无作用。纳垢的瘟疫是祖父神权能的体现，本质上也是一种混沌腐化，而系统单位恰好对腐化免疫。纳垢魔军慢腾腾地往前挤着，满地流淌的脓液和污浊被火焰符文焚尽，百病缠身的腐烂恶魔更是前赴后继地化作一捧灼烫的飞灰，在形神俱灭中变成圣典之主们账面上的一个数字。

　　无论它们付出了多少努力，城墙上的防御者看起来丝毫没有变少。纳垢恶魔成功地在高原堡那历史悠久的城墙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在魔潮的冲击中，高原堡巍然不动。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抽空看了一下评论。回答读者“刘培茄中校”：

　　将重铸者放大，整成阿短的怪步并不可行，因为重铸者在受肉时，是根据其自我认知来塑造肉身。其次，跑团里提到过阿短有一种体型和食人魔差不多的“符文守卫”，实际上就是矮人版的构装体，这玩意是现成的矮人怪步。

　　另外就是地下种族的问题，我确实有在考虑从其他世界观中“借”点东西过来。你们觉得，英雄无敌3里地牢的洞穴人和邪眼怎么样？另外还有个冷门游戏《幻魔霸主》，里头有个叫“堕天者”的派系，也有些地下种族的兵种非常值得借鉴。

第七十七章 中场

　　临近中午时分，恶魔的攻势戛然而止。

　　与凡人不同，混沌恶魔不会感到疲惫、不会饥饿、不会口渴，更不会有恐惧这种情绪。它们停止进攻只有一个原因：魔法之风的“风力”变弱了，无法继续支撑恶魔在凡世的存在。

　　在久远的过去，古圣，一伙不请自来、屠杀了无数土著的外星殖民者，在星球的南北两极建造了大型传送门，方便其在不同的星球间往来。帝国历前5600年，位于两极的古圣传送门在混沌的影响下螺旋升天，炸成两朵自这颗星球诞生以来最为绚烂的烟花。

　　曾经是传送门的地方，现在变成了永久性的空间裂隙，混沌的力量得以借此进入这个世界。星球的南北两极，也因此变成了被混沌之力深度腐化的北极废土与南极废土——某些区域被腐化得如此之深，以至于和混沌魔域几乎没什么区别。

　　直到精灵一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法师，初代凤凰王艾纳瑞欧的好基友、“驯龙者”卡勒多率领他的门徒们施法创造了大漩涡，混沌对凡世的第一次入侵才宣告终结。在大漩涡建立之后，虽然恶魔依然还能设法进入凡世，但难度大大提升，而且无法长时间地稳定存在。

　　哪怕是在独龙城这种距离北极废土已经没多远的地方，想要召唤恶魔降临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作为魔法之风实体化的产物，混沌恶魔的存在及活动完全依赖于魔法之风。魔法之风源自混沌领域，是智慧生物的情绪波动映射在亚空间当中，并经过一系列复杂变化之后的结果。它们通过混沌领域与凡世间的诸多连接点吹入物质宇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位于两极的空间裂隙。和南北两极比起来，其他的“通风口”基本不值一提。

　　由于距离的缘故，距离两极越近的地方魔法之风就越强，反之则越弱。星球的赤道附近是魔法之风“风力”最弱的区域，而高原堡虽不在赤道附近，但也相当靠近了。再加上大地本身就具备一定程度的阻隔魔法之风的效果，没有地表部分、主要结构完全位于地下的高原堡，是一座对于法师以及恶魔都极不友好的城市。

　　混乱是魔法之风的本质，风力和风向变幻无常、难以捉摸是魔法之风的基本特征。恶魔大军的突袭始于清晨时分，而当时间临近这一天的中午，魔法之风在事先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骤然减弱。前一秒，各种奇形怪状的恶魔还在呐喊嘶吼着不断涌来；下一刻，无边的魔潮仿佛只是个幻觉般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矮人和高等精灵们彼此大眼瞪小眼。

　　【所有人分批休息，抓紧时间吃饭。】透过心灵网络，巴瑞尔的意志被传达进每一个系统士兵的脑海中。【别忘了准备豆芽们的那份！还有，不准给他们灌啤酒！】高原堡之主补充道。

　　阿苏尔带法师今天挣了不少积分，还陆续补充过来更多的海卫。考虑到高原堡不可能有高等精灵的军械、尤其是在一上午的激战中消耗颇大的箭矢，现做明显来不及，而且也找不到合适的工匠和材料，杜斯坦一咬牙，成为了群友当中第一个在物资池里尝鲜的人。

　　——除了最为紧要的招募池外，战争圣典中还有若干个功能各异的池子。比如物资池，这个池子的作用是抽取军队所需要的各类物资，包括但不限于军械、弹药、粮草、药品、帐篷被褥、成品金属锭……等等。

　　物资池里能够抽取到的东西种类，与圣典之主的所属派系密切相关：巴瑞尔不可能抽到天银（注1）和行路面包（注2），杜斯坦也不可能抽到星铁和矮人啤酒。而无论是巴瑞尔还是杜斯坦，都不可能抽到咒盐、净香，以及机关兽上使用的灵石电池。

　　和一千分一次的招募池相比，物资池的要价就低多了。只需五十积分，就能在这里碰次运气，是所有池子当中最便宜的。

　　或许是因为之前已经非得够久了，这回带法师终于脸白了一次，偷渡欧洲大成功。一口气砸下去一万积分之后，尽管抽到的箭矢并不算很多，但杜斯坦却成功抽到了堪称海量的天银锭和天银制品，甚至还有上百套龙甲和4架鹰爪弩炮。值得一提的是，理论上龙甲全都锻造自瓦尔铁砧，是卡勒多王国的特产，但杜斯坦抽到的龙甲却是萨芙睿风格的。

　　这些战争圣典出品的龙甲，使用了与正版货完全相同的材料和工艺，然而上面看不到任何龙翼形装饰物，造型也是典型的萨芙睿风格：铠甲通体呈现出如夜空般深邃的幽蓝，头盔的前额上还镶嵌着象征“老妪”莫拉依格o赫格的银星。

　　……幸好不是象征莉莉丝的金色弯月，杜斯坦如此想到。不然他可能会想要扔掉这些玩意，或是将其卖给任何一个开出合适价码的买家。

　　龙甲和弩炮马上就派上了用场。和其他高精步兵不同，洛瑟恩海卫的基础编制并非兵团而是“船帮”，而每个船帮都会配备两门鹰爪弩炮。作为高精唯一的炮兵部队，由于平衡性之类的蛋疼原因，鹰爪弩炮在桌面规则里是他喵的稀有单位……哪怕从背景设定上来说这玩意一点都不稀有，甚至称得上是随处可见。

　　任何正常人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都不可能把珍贵至极的稀有卡用来招募这玩意。本来杜斯坦都以为怕是要想办法自己造了，直到他从物资池里抽到了这个。

　　所有从物资池中抽取到的东西，都是以物资卡的形式出现的。这些精美的硬质卡片能且仅能在锚点所在地被激活，释放其所对应的物资。和系统单位一样，系统物资也可以远程部署在盟友的锚点上，只要盟友愿意开放部署权限。

　　瞬息之间，这批军械和弹药就跨越数千公里来到了高原堡。四门鹰爪弩炮被留下一半作为备用，剩下两门弩炮则和龙甲一起，发到了今天上午战绩最好、赚了最多的积分的那队海卫手上。

　　【杜斯坦o猎鹰：看看巴瑞尔，看看他手下都是什么装备。妈个鸡，他家的碎铁和重锤能混上全套符文装备，那凭什么我就不能有龙甲海卫？！等我抽到了阿瓦隆小子的魔法弓，一块给海卫换上！只可惜龙甲和白狮斗篷不兼容，不然高低也得整一个。】

　　上午的战斗结束之后，高原堡已经有了十队海卫协防。为了便于指挥，杜斯坦招募了一名掌舵官（注3）负责管理这些海卫，还给搭配了一名生命系精灵法师充当掌舵官的副手。带法师手上还有一些积分，不过考虑到被丢到高原堡的系统单位想要回家着实不太容易，杜斯坦暂时不准备部署更多以及更强的兵力，反正十队海卫的“挣钱”效率也挺高的了。

　　至于那队全员换装了龙甲的海卫，罹患取名无力综合征晚期的杜斯坦将其命名为云雀中队。这是安霁月的提议，其典故来自于古罗马前三巨头内战时期。

　　当时，盖乌斯o尤利乌斯o凯撒麾下有一个主要由归化高卢人组成的罗马军团。这个绰号“云雀”的军团最著名的战绩，就是靠一群拿着大盾、短剑加标枪的军团步兵，正面顶住了战象部队的冲锋——而且还是一群已经发狂失控的战象！

　　在节度使解释完云雀之名的由来后，杜斯坦当即表示这个名字好，特别适合那些需要承担抗线任务的部队。

　　……

　　注1：即伊瑟拉玛银，一种密度极低，只有奥苏安才有的金属。“伊瑟拉玛”是个艾尔萨林语词汇，意思是“天空”。

　　注2：行路面包（Waybread），一种高精特有的魔法食物。其实就是在捏他魔戒里的精灵饼干兰巴斯。

　　注3：掌舵官（Sea-Helm），高精的一种英雄，背景里是海卫的中层军官。“掌舵官”这个翻译是作者君和几个群友自己琢磨的，毕竟海卫的基础编制就叫“船帮”么。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今天提前更新

第七十八章 秩序领域

　　一上午的激战带来了大量的积分收入，哪怕在扣除转化和补员的开销之后，巴瑞尔的账上依然拥有超过15万的盈余。这意味着数千头混沌恶魔在所有时间线上的彻底湮灭，同时也令穿越者们更加不想让重铸者投入战斗了。

　　自战斗爆发伊始，以高崔克o碎星为首的重铸者们就一直强烈要求参战。安霁月和巴瑞尔费了不少功夫，甚至把葛朗尼的名头都抬出来了，才勉强把这群暴躁的老祖宗安抚下去。一方面，重铸者并没有系统单位那种彻底杀死恶魔的特殊能力，而且被重铸者放逐的恶魔也不会有任何积分；另一方面，眼下城塞里可是有上千个白豆芽在呢，而长须之战正是发生在高崔克·碎星在位期间！

　　这要是让两边见面那还得了？不让杜斯坦过来挣积分是不可能的，阿肯多夫周围实在是没什么成气候的混沌崽子，没地方让他赚积分，就算有也是蚊子腿；如果这一次错过了，带法师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这种一波肥的好机会。

　　而除了重铸者之外，跟着安霁月一起来找高原堡的远征队同样是个不小的麻烦。节度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让他们和杜斯坦的精灵撞上。在和巴瑞尔商量了一下之后，少女以“寻找并摧毁深层地道中可能存在的空间裂隙”的名义，趁着中午恶魔暂时下线的机会，把除克拉格之外的远征队成员全都派了出去。反正两位圣典之主都很清楚，高原堡地下没这东西。

　　——无论是主锚点还是次锚点，在被部署之后都会自动展开秩序领域。秩序领域能够净化一切腐化，修复空间结构上的损伤，强化凡世与混沌国度之间的屏障。最重要的是，秩序领域能够逐渐固化一块区域内的【秩序】。这个过程会以百分比的形式，显示在锚点拥有者的战争圣典上。

　　当某个区域的秩序固化进度达到100%，这片土地便会完全掌控在战争圣典的手中，从此摆脱混沌之力的困扰。秩序领域完全固化的区域会成为混沌的禁区，恶魔光是出现在这种地方就会当场光速暴毙，变成锚点拥有者账面上的积分；混沌的活人仆从亦会受到极大的削弱，恶魔武器和混沌铠甲会失去魔力沦为凡铁，邪神的赐福亦会失效、乃至于当场反噬。

　　固化进度一旦达到100%，就永远都不会再降低了。不过，在达到这种程度以前，秩序领域的固化进程都是可逆的。混沌生物的活动、邪恶血腥的献祭、乃至于邪神亲自下场干涉，都会降低固化进度。如果固化进度归零，则秩序领域崩溃，对应的锚点也会毁灭。

　　高原堡的底子相当不错，巴瑞尔刚把主锚点拍下去的时候，秩序领域的固化进度就在70%以上，并以每天两个百分点的速度稳定提升中。突如其来的混沌恶魔围城打断了这个过程，还导致固化进度开始缓慢降低。这些亚空间邪物光是其存在本身，就会或被动、或主动地散播混沌腐化，损害这片土地上的【秩序】。

　　按照战争圣典的评估，高原堡现在固化进度平均每天会下降0.5%左右。这个速度并不是固定值，因为伴随着整体固化进度的降低，哪怕恶魔方不投入更多的兵力，下降速度也会变得越来越快。如果混沌恶魔再来点血祭啥的，下降速度还会更快。

　　好消息是高原堡周围现在暂时找不到什么像样的祭品……阿蒙’查卡为了打开一道足够稳定的空间裂隙，亲自出手屠戮了失落高原上的大量绿皮部落，外加几个倒霉的鼠人地下据点。绿皮和鼠鼠从来都不是什么优质祭品，这些食肉蘑菇和辐射耗子唯一的优点，也就剩下量大管够了。

　　由于祭品太次，万变魔君甚至都无法召唤其他大恶魔降临凡世，只能依靠一帮军锋来指挥这支恶魔大军。

　　总而言之，由于秩序领域的存在，恶魔几乎无法在其覆盖范围内打开任何传送门，哪怕高原堡的秩序领域尚未固化也是如此。安霁月通过观察魔法之风的流向和变化，得出的结论是令恶魔大军得以进入凡世的空间裂隙，应该位于高原堡东北方的失落高原某地，而且很可能不止一道。其与城塞之间的直线距离，大概率已经超过五十公里了。

　　当矮人们有说有笑地吃完午餐，顺便大肆嘲笑一番某些只喝葡萄酒的“不长胡子的丑八怪”，然后排着队上城墙布防的时候，恶魔们还在吭哧吭哧地往战场赶……午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魔法之风的风力就再一次增强，足以支撑恶魔在凡世的存在。

　　奈何它们从空间裂隙里钻出来之后，得先来趟马拉松疏松一下筋骨，才能看到那些该死的、躲在城墙后头的矮人和精灵。

　　短暂的中场休息结束后，激烈的战斗又一次爆发。当约瑟夫o伯格曼、高崔克o戈尼森、菲利克斯o耶格、格瑞姆o布洛克森在二十名高原堡游侠的护送下，在地下隧道深处一边躲避流窜的小股恶魔、一边徒劳地搜寻着并不存在的空间裂隙，当克拉格在符文工坊里向库尔加兹学习末日铁砧的制造方法，当高崔克o碎星第N次抱怨不能上前线砍恶魔时，巴瑞尔和杜斯坦则是愉快地看着账面上那不断上涨的数字。

　　“所以，”纵使是在询问的时候，矮人国王的嘴角也是翘着的，“你真的不来么？”

　　“高原堡现在的防御力量是完全饱和的状态，”节度使答道，“强行塞人着实没那个必要，这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何况，我也有我的考虑。”

　　当杜斯坦远程部署兵力过来捞薯条的时候，杜斯坦和巴瑞尔都建议安霁月也部署些部队挣点外快，不过被后者拒绝了。少女明确表示，除非出现某种突发状况，导致战局有崩盘的危险，否则安氏震旦的军队不会出现在这里。

　　矮人国王和阿苏尔带法师都不太明白少女究竟在顾虑些什么，又或者是在盘算某种计划。见后者态度坚决，两人劝了几句之后也就放弃了。

　　下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深夜，才因为魔法之风的又一次变化而宣告结束。恶魔的攻势依然不得寸进，几乎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巴瑞尔的账面数字已经超过了四十万，杜斯坦也有了五万出头的身家，可谓是吃得满嘴流油。

　　当魔潮在懊恼与不甘中消散时，安霁月终于向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重铸者们，下达了出动的命令。

　　“高崔克，我需要你们在外线活动，”由于加祖尔代表全体先祖神给背过书，安霁月是除了现任至高王外，唯一有权力命令重铸者的人，“那个万变魔君一定宰了不少绿皮和耗子，才能打开空间裂隙召唤恶魔降临。想要得到更多、更强的恶魔，它就得设法找到更好的祭品，或是屠戮数不清的生灵，用数量来弥补质量上的不足。”

　　安霁月在巴瑞尔提供的地图上比划道：“城塞现在很安全，事实证明恶魔暂时没有能力突破我们的防线。为了维持这种对我们极为有利的局面，我需要你的人扫荡周围，消灭或者赶走所有可以用来血祭的玩意！我要让恶魔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那儿！”

　　高崔克o碎星将头盔夹在腋下，身上的山铜铠甲闪闪发亮：“交给我吧，女士。我听说南地的山脉和雨林中生活着很多奇异的生物，先祖在上，希望他们能比精灵更经打！”

　　安霁月点了点头。“你们必须尽快出发，”少女道，“魔法之风随时有可能发生变化，你们必须在恶魔开始改变策略前完成任务。记住，不要贸然攻击恶魔。”

　　前任至高王将右拳重重地砸在左胸上，无言地做出了保证。

第七十九章 突发事件

　　第二天凌晨时分，战火重燃。

　　混沌之怒无可阻挡——至少混沌崽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来自亚空间的魔潮本该如同海啸怒涛一般涤荡世间，粉碎一切胆敢抵抗的愚昧之人，将一切文明的痕迹尽数毁灭……然而纵使是来自世界本身的恶意，也只能在开挂者面前饮恨败北。

　　更多的恶魔投入了战斗，怒吼着、阴笑着、吵闹着从隧道深处的阴影中现身。混沌恶魔中的施法者已经不再尝试直接攻击矮人，而是使用自己的法术去强化其他恶魔。背生双翼的混沌怒妖铺天盖地，它们不计代价地扑向城头，迫使防守者将大部分远程火力都集中在它们身上。趁此机会，一队灵魂研磨者迅速靠近城墙，用收割炮（Harvester-Cannon）轰击城头的守军。

　　霰弹横扫过矮人的队列，其中一些弹片被女墙挡下，另外那些则在防守者的队列中掀起鲜血与死亡的风暴。即使是工艺精良的矮人重甲，亦无法抵挡收割炮发射的弹丸，只有铭刻了符文的星铁甲才能承受这种浸透了亚空间邪力的攻击；而在收割炮开火的同时，磨魂者还用巨大的机械爪在城墙上抓挠，试图破坏石块间的粘合剂，从而动摇城墙本身。

　　几个勇敢的长须战士冒险从女墙后探出头，目视确认了磨魂者的准确位置之后，奋力掷出一些粗糙的瓦罐。硬而脆的罐体在巨大的恶魔身上撞得粉碎，略显浑浊的液体逸散而出。下一秒，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磨魂者的惨叫。

　　由某位节度使亲手制作的驱邪符水，当场就将挨了最多瓦罐的磨魂者送走，化作一捧烫手的灰烬洒落满地，剩余的几个磨魂者也奄奄一息地瘫倒在地。这些磨魂者无论是上半身的以太血肉还是下半身的蛛形机械结构，全都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烧灼般的痕迹。

　　“我的账面没动静，”安霁月说道，“看来这个击杀算在了你的头上。”

　　“喔，这东西一个就值五千积分，”巴瑞尔闻言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战争圣典，“都顶得上两打粉色惧妖了。看来积分是按照实际动手的人来发放的。”

　　纵然是在激烈的战斗中，两位圣典之主也有闲工夫做个小测试，看看战争圣典对于击杀方的判定标准到底是怎么样的。从实际结果来看，即便驱邪符水是安霁月提供的，这个击杀也算在了投掷瓦罐的长须战士身上，磨魂者的积分给了巴瑞尔。

　　由于高原堡“设定上”没有黑火药和蒸汽机，巴瑞尔的招募列表是残缺的。矮人国王并不能招募雷鸣枪手、铁龙手炮兵、火炮以及旋翼机，碎铁勇士并未配备爆烬炸弹，矿工也没雷管。就连招募出来的工程大师，也完全不具备任何与黑火药和蒸汽机相关的知识。

　　在巴瑞尔o魔锤的战争圣典中，所有与黑火药和蒸汽机相关的兵种，在招募列表里都是代表着不可选的灰色。圣典之主们一致认定，这或许就是为什么高原堡能够在矮人符文方面获得巨大的加强，而且人口如此之多的原因所在——至少也是重要因素之一。至于如何解锁这些兵种的招募权限，这个就只能等仗打完了再慢慢琢磨。

　　安霁月倒是不存在兵种不全的困扰，可她没积分。少女手头还有一些之前攒下来的招募卡，光是特殊卡就有六张，不过积分只剩下四千出头。在接管并启动重铸三角时，少女花了三万积分来完善这套半成品，使葛朗尼留给矮人的智慧结晶终于能够开始运作。

　　在确认了积分获取机制的部分细节之后，安霁月又把注意力转向高崔克o碎星那边。为了方便指挥和协调，少女考虑再三，决定派锦织繁和重铸者们一起行动。此时此刻，大约五千名重铸者正在高崔克o碎星的带领下，摩拳擦掌地准备清扫高原堡附近的所有“邻居”：不是绿皮就是鼠鼠，当然也有极小的概率撞上其他东西。

　　重铸者们除了在重铸时获得的山铜铠甲和山铜武器外，还带上了一批巴瑞尔友情赞助的劲弩和八门弩炮，毕竟光靠近战终归还是不太靠谱。除此之外，这些重归人间的老祖宗还毫不客气地从仓库里顺走了一大批啤酒……尽管重铸者并不需要进食，但他们依然保留了这方面的功能，而现有的重铸者最少也有上百年时间没尝过酒味了。

　　除了极个别人之外，绝大多数重铸者都跟着高崔克o碎星出门了。重铸三角目前暂时停止了运行，它需要时间重新进行充能，重铸者里的工程师和符文铁匠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对其进行检修。按照正在带徒弟的库尔加兹的说法，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左右。

　　实际上库尔加兹一直都在抱怨，不该这么快就将重铸三角投入使用。这套系统原本只是个半成品，因此从未测试过。在矮人看来，任何未经充分测试与评估的新玩意都是不值得信赖的，而矮人对于新技术的考察流程，最低限度也要耗费数个世纪的光阴。

　　无论是安霁月还是巴瑞尔，都懒得听库尔加兹的抱怨。比起古代符文大师那没完没了的絮叨，两人更加关心恶魔是否还藏着什么底牌。

　　节度使与矮人国王都没有因为眼下的局势一片大好，而放松对恶魔的警惕。那个神秘的万变魔君始终没有露面，各条战线上也并未出现真正意义上的高端战力。磨魂者的亮相说明对方正在加码，但光靠这点东西，就连高原堡的第一道防线都砸不开。

　　看起来恶魔调整了进攻策略。它们不再尝试从地下隧道打开局面，而是将所有战力都集中在高原堡的主城门前。色孽魔军依然不知所踪，恐虐、纳垢与奸奇的恶魔混编在一起，不间断地发动冲锋，接着飞快地迎来自己的末日，在自以为还能复活的不以为然中走向毁灭。

　　战局始终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恶魔连续的猛攻并未令防守者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颓势，甚至都无法取得什么拿得出手的战果。这种局面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安霁月和巴瑞尔都很清楚这一点。色孽魔军的动向尤其令人在意。

　　高原堡战役的第二天，“天时”稍稍地偏向了恶魔。今天的魔法之风“风力”明显要比昨天强一些，恶魔因此变得更强壮、更快速、当然也更狂热。它们给矮人造成了比昨天多出快一倍的伤亡，然而源源不断的积分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补员，巴瑞尔甚至有闲钱修复在战斗中受损的防御工事。恶魔们拼死拼活才在符文城墙上留下的痕迹，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战斗持续了一整个白天，虽说对于深处地下的高原堡而言，白天和黑夜似乎也没什么区别。由约瑟夫o伯格曼带队的搜索小队，依然在地下深处搜寻着并不在那里的空间裂隙。他们出发时特意带了半个月份的补给，实在不行的话，精通野外生存的游侠们也能抓点地底蜥蜴、盲鱼，采摘点蘑菇什么的凑合一下。

　　在安霁月的估算中，这帮队友大概率是要全程划水了。虽说蹲在坚固的防御工事后头打恶魔，看着积分蹭蹭蹭地往上涨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但她不会真的就这么跟恶魔耗着。恶魔不是游戏里的野怪，可以随便刷。她会在时机合适时果断出手……

　　“醒醒！”

　　安霁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怎么了？”少女打着哈欠：“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魔法之风流动。啊，我是说，除了空间裂隙本身所带来的扰动外，一切都很正常。大概。”

　　“约瑟夫他们出事了，”巴瑞尔的语速很快，“现在只有你能及时赶到了。你上次说你只剩四千多积分了？我先转十万给你，不够的话在群里@我一下。”

　　“？出事？”安霁月一边在巴瑞尔的帮助下往身上套铠甲，一边随口道：“难道他们遇到传说中的地底种族了？”

　　她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结果巴瑞尔很认真地点头道：“对。他们被地底种族给包围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今天还有一更

第八十章 无面者

　　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到战役开始之前。

　　高原堡附近，远比矮人最深的矿坑还要深的地下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