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照心
作为长生种，漫长的寿命总是能让精灵们有意无意地掌握许多技能。
奥术凤凰在精灵们头顶盘旋，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大地。亲自带队的杜斯坦很快就摸到了敌人的老巢附近，之前艾里昂掠夺者遇袭的树林实际上是个精心布置的圈套，幽鬼众的村子压根就不在那边。这些谨慎的忍者一直把他们的秘密守护得非常好，奈何他们遭遇了超出常理的对手——透过那几名俘虏，杜斯坦知道了忍村的真正位置。
战斗的结果毫无悬念。大法师以三倍的兵力优势压上，再加上一头飞行巨兽以及他本人的魔法，幽鬼众没有任何打赢的可能。整场战斗中唯一出乎杜斯坦预料的事情，是先行出发摸岗哨的影子战士，才刚解决掉几个暗哨就触发了警报，导致计划中的偷袭不得不改成强攻。
当然，就算是强攻，忍者们依然一败涂地。最终，幽鬼众留下了超过两百具尸体，其中还包括不少半大小子和没长开的丫头。这自然不是因为精灵战士们被包皮佬给附体了，他们是阿苏尔，不是杜鲁齐。这些未成年人主动拿起武器参与了战斗，而精灵们在短暂的疑惑之后选择成全他们。
除了战死的以及受伤被俘的，还有几十名忍者见事不可为，果断分散突围，逃入周遭的山林之中。按照杜斯坦的说法，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真的可以遁入阴影之中，以他的布置加上兵力优势，根本就不可能让这些战锤小日子溜掉！
【群主#安霁月：等等，遁入阴影？你确定不是某种障眼法？】
【杜斯坦·猎鹰。确定。我当时隐约感觉到阴影之风发生了细微的扰动。妈个鸡，这些忍者是真的有点不得了的本事。】
大法师带来的海卫里有人会尼朋语，于是精灵们突击组织了审讯。起初俘虏拒不交代任何信息，直到不耐烦的杜斯坦叫来了影子战士……在这些纳迦瑞斯人的物理性“劝说”下，几个还没成年的小忍者扛不住严刑拷打，终于吐露了情报。
他们是幽鬼众，一群由叛逃忍者报团取暖组成的组织。十七年前，他们遇到了现在的主公，一个自称叫“威廉”的神秘人物。威廉收编了他们，并把他们带回了旧世界，安置在边境亲王领的一个偏僻角落中。
为了避免暴露这支私军，威廉很少让他们出动，幽鬼众因此得以休养生息。像这几个开口的小忍者，就是在边境亲王领出生的新一代忍者。他们从未见过父母口中的故乡，也普遍对尼朋缺乏认同感。
忍村的位置足够偏僻，就连绿皮都很少在这边活动。除了定期过来送补给的队伍，忍者们只有在有任务时才能离开村子，许多小忍者都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群主#安霁月：这玩意怎么给我一种极度眼熟的感觉……接下来的剧情是不是有熊孩子偷偷跑到外面，结果引发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杜斯坦·猎鹰：←_←你猜对了。】
负责给忍者们运送生活物资的补给队也是忍者，而且是威廉最信任的忍者手下，毕竟这些人有权在没任务时出入忍村。某个熊孩子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就趁着补给队给村子里送完货的机会，偷偷地藏进了用来送货的篷车里。自然的，补给队很快就发现他们多了个客人，在一番激烈的争执之后，他们决定把熊孩子送回去。
这么一折返就出事了。在返回忍村的路上，一心向往“外面的世界”的熊孩子，趁大人们没注意又溜了。补给队只能去找，结果撞上了一群正在搜寻祭品的邪教徒……小忍者们不太清楚事情的具体经过，只知道补给队遭遇了某种可怕的怪物，死了好几个好手，还被变异怪物一路追到了村子里。
对于幽鬼众而言，人员伤亡什么的都只是其次，真正要命的是一直都在刻意隐藏自身的忍村，就此暴露在边境亲王领的其他居民的视线中。再然后，就有了好几个“公国”眼馋忍者们的物资，想要联手敲诈勒索一番，结果被幽鬼众反过来暴打一顿的破事。
【群主#安霁月：我感觉这熊孩子的破坏力，已经可以去好莱坞大片里当主角了……那神思引擎又是怎么来的？】
【杜斯坦·猎鹰：说来你可能不信，你其实一度离这玩意很近……】
在影子战士那丝毫不逊色于杜鲁齐的“手艺”下，成年忍者们多扛了几道“主菜”，最后也招了。和小忍者们相比，他们知道的情报更多。事实上，这些人里头正好有人参与了当时在阿尔道夫的行动。他们伏击了那群从西格玛大神殿抢走神思引擎的艾辛耗子，然后一路护送神思引擎南下，几经辗转终于把东西送到了忍村里。
幽鬼众的忍村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忍者据点那么简单，威廉费了很大的功夫，在这里建立了一座规模很小但是设备齐全的实验室，专门用于研究灵能技术和无面者的遗产。按照威廉的计划，他会在村子里完成对神思引擎的解析。通过对这台古老装置的逆向工程，他将达成毕生的夙愿——具体什么夙愿忍者们也不知道，更不可能主动去问。
之前杜斯坦带队突袭忍村时，哪怕自己的孩子被乱箭穿心射成筛子，幽鬼众的忍者们也没有丝毫的动摇；反倒是当有精灵靠近威廉的实验室时，这群忍者就像是发疯一样地冲过来，不顾一切地想要阻止精灵触碰主公的东西。
顺带一提，在伏击了艾里昂掠夺者之后，幽鬼众的首领其实曾经建议威廉将神思引擎转移到其他地方，但是被威廉拒绝了。在威廉的认知当中，忍村的位置并未暴露，贸然转移神思引擎反而有可能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而且就算阿肯多夫要报复，起码也得先意识到自己这边有人失踪了才行。
幽鬼众们可没有放跑哪怕一个精灵。
第一九三章 二五仔威廉
当意识到自己缴获了什么东西之后，杜斯坦整个人都是懵的。
原本还想在忍村停留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把逃走的忍者揪出来弄死的带法师，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将实验室中所有看上去有价值的东西全都打包之后，杜斯坦就带着战利品打道回府了——安霁月愿意用两万积分买下这堆东西。
临走的时候，带法师还不忘让奥术凤凰放了把火，反正这个世界不可能有条子叔叔把他抓起来牢底坐穿。精灵们离开之后不久，之前逃走的忍者又小心翼翼地折返回来，一起过来的还有威廉本人。
幽鬼众伏击艾里昂掠夺者的时候，威廉才刚走到法伊道夫。混沌术士在接到消息之后加速往这边赶，可惜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望着被烧毁的实验室，威廉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下坠，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在距离忍村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威廉下令让一支完全由战斗型涅托组成的突击队，顺着精灵军队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尽管希望极为渺茫，但混沌术士依然渴求着奇迹的发生——理所当然的，最终他收获的只有无尽的失望。突击队晚了一步，神思引擎已经被送到了阿肯多夫。况且即便她们赶上了，她们也不可能战胜七百个全副武装的精灵战士。
绝望如蚁群般噬咬着混沌术士的内心。一个个夺回神思引擎的计划从脑海中冒出，接着又被威廉自行否决。挫折无法动摇他复活姐姐的决心，但光有信念是远远不够的。
你看起来需要帮助……
若有若无的呢喃出现在威廉耳旁，直指混沌术士的软肋。
向我祈祷，向我跪拜……奉上祭品，你将得到解决困境的力量……
威廉慢慢地蹲了下去，整张脸都在痛苦地挣扎着。
放弃那些无聊的坚持，你将拥抱新生……你将得偿所愿……
“不！！”威廉从喉咙滚出一声低吼。“骗子！”他骂道：“滚开！”
从虚空中传来的低语不为所动，继续蛊惑着已经开始动摇的混沌术士。“主人？”一名女仆型涅托从后面靠近，试图将威廉从地上扶起来：“你还好吗？”
威廉抬起头，看着涅托那张与露尼西亚一模一样的脸。恍惚间，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如同太阳般照耀着他的姐姐。迟疑的心灵再一次变得坚定，灵能为意识筑起高墙，那个低语声在一阵不满的嘟囔中变得越来越轻，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高等精灵未必知道那是什么，”混沌术士说道，“这不会比把它从那些神棍的地下室里抢出来更困难……去米尔米登雇条船，把幽鬼众送到萨图沙的备用据点去。”
“您的意志，主人。”两名女仆型涅托一起弯下腰。
威廉准备返回玛丽恩堡，神思引擎和他的实验室都没了，继续留在这里毫无意义。就混沌术士所知，教团最大的赞助者雅恩·范·德·库珀斯虽然一如既往地支持教团，不过这位首富先生也提出了一个要求：他希望能够正式加入教团，而且想要得到“一个恰当的职务”。
库珀斯早就接受过测试，他并非精神力特长者，不可能掌握灵能。按照帕拉蒂斯教团的规矩，只要不是施法者且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异，理论上任何人都可以加入教团，但只有灵能者才能成为神官，真正进入教团的核心圈子。库珀斯的“殷切恳求”尚未在教团内部公开，威廉完全可以想象到时候这事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不过，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混沌术士又不信奉帕拉蒂斯的教义。
……
奥斯特马克领南方，莫德海姆。
联军正有条不紊地部署着防御，残垣断壁被推平或是用火药炸开，获得的建材被用来构筑街垒。斯提尔河从城区中横穿而过，将城市分为两个面积基本相等的城区。此外，在靠近城市西侧水门的地方是一座湖心岛，上面有一座西格玛神殿。
湖心岛通过一座石桥与南城区相连，奥斯特马克军队刚一入城，就派人前往湖心岛检查神殿的情况。在震旦人也检查了一遍，排除了一些帝国人没发现的潜在隐患之后，赫特维希亲王征用了这座建筑物作为自己的指挥部，同时还把物资仓库和战地医院也设立在这里。
这座用料扎实的宏伟神殿扛住了彗星坠地时的冲击波，并在无人维护的情况下屹立了五百年，其主体结构依然基本完好。在将神殿简单地清理了一番之后，大量辎重车被送入神殿，从上面卸下来的补给很快就填满了神殿的地下仓库。
而震旦远征军把指挥部设在了中心桥上。中心桥并不仅仅只是一座桥，它基本可以被视为一个长条形的社区，其桥面宽阔且平整，上面鳞次栉比地排列着一整排房屋——第一眼见到这玩意的时候，安霁月立刻就想到了《冰与火之歌》里瓦兰提斯的长桥。莫德海姆的中心桥自然不如瓦兰提斯的长桥那么长，不过两者在宽度上倒是难分伯仲。
这里原本盘踞着十几头严重变异的混沌巨魔，不知道为什么，桥梁对于巨魔有一种奇怪的亲和力，巨魔都很喜欢待在桥梁附近（注1）。在之前的战斗中，安霁月带着一支小部队飞入城中，杀死了此处所有的巨魔，占据了中心桥从而掐断了鼠人的退路。现在，中心桥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震旦人的指挥中枢。
“……以上就是末将的部署，”冯曦照头顶的狐耳抖了抖，“请节度斧正。”
用左手支着脸颊的安霁月抬起头。“你自己拿主意就行，”节度使竭力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对方那蓬松的、看上去手感一定很好的尾巴，“如果没别的事情的话就退下吧。”
“敢问节度，”狐娘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少女的眼睛，“可有烦心事？”
“只是有几个非常在意的问题想不明白罢了，”安霁月摆了摆手，“总之，阿照，你在指挥军队的时候不要太过在意那些帝国人的死活，但也不要完全不管他们。”
“末将明白，”灵狐微微弯下腰，冲着节度使叉手行礼，“末将告退。”
汇报完工作的狐娘离开之后，安霁月整个人都趴在了办公桌上，饱满的史莱姆在衣物的束缚下向着两侧凸出。虽然通过审讯俘虏搞清楚了神思引擎的来历，然而这反而带来了更多的疑问：这玩意是怎么出现在阿尔道夫的？帝国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还有哪些神秘的白甲军团，这他喵的又是什么来头？派驻阿尔道夫的锦衣卫在战斗结束后，设法弄到了一些战死的强化人士兵的尸体。这些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毛发的家伙显然接受过某种相当高明的改造，这种技术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腐坏氏族的手艺没这么精细，而且强化人士兵的尸体中并未检测出任何次元石成分；至于另一个擅长生物工程的种族，混沌矮人的风格特征明显与此不同。
锦衣卫们费了很大的功夫，也只是查到了“帕拉蒂斯”这个名字和寥寥无几的信息。安霁月曾经以为除了那帮战败跑路的无面者之外，自己就是世上仅存的灵能者了，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还有其他人掌握了灵能的奥秘——至少是一部分的奥秘。
神秘的“威廉”大概率是帕拉蒂斯的成员，或者与帕拉蒂斯存在某种关联。考虑到帕拉蒂斯的人能够使用灵能，他们肯定知道神思引擎的来历以及用途。从这个角度上思考的话，帕拉蒂斯那声势浩大的进攻只是佯攻，真正的目的是掩护另一队人从西格玛大神殿中抢走神思引擎？
不，不对。安霁月皱起了眉头。真正抢走神思引擎的是鼠人，幽鬼众只是截了胡。帕拉蒂斯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工作外包出去，而且外包对象还是以背信弃义著称的鼠人。
节度使向后躺进老板椅里，不得不说娱乐池里真是什么玩意都有。幽鬼众相当精准地伏击了艾辛氏族的黑衣耗子，也就是说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鼠辈的撤退路线。要么“威廉”手下有相当强大的预言者，或者他自己就是预言者，要么……
鼠辈们本来就是他雇佣来的。
想到这里，安霁月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支棒棒糖，剥掉塑料包装塞入口中。无论“威廉”是预言到了鼠辈的行动，还是鼠辈本来就是他雇来的，“威廉”的目的始终都是神思引擎本身。至于为什么他不提前下手，非要等到鼠辈把东西抢走了再在半路上截杀鼠鼠，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威廉”不想让别人知道，神思引擎落入了他的手中。
有趣，叼着棒棒糖的安霁月如此想到。
……
注1：这个设定不止是中古战锤有，英雄无敌也有。我查了一下发现，这个设定似乎是巨魔的“原版设定”。在欧洲古代的传说中，Troll这种魔幻生物经常出没于桥梁附近，这一点在《白雪猎人与公主》这部电影中也有体现。括弧，别看，是烂片。
第一九四章 艾雯有很多熟人
和杜斯坦交流了一番之后，安霁月对玄水方面远程下达了四条指令。
第一，由一名守捉使带队，率领三个步幢、一个散骑幢、一个武骑幢，合计2500名战兵外加配套的辅兵前往阿肯多夫。他们的任务是接手并护送杜斯坦从忍村缴获的战利品返回玄水。
第二，等“货物”抵达玄水之后，将其送到钢铁岩地下的岩浆湖，虽然这地方已经看不到岩浆了。等这件事情办完之后，几个主要的经手人员一律都要接受不知情的方士对其施展【忘忧咒】，彻底抹去这段记忆。括弧，所有“货物”在存放前都要密封保存。
第三，封闭所有能够进入地下岩浆湖的通道，是彻底封死的那种。同时安霁月会在玄水招募一队地狼，由其负责看管“货物”。这队地狼无令不得擅离，并且它们被设置了特殊权限，万一有人闯入地下岩浆湖，安霁月会立刻接到警报。
第四，安排一队不知情的士兵，把一些大箱子秘密地送入吴国公府内库保管起来，整个过程要尽可能地隐秘，但经手之人不用消除记忆。这些士兵会得到严令，胆敢打开箱子者，不仅他们自己必须死，他们的家人也会连坐。括弧，箱子里装的是石头。
做完这一切之后，节度使暂时把神思引擎的事情放在一边，专注于眼下的工作。帝国人的防御部署暂且不说，奉命接管远征军指挥权的九尾灵狐冯曦照，以中心桥的北侧出入口为核心，从内到外安排了四道半弧形防线。如果以最外侧的防线为边界的话，震旦远征军所占据的区域，差不多达到了莫德海姆北城区的三分之一左右。
在最内侧的防线，冯曦照下令用就地获得的石材垒成三座高出地面一丈的大型敌台，如果从天空中往下俯瞰的话，三座敌台呈正三角形，顶部那座敌台正好对着中心桥的北侧出入口。震旦人带来的所有大炮都被安置在敌台上，三座敌台正好对应三个炮幢。敌台本身没有预留对外的通道，派驻在上面的人员出入都靠梯子。至于大炮和弹药，则是方士们施展腾云驾雾带上去的。
为了给大炮清理出射界，震旦人对相对还算完整的北城区（注1）进行了极具针对性的破坏。无论是只剩下半截的残垣断壁，还是从当年的灾难中顽强屹立至今的双层砖石楼房，全都被震旦人用原本是用来灭火的长钩拽倒。如果人力搞不定，那就上木牛流马。木牛流马搞不定，那就上火药。要是连火药都搞不定，那就该轮到冯曦照亲自出马了。
有帝国贵族看到震旦人如此折腾奥斯特马克领曾经的首府，本就对外国人满是怀疑的他们立刻跑去找赫特维希亲王告状。再然后，南城区这边正忙着构筑街垒的帝国人，同样也开始推平部分建筑物，给为数不多的帝国炮兵腾出射界……
“我们会重建它，”亲王对他的部下们说道，“我们会一砖一瓦地创造出一个更好的莫德海姆。”
在北城区一通大拆特拆之后，震旦人开始构筑外围防线。和帝国人那种彼此相连，能够组成一道完整防线的街垒群不同，冯曦照将一个个步幢部署在外围防线上，每一个步幢都是一个独立的防御阵地。
这些正方形的防御阵地彼此间并不相连。震旦人用就地取材得到的石料和木料，构筑出一道高度刚好到人胸口为止的护墙，护墙的边长统一都是一百米。每一块阵地里都是不多不少正好一个步幢，阵地中囤积了备用的武器、防具以及足够让神机营打到下辈子的弹药，还有大量的爆炸物，从较大的震天雷、万人敌，到比较小的霹雳弹都有。
考虑到仪式需要持续12个小时，震旦人甚至在这些阵地里挖好了厕所并准备了石灰。至于必然会出现的伤员，轻伤自己扛，重伤员会有专门的方士使用缩地成寸接走，送到设置在最后一道防线后面的野战医院中。
安霁月一共带来了十四个步幢，其中除了一个完全由虎贲卫组成的幢外，剩下的都是标准的步幢，每个幢由三队中军营、一队跳荡营和一队神机营组成。冯曦照将其中十一个标准步幢部署在外围的三道防线上，剩下两个标准步幢和那一幢虎贲卫，则与三个炮幢一起组成了最后一道防线。至于震旦人的骑兵，两个散骑幢的铳骑兵和一幢羽林卫被指定为全军的总预备队，一旦轮到他们上场，那就是到了该分胜负的时候了。
作为节度使本人的牙兵，刀剑备身们同样来到了莫德海姆。他们将会守护在主帅身旁，在安霁月主持净化仪式、无法分心的时候保护她的安全。
值得一提的是，瑞克禁卫和白狼骑士们同样也被赫特维希亲王打发了过来。选帝侯表示，帝国人有义务在此战中保护安霁月的人身安全，虽然少女总觉得这家伙大概是快要压制不住这两拨人了，干脆把人送到自己这边拉倒。
两万联军在莫德海姆的废墟中就这么折腾了快一个月，总算是把该拆的都拆了，该造的都造了。期间陆续有数支辎重队伍从埃森送来了补给，他们顺便也带来了外界的最新消息：率军北上支援诺德领的新皇帝，在米登海姆与某猫汉进行了一次正式会面。后者用符合礼节的方式接待了皇帝，双方至少表面上并无丝毫龃龉。
而除了这事之外，安霁月还知道有一支帕拉翁军队突然闯入斧痕隘口，目前正与帝国军队在边境上对峙。帕拉翁人声称，除非卡尔·弗朗茨为他之前“怠慢”劳恩的行为公开道歉，并赔偿一笔巨款，否则他们绝不退兵。这件事目前还没传到贝克港，倒是灰色山脉中的矮人们在得知此事之后，立刻封锁了城塞附近所有通往帝国境内的山道。
灰色山脉的矮人和巴托尼亚人处得不错，不过如果巴托尼亚人和帝国人起了冲突，看在西大锤的面子上，矮人们总是更加倾向于帝国那边。
虽然这件破事基本上算是意料之中，但当它真的发生了，安霁月依然觉得恼火——主要是恼火于巴托尼亚贵族的傲慢和自以为是。
要不要在上任鹅城之前，提前让艾县长亮个相呢，节度使如此思考着。
杜斯坦在处理完领地事务，顺便交接了那批“土特产”之后，随即启程北上前往可往堡，把驻守在那边的艾雯给替换了下来。骑士姬于是骑着那头被她取名为“啾酱”的上古雷鸟，小心翼翼地飞到了崖窟哨。由于无论是人还是鸟都不认识路，这段对于飞行单位而言并不算长的路程浪费了艾雯不少时间，期间她不止一次地飞错了地方，然后和各种乱七八糟的当地居民打一架。
还能交流的，艾雯会先把这些“热情好客”的本地人揍一顿，然后问路。不能交流的，砍死。语言不通的，砍死。长相太丑影响到了骑士姬食欲的，砍死。安霁月驾云时只需要全速飞行半个小时就能走完的路程，艾雯硬是走了半个月才到……好在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已经和各路本地居民混得很熟，成功为自己赢得了“雪怪屠夫”、“狼群灾星”、“胃盾粉碎者”、“劲霸虾米”等一系列绰号的艾雯，大概就不需要这么折腾了。
大概。
……
注1：彗星砸在了南城区偏西的位置，留下一个很大的撞击坑。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PS：今天，不对，是昨天，昨天我外婆过寿，光是坐车就花了一个多小时，差点把我的膀胱憋炸……（瘫
第一九五章 风！风！！风！！！（上）
修完防御工事之后，忙碌了一个月的联军休息了两天。
趁着这段时间，安霁月专门飞了一趟崖窟哨，把正在矮人那里蹭吃蹭喝的艾雯和她的坐骑啾酱带回了莫德海姆。按照节度使原本的计划，骑士姬是要自己飞过来的。等莫德海姆的事情处理完，安霁月会和艾雯一起跑一趟玛丽恩堡，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这个旧世界第一大港口。
“可能是北方的魔法之风出现了某种异常波动，干扰到了啾酱的感官，”安霁月一边抚摸着啾酱那跃动着电光的羽毛，一边说道，“作为一种半元素生物，雷鸟对于魔法之风的流动远比寻常生物更敏锐……杜斯坦也说最近北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感觉到魔法之风变得空前高涨，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月才恢复到正常水平，而这件事情正好和你疯狂迷路的那段时间重叠。”
“会是冰若兰他们吗？”艾雯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很希望不是，”安霁月如此答道，“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冰若兰麾下有一批安霁月提供的系统单位，确切的说，这些来自安氏震旦的战士才是这趟远征真正的主力。在将这些单位的所属权移交给修验卿之后，安霁月就无法再和这些人进行心灵对话了，也无法链接他们的感官，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虽然骑士姬坚持声称自己绝对没有路痴属性，她只是不认识路而已，群友们也普遍倾向于认为是不可抗力导致艾雯迷路，不过“路痴”这一萌属性（？），依然被群友们不由分说地强行摁在了当事人头上。
由于构筑防御体系花费了联军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和原定计划相比，艾雯虽然迟到了，却并未因此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在净化仪式开始之前，安霁月和赫特维希亲王进行了一次会面，顺便也让艾雯在奥斯特马克人面前亮个相。帝国方知道昨天有人进入了震旦人的营地，毕竟上古雷鸟飞行时的动静可不小，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很惹眼。
听闻这位姿容绝色的巴托尼亚美少女，就是双方之前达成的秘密交易中所提到的那位“玛丽恩堡的新主人”，赫特维希亲王表面上并未表现出什么惊讶情绪。选帝侯首先称赞艾雯拥有一头强大的坐骑，然后话锋一转，提及了诺德领一直以来对于玛丽恩堡的野心。
诺德领贵族有一项历史悠久的传统，就是伪造宣称。在长达数百年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这帮人差不多把帝国北方所有土地的宣称权伪造了个遍，尤其是他们的选帝侯提奥多里克·盖瑟尔，更是堪称CK2玩家中的豪杰。
这位选帝侯自称“玛丽恩堡亲王”，他对外声称玛丽恩堡自古以来就是他的家族领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他所给出的法理依据，是他的奶奶曾经在这座城市里住过。
“艾雯的军队早已准备就绪，”安霁月如此说道，“当塞森蒙德城外飘扬着黎塞留家族的纹章时，我相信那位盖瑟尔先生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这会招致帝国人的反感，”赫特维希亲王担忧地说道，“提奥多里克只要不傻就一定会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通过煽动仇外情绪来迫使选帝侯们站到他的那一边。”
听到这话，节度使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那如果在政治纠纷演变为军事冲突之前，瑞克领和米登领就先一步认可了艾雯对于玛丽恩堡和韦斯特领的统治权呢？”
“就算这样，提奥多里克也不会放弃的，”选帝侯摇了摇头，“只要有人因为这事流了血，仇恨就会永远在诺德领和韦斯特领之间延续下去，直到有一方被彻底摧毁为止。”
“西格玛信徒与尤里克信徒之间的关系难道很好吗？”节度使反问道：“除了‘虔诚者’马格努斯，我从未听说过有哪个皇帝能让两边真心实意地团结起来，哪怕只是暂时性的团结。”
赫特维希亲王叹了口气。“只要你净化了莫德海姆的诅咒，让它重新归于奥斯特马克人民的掌控之下，”选帝侯庄重地说道，“向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神灵起誓，我将履行我们的协议，全力支持黎塞留女士成为韦斯特领选帝侯，兼玛丽恩堡领主。”
顿了顿，选帝侯看上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如果诺德人执迷不悟，奥斯特马克领将会出兵，与韦斯特领并肩作战。”
闻言，安霁月眉毛一挑，随即把目光转向不怎么开口的艾雯。骑士姬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为难地说道：“倒也不至于如此激烈吧……我有我的目的，但挑起内战绝对不是我想要的。我会用任何可行的方式说服诺德人接受现实的。战争只能是最后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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