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尔蒙
“诶哟我的脸。”
第442章 暗流（二）
与此同时，白鸟酒店。
包厢内凝重着诡异的气氛，三个少女在餐桌前坐姿端庄，沉默成为了三人唯一的话题。
其中一对少女座位紧挨，看起来亲切极了，漂亮的女孩们互相注视，都想从彼此眼睛里看出什么，中间最为强势的少女露出淡笑，使用银质餐具切下培根，而她身旁的姐姐则面无表情。
走进来的服务生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但职业修养让她并没有过问，搬下餐车的最后一道糖醋鱼。
待服务生离开，安晓切下两块培根，依次放在姐姐以及谷芷岚的盘子里。
她垂下了眼眸，摊开餐巾擦拭嘴上的油渍。
“我吃得差不多了，亲爱的姐姐，请问你吃饱了吗？”
安娅很想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进行回答，在谷芷岚的面前被这样称呼太过尴尬，自己和她的秘密被一同知晓，这场饭局仿佛成为了一场审问。
“嗯？姐姐大人？”
安娅下意识看向了谷芷岚，目光歉意。
这是在告诉她，我也把你给供出来了，安晓知道的秘密可不止我一个。
谷芷岚眼神诧异，她明白了这个眼神的含义，当进入这个包厢听见安晓对奈亚的称呼时，就已经明白了一半，却没有料到这个家伙为了转移注意，把自己身为异种的秘密也说了出来。
可安晓的态度似乎并不知情，共进晚餐时三人聊了很多事情，却唯独没有聊身份的秘密。
“我吃饱了。”安娅点头。
安晓看向了谷芷岚，“你呢？”
“一样。”谷芷岚轻声回答。
“真的吗？”安晓狐疑地打量两人，“姐姐大人嘴硬我是知道的，但小谷你真的不饿吗？如果姐姐说的是真的，你是人造异种的话……总是需要血肉的补充吧。”
谷芷岚瞳孔收缩，有些的无力，她在踏入房间看见安娅的眼神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嘴硬？”
安娅一怔，有些不满，自己从来都没有被妹妹这样说过。
“哼哼，安晓，这样说你姐姐是不对的，我什么时候嘴硬过？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对不起啦姐姐，不要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嘛。”安晓安抚她，“我只是想多关照一下姐姐的身体啦，如果不吃吞噬之殇的话，你会一直饥饿的吧。”
“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你要担心的是她。”安娅果断将话题转移到谷芷岚身上。
谷芷岚心里早已将安染骂了一万遍，之前就诅咒她早些暴露秘密。如今诅咒生效，可自己也遭到相同的反噬。
安晓看了过来，那道若有所思的目光里藏着难以发现的审视。
审视如此的刺眼，谷芷岚还是感受到了，她紧张无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当时安染暴露……他会怎么做……
“我……”谷芷岚吞吞吐吐，组织好的语言在即将吐出来时完全崩溃。
“如果不知道怎么说的话就算了吧。”安晓收回目光，低下脑袋微笑道：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秘密的好坏谁也说不准，其中总有理由。我曾经的兄长大人就告诉过我，当一个秘密被揭开，看见的只是创伤，那么那个人便是受害者，我相信芷岚你就是这样的人。”
说着，她看向姐姐，将“兄长大人”这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安娅打了个哆嗦，哼哼起来，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树立自己姐姐的“威严”了。
“你都知道了。”谷芷岚轻轻地说。
“嗯，我亲爱的姐姐大人将一切都告诉我了，还是她主动告诉我的。”
“我知道，这是她做出来的事情。”谷芷岚幽幽地看向装作无辜的少女。
“不要看我，我只是觉得对妹妹的亏欠太多了，索性都说出来，当做补偿。”安娅回击。
“姐姐你又嘴硬了，当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哦。”安晓嘴角扬起弧度，见姐姐盘子吃得干净，又切了片培根喂到她嘴边。
安娅别过头，拒绝了妹妹的好意。
“我是人造异种，这些都是事实，我还是花店的成员，很抱歉隐瞒了你这么久。”谷芷岚说，“我也不想欺骗你……”
“行啦行啦，我也不是什么正气凛然，铁面无私的执行官，可不是正义的化身。”安晓哼哼道，“我唯一的信仰就是兄长大人，只不过现在已经破碎，我其实是个看得很开的人，不会因此就仇恨你，我很喜欢看小说，那种剧情太差劲了。”
谷芷岚黯淡的眼神亮起精神。
“只不过都怪姐姐大人没有早点告诉我，她要承受所有的惩罚。”安晓淡笑。
安娅睁大眼睛，心想怎么又扯到了自己。
安晓继续举着叉子，将那片培根递到姐姐嘴边，“你说是吧？”
“你高兴就好。”安娅下意识咬下妹妹喂来的食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就对啦，你们不要将我想象成一个过于柔弱的人，老是把我隐瞒成局外人，这让我会感觉很苦恼，我讨厌一直被保护的感觉，那会很糟糕。”
“我只是……”谷芷岚想解释。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是吗？”安晓质问她，“我想得到一个明确的回答。”
安娅心里乐了，总算能够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一场戏，不停吃下妹妹喂来的食物。
“是……”这个回答有气无力。
“如果是的话，痛苦的事情就没有必要一个人承担，我讨厌悲哀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安晓的语气变轻，“你的身体状况不好，是真的吗？”
谷芷岚一愣，看来安染将自己的身体情况与花店实验室也一同说了出来。
她没有想到安晓在得知这一切后依旧关心自己，那双逐渐真挚的眼神令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她原本想过在暴露后与安晓绝决，这不就是这类事情发生后一贯的做法吗？人总会在错误的时候做出最错误的选择，在以后孤独的留恋过去的美好。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心情越来越复杂。
“我很抱歉现在才知道。”安晓站起来，走到谷芷岚的身边，握住她的手。
就在安娅观看事情的发展时，急切的呼叫声传来，她连忙拿出手机。
看到零发来的内容，诧异的猛站起身。
“怎么了？”安晓看向姐姐。
“出事了！”她急匆匆的冲出房间。貳
第443章 暗流（三）零
凌晨一点半。⒏
FACA总部十层大厅，最高主任脱下了手套，男人扫视两边站立的执行官。⒌
对世界号称比任何一座军事基地都要严密的最高机构，在此之前这里遭受了第二次入侵，准确来说是第一次，上次最高主任办公室入窃案件只是潜伏的内鬼，而这次却是被外人抢走了一名女孩。〇
所有人穿着整齐划一，出现在大厅的都是这个晚上驻留对策局的高层，各个神色紧张，不敢与男人直视。中央大屏幕里出现一张卡通黄色的脸，正是苏醒不久的人工智能零。揪
在了解发生了什么后，安染的脸色夸张得要冰封整个对策局。傘
整个大厅回荡着微弱的呼吸声，每一个人都尽可能的将呼吸给屏住。（
“所以。”六
安染在十几人当中徘徊，步伐相当稳重，他们害怕这个男人站停在自己面前。）
“那个所谓的入侵者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将许思诺给带出去了。”韭
他语气冰冷，魔鬼向来喜怒无常。裙
这可真是个要命的问题，对于所有人而言，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回答。
见没人回答，安染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寒意的视线令人们忍不住哆嗦。
“我知道责任不能全怪在你们身上，毕竟零的沉睡太过于突兀，以至于无人察觉，那人就是利用了这个漏洞完成了这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安染停在一个男人面前，看着他:
“但我很好奇，为什么当时发现他以后，还能让他将人带出去？”
“抱歉安主任，事情是……”男人刚想解释。
“没必要说了！”安染怒斥，就差一个巴掌甩过去，“我当然知道原因！因为当时在对策局的就十几个人！其余的不是出去吃夜宵就是出去支援巡逻了，还有少部分的人偷懒游玩。”
他深吸一口气，“但这我都能够理解，是的，我能够理解，也应当宽容。你们其中一定有个叛徒是入侵者的接应人，也许就在你们其中，谁是今晚值班的最高级别主管？”
“是何长官。”一人回答。
何长官是行动科海鲸经办处的成员，在每个晚上，值班的最高级指挥者都是经办处成员，总部的系主任级以上长官很少留下。
“何主管人呢IIling爸舞玲咎③溜咎-宭?”
“他在外面。”
“外面？”安染皱眉，“详细点。”
“打麻将。”经办处秘书葛柄雅回答，她职务级别要比何长官高，但不是今天的主管，“安主任，我认为此件事情的发生与他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把他找过来，速度要快。”安染阴沉下脸，“我办公室又有一具尸体，对么。”
说完抬起头，屏幕里出现自己办公室的场景，一具尸体脸朝地面躺下。这是零对他问题的回答。
他挥挥手,示意所有执行官离坝彡霖疚ling鳍酒屋扒囷开,同时吩咐,“通知各部门,包括警署厅,封锁整个花城,一定要找到那个入侵者。”
“以什么名义？这样做的话外界会议论纷纷。”葛柄雅问。
“就说一个携带炸弹的危险恐怖分子在花城逃窜，他还贩毒，诱拐未成年女孩，具有可怕的暴力倾向……你们有谁看见了他的样子？记性好的画出来，总之，故意把他说得可怕点。当然了，他肯定是要离开花城的，顺便通知第三区其他分局，我还不信他能跑出第三区。”
安染觉得有些疲倦，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又发生了跟之前类似的事情，没有人会愿意看见FACA总部被入侵的事情发生，根据零的说法，许思诺被带走了。
在最高主任办公厅的文员们陪同下，他们来到了病房，快速扫了一眼不得不承认现实。
“李菲科长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安染压低了声音询问自己的文员们。
他相信入侵者接应人与自己的文员无关，虽然不确定这些文员们是否可靠，但至少忠诚自己。
即便其中一个女人曾经担任过自己的秘书，因为被姐姐撤职后埋怨在心。
“李科长今晚不在对策局，还没有人通知她。”几人穿过走廊，进入电梯。
“不过……”女人说，“还死了一名文员。”
“我们IO(一)琦事舞酒咝咎⑻的人?”
“对，在行动科的异种调查系，被一把剪刀刺穿了喉咙，她死得时候很痛苦。”
“行动科的文员么，通知家属吧，就不要告诉周博文了，让他全身心的处理鸿鹄市那边，告诉那两个系主任，让他们在明天早上的时候赶过来。”
“不，主任，那名文员是行动科的人。”
“哪个部门的？”
“情报科。”女人的话让安染惊讶，“还是李菲科长的副秘书，就是经常到您办公室拿茶叶的那个女人。”
“昨天中午当着你面从书架里拿走了一本小说。”男文员继续补充。
“出乎意料。”安染想起了那个女人，比较的年轻。平时喜欢在情报科和主任办公厅之间乱窜，活泼又大胆，深得李菲的喜爱。
此次入侵事件将成为整个FACA可耻的历史，这件事情不容传播，将永远封存。
“怎么通知她的家属？”这可难倒了女人，“根据调查她的父母都不在第三区，倒是有一个妹妹在绿藻市分局的后勤组当小组长，可以通知她。”
“嗯，就这样，查查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为人不错的，就调到总部来吧。”
“明白。”女人点头，电梯门打开，几人快速冲出电梯，穿过情报科。
整个情报科都没有什么人，这也是在安染的意料之中，今天晚上整个对策局都没有什么人，过于反常，可实际上是每天深夜十二点时这个部门的人都出去休息了，到两点才会回来就位。
安染一心想着许思诺，他知道这个女孩的特殊，也明白入侵者带走她一定有特别目的。
“零，找出自己沉睡的原因吗？”
“是灰色权限。”好一会，零的声音才从四周的广播里传出，“因为一道特殊命令使得我被强迫进入了休眠，而休眠时间有过两次调整记录，从原本半个小时调整为了一个小时。”
第444章 暗流（四）
当听到灰色权限这四个字时，安染愣了一下，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了银色的U盘。
他目光闪过困惑，零向来不会撒谎，它因为一道灰色权限而陷入休眠，而在这个FACA创立之初，灰色权限就一共两道，其中一道在姐姐那，另一道则被王枫给了自己。
他猜不透姐姐的用意，又或许此事与姐姐无关。
安染看着自己办公室躺着的尸体，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