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尔蒙
他们这次行动得到FACA总部授权,总部也派遣来了一名精锐,按理来讲精锐的出场方式有很多种,可以驾驶越野车冲锋,骑着悍马摩托飞驰而下,或者跳下直升机……可唯独站在一辆不符合科学的火车上太过匪夷所思。
这辆火车本应该脱轨,却没有依赖铁轨返回了,这里是西伯利亚的中地,在没有铁轨的情况下,火车不可能运行,会卡死在雪地里才对。亿
林子安不停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显然这个活了三十岁的男人没想到有一天能看见火车飞起来。l
暴雪洪流带来一位可怕的斩首者,是执行官精锐的佼佼者,来自安家的少女手持长枪绷紧双腿,他敏锐的察觉这是即将跳车的预兆。i
下一秒,林子安被迎面而来的火车撞飞,根本没有反应过来。n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脑子懵了,只见暴雪中扬长而去的火车尾巴,蒸汽的咆哮换成了得意的欢快。g
林子安呆呆地,彻彻底底怀疑人生,火车距离自己原本还有数百米,就算要撞击也要好几秒的时间,在此期间他完全可以躲闪,对于超级异种而言这并不难,何况还是一辆本该淘汰的老式铁皮火车。亿
可那辆火车恍若鬼影,几乎是一瞬间拉近了彼此距离。(
就好像,中间所需的几秒钟缺失了。七
“刚刚发生了什么!”林子安摸向胸口,震碎的内脏被吞噬细胞缓缓填充。)
“时停,你丢失了四秒钟,这是一把吞噬武的力量。”脑袋里的怪物说。I
“见鬼!这么赖皮的东西凭什么存在?”他抬头看着暴雪深处,那些隐隐绰绰的人影正在逼近。V
安晓从暴雪中现身,那把漆黑长枪在冲击中形成震耳的爆音,林子安诧异对方悄无声息地出现,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被迫用双臂阻挡。呜
被刺穿手臂的代价远比破坏心脏要好得多,女孩那张精美绝伦的小脸微微一变,没有想到林子安居然没有躲闪,或者说他没有躲闪的能力。酒
在火车上,林子安的生命已经被魔鬼偷走了一部分。丝
他输掉了很多筹码,可游戏并没有结束,每输掉的一个筹码都会以生命的代价流逝。揪
直到这一刻,林子安才反应过来,终于想起那个魔鬼说的话,她是交易生命的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玐
“原来如此,你已经被姐姐大人削弱了战斗力。”女孩淡淡地挑起长枪,在他身上不断留下窟窿。
林子安的身体很虚弱,根本躲闪不了这个女孩的进攻,只能被迫跟上节奏,每一记长枪都在身躯造成难以恢复的贯伤,他的身躯摇摇晃晃,尽可能地站稳脚跟,可还没站稳就被星陨划破大腿。
安晓很有经验,不断攻击原有的伤口,这是自誉毒蛇的执行官常用的残暴手段,创造弱点,再加深弱点,直到敌人倒下。
林子安转身就跑,他跑得很慢,总是被安晓追上,身体多出新的伤痕将旧伤痕覆盖。
他没法思考,也不想思考,除了对那个魔鬼的怒骂外毫无办法,深吸一口气,以被刺穿腹部的代价成功抓住那把黑枪,然后蛮力的用肩膀把女孩撞退,他没有乘胜追击,转身朝着雪坡跑去。
林子安毫不犹豫地跳下雪坡,他在空中回望,想要看清追击的敌人有哪一些。
身为为了杀人而活下去的恶鬼,怎会甘心这狼狈的逃亡。若有机会,他要向这些追杀过追击的人复仇!
若有朝一日真的能打开登神阶梯,还要向那个魔鬼宣战!
可林子安在空中看到的不是什么追兵,而是肉眼可见的极寒气流蔓延而来,在坠落的中途中他的身体被逐渐冻结,他惊恐地挣扎,又看到这些晶莹剔透的结冰被鲜血侵蚀,如同棱镜照耀出一双血红色眼睛。
是那个魔鬼!
身体凝结的晶体在血光中破碎,钻出血色的触手,这些触手缠绕林子安的身体,不断啃食血肉。
他撕心裂肺的尖叫,最后摔在尖利的木锥上,没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
一分钟后,林子安的脑袋肿胀漆II伞⊙事咎⑺衫IV起来,像是不断吹起的气球。
随着脑袋膨胀到一个可怕的大小,猛地炸开,巨大的冲击连同脖子折断,触手们也被吓成一滩黑水。
无头尸体缓缓起身站起,脖子上的炸裂口钻出个黑皮蛋,那确实是个皮蛋,看起来有篮球大小。
魔鬼小姐出现在她面前,像是暴雪中的精灵,踩着雪地不留下脚印。
“算上你,就是今年复苏的第三只殇了。”少女鼓起掌声,对于黑皮蛋的出现很是兴奋。
她抬起手,垂下眼眸,小小的触须沿着手腕钻出,亲昵地凑近手指。
殇警惕地打量陪触须玩耍的少女,因为这个自称魔鬼的女孩一场游戏,才使得林子安暴死。
它吃力地操控林子安的身躯,作为复苏不久,还没寻找到合适躯体的殇,很难在这个世界发挥力量。
殇不安地转动眼睛,那是一颗极小的眼球,藏在黑皮蛋般外壳里,像是透明果冻包着一颗坚果。
“我从你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味。”黑皮蛋尝试开口说话。
“我从你身上也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厨房的那种。”安娅操控触手将它包围。
“我的记忆里没有你的名字,可你确实有殇族的气息。”黑皮蛋沉默了片刻,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很有可能你是嗅到了其他殇的气味,不过它们都在我肚子里,算上今年在你前面的两个,一共是三个。”
安娅咯咯咯地笑出来,眼瞳闪烁令殇恐惧的情绪,那就像是暴君的贪欲,让人本能的害怕。
随着一声令下,触手彻底咬断尸体的脖颈,已经喷涌不出血液了,那颗黑皮蛋跳出,想钻进地面逃跑。
终归只是一只殇的幼胎,在没有寄宿体的情况下毫无威胁,至少对安娅是如此。
触手将它束缚,安娅缓缓吐出殇的名字:
“维布布,原来殇的名字里也有三个字的,我还以为都是四个字,和其他殇相比,这或许是你唯一特别的地方。”
“姐姐大人!”
安晓在身后呼唤,她在暴雪中找到了姐姐的身影,将吞噬武收回,以最快的速度扑来,忍不住露出兴奋的笑容。
两人拥抱在一起,准确来讲是妹妹单方面的将姐姐抱住,相比之下妹妹居然还要高一点,安娅还穿了高跟鞋增高,她原本像一位小女王,本该严肃又或者强势地微笑,可现在脸上只有无奈。
她有些诧异,将近一年的时间,妹妹居然还有长高的余地。
明明都快20岁了。
“姐姐大人,我们有足足四天没有见面了,你看起来还是一点都没变。”安晓高兴地摸了摸姐姐的触手,一点也不害怕。
“呃……很高兴。”
安娅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也学妹妹的逻辑说“我们四天没见面了这确实很漫长”之类的?
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台词,只是四天没见,谈何变不变的。
她知道妹妹的性格有些古灵精怪,但总归是美好的,为了让这妮子彻底尊重自己,还开展了将近一年的“淑女培训”。妹妹确实淑女了很多,不过是腹黑的那款,至于尊重嘛……看着黏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她也不太确定算不算。
只要不学姐姐那样对自己动手动脚就足够了,安娅心想。
她轻笑着抚摸安晓的脑袋,算是回应,也是这一年以来用来体现威严的方式。
只有姐姐才能对妹妹抚摸,在淑女培训中,她一直向安晓强调这重要的一点,妹妹也总是若有所思的点头。
“这是今年第三只殇吧。”安晓转头,好好打量了一番黑皮蛋。
当看见它的模样时,很是惊讶。
“皮……皮蛋?”
“两位女士,容我声明一点。我是伟大的阴暗鼠神维布布,而不是可以吃的黑皮蛋!”黑皮蛋终于忍无可忍了。
这只殇的声音充满了磁性,是个很重的低音炮,处于幼胎状态无法说出感应心灵的殇语,倒显得正常许多。
“皮蛋里藏了个大叔。”安晓满眼好奇,凑到它的面前。
“胆敢对伟大的神明不敬!我的信徒会将你们撕碎!”黑皮蛋语气凶狠,威胁着说,“知不知道苏门答腊食人教?那些都是我的崇拜者,我曾在三百年前在这个世界留下过痕迹,而你,我的朋友,只要你能说服你的姐姐放开我,我能给予你力量。”
“苏门答腊食人教早在十年前就覆灭了,你这位伟大的神明恐怕没什么人知道。”
安晓将黑皮蛋踩在脚下,狠一脚踢出去,触手又将它给拉了回来,像个秋千。
“混账!混账!有种单挑啊!”黑皮蛋气急败坏地咆哮。
安娅眼神冷厉,触手将它的嘴巴堵住。
黑皮蛋没了声音。
“废话说得太多了。”
她打了个响指,正如火车上的那场游戏,游戏还未结束,这是专门为殇准备的赌局,目标从来都不是林子安。
十六条触手浮在她的手边,每条触手都咬着一张纸牌,对应了一个花色点数,玩法还是比数字大小。
“你选一个,赢了我放你走,输了你就会沦为食物。”
触手从黑皮蛋里抽出,它终于能够说话了,眼睛快速扫过这些纸牌。
“最左边这张。”
触手吐出那张纸牌,是张黑桃K,是唯一且最大的牌。
安娅挥手,翻开了张红桃3,完全落败于黑皮蛋。
可她却笑着摆了摆手指,“我赢了。”
“为什么?”黑皮蛋问。
“规则是谁越小谁赢,我难道没说吗?”安娅睁着无辜的眼睛,看向妹妹。
“说了,我都听见了。”安晓附和。
看着姐姐那装作无辜的委屈眼神,她内心有些蠢蠢欲动。
黑皮蛋看着那些已经饥渴难耐的触手群,沉默了。
第5章 殇团外卖
某区,刚被查封不久的麻将馆。
麻将馆内四散零落,桌椅狼藉,牌客在逃跑时将房间搞得一团糟,地上泼洒茶水和烟头,还有截烟头在地上燃尽。
啪,伴随有什么东西拨弄开关,灯光亮起。
棋牌室的所有桌椅被搬空了,中间留了一张长方形桌子,那是没有接电的虚拟捕鱼机。
桌上,十几个小小的身躯围绕,各个长相怪异,都是些不同的生物,更多的看不出特征。
它们围成一圈,捕鱼机中央的玻璃折射灯光,有点儿像对着篝火抱团取暖。
身躯最庞大的殇是只“三明治”,其实是个黑色粘液块,下半身套进一只49码的褐色大鞋,脑袋套着圣诞帽,中间的两颗眼球像是雪人那般拼凑的水晶。
它是目前所有复苏殇的临时领袖,召集所有的殇进行聚会。
“我很高兴这一年下来,我们有如此多的同胞相继复苏,意味着德亚古斯的牺牲相当有价值,伴随着它梦境的破碎,我们全都沉睡中苏醒,重新看到这个世界。”
黑色粘液发出沉闷地呓语,环绕的呓语将棋牌室的灯泡破碎,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所有殇在黑暗中低吟,殇之间几乎从不规模性聚集,它们的呓语相互碰撞,试图将彼此吞没。
可这终究只是小大小闹,它们皆是苏醒后的幼胎,连随意穿梭梦境都难以做到,体内的殇之心还处于破碎状态。
一般来讲,殇这样在历史中横行如同神明的生物,规模性聚会往往意味着会发生左右世界的事情,就像一群人类蹲在蚂蚁窝前讨论话题,在蚂蚁窝前讨论该用什么方法将其破坏,是踹一脚好呢,还是浇热水好。
几百年内,殇的聚会只有两次。
第一次是讨论要不要将深渊复苏,毕竟这是它们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让这个宇宙也被灰白笼罩。①
可讨论结果不欢而散,大部分的殇喜欢上了这个星球。邻
至于第二次聚会……只为讨论西红柿炒蛋该不该放糖,还因此引发了殇焉战争,以喜糖派系为首的原初之殇犹格率先掀开序幕,犹格为人类带来有关吞噬武的智慧与数据,为人类提供无穷帮助,还联合首任FACA局长唐秋,将无糖派殇赶回梦境沉睡。仪
不过这很显然只是犹格的一个借口,它连喜糖派的其他成员也没放过,似乎有着其他目的。弃
现在是第三次殇的聚会,没有恢复力量的幼殇们只为抱团取暖。咝
“德亚古斯究竟是怎么死的?”呜
说话的是最新复苏的殇,外表是一只人类右手断臂,掌心张开白色眼球,它是从一个男人的梦中苏醒的,寄宿的身躯由于太过弱小很快腐朽,不得不截断手臂充当身躯。⑼
它的问题也是所有殇最关心的问题,德亚古斯若只是单纯死去,它们并不会提前苏醒过来,在历史里殇真正死亡的案例很少很少,身为精神领域与梦境的主宰,都拥有一个独属的梦境世界,无论死多少次都能在梦境里沉睡。是
可恰好就是德亚古斯的梦境破碎了,这远比窃取殇之心还要可怕,殇血脉里的求生本能使得殇族纷纷苏醒,感应到又有一位同胞彻底被这个世界抹去痕迹。⑨
它们诧异,好奇,却唯独没有害怕和畏惧,殇族不懂得害怕,除非直面深渊。玐
“想必你们复苏后第一时间吸取世界的信息,都对一位叫做安染的执行官印象深刻。”黑色粘液缓缓吐出。
它不知从哪里摸出根香烟,塞进了红色大鞋,粘稠身躯蹭了蹭旁边的刺毛圆球。
“那个叫安染的执行官杀死了德亚古斯,以人类之躯,真是匪夷所思……兄弟借个火。”
“火机没油了……一对5,要不要?”
刺毛圆球将一对扑克纸牌甩到桌中,象征眉毛的刺毛蹙起,把油气见底的防风II酒澪务厁⑧棋异氵打火机扔到黑色粘液块前。
在这场聚会开展时,它们居然异迩令叄(二)令奇是(八)还在玩扑克牌。
“怎么会这么快没油了,你又不抽烟。”
黑色粘液块甩出一对纸牌,它的身体和红色靴子间的缝隙夹着一对扑克。
“压死,一对7,你不是才从超市偷了一箱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