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尔蒙
“你根本就没问我！我都不知道要这么回答啊！”
“我说过我要问么？”安娅的冷笑给他泼了道凉水。
老男人困惑，难道不是要拷问他要谋害安染跟皇女殿下的人？
仿佛知道他内心的疑虑，女孩用实际行动做出回答。
那把锋利的短刀割破男人喉咙，弗达利亚瞳孔猛缩，发狂地挣扎，连带着椅子摔翻在地，像个背着椅子的蜗牛蠕动潜行，他眼角惊恐撕裂，想要逃离这个地狱。
他身后的女孩因兴奋而大笑，那是享受暴力带来愉悦的魔鬼，黑暗中亮起火光，幽幽烛火堵在前方逃离的路，冰凉地面四处延伸，这居然是一个空旷的舞台。
舞台之上，奈亚宛如一名艺术家，不断用短刀在男人身上留下伤口，浓稠的黑血不停从虚弱身躯里流出，弗达利亚那张老脸变得更加苍老，每流出一滴血都意味着失去生命活力。
当弗达利亚醒来时，奈亚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叫他不要乱动，因为那样的话放血的过程就不美了。她根本不在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什么，从一开始，无论他是否醒来，都注定要被残虐！
“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你用来浪费在了闲聊上，杀死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奈亚癫狂的笑容回荡舞台，她独自完成这场肢解表演，弗达利亚亲眼目睹自己的身躯一块又一块，想要伸出手摸向观众席求救，黑暗里，看客们不动声色。
安娅站起身，只是瞥了眼地上的杰作，扭过头，血红之眼看透观众席的黑影。
“好玩吧。”
那道身影说出没有情绪的三个字。
“你要躲多久呢？”安娅冷笑，触手之影冲刺过去。
却扑了个空，那道身影仿佛梦境的虚体，它微微抬头，舞台上的烛火迅速扩大，象征着奈亚掌握的梦境力量。
烛火亮光照亮它半截身躯，枯萎消瘦的轮廓，以及半节鸟类喙嘴。
隐藏于坦安尼亚家族深处的殇。
“真无聊。”那黑影为这场表演做出评价。
它站起身缓缓鼓掌，刹那间，全观众席的掌声震耳欲聋，每一个座位都坐着看客，那只殇不是它，而是它们，它们一同鼓掌，为这场演出划出结尾的句号。
梦境结束的那一刻，奥蒂莉娅勿入了舞台，她呆呆地站在角落，看着奈亚的背影。
……
梦醒了。
医院特殊监护室。
奥蒂莉娅猛地起身，自己坐在病床上，扫过四周，身穿风衣的安染正坐在书桌前，啃咬着苹果，津津有味的品读那本名为《姐姐的奴隶少女》的小说。
第57章 穷凶极恶（八）
窗外阳光明媚，静谧的病房只有翻书哗哗声，一杯温热的咖啡升腾白雾，藏在其中的侧脸若隐若现。
奥蒂莉娅看得有些出神，就这样盯着安染的脸，他那么安静，让人不忍心打搅。
“来杯咖啡嘛，我亲手泡的，也许你更喜欢茶叶。”
安染早就察觉女人醒了过来，合上手中的小说，端着咖啡起身坐在病床旁。
奥蒂莉娅心虚的扭过头，知道这个男人发现了，她心中的欲望和那直勾勾眼神太过明显，就算再迟钝也会发现视线，何况还是这个男人，可安染只是微笑，并不在意。
她微微张嘴，想要说出刚才的梦，但她记不得那个梦了，只知道是个噩梦。
“我记得我们在地下车库，有一群武装暴徒想要杀你。”
“不是我，是我们，那些暴徒绝大部分都是黑帮分子，有个别是来历不明的雇佣兵，但他们都不认识皇女殿下是谁。”安染看着皇女接下咖啡，低下头把玩吞噬武手环。
“策划这一切家伙就是你的叔叔，伪装成那个小胖子。你昏迷的时候我宰了他，这件事情上了头版新闻，你要不要看看。”
安染递给她平板电脑，居然是昨天的新闻，新闻标题是《圣坦安尼亚市发生恐怖暴徒袭击……》。
奥蒂莉娅深深吸了口气，这条占据热搜的新闻视频并不是真实报道，在坦安尼亚家族的舆论操控下，这场针对安染的刺杀行动被篡写，变为异种势力以武装袭击市区，最后被安主任率领的执行官队伍剿灭。
事实上，安染解决掉所有暴徒后当地执行官仍然没有出现，他甚至站在地下车库外抽了两支香烟，外面没有一辆车，街头空荡，很显然区域被刻意封锁了。
直到局长娜娜莎亲自带队，她看到安染没事后松了口气，并汇报迟来的缘故。
人工智能零虽然是世界智能核心数据库，只有在特殊情况才会强行接管，主导第一区网络监控的机器还是坦安尼亚家族的娜塔莎，在事件发生的时间段，娜塔莎因故障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维修，对策局对于该区域一无所知。
安染清楚这是坦安尼亚家族的幕后操控。
区域信号以及网络的屏蔽，使得执行官支援速度下降，即使五分钟后当地执行官才得到消息，也为时已晚，五分钟的时间，足够一批全副武装的暴徒对市区造成毁灭打击。
圣坦安尼亚市的警察局，又何尝不是坦安尼亚家族的爪牙。壹
“新闻上说弗达利亚爵士被暴徒残忍分解，连图片都有。”奥蒂莉娅抬头看着男人，手指戳戳平板电脑屏幕，新闻内容刻意隐瞒了真相，也有一部分值得深思。e
“这是真的，是你做的吧。”她的声音很轻。r
“有人想要伤害我的朋友，何况他还是个怪物，我当然不会留情。”安染没有否认。O
奥蒂莉娅躺在床上，右手端着咖啡悬停嘴前，沉默了好一会。s
“我不知道叔叔为什么要杀我，也许因为我试图帮你调查真相。”a
“你察觉到了。”安染说。n
“嗯，自从你遭遇第一次刺杀，我就有这种感觉，家族里的人想要你死，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做。我曾几次有过想要从家族那得出答案，但最后还是退缩了，我有一种预感，预感一旦我主动踏出这一步，就会被家族抛弃。”貳
“你是坦安尼亚皇女。”安染提醒。邻
“没错，我是皇女，这取决于我的母亲是女皇，而我母亲之所以是女皇也是家族长老确认的。”V
奥蒂莉娅幽幽地说，“我成为皇女不是因为我优秀，也不是因为我对家族有着卓越贡献，仅仅是生来的，对于坦安尼亚而言，皇女不一定必须是我。”I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永远别踏出那一步，保持安稳的现状就足够了。”安染抬起头笑了笑，“你不一定要帮我，我也不希望我的事情而让你陷入万劫不复。”I
奥蒂莉娅喝下了安染亲手泡的咖啡，那种感觉越来越深，她被一种无力笼罩，冷傲地脸终于露出破绽，忧伤又疲倦。私
“我睡了多久？”她这才想到屏幕里的新闻时间不对。巴
“一天，现在上午。”
安染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回头看了眼桌上的果篮：
“你家族的人来过，今天早上来了很多上了年纪的人，我都不认识，他们看见我表现得相当紧张，想来只是确认你死活的长辈们。”
奥蒂莉娅跟着看过去，那些精致的果篮堆积在角落，应该是安染仍在了那边，醒来时就看见这个男人坐在桌前品读小说，爱看小说的人都希望桌面整洁一点。
“我嘴巴很干，想喝点东西。”奥蒂莉娅面无表情地伸手，示意倒满手中的咖啡杯。
安染思考两秒，接过空杯转过身，这会又听到奥蒂莉娅反悔的声音。
“我不喝咖啡了，那东西越喝越渴，我想吃点水果。”
安染从果篮里挑选品色较好的苹果，递给女人，“你最好真的会吃掉它。”
“我不习惯吃带皮的。”皇女殿下说出要求。
“医生说你四肢健全。”安染从果盘拿出小刀开始削皮，一圈圈苹果皮不断地剥落。
“我现在是病院，该享受点特殊待遇。”奥蒂莉娅冷哼。
安染垂下眼眸，继续削下去，很快一只削好的苹果完整的落在盘中，以及面前越来越近的呼吸声，奥蒂利娅悄悄凑近，睫毛快要贴到他的鼻梁。
“是不是还要我喂你？”安染向后靠着抬头，以免接碰到女人的脸。
“不用。”奥蒂莉娅接过苹果，没有立即吃下去，又对桌上那本奇怪的书有了兴趣。
安染察觉到她的目光，也顺着望去，赫然是桌上那本小说，是安晓顺便带来的。
“你要看？”安染看到女人点头，便也将书递了过去。
奥蒂莉娅看到书名沉默了，眼神幽幽，“原来你好这口。”
“只是觉得很有趣，我妹妹就喜欢看，作为兄长，我有必要了解她的内心思想，从而避免她误入歧途。”
“呵对，我相信了。”奥蒂里娅一副我终于了解你的模样，表情丰富起来。
安染没解释那么多，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
当他起身要离开时，奥蒂莉娅终于说出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安染，如果……你是一个女人该多好。”
安染没有回头，却停在门口，手抚住门框，“为什么这么说。”
“没人说过你很多时候更像个女人么？”
“如果我要真是个女人，总想着让我未婚夫这个身份落实的你，应该最绝望才对。”
“那可说不定呢。”奥蒂莉娅像是开了个玩笑。
安染离开了病房，奥蒂莉娅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病床上，拿起削皮的苹果啃咬，很熟练地翻到中间最精彩部分。
她一直思考刚才的噩梦，那个梦里，少女肢解着弗达利亚的身躯，地上散落一地的尸块，以及属于安染的两把吞噬武。
窗外的天阴了。
……
医院电梯缓缓打开，安染抬起头，脸色微变。
“你可没为我削过苹果，是准备又不安分了么。”安欣守在一楼电梯前，眼神冰冷。
“你误会了，我只是在利用她。”安染略微心虚的解释。
“总得有一个人帮助我们深入了解坦安尼亚，她就是不错的选择……”
“你用来解释的时间只有在晚上，或者是安娅的身份。”姐姐笑了，危险地可怕。
第58章 穷凶极恶（九）
那辆豪车总是停在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段，无论何时都摇着雨刷，透过车窗看不见一个人。
傍晚时，圣坦安尼亚市终于迎来少见的暴雨，灰霾悄无声息笼罩上空，铺天盖地的雨打在这辆豪车上，空无一人的驾驶室，似乎有人按动喇叭狂鸣，如无力地呐喊。
“看来是我们太自大了。”
男人坐在咖啡馆靠玻璃墙的位置，扭头看着外边停靠的豪车，喇叭声持续数分钟，他抬起手指扯弄脸上胡须，豪车喇叭不叫了，转头看向坐在桌对面的服务生。
“何止自大，分明就是愚蠢。”
服务生坐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用抹布擦拭咖啡杯内侧，“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这么高调是想明摆着告诉安家么。”
这间咖啡馆位于圣坦安尼亚市的市中心，距离行政宫不过百米的距离，平日里的顾客人满为患，但今天却空无一人，店长不得不提前打烊了，其他服务生也早早下班。
店内只剩下唯一的服务生打扫卫生，就在他准备换衣服离开时，眼前的男人突然闯进店子，站在咖啡机前熟练地打磨，做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男人一脸络腮胡，眼瞳碧绿，表现宛如只狡猾的豺豹。
“我怎么知道安染命那么大？一整支经过数月训练的武装队伍居然都没法让他死。”
男人抬头盯着服务生眼睛，脸上没有表情。
“这真是最坏的结果不是么。”
“最坏的结果是被抛弃，成为这些事件的替罪羊。”服务生将支录音笔丢在桌上。
录音笔闪烁绿灯，开始播放内容。
沙沙地背景声，仿佛有一群蛇在伏贴地面游动。
“它们对你们的行为很不满意，太过鲁莽，有些事不去做，才是最好的结果。”录音笔里传来尖锐的老人声。
“安染比我们想象中要可怕得多，长老大人，他掌握着安家处决殇的力量……”
“你们将事情搞砸了，安家已经有所动作，我们经不住调查。”长老厌恶的声音说出厌恶的话，“它们对此非常生气，我们必须要断尾止损。”
“您是想让我们做替罪羊？”
“这是它们的意思，不要怪我。”尖锐的声音叹息，“为了家族，为了……”
“可是——”录音笔里服务生打断了他，“让我们做这一切的人，是长老您啊，是您急于向它们表现，也是您盲目地，最先提出刺杀安染的建议，可它们并没有回应，而您却——”
“住嘴！”录音笔到此结束。
截然而止的宁静。
“那个该死的家族大长老？”男人皱眉。
“就是他，昨天晚上我找了他，他却为了避免祸端，想将我们交给安家做替罪羊。”服务生压低声音冷哼，“明明是大长老盲目地取悦它们，它们确实很忌惮安家和安染，却没说过要搞刺杀。”
男人沉默了很久，端起的咖啡重重砸到桌上，冷笑，“这个只会为怪物服务的废物，甚至还不如弗达利亚，明明是他搞砸了一切。”
“现在安家已经联合各方势力在调查家族，坦安尼亚的溃败是必然的。现在我们可以依靠的人只有女皇殿下。”
“你找过女皇陛下？”
“找过，女皇陛下在安家有个情人，就是那个安墨姝，可以保全我们，前提是……我们必须要让向安家交代一切，顺便帮助女皇陛下夺取家族权利。”服务生摩拳擦掌。
“那些政要的态度呢？”男人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