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尔蒙
“不太想，那样很暴力，我其实不怎么喜欢暴力。”
“这话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小萝莉诧异。
“对方一共就两人，是服用血清的人类，身体素质已经逼近了异种，但心脏部位和脑袋还是承受不住子弹。”安染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有你就足够了，对吧，伟大的下水道之主。”
“那确实。”萝妮开始得意忘形，弯腰捡起霰弹枪扛在肩上。
安染低头点了根香烟说：“你不是说愿意做我的十年暖床丫鬟么？暖床就算了，但我确实需要一个有战斗力的超级丫鬟，我一直以为你是什么优点都没有一无是处的吉祥物，现在看来你是打了我的脸。”
萝妮更得意了，扛起比自己身高小不了多少的霰弹枪冲进客厅，接着是一阵暴力的火拼声，子弹不要命的射出，有些震耳欲聋。
安染抬起头，楞了下，嘴里叼着的烟掉落。
“诶哟妈呀，这火力太离谱了，疼疼疼疼……”金发小萝莉扔掉霰弹枪空手而回，边跑边举手投降。
火拼骤然停止，想必对方也很诧异为什么抄枪进攻的家伙是只无害的小女孩。
“你……”
安染迟疑的看着她。
“是在玩闹对么，你只是没尽兴不想这么快结束，对不对？”
“纯粹是太疼了，子弹打在身上的撕裂和灼烧也很疼的好不好？我还只是幼体，幼体也是很苦的，这年头又不流行信仰了，没人喂养我，找食物跟捡垃圾似的，只能拓展邪神业务，可下水道又被那个叫沙格巴斯的混蛋霸占了！”
萝妮说着说着抱怨起来，她也是很苦的，殇族固然若神明，但幼殇跟成年殇完全是两个极端。
“所以你需要一些帮助。”安染停顿几秒，“我的血行不行？”
“真真真真真的可以？”萝妮蹦跳起来，支支吾吾的表示激动。
“那算了，看到你高兴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主意，我血液的秘密一直是个谜团。”安染掏出手套佩戴好，从怀里抽出一支银枪，“之前我曾做过实验，即使造就的怪物只有一瞬间的生命，却宛如魔神那般可怕，你要是喝了应该会发疯的吧。”
萝妮很不甘心，朝着他两根手指搓了搓，要钱似的模样。
“也不完全需要你的血，一点点触手的肉就可以。”
“我以为殇族会恐惧用我的触手做食物。”安染想到当时惊恐的巴格沙斯，它要被奈亚塞触手的时候非常抗拒。
“哪有的事情，反正……”
话音刚落，俩人看见深处探出个脑袋，又快速缩了回去，大概是俩人闲聊的时间太久，狙击手想要确定她们是不是还活着，或者有没有撤离。
“妈的不说了，不用你帮忙，我还就不信了！”萝妮骂娘的大喊，扛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火箭筒。
安染抓住她肩膀夺住肩扛式火箭筒，“你是从哪弄出来的这玩意！”
“后备隐藏能源，这半个月好不容易积攒的力量，我他妈要跟他们爆了！”金发小萝莉气势汹汹的托着火箭筒跑进去，势必要炸个同归于尽。
安染不想这里闹出很大的动静，随着他半张脸扭曲变化出奈亚的轮廓，深红的目光落在狙击手所在的深处，触手随着墙角阴影掠过，将那两个奄奄一息的狙击手托出来。
“我不希望引来警察。”安染抢过火箭筒放在地上，才看到里面根本就没炮弹。
见状，萝妮耸耸肩，“我想唬人的。”
……
狙击手睁开眼，自己坐在车上，被一把手枪抵在太阳穴，是刚刚那个气势汹汹的金发小女孩。
驾驶座上的男人正擦拭手腕上的表盖，低着脑袋，头发垂落。
“目的。”安染只说出两个字，非常简短。
“处决和你们见面的那个男人。”狙击手很识相。
“处决，而不是刺杀，那个要被你们处决的男人的真正身份？”
“我是执行者，并不清楚他的身份，我的任务是将他处决。”狙击手回答。
“雇主的所有信息。”
“我不能说。”狙击手很有底线，冷静地闭上双眼，等待随时被一枪爆头。
安染见状也没有再询问，打了个响指示意开枪，他从来不留没有价值的人，何况当她们进门时迎来了枪林弹雨，足以说明这两个另外携带冲锋枪的狙击手是亡命之徒，并不介意枪杀FACA的最高主任。
萝妮点点头，快要按动扳机的那一刻，狙击手猛地睁开眼。
“别开枪别开枪！我说我都说！”
第135章 给奈亚开绿灯
“雇主是个打扮体贴的家伙，怎么说呢？有点儿秃头，是个老人，像个执行官，定制的黑西装，戴着个……算是老花眼镜吧，我觉得他有点儿远视眼。”②
狙击手双手被拷上银手铐，缓缓描述雇主的样貌，那是个很严肃的老人，颇有执行官的气势。⒐
但他并不清楚雇主是谁，这也并不奇怪，雇人狙击刺杀的人不会把自己的信息的告诉被雇者，而被雇者也不需要雇主的任何信息，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联系方式，以及狙击目标的信息就好了。淋
他抽着按染亲自递来的香烟，头一回觉得这个传说中的男人还蛮亲切的，也不咄咄逼人，没有对待任何人的审视目光，任何上位者对平民百姓的鄙夷和轻蔑都无法在这个男人身上体现。w
安主任才23岁，再过几个月就满24了，说到底还是刚当男人不久嘛。u
狙击手笑了笑，笑着笑着猛地想起一个细节。散
“还有。”他脸色微变，“我记得那位雇主给我目标的信息时，无意露出了金丝手帕，上面有坦安尼亚家族的家徽。”岜
“听起来有点儿像那位老部长。”安染低着头做出判断。企
“他不是被你秘密押到了第三区总部么。”萝妮也觉得很奇怪。I
安染摸出了手机，调动FACA的系统数据库，以最高主任的权限接入，无数的情报和日志出现在屏幕内，包括所有人员调动情况。⑶
他盯了好一会洱霖捌巫邻IX厁榴就qun,有些沉默,眼神凝重。
“那架负责押送的直升机失去了联系。”
……
圣坦安尼亚市当地对策局，同样也是第一区FACA分部所在位置。
娜娜莎踩着高跟鞋火急火燎冲进会议室，四周是精密高金属墙，淡蓝色荧光从大屏幕照射，分部高层全部在此等候，只差她了。
她作为分部代部长却坐上了自己的副部长座位，因为部长位置已经有了人，安染正低头注视会议桌上的电子小屏幕，丝毫不介意有人迟到。
“我一直担忧的事情总算发生了，那个老家伙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束手就擒？”当地行动处处长说。
行动处处长是第三区人的面孔，原本是周博文的亲信，一年前被他调到第一区分部当处长。
“我已经汇报给了总部，总部的情报部门正在调查那架直升机，会很快。”情报处处长始终看着安染这位顶头上司，“我也已经调遣了三个在事发地点执行任务的情报小组。”
听到这里， 娜娜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迷茫的眼神变得震惊，老部长因勾结新民等异种组织而被抓捕，而押送他至总部的直升机却了无音讯，完全断开了联系。
本该今天早上就应该抵达总部，可总部那边迟迟没见到人，无论采取什么样的联系手段都没有用，那架直升机凭空消失在了世界，连人工智能零都没法找到监测到那架直升机。
“那家伙跑了？”娜娜莎大惊失色。
“你才知道啊，以为都知道了呢。”行动副处长耸耸肩。
“押送的直升机有两名二等精英，还有一名一等精英的准殿堂，单凭老部长不可能拥有脱身手段。”安染抬起头扫视所有人。
“可以判断仍然有一群没有放弃他的团队，这群未知团队所蕴藏的力量，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强大。就在一分钟前，我从军部那边得知，驻扎在黑巴尔岛的北方第三联合舰队第七分队发射了两颗演习导弹，而海军司令部表示并没有下达任何有关发射导弹的命令。”
娜娜莎看了眼地图，神情凝重：“那架押送直升机直飞总部最快且最安全的路线里，就有黑巴尔岛。”
“但海军司令内部的所有授权痕迹全被消除，连零都无法追查幕后授权者是谁，这是很罕见的情况。”
“零怎么会追查不到授权痕迹？”
娜娜莎很不解，作为世界最庞大的人工智脑，它的数据库几乎包括了一切，军部海军大大小小授权也会在数据库内留下痕迹，就算要抹去痕迹也必须要在零的数据库内抹除。
除非那人拥有零的……灰色权限！
所有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这一点，他们可以接受任何结果，一股接近或者可能就是新民与坦安尼亚家族的力量在背后搞鬼，运用手段以及安插在舰队的关系网从中运作，以演习的名义将那架直升机击落……
但消除授权痕迹未免太扯淡了，谁又能够消除零的数据库信息呢？只能是灰白权限，可在这世界上灰白权限拥有者只有四人，有两人的权限已被无效处理，除了安欣总局长外，还有一个则在零的制造者手中。
但那人死了不知道几十年，权限也当作无效处理，但仍然没有回收。
这么想的话，对方的力量可真是庞大，拥有零的灰白权限，意味着FACA这座庞大的暴力机器在他们眼里形如透明。
安染装作深思的用手指敲击桌面，他在考虑要不要将有关坦安尼亚家族的细节说出来。
他并没有告诉这些高层那位狙击手的事情，这涉及到了黑山羊执事。
在某种意义上，黑山羊执事确实是自己的同伴，这股与唐姊有着极大关联的力量在将来可能发挥作用，适当的帮他们藏匿总归是好的。
其实根本就不用说，他们自然会想到坦安尼亚家族，那位老部长是出了名的坦安尼亚家族舔狗，座上宾。新民确实是狼狈的逃窜了，可在新民身上下注的那些势力还完好无损。
有的仍然在观望，有的已经暗流涌动——当然了，绝大部分试图做些什么的势力已经被安家清理干净。
最后，他只能很头疼的扶住额头。
“很麻烦的局面，有人不希望老部长被押到总部，要么对于那些人而言，他有着无法代替的作用，要么他知道得很多，多到那些人不得不铤而走险，主动暴露在我们眼前。”
“这件事情交给我吧，主任。”娜娜莎坚定地看向他。
“我本来就是打算要交给你的，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要回第三区了，第三区也面临很头疼的问题，花店组织以及群龙无首的暴力会。”安染忽然想到什么，淡淡地微笑，“也许我们可以稍作利用她。”
“您说的是奈亚？”娜娜莎严肃起来。
“她不是异种们的噩梦么，或许在晚上的时候，我们可以给她开个绿灯，那些敏锐的触手可以帮我们解决很多的麻烦。学一学总部的那一套，适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个过程会出现我们无法控制与预料的风险。”行动处处长担忧。
“我会跟她谈谈，在第三区的时候我们就是老熟人了。”
“熟人？”娜娜莎怀着迟疑态度，“据我了解，在以往所有对奈亚讨伐行动中，您都没有出现过。”
“私底下，你也可以去询问安局长。”安染撇了她一眼补充。
第136章 潜伏的幼殇群
谁在外面歌唱？
房间的落地窗紧闭，却仍有冷风翻动桌上的书籍作响，不再温馨舒适，安晓缓缓睁开眼，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突然的降温，她隐约听到落地窗外的世界，那片黄昏中有歌唱声在悬荡。
又是梦么。
她也已经习惯了，每天与梦境做斗争已经是家常便饭，安晓起身倒了杯水，也许只有这份清澄才能解嘴里的苦涩。
安晓的视线挪向桌上随风翻动的小说，看来自己又看小说看睡着了。
又应该一如既往那样，无法回顾刚才做过的梦吧，无论怎样仔细回想，留存在脑海的梦境内容只剩下零落的碎片。
然而，这次却有些出乎意料，她居然对刚才的梦有更深刻的印象。
安晓凝视水杯，里面原本清澈的水凝聚黑烟，逐渐构成诡异的画面。
她头痛欲裂的将水杯扔掉，抱着脑袋蹲在床脚，那段如阴影般深邃的梦在脑海里闪烁。
那些破碎的，世界毁灭般的虚影如潮水般涌来，逐渐闪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孤独地站立在火海中的背身影盛开如花的天使羽翼要将自己笼罩，那似在悲泣的脸凝视着安晓，她有试图伸出手的举动，却又收了回去，露出无法理解，是那样悲伤的笑容。
那道身影脚下的大火折射她那漆黑的，却又流光溢彩的眼眸。
最后，火烧掉了一切。
突然的刺痛让安晓缓过神来，她蹲坐在床脚支撑身体的右手被碎片划破，水杯摔碎了，流出地面的水和血交融汇聚。
她强忍颤抖地站起身坐回床边，用湿巾包住伤口。
少见的，安晓的梦不再出现姐姐大人的痕迹。
那道身影分明是谷芷岚，安晓不会认错，可谷芷岚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奇怪的画面感似乎预兆着什么。
她有些担忧，担忧那场不明大火成了真，梦太真实了，真实到火焰仿佛就在灼烧皮肤。
下意识看了眼手臂，仿佛还有场无形的火在灼烧自己。
安晓决定不再多想，她也不是那种只凭几场梦就能够大彻大悟的人，只觉得这应该是某个糟糕的开始，至于究竟是什么还说不准。
她抽出好几张湿巾叠在一起，然后包住地上的玻璃碎片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门被敲响，传来铃的声音：
“安晓在吗？”
“我在，铃姐有事么？”安晓语气慵懒，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疲倦。
铃推开房门瞅了瞅地面，“我正好路过这，刚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打碎了。”
“没什么，不小心摔碎个杯子。”安晓指了指垃圾桶。
“没事吧？”
她下意识将受伤的右手藏在身后，“没什么事。”
铃眯起眼睛，还是注意到了她右手的伤，房间弥漫极其微弱的血腥味，正常人很难察觉，但对安家的怪物们来说直接放大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