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尔蒙
距离那只蠕虫的呼唤已经越来越近,安染驶向了那条完全死掉的巷道,远远看见坍塌的建筑。
已经沦为废墟的公寓楼附近拉上了作业线,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这片城区已经被放弃。
在来时安染查过这片城区的具体资料,资料上对这片老城区的描述其实有点的诡异。
那是来自零最概体的情报,老城区因为异种泛滥,屡次发生执行官讨伐行动,所以十年前就已经搬空了一大半的住户,于两年前所有的住户才彻底搬空,成为了无势力异种的乐园。
异种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原因便是天上诡异的气氛。
踏入老城区后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无论刚才多么阳光明媚,下一秒就昏天暗地。
对此有许多学者们试图从各个方向与领域进行研究,并没有得出结论。
车辆急停,他从宾利车走下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握紧了T4银色手枪,勘查外面的情况。
他半蹲在废墟一大块硬水泥旁,打量四周的公寓楼房,执行官的警觉就像是条毒蛇。
但毒蛇也是会有丧失警惕的时候。
安染眯了眯眼睛,确保四周没有第二个人,爬向了废墟,最顶端是断裂的桌子。
爬上水泥钢筋,那股气息越来越近,蠕虫的呼唤来自上方,它学会了怎样隐逸黑暗。
站在废墟最高点抬起头,环顾四周,将这片到处充斥着肮脏血腥的死寂之地收入眼里。
躁动不安的吞噬细胞让安染咬紧了牙,压抑住了本能的冲动,看着貳玖龄武伞紦VIIyi三自己的手逐渐融化。
体内的吞噬细胞沿着右手钻出,它们蠕动着朝照片汇聚,如流沙一般。
安染表现得很平静,他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拥有独立意识的吞噬细胞与残缺的照片交融,逐渐恢复了第四章照片的全部面貌。
他看了很久很久。
照片里,撑开触手的奈亚半眯一双猩红发亮的眼睛,有些慵懒的站在一只虫子旁。
安染从来没有看见过这张照片,而且照片的材质由吞噬细胞组成。
猜测这是奈亚除了千面之外第二个能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倾听微风中的急促。
那是来自远方的爬行声,仿佛存在于肉眼看不见的世界里,可以感受到它在城市的角落中游荡。
它越来越近,用某种尖锐的器官发出惊悚的尖叫,尖叫声不断扭曲变化,这是城市的葬歌。
它来了——
安染猛地抬起手,照片从半空中落下。
福安街的入口,一个人影显得有些儿鬼鬼祟祟。
唐姊在巷道出口停下车,那辆机车的轰鸣声在进入巷道简直是打草惊蛇。
尾随宾利车足足二十分钟,跨越了半座城市,直到远远看见他进入了老城区的巷道。
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想,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一开始她的目的的确仅仅是为了请假,可作为情报科最优秀的小组组长,敏锐察觉到了安染主任的不对劲。
那是种看似忧郁,内心暴躁不安的眼神。
她想到了奈亚,回想起高塔发生的每一幕。
沿着巷道旁一直往前走,有股刺鼻的气味冲击着感知,空气里泛杂着血腥与恶臭。
保持警惕,随时应对突**况。
唐姊从腰后掏出了射线枪,破败的老城区往往是异种们的极乐之园,让执行官最头疼的地方。
她对此有着充足的应对方式,因为自己于亚特兰学院的结业考核就是在清剿城区异种。
轻轻抚摸手腕的吞噬武,走到了巷道的更深处,空气中逐渐弥漫了硫磺的硝烟。
昏暗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堆废墟,废墟上站着一个男人,手里握着银色的枪。
他的面前飘落着一张照片。
这一次,男人没有再掩饰自己的神情,那是死寂般的忧郁,他像是个已经死掉的人。
一阵风吹来。
唐姊猛地回头,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后方推来,巨大的狂风冲刷整条街,如奔跑的猛兽。
那不是风!
唐姊惊悚的意识到这一点,无形的力量发出可怕的声音,像是婴儿在哭泣,又像是某种动物的高频率尖叫。
她看不见它,却能清楚感受到它的存在,这种感觉说不出所以然,超脱了异种的范畴。
在与那阵所谓的风擦肩而过,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男人的身上,以及那张照片。
唐姊下意识的朝着男人举枪,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握住射线枪的手在颤抖。
男人面前,照片里逐渐钻出了血红色的血肉,衣尔〇珊二〇⒎似捌它是活的,奋力的从里面挣脱出来。
照片仿佛是两个世界的门,而一个可怕的怪物正从那个门里爬出。
很难想象一个巨大的蠕虫如何通过照片穿梭,现在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就出现在了眼前。
巨大的身躯连接着照片小小的末端,它还在尽可能的蠕动身躯,无数的触须朝着四周散去。
唐姊半蹲在墙角,她无法思考眼前发生的一幕,蠕动发出的尖啸声使得她一片空白。
声音影响着身体的全身,逐渐流逝着力气,肌肉开始痉挛,有无数的针刺在胸口。
安染主任朝着蠕虫伸出了右手,平抚着怪异的血红色皮肤,微微张嘴,说了什么。
男人重新掩饰眼里的忧郁,依旧冷艳高贵,巨大的蠕虫从废墟上滑落,扭向外面。
安染的目光跟随着蠕虫的方向,看见了在地上女人。
唐姊艰难的抬头,听见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问候。
“唐姊执行官,你还好吗?这才过了半小时,你看起来还有很多事情要找我。”
他逐步向女人走来,巨大的蠕虫停止了尖啸,它在男人面前卑微如宠,低下了头。
疼痛终于停止,唐姊喘了口气,她发现了安染主任的秘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第82章 精神病
展会街道中心,白鸟射击俱乐部。弍
地下室,一盏精致的花灯亮起有些仓促的白光,唐姊醒来了,好一会儿才让眼睛适应。〇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铁锈味,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枪声,以及若有若无的交谈。捌
她意识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了椅子上,嘴巴还贴上了胶带,想要挣脱发出呜呜的轻微响动。V
唐姊在第一时间并没有慌乱,而是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周围的空间并不大,有点儿像酒窖,空气里有明显的铁锈味,沉闷得让人有些难受。疚
她试图挣扎,绳子捆得很紧,勒住了自己的胸和腰,快要喘不过气来。⒊
唐姊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完蛋。鹨
撞破了安染主任的秘密,虽然无法确定那个男人是不是异种,可亲眼看见他与一只怪物的关系,妻(二)散邻 事玖⑺叄逝再加上把自己关了起来,很难不让人相信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大有问题。鸠
作为对策局总部情报小组的优秀组长,她找不到逃不出去的办法。裠
吞噬武和身上携带的武器全部裙⑵就令⑸删坝棋Isan被搜走。
她左顾右盼,听见了远处的走动声,顿时屏住了呼吸。
咯吱……
门开了,走进来的不是安染主任,而是三个完全陌生的人,其中有一个女人穿着标准的侍者服。
为首的中年男子长的像个山羊,下巴有显著的胡须,穿一身非常廉价的西装,手里把玩着锋利的折刀,边吹着口哨边靠近。
“醒来了啊?”男人撕掉了唐姊嘴上的胶带。
唐姊在一阵刺痛中发抖,她可以在十分钟内想到上百种酷刑,还是没有料到胶带。
她没有像男人们所想的那样求饶,而是深深的呼吸,咧起牙,显得沉稳而又强势。
“有酒吗?我们好好谈谈?如果可以的话给根烟怎么样?”
多年的锤锻使得她的目光有种莫名的威慑力,她没有示弱,微微抬头与男人对视。
“我是来自对策局总部的执行官唐姊,衣服里有我的证件,我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
主动进攻一直是执行官们最拿手的技术,他们是猫,猫是不会对老鼠害怕的。
虽然心里没有将眼前的三人当做灰暗的老鼠,跟他们说话时,唐姊显得不怒自威。
不过被束缚了身体,失去了吞噬武,底气确实没有那么足了。
三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里并没有流露惊讶,唐姊已经接受了最坏的事情发展。
眼前不明人士要么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么对执行官身份不在乎,都是群棘手的家伙。
以前有出现过人贩子把喝醉酒的执行官卖到深山的例子。
唐姊深知现在的自己和喝醉酒没什么两样,都完全失去了主动权。
为首的男人看向女侍者,侍者是个较为年轻的女人,制服上有显著的银色蝴蝶徽章。
这是为安家服务的侍者,她轻微点头,为首的男人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回来时端来了盘子。
原来这位低调的侍者才是三人中地位最高的人。
唐姊不认为他们真会给自己喝酒。
侍者打开了盘子上的波尔多,用优雅规范的姿势倒入杯中,缓缓没过一半。
“喝吧,这是这几年最好的波尔多,安染先生特意嘱咐过,不过可惜没有海鲜和波罗伏洛芝士。”她将杯子凑到了女人的嘴。
“你们难得不知道那位安染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么?”唐姊有些的诧异,还是喝了下去。
侍者拿出了一根雪茄,点燃后凑给她:
“安染少爷是安家唯一的男继承人,也是对策局最锋利的宝刃之一。”
“仅仅如此吗?说不定是个怪物呢。”唐姊冷哼,狠狠抽上一口。
前所未有的舒畅,她还从来没有抽过雪茄,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也就了解过红酒。
听说第一次抽雪茄时往往都会很呛,唐姊没有感受到,只是吸下去时胸口很闷。
“委实说他确实像个忧郁的怪物,但谁又没点心事呢?”女侍者朝着唐姊神鞠一躬。
那是标准的侍从礼仪,并非点头哈腰,女人似乎是从宫廷里走出来的舞师,有种尊贵的气势。
“我是安家的管家,你可以叫我铃,这只是我表面的身份,我同时也是那位流传的刽子手。”
她平静的做出了自我介绍,将喝了一半的酒杯放入盘子,吸了口已经抽过的雪茄。
吐出浓浓烟雾,平静的眼睛里隐藏着萧杀。
听到刽子手,唐姊打了个寒颤,她听说过流传许久的安家刽子手。
本质上来讲,安家是个执行官世家,这种类似的家族还有许多,却没有一个像这个家族有着庞大资产。
安家曾经麾下有一支专门铲除异种的势力,就简简单单叫做刽子手,但早早解散。
她打量着自称刽子手的女人,她看起来很年轻,却又不缺少成熟与性感。
唐姊讨厌与棘手的人打交道,这样胜算可能不到一成。
“看样子你们都知道我身份,那么作为安家的管家,你是否知道非法囚禁一名执行官的严重性?”
她在适当的时机露出了毒牙,每一位执行官都被训练成了一条蛇。
“你们随时都会被情报科的人当做异种枪杀,如果让他们知道的话。”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安染少爷还是对策局的主任,你的顶层上司。”铃提醒道。
“你口里所谓的安染少爷是个怪物,我亲眼看见的!”唐姊提高了声音,肚子叫了起来。
“有吃的么,我快要饿死了。”好似刚刚骂安家少爷不是她似的,正经的看着铃。
铃面无表情,安染其实嘱咐过要满足唐姊的食物需求,可她对这女人有些的不爽,淡淡地回答:
“没有。”
“好吧,可我还是想说,你们的安染少爷是个怪物,你们是受他指使的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