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邪恶小法
“我陪你去！”
卡莎忽然出声道。
她目光坚定地与杜林对视着，似乎只要他不答应，卡莎就不罢休。
“……”
杜林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同意道：“行！你跟着我去。”
随着话锋一转，他转头看向正慢条斯理剥着橘子的卡西奥佩娅，叮嘱道：“你要么去找霍斯卡尔家族的阿什利，要么就去找肖娜·薇恩，这两个人都会承我的情面，暂时保护你的，直到我回来为止。”
“可以。”
卡西奥佩娅没有拒绝，她摘下一瓣橘子塞入丰润的朱唇中，轻轻一咬，酸甜可口的橘汁喷进口腔中。
“恕瑞玛那边有信息传来了，希维尔想跟你见一面。”
“希维尔？”
杜林一愣，他没想到这女人动作这么快。
“对，但她现在那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估计得过个半个月才能来皮城。”卡西奥佩娅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
杜林点了点头。
……
第二天，杜林照例去皮尔特沃夫大学与克雷斯林炼制药剂，但今天却没有一次成功。唯一带来的收获，也就是有关医术熟练度提升的文字提示：【医术+3，目前熟练度：42/50】。
直到夜幕降临，杜林回到家里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服装，然后带着全身笼罩在斗篷下的卡莎穿过钢铁大桥，来到另一端。
但他发现，从祖安底层地沟区飘上来的灰霾就像是涨潮般，已经飘荡到了舞步走廊，很多从皮尔特沃夫来到这边，购置一些违禁品。
他熟练得给自己戴上口罩，然后支付了两枚铜圈币，乘坐公共升降机，前往祖安的中层广场。
躲藏在斗篷下的卡莎，小心翼翼地用紫色眼眸打量着周围，透过金属网格的孔洞缝隙，她第一次看到一座位于地下的炼金朋克城市，主要都是由钢铁栅栏拼接组成，上面镶嵌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螺栓与螺母。
漆黑的浓雾，遮天蔽日。
“中层广场到了！”
一个黑帮打手扯着嗓子喊道。
叮铛！
公共升降机的钢铁绳缆发出咔咔的响声，门框上的风铃发出提醒的悦耳声。
杜林和卡莎跟随着人群走出了舱门，映入眼帘是连绵不断的炼金路灯、各式各样的钢铁楼房和搭建的霓虹招牌以及令人压抑的天桥。
“咳咳咳！还真是熟悉的味道，吸一口都能感觉到灰霾在喉咙里淤积。”杜林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然后闭紧了口鼻，扯了扯口罩。
然而，卡莎仿佛是闻不到般空气中的灰霾，满脸新奇地打量四周的建筑物，和那些来来往往的旅人。
对此，杜林只能归根于卡莎身上的虚空肤甲可以帮助她过滤灰霾里的尘埃。
杜林深知自己来祖安，目的就是为了拿回海克斯宝石，但他不可能直接去抢。首先，他也不知道海克斯宝石藏匿的位置，其次，他需要知晓塞薇卡的下落。
在他计划里，塞薇卡还是能够起到很关键的作用，在将来时专门用来辅佐艾克和金克丝管理祖安。
杜林需要一个为祖安尽心尽力的人才。
尤其是，恕瑞玛一行让他也见识到了塞薇卡的能力，也算得上处事不惊，不管是遇到蛇母子嗣，还是遇到巴凯。
那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直接找到希尔科，与他进行谈判。
杜林带着卡莎，两人默默地朝着黑巷方向走去，这一路上，他能看见遍地的垃圾和残破不全的衣服，还有污水流经的沟渠，上面漂浮着绿色的化学肥料。
他能看到一些纹着纹身，脸上耳边带着各种铁环或者铁钉的帮派份子正拳打脚踢那些小摊小贩，试图从他们身上搜刮保护费。
这就是祖安。
就算希尔科已经统治了整个祖安，仍然每天会诞生几个野心勃勃的帮派，他们疯狂的抢夺各种零件，用来制作武器，去对抗希尔科的势力。
忽然间，杜林瞥见一道黄色电光从某个小巷里激射出来，然后击中某个帮派份子的身体。
而那人在强大的电流下，直接倒地不断抽搐，当场毙命。
但杜林却又偏偏找不到射出黄色电光的主人躲藏在何处，就算是侦察一向敏锐的卡莎，也没有找到。
杜林也只能把这件事当做一个小插曲，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了黑巷，熟练地找到了地标建筑——微光酒馆。
在展现出法师的实力后，那些原本还要阻拦他的帮派份子，便识相地让开。
经过几个向上攀登的阶梯，杜林便抵达到了微光酒馆的楼顶，一处宽阔的平台。
映入眼帘，便是几个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炼金改造的男子，围绕着一个背对着他们的瘦小男人喋喋不休。
“我们的生意开展不下去了！”
“皮城那些王八蛋，用什么狗屁连环杀人犯的名义，严查一切出入品。”
“要我说，直接把塞薇卡这个叛徒献给那些皮城佬好了！反正，他们就是需要一个替罪羊而已。”
而那个男人缓缓转过身，脸上是一张极为吓人的面孔，只有右半边脸完好无损，左半脸满是褶皱，左眼的虹膜呈现黑色，眼珠更是发散着橙红色的光芒。
他看着这几位群情激奋的炼金男爵，只是感到无比聒噪，下意识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缓而沉稳：“塞薇卡替我办了不少事情，她是一个忠心耿耿的祖安人，都是为了祖安的崛起奋斗！”
啪嗒！
打火机盖清脆的合拢声响起。
“塞薇卡不能留在祖安！这是戈拉斯克夫人的要求。”
一个染了黄色杀马特发型，身上全都是纹身的男子，手里正有节奏地翻转、叩击着打火机，突然出声道。
其他几位效忠于希尔科的炼金男爵被他这句话给吓了一跳，忍不住掌心冒出冷汗。
这家伙是疯了吗？
他难道忘记了自己曾是就是一个街头混混，是希尔科赠予他一家微光工厂，才摇身一变的。
准确来说，是希尔科亲自提拔起来的。
他现在却转身投靠戈拉斯克工业的炼金男爵，说话还这么愣头青。
这些跟着希尔科一起走过来的炼金男爵，比任何人都知晓希尔科真正生气表现的恐怖。
然而，希尔科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沙哑的声线中透露着善意：“欢迎我的朋友来到祖安，让你见笑了，看到了家丑。我们好久没见了，杜林法师。”
“好久不见，希尔科。”
一直没有开口的杜林，缓缓摘下口罩，平静地说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背叛是会上瘾的
“你们先出去。”
希尔科的目光没有偏移，声音沙哑而又阴沉，宛如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在吐着信子。
老大发话，其他炼金男爵们如蒙大赦一般，快步离开了这里。
而那个黄色杀马特造型，手里捏着打火机的男子慢慢的直起腰来，披在身上的西装将他的身材衬托的笔挺，他习惯性的将打火机点燃。
临走前，这个黄发男人再次说道：“希尔科，你别忘记了塞薇卡是一条疯狗，她之前可以背叛范德尔，现在也可以背叛你。戈拉斯克夫人说了，只有塞薇卡被铲除，她才愿意跟你合作。”
说话间，他的眼神轻佻地瞥了一眼杜林身边的卡莎，眼神里多了些许意味深长的目光。
而杜林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眼瞳里闪烁起火焰符文，冷冷地说道：“任何人都要对自己无法接触到的力量产生一定畏惧心，包括火焰。”
话音落下，那个黄色杀马特造型的男子，手里的打火机就像是不受控制似臌胀起来。
金属表面一瞬间变得红温起来，吓得黄毛杀马特男子连忙丢掉手中这个打火机。
在丢出的那一刻，刹那间。
砰！
彻底炸裂开来，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向四周扩散溢开，与祖安特有的炼金路灯映照出层层色彩。
而那名黄毛杀马特男子被吓得在地上打滚离去。
“背叛与被背叛，想理清这其中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的事。”
希尔科自顾自地倒了两杯红酒，然后递了一杯给杜林，沙哑地说道：“如果硬要说出一个背叛者的话，不如说范德尔背叛了祖安。”
可问题是，范德尔背叛了祖安吗？
不见得。
他只是希望祖安能够安安稳稳地运转，不要出现无谓的伤亡。
活着，哪怕是被压迫的活着，总比死了好。
反观在希尔科带领下的祖安，到处都是微光上瘾的瘾君子，他们中有一些本身在祖安就活得很滋润的商人。
现在却躲在一些废弃建筑里，跟阴沟里的老鼠们抢夺食物。
所以，微光……它真的是给祖安带来的微弱希望之光吗？
可惜，杜林没有心情去讨论人性与哲学的事情。
“怎么样，杜林法师。再一次回到祖安，有没有什么感想？”
希尔科微笑着问道。
“变化很大。”
杜林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祖安从原来的混乱无序，衍变到现在的混乱中带有秩序，从街道上的小商贩就能看出。
“变化……确实没错。”
希尔科看着杜林点了点头，双手交叉，自信地说道：“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这里正在迎来一次巨大的变革。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询问一下，你也是为赛维卡而来的？”
符文之地虽然没有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俗语，但希尔科很清楚，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杜林是绝对不会主动来找他的。
尤其是，这个事情还会涉及到一些重要利益。
杜林也不和希尔科扯什么有的没的，直接说道：“嗯……这算是其中之一，主要是我需要你把到手的海克斯宝石交出来给我。”
希尔科并不意外，赛维卡手里莫名其妙多出一把海克斯左轮手枪，而她离开祖安前，就是上了那艘货轮。
货轮在海上遭遇蛇母子嗣的事情，他也后来听说了。
原本，希尔科以为这两人会就此葬身海底，但他没想到几个月后，赛维卡竟然回来了。甚至，有人还看到她是跟着杜林一起回来的。
所以，想都不用想，海克斯左轮手枪一定是杜林暂时借给赛维卡使用，但忘记拿回来了而已。
至于，杜林为何会有海克斯左轮手枪，那肯定是议会特别授权的。
抢了这颗海克斯宝石，就是跟皮城议会作对，希尔科还暂时不想跟皮城作斗争。
因为，祖安积蓄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那我能得到什么？”
希尔科微微摊开手，很是直接地问道。
“我的善意和皮城议会不再干扰祖安以及知晓这件事。”
杜林喜怒不变于脸色，语气沉稳地说道。
“远远不够。”
希尔科从一个铁制的雪茄盒里取出一根尚未拆封的雪茄，慢条斯理地减掉首段，两根手指夹着一根雪茄，温和地说道：“这里不是以前的祖安，皮城议会管不到这里。只要这里有微光药剂，微光科技就不会停止，直到全城皆为微光战士。”
微光科技，是一种微光诞生之后才逐渐兴盛起来的炼金技术，取代了原先野蛮粗糙的化学药剂。
本身炼金科技，就是为了减弱人体进入一些不属于自己东西带来的排异反应，但化学药剂的副作用太剧烈了，轻则多出流血，重则高烧不止。
甚至，还有因此殒命的。
但微光，却能够让人体快速适应各种改变的能力。
于是，全新的微光科技代替了之前粗野的炼金科技，从最开始，这样的改造仅仅是用于一些微型的，伤口面较小的改造，比如下巴、手指头、胫骨等等。
直到现在，戈拉斯克工业集团已经开始推广处人体内置呼吸器改造。
大量微光用来消除排异反应，进行改造，少量微光用来愈合伤口，将改造后的炼金设备与身体完全的链接在一起。
“但你那几个炼金男爵开的微光工厂，都进行了稀释处理，包括偷偷运送到皮尔特沃夫贩卖的也是如此。”杜林平静地阐述道，“甚至，为了防止他们暴走，他们身上的微光科技都有个应急装置。”
“所以，你现在拥有的真正微光药剂的储存量，还剩多少呢？”
希尔科仅剩的独眼微微收缩了一下，这些信息除了他的心腹，整个祖安根本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