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邪恶小法
维克托也不怀疑，笑着一口将杯中的药剂饮下。
复合恢复药剂在他体内流淌，快速治愈着早已腐蚀穿孔的器官，和缓解萎缩小腿肌肉，他能感受到小腿的肌肉在跳跃。
维克托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能如此充满活力，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重新焕发了青春。
“这……这……我？”
维克托双手在微微地颤抖，他的脸上表情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和杰斯一起研究的海克斯，就是依照魔法作为蓝本推进的全新科技，原本他以为现在的海克斯已经不输于魔法。
但事实证明，二者起码从现在来看差了很远。
“感谢您的馈赠，杜林法师！”
维克托撑起身子，深深的朝杜林鞠了一躬。
他不怕死，但他想着死前至少完成自己的心愿。
但日益衰败的身体，让维克托很慌张，也很痛苦，甚至一度陷入绝望。
“……”
相比淡定喝咖啡的杜林，维克托则非常激动，他几次想要问话，又克制的闭上嘴。
到最后，苍白的脸都憋的涨红。
杜林看得好笑，说道：“有什么要问的嘛，我可以为你简单解答。”
“不是，我……”
见有机会，维克托立马回应，又想到似乎有些失礼，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我太过激动了。”
“没关系，说出你不懂的地方，只要在魔法方面，我都可以解答一二。”
杜林并未在意，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维克托重新露出微笑，继续说道：“杜林法师，事实上，海克斯科技正陷入一个关键的环节，海克斯宝石虽然已经稳定了，但制造的材料太过昂贵了，很难普及到平民家中，包括祖安。我尝试过很多种材料来取代昂贵的材料来组合全新的海克斯宝石，坦白说，我发现只有往里掺杂德玛西亚的禁魔石粉末，才可以大幅度降低材料成本。
“但皮城的议会根本不敢去采购禁魔石，前段时间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又在边境爆发了战争，打断了我偷偷购买的研究计划……该死！我现在只需要一块高纯度的禁魔石，就可以推演出新一代的海克斯宝石。到那时，还能普及到祖安！”
“或许您可以帮我这个忙，”维克托目光期盼地看向杜林，说道：“您不是跟那位来自德玛西亚的猎魔大师是朋友吗？”
“拜托我？”
杜林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何会想到是我呢？只要你把这件事告诉议会，他们依然会帮助你联系德玛西亚王国的。”
“因为，您跟我一样，都是来自祖安的地沟区。每个祖安人都能分辨出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我也不例外。”
维克托的声音很温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缓缓低头，喃喃道：“我知道皮城议会是不可能信任一个祖安出身的人说的话，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杰斯当做海克斯科技的发明人，甚至明年进化日也是他上台演讲。”
杜林抬起一边眉毛，拿起咖啡，继续喝了一口，说道：“我可以帮你，但酬劳是什么呢？维克托先生，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白干活的。”
维克托抬起头，认真地说道：“当然，我明白这一点，我可以在研究出新一代海克斯宝石后，给您两颗。您应该见识过海克斯宝石爆炸后的效果，作为法师的您，应该也乐意有这个作为防身的吧！”
杜林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舍得。
海克斯宝石的产出和使用已经被皮城议会严格控制，登记在名录上，不允许对外销售。就算是销售，也是卖出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高的价格，来挽回成本。
总之，维克托和杰斯只是一名科学家，他们根本无法控制海克斯宝石流通。
对方愿意私藏两颗作为报酬给自己，杜林还是有些心动的。
杜林说道：“行，到时候我去一趟德玛西亚，但我希望在研发出新一代的海克斯宝石后，能明白一个道理。”
“哦，是什么道理？”维克托好奇的问。
杜林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的理想是什么？”
维克托被问的一愣，随后坦然道：“当然是发明有用的科技，造福生活在祖安的人民。”
“那你觉得海克斯科技能为祖安带来造福吗？”
“为什么这么说，海克斯科技是一项十分伟大的技术，只要完全开发，一定能使祖安受益。”
维克托对此深信不疑，话语间满是对未来的期望。
杜林没有说出打击的话，一手搭在他的肩膀，正色道：“海科技科技确实很不错，但这项发明只属于皮尔特沃夫的议会大家族，能明白吗？”
心底一丝不明的意味闪过，但来得快去的也快，维克托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大学校长的助理，声威望远比不上杰斯。
说实话，他始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改变祖安。
于是，他犹豫了半晌，终究是神色迷茫道：“您能说的更清楚一些嘛，我不太懂？”
“你要记住，是力量给我带来了说话的底气，而那些皮城议会为何愿意正视我，不敢对我说不，只是因为我实力再不断地增长。”杜林泰然道，“而你对于议会或者皮城而言，是什么人？”
“一个祖安人？一个寄生虫？还是一件工具？”
第二百五十九章 血肉苦肉，机械飞升
维克托保持着缄默，他对杜林的话不置可否。
斟酌了片刻，维克托瞧了瞧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关注他们这边。
他的笑容带着几分落寞：“杜林法师，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再加上我自己还是一个瘸子，没有任何家族会重用一个病秧子，咳咳——”
说到这，他再次咳嗽起来，缓和了好一阵子，才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这么热衷研发海克斯科技，是我不喜欢再有其他孩童像以前的我，只能坐在一边看正常健康的孩童奔跑、跳跃，无法欢笑。”
“只是……我发现现实并没有这么简单，那些人根本无法体会我的心境，就像我始终想象不出来，奔跑、跳跃，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像没有翅膀的人类无法想象飞行的感觉。”杜林补充道。
"是啊，就像没有翅膀的人类无法想象飞行的感觉。”
维克托发出由衷地感慨。
"然而，没有翅膀的人类却是可以飞行的。”杜林突然说：“热气球、飞艇、甚至传送门让不会游泳的人类可以跨越茫茫大海，让不会飞行的人类征服万里高空。”
“自然也能让你重新奔跑起来，我想你应该需要向这座城市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不是跟在杰斯身后，你的才华需要一个平台来发挥。皮城容纳不下你，那就换其他地方。”
“……”
维克托沉默良久，他声音沙哑地再次说道：“杜林法师，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于您。”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向眼前之人请教，他和杜林年纪明明相仿，但维克托却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不值得一提。
“乐意为你解惑。”杜林露出亲和的笑容。
维克托略显激动地问道：“您认为海克斯科技能运用到祖安的民生上吗？”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是从祖安底层出来的。”杜林伸手拍了拍维克托的肩膀，话锋一转，开口问道：“你还记得祖安底层的环境吗？”
“嗯……记得，非常印象深刻。”
维克托脸上挂着缅怀，他怎么可能忘记在祖安的小时候经历呢。炼金术师辛吉德，便是他小时候的科学启蒙导师。
正因为此，维克托才想用科技改变祖安。
“想想自己的初衷，想想你是为了什么才选择留在皮尔特沃夫。维克托你是个聪明人，只是在皮尔特沃夫的大环境待得有点久了。”
“维克托，我想你的理想应该不是当一个区区大学校长助理。”
“杜林法师……”
维克托先是一愣，过了半晌，他的目光里闪烁起一阵异样的神采，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坚定地说道：“当然不是！我留在皮尔特沃夫，就是为了让祖安人和皮城人是同个地位，拥有相同的权利！一个不可剥夺的生存、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给予每一个祖安人宝贵的自由和正义的保障！保证每一个来到皮城奋斗的祖安人，都不会遭受执法官的欺凌！昔日的祖安人能够和昔日的皮城人同席而坐，共叙手足情谊。能够一起维护自由和权利，让祖安再次伟大！”
杰斯一心只想让海克斯科技运用在皮城上、议会的傲慢与专横让维克托明白，将海克斯科技彻底交于这群人手里，祖安不可能会迎来再次伟大的一天。
只会，让祖安与皮尔特沃夫只见的差距会越来越大，直到皮城人都可以在祖安肆无忌惮地乱杀人为止……
而这一切，都是被这位来自艾欧尼亚，却在祖安生长的杜林法师点出来的。
其实在来之前，维克托心里就很清楚，对方也并不是无所求。或许是祖安，或许是他，总归是有什么想法。
但这反倒让他安心，他已经受够了皮尔特沃夫的作风，严重的官僚主义和注重形式主义。
“那如果皮尔特沃夫把你赶出大学呢？甚至，还因此让黑默丁格校长对你失望呢？”
杜林目光直勾勾地与维克托对视着，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敲打对方。
想要实现这一切，就要付出无数。
“我……”
维克托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恍惚间，皮尔特沃夫的经历一股脑在他脑中涌现。
他是如何孤身一人来到皮尔特沃夫，是如何地求学艰难，处处碰壁，他又是如何被黑默丁格校长意外看中其天赋，然后以一己之力举荐他入学。
甚至，还让他承担起大学实验助理，一步一步攀登到现在的位置。
或许，这一切的一切，在皮城人眼里不值得一提，但在祖安人眼里，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举止了，是祖安人能够实现的天花板。
这让维克托难以做出抉择，甚至连那坚定的面容都开始动摇。
他双手掩面，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埋在桌子边缘之下，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痛苦不甘的表情。
皮尔特沃夫，对维克托有太多难以割舍的回忆。
这里承载着他奋斗的过往，那个从祖安来的穷小子，发出的雄心壮志豪言。
“抬起头来。”
杜林沉声道。
维多克艰难地抬头，他看到了杜林眼中的疯狂与自信。
“这个世界上，做选择很简单，但想要成功却很难。可如果你连做选择的勇气，都不具有，那你一定成不了气候。”
“杜林法师，您的意思是……”维克托有些意外。
“从改变自己开始，去做出选择。或许，等你感受到自己的身躯不一样了，你就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了。”
”你的意思是……”
“你都可以研究出海克斯科技。”杜林面带微笑道：“为什么就没有想过帮自己改造这条腿呢？符文之地很大，解决你身体的方法有太多了，数不胜数。你的智慧是无限潜力的，不能被皮城给拘束住！”
“您是想说，让我改造身体？”
维克托的瞳孔中突然出现了光芒，仿佛拨开了眼前的云雾。
“血肉苦肉，机械飞升！”
杜林缓缓吐出这句话，接着，他话锋一转，笑呵呵地说道：“那个，这只是我随口提出来的一个想法，你就听听。”
“谢谢您替我解惑了。”维克托脸上挂着不好意思。
他的心里其实很迷茫，就刚刚的情况下，他没有不被杜林说服的信心。
对方明明只用语言的力量就能将他击垮，甚至让他背叛皮尔特沃夫也轻而易举，但杜林却并没有那么做，他很想知道是为什么。
可他在杜林说完最后一句的刹那，就已经把一切问题想通了。
对方说的没错……
自己是在皮尔特沃夫待的太久，忘了自己是个祖安人。
他要先从改变自己开始，从摆脱瘸腿开始！
他要证明自己！
做选择并不可怕！
望着杜林离去的背影，维克托目光带上些许感激，以及那想要完成某事的坚定。
比如：开启全新的研究计划——如何改造自己的身躯，将海克斯科技运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与维克托的好感+21，魅力+7，目前熟练度：135/150】
离开咖啡馆，杜林顶着大雪，继续前往皮尔特沃夫大学的专属定制服装，他需要购买全新的外衣和斗篷。
当然，在前往的过程中，杜林也顺便打开角色卡系统，把获得一枚交易专长点花费出去。
而有关25点的交易专长两个选项为：【1.估价师，售卖装备的贸易惩罚减少15%2.批发商，售卖货物的贸易惩罚减少15%。】
杜林寻思着，自己也不会去跑商，所以后者对他用处并不大，衡量对比下，他选择了前者【估价师】。
不过，这次购买让杜林有些意外，他竟然不需要支付任何钱。原因，是他之前被任职皮尔特沃夫大学讲师，是有基础工资在的，只是一直存着而已。
而这些钱必须得他开了课程后才可以提取出来，当然，如果他是去购买定制服装，倒是可以支付这笔工资钱。
于是，杜林直接买了一身轻便的黑色外衣和一条皮革长裤，以及一件由熊皮制成的法师斗篷，一双犀牛皮制成的黑色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