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邪恶小法
杜林转身对卡莎吩咐道。
只见,船头在一堆人的叽叽喳喳中前行,然后在灯塔的指挥下,慢慢靠近了港湾。
一下子属于诺克萨斯的风格全部展现在杜林眼前,深灰色的城墙像是贯穿云层般,阻拦住了所有势力窥探的目光,无数面赤红色的帝国旗帜沿着墙壁矗立。
直到船只靠港,杜林带着卡莎踏着板走下来,才刚踩到地面。
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炸裂的喊叫:“终于到啦!”
紧接着,一个头发乱糟糟,身上臭烘烘的男子,目光兴奋地吼叫道:“贝西利科!我的诺克萨斯梦想,就在这里啦!从此开始,我就是另外一个人!去他妈的德玛西亚!去他妈的禁魔!”
杜林目光耐人寻味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怎么搞得跟来到自由土地似得,一股子美国梦。
顺着进城的人流一步步地走进去,走在贝西利科的大道上。
街道上有各式各样的角色,有人类,也有边缘性智慧种族,甚至于瓦斯塔亚人都有,鱼龙混杂的。
这些家伙,有穿着斗篷,腰间挎着武器的人,也有戴着面罩,手持法杖的野法师,更是有全身武装的战斗猛士。
不过,好在整体的秩序并没有受到人员混杂的影响,毕竟,诺克萨斯帝国向来强调帝国的力量和掌控,那么街道上自然是缺少不了驻扎的军团士兵。
五人一小队在每个街道上来回巡逻,能够迎面让人感受到一股压力存在。
像是杜林和卡莎,站在街道上已经普通到毫无辨识度了。最多,也就卡莎那张俊俏的脸蛋容易引起路人的频频回头观看。
毕竟,卡莎的容貌还是值得称赞的,一头深紫色长发如瀑布般随意散落,一张精致的俏脸蹙眉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杜林心中嘟囔起来,诺克萨斯的建筑风格还是偏严肃和庄严的,就连颜色都是以黑色调为主的。
街道狭窄幽闭、房檐都有墙垛棱角、圆拱形的城门雄伟宏大。
大多数的房屋都是相互拥挤着堆在一起,你比我高,我比你宽,共同沿着弧形的海岸形成一大片黑色和红色交错的棱角。
这是诺克萨斯帝国境内所管辖的众多的城市都有的特点,非常适于防守作战。
任何想靠武力占领某座诺克萨斯城市的敌人都将面对顽强抵抗,因为即使是再简陋的住房,也会建造得像一座堡垒。
杜林一边走着,一边抬着头寻找着可以被称作旅店的地方,毕竟既然来到这了,应该就要先找到能睡觉的房间。
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了,阳光明媚。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海上旅行,杜林已经觉得自己有点精力不济了。
但他还是强撑着寻找,杜林发现在贝西利科,多了许多在皮尔特沃夫见不到的商店,这些商店更像是炼金术或者巫术。
总之,里面会飘出各种古怪且难以描述的气味,并且大部分是药材味,偶尔才会出现香料味道。
很快,两人在一家酒馆面前停下来,牌匾上画着啤酒的图案,整体看上去非常普普通通,当他推门而入。
这才发现里面的热闹与外观是截然不同的,一群大汉,穿着凉爽的水手服,有些人的上身甚至近乎于不穿,大口大口饮酒吹牛皮。
从他们乱七八糟的交流中,杜林察觉到这里的人交谈明显是好几种语言,显然诺克萨斯通用语不是最泛用的。
毫无疑问,在这里生活久的人肯定大多会好几种语言,甚至包括瓦斯塔亚人使用的瓦斯塔亚通用语。
“我可跟你们说,我这次出海甚至看到了传说中的暗影岛,那上面真是可怕,我才看着一个轮廓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耳边叫,旁边的水手都吓尿了,但是我不一样,我……”
“你是直接被吓得屎尿横流了,哭着要找妈妈。”那穿着水手服的大汉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他人给强行打断了。
插嘴的人,赫然是一个鲛人,有着剑齿鲨特征的鲛人,他显然是故意高声嚷着:“上次我就看到你被揍了一拳,跑回去找老娘哭诉了。”
这话一说出口直接就哄堂大笑,旁边的端酒的酒馆侍女也跟着低笑了起来。
而那名穿着水手服的大汉顿时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最勇敢的水手!再者,暗影岛你去了怕不是比我更害怕。”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你见过暗影岛吗”,什么“男人害怕是正常的”之类的,引得众人再次哄笑起来,酒馆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他们都是长期在港口工作的工人,码头的日常运营就是靠这些人才能够流畅的运营。还有一桌是出海归来水手,这些水手要比码头上的力工要富裕得多,跟着商船出海一趟也不知道能够赚到多少钱。
但是相应的,准也不知道在海上会遇到些什么危险,所以说危险和财富往往相伴而行。
就在这时,门口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一身血红色厚重铠甲的牛头人弯腰走进来,它高大的身躯几乎差点要顶到了天花板。
同时,一股浓烈的牛粪味道随之而来。
吱嘎吱嘎!
酒馆铺在地面的木板发出剧烈的声响,这声音一出来,酒馆里面就安静了不少,都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牛头人,然后他们的说话声音一下子小了不少。
纷纷低下头,不敢轻易抬头与这个大块头对视。
而刚坐下来的杜林和卡莎,两人却是毫不在意地将目光停留在这个牛头人身上。
“人类,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身材高大的牛头人察觉到了目光,转过头,看向杜林,
说话间,它身后那根粗麻绳一样的尾巴一甩一甩地驱赶着尾随着他的一群蝇虫。
“没有,你的脸很干净,没有任何污垢。”
杜林摇了摇头,回答道。
“你也是,人类。你身上的法师袍,很漂亮。”
这个身穿血红色铠甲的牛头人,发出沉闷的声音道。
“福赛因,你是不是又吓到别人了,为啥非要来这里喝酒呢?”
忽然,一个爽朗的女声从门外响起。
啪嗒啪嗒!
皮靴踩在木板发出的声音,杜林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于是,他顺势定晴一看,赫然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她右眼带着眼罩,梳着长长的辫子,身后背着一把巨大的砍刀,腰间还揣着改造手枪。
裸露的小腹拥有强劲有力的肌肉线条,身上还可以隐约看到她的纹身。
莎弥拉?
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杜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或许,来贝西利科索要尾款的事情有意思起来了。
“因为这里的酒不会掺杂水分,喝起来痛快!而且,便宜!”
被称为福赛因的牛头人转过身,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
“就算便宜,你这个大块头,也不应该来这里。你看都把人吓到了,欸……”莎弥拉目光随意地在酒馆内扫视了一圈,直到眼神停留在杜林那张带着笑容的脸庞上,说话声顿时戛然而止。
过了良久后,才从嘴里憋出一句:“你怎么在这?”
第二百七十二章 过来给我请安
杜林平静看着面前的莎弥拉,他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香烟,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淡淡地说道:“我说,莎弥拉啊……”
“你不应该过来跟我请安吗?”
说来也奇妙,花上十六枚银轮币,度过几天枯燥的海上生活,来到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却遇到了一个曾经发生过性关系的女人,属实让人觉得十分虚幻缥缈。
不过,还记得大半年前别说十六枚银轮币,就算是一枚银轮币,杜林都想要掰扯两半来花,而且那时候的他也没有胆子离开祖安。
而现在,杜林反倒是还有心思去挑衅一下莎弥拉,这朵帝国的沙漠玫瑰。
或许,也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杜林也成为了混乱里的一部分,逐步朝着狂人的方向蜕变。
脏辫发型,浓密、丝滑、柔顺。皮肤呈现古铜色,面容精致,显得清冷而绝美。
她整个人站在那里,腰板挺得笔直,一双明亮的眼眸锐利而深沉,就像是一名斗士。
她的眼神变得冷冽起来,平静冰冷的面容下是一颗已经怒不可遏的心。
原本让她要忘却的记忆片段再次回想起来,她每到半夜时刻,都会回想起自己两三个月前在恕瑞玛那一趟经历。
那种绝顶的体验,一次又一次的野蛮冲撞,给她带来的感官是美妙且害怕的。
让她多次难以入眠……
莎弥拉清冷的脸上罕见地露出呆滞的表情,脆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攥住,难以呼吸。
不知为何,在与之对视,莎弥拉能感觉到一股明显的压迫感。
明明杜林身上的气势是那般平静,丢到人群中都发现不了的那种,泯然众人矣。
或许,他不是在针对自己,而是刻在骨子里的高傲,令他拥有了这样不怒自威的气场,犹如黑色的深渊,吞噬着所有的温暖与光明。
不可能!
绝对是自己多虑了!
她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事实上,当她离开恕瑞玛后,返回诺克萨斯境内路途中。
一直在反思自己,最后总结出自己当时是因为太过大意,没有防范心理,而且没有做足准备,所以才着了道。
所以她回去后,立马把自己所有装备升级了一遍,加强身体锻炼,甚至还坚持服用药剂,强化身体素质。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了杜林,她觉得是时候该让对方尝尝自己的厉害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莎弥拉直视杜林那灼灼如阳的目光,她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她现在恨不得将其剥皮抽骨的那个人的名字:“杜,林!”
啪!
莎弥拉径直走到杜林面前,猛地把腰间的手枪用力朝着桌面一拍,厉声道:“杜林,这里是贝西利科,不是恕瑞玛!在诺克萨斯帝国境内,能够呼风唤雨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帝!能够横行霸道的是我,不是你!”
杜林挑了挑眉毛,现在的莎弥拉看起来威风极了,好像一个眼神就能让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她那双美眸里透露着额颇为得意的神光,仿佛已经把杜林拿捏的死死的了。
恐怕按照她的摄像,杜林就会跪下来乞求不杀之恩,然后在她面前再也不敢得意忘形,最后被她调教成了一个忠实的仆人。
然而莎弥拉不知道的是,她这幅模样就像是拿着角对着猛虎的梅花鹿一般,看似颇具威胁,实则不过是沦陷前的垂死挣扎罢了。
她的设想,更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是吗?那为什么你见到我是这幅模样?”
杜林迎着莎弥拉森冷的眼神,冷冷地说道。
他所坐的位置,刚好是酒馆的角落,是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杜林的正脸以鼻翼为分界,处于光与暗交叠的状态,立体而深邃。
这黑暗与光亮交织的画面,令莎弥拉的身姿下意识一颤。
“杜林!你找死!”
他的话果然有用,莎弥拉果断朝着杜林挥去一巴掌,而这也正中他的下怀。
啪!
“嘶~”
杜林抬起胳膊偏着身子用侧背截下来莎弥拉这一击,尽管已经做足了准备,但莎弥拉也是卯足了劲的这一下直接疼得我猛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我,他现在可没时间在意这区区皮外伤了,在莎弥拉打中的一刹那,杜林的胳膊猛然一伸,直接将她的手腕给钳住。
莎弥拉脸色骤然一变,她发现杜林的力量竟然远超自己,就像是老虎钳似得死死咬住,自己是根本撼动不了他几分。
“你给我松开!”
莎弥拉冲着杜林喊道。
“怎么了?莎弥拉?”
正沉迷于喝酒的福赛因,也就是牛头人,他似乎对周围的人注视完全不感兴趣,好像来到这里就是单纯为了喝酒。
只有,它在听到莎弥拉发出的动静声后,才好奇地转头沉闷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嗝~”
“不要过来,福赛因。”
莎弥拉着急地喊道,“你先出去等我,我跟他有事情要商谈。”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这个浑身漆黑的牛头人,身上满是鬃毛,它站起身,从口袋里摸索出几枚银灿灿的硬币丢在桌面上,捧着一大桶酒水,摇摇晃晃离开了酒馆。
杜林能感觉到这个牛头人远比他在恕瑞玛遇到的,体型要大一圈。
那秤碗模样的蹄子宽阔堪比一面黑色圆盾,每在这木板路上走一步都震得杜林几乎无法站稳。
而且,它浑身漆黑,身上满是鬃毛,头顶上两个巨大的角弯向天空,浑身挂着四五把长短不一奇形怪状的短刀和斧子,背后还有一根用不知道什么生物的骨头制成的长矛,脸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纹身图腾。
再加上身上还套着一件沉重的血红色铠甲,放在战场上就是一个虎式坦克,它走到哪里,大家伙都不自觉地往旁边让开。
杜林有种感觉,这个家伙要是发怒了,跟他血拼到底,自己可能身上还会留下几个窟窿大的血洞伤口。
待到牛头人消失后,原本压低声音的酒馆再次沸腾起来,大家伙肆意地喝酒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