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邪恶小法
“不，父亲。我是为了家族，这一次机会是千载难逢的！”
卡西奥佩娅深知自己没有退路了，她毫不畏惧地直视她从小到大畏惧的父亲眼神，认真地回答道。
“为了家族？呵，若是为了家族，你早就应该听从我的安排，而不是自我主见地跑走，然后需要我的时候，又重新跑回来。”
说话间，杜·克卡奥双手背在身后，在花园里慢慢踱步，语气淡然地说道：“你这次过来找我，应该也是他的授意，对吧？！”
“我……”
卡西奥佩娅心里咯噔了一下，欲言又止地说道。
她开始有些明白，回来找父亲证明自己，似乎是一个不太明智的决定。
因为，卡西奥佩娅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杜·克卡奥祖上世代勋贵，她所在的家族是旧贵族派系里最保守的一类，大丈夫家庭是世世代代恪守的原则。
男子说话一言九鼎，女人就只能听从男人的安排。
直到，杜·克卡奥家族生下来两个都是女儿，这让他感到大为不满。
原本是想继续让索莱安娜夫人继续生儿子，但碍于他的身份不同，在帝国内身居高位，属于是军队内的大小事情都得经过他来决定，以至于继续要孩子的事情也渐渐遗忘了。
“听着，我的女儿，你身体里面流淌着是从这里传递下去的血液……我们欣赏一切为了命运而斗争的人，所有诺克萨斯人亦是如此，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任性地无理取闹，明白吗？”
杜·克卡奥依然保持着那张一丝不苟的表情，冷冷淡淡地说道。
就算成为了神选者，卡西奥佩娅依然无法直视这种平静地目光，她猛地单膝跪下，低着头沉声道：“对不起，父亲，是我愚蠢了。”
杜·克卡奥点了点头，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淡淡地说道：“至于，那个叫做杜林，我很欣赏这样有血气的年轻人。帝国就是像德莱文这种靠着兄长在军队里当蛀虫的家伙太多了，简直死不足惜。”
“回去告诉杜林，我会答应他的要求。德莱厄斯我会尽可能牵制住，然后，我也会派你姐姐去掩盖痕迹，明日我就会向陛下提出发动对德玛西亚的战争。想必，苍白女巫也不会阻拦。”
“？！”
卡西奥佩娅猛地抬起头，瞳孔微微张开，脸上的表情流露出震惊。
“我愿意给这样的年轻人一个机会，因为这样的机会，我年轻时候没有享受过……不过任何机会都是有限的，能否把握住机会就看他自己了。”
杜·克卡奥喃喃道：“既然你选择神选者这条路，那从此以后，你就要坚持往这条路走下去，风暴教会我也会允许你在帝国境内传播。”
“我已经老了，支撑不了多久……你要是想跟你姐姐竞争位置，我也愿意给这个机会，但你要表现出让我觉得可以把家族托付给你。”
杜·克卡奥长叹一口气，悠悠地说道：“陛下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他一直被苍白女巫蛊惑心智，杰里柯家族出来的年轻人又野心勃勃，基层军队制度被他改得面目全非……帝国随时可能要变天。”
过了良久，卡西奥佩娅起身再次行礼，然后面无表情地朝着花园外走去。
只不过，在途径自己的母亲索莱安娜夫人时，再次停下脚步，微微鞠躬，恭敬地说道：“母亲，听说在贝西利科的时候，杜林还是你的保镖。”
“对。”
索莱安娜夫人的唇角一直挂着微笑，她手指捻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优雅地抿了一小口后，继续说道：“一个不错的小伙子，挺好的。妈妈很看好他，你要加把劲，牢牢抓住他，知道吗？”
“是。”
卡西奥佩娅微微点头，乖巧地回应了一句。
“其实呢……”
下一刻，母亲的话语让她心里一沉。
“女孩子……还是嫁人比较好……”索莱安娜夫人用感慨的语气说道：“你姐姐我已经管不了，但你是我从小带到大的。”
“妈妈，你别说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卡西奥佩娅眼帘一垂，原本弯下去的腰板重新挺直，然后转身离去。
……
杜林没有马上带着卡莎回到房子休息，而是两人换了一身行头，然后便打算跨桥，乘坐私人升降机，前往祖安的边境市场。
没错，他现在身份不同了。
没必要，再跟以前一样去跟一群人挤公共升降机，反正私人升降机两个人也才20枚铜圈币，还有免费的茶水和点心吃。
当私人升降机稳稳当当停在边境市场，杜林带着卡莎，便再次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东西真假难辨，全凭自己眼光。
准确来说，任何地方的黑市都是如此。
但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黑市规则是由希尔科制定的，这位祖安话事人敲定一个原则，那就是事后不能翻旧账，哪怕买了假货。
希尔科如日中天，他的微光生意越做越大，很多炼金男爵要么被他排挤掉一个咖位，要么就是加入其中。
甚至，有人传言，希尔科的背后有着诺克萨斯人撑腰，就连议会里的那些高高在上的议员们都要礼让三分。
边境市场显然经过大规模装修过的，到处都悬挂着一个机械球体，整个球体是由几十根横纵交错的圆轴组成。在这些圆轴的表面都有着大量的精美花纹，负责夜晚照明用的。
甚至，还能看到有专门负责清洁锈迹的维护人员，用磨砂布在球体的表面仔细擦拭，将锈迹擦拭掉，露出底下的花纹。
杜林和卡莎行走在街道上，有不少小摊小贩想要推销商品，全都被他避让开来，就像是泥鳅似得，非常灵活地躲闪开来。
只留下，一群懵逼的摊主们站在原地发愣。
轻车熟路地拐进一条深巷，杜林来到了一个店铺门口，墙壁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雕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死亡倒计时。
门口的彪形大汉，早已换人，并非之前的人。
也难怪，毕竟是祖安的边境市场的后街，随时朝不保夕，死人是一件常态的事情。
当杜林走进屋，他能够听见水声沸腾和炉火燃烧木柴发出的噼啪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和洋葱味，还有那股淡淡的茶香味。
他赫然瞧见一个超大型蟾蜍，正直立型的坐着。肥硕的身躯有着不成比例的四肢，深蓝色的皮肤上长着大大小小疙瘩般的脓包。
蟾蜍的脖子上戴着一圈尚未剥皮的洋葱串，头上裹着蓝色的头巾，厚厚的，高高的。
最令人感到滑稽的是，这个超大型蟾蜍竟然在煮茶？！
他两个不成比例的小手捏起一只小茶壶，往清洗干净的茶杯中倒了一杯，沸水入杯，茗芳四散。
“有兴趣请我喝一杯吗？”杜林出声道。
“当然可以，你要……嗯？”蟾蜍巫医下意识地答应下来，忽然他愣住了，猛然间睁开眯起来的小眼，一双绿豆大小的黑眼球死死盯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两人。
其中，那个艾欧尼亚人的长相是它再熟悉不过了。
“杜林？”
“怎么，我出现在这里让你感到很意外？！”
杜林咧嘴一笑，语气平静地问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 凡人亦能成神
“呵呵，那啥……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蟾蜍巫医在座椅上挪动着臃肿的身躯，它有些焦躁不安，不成比例的小手摸向腰间别着囊袋，似乎想要从里面掏出什么物品。
“你别紧张，我不是过来要你命的。”
杜林微笑着说道：“我甚至还有一笔生意来找你详谈的。”
“生意？”
在听闻是生意后，原本想要跑路的蟾蜍巫医，顿时安静下来，他笑呵呵地用食指和中指捻起茶壶，给空余的茶杯也倒了起来。
他此次来到这里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完成蠕行之爪的制作。
但偏偏，制作这个死灵生物，需要用谋杀犯的新鲜断手，在死灵魔法仪式作用下，将断手进行活化，制作成为名为蠕行之爪的死灵生物。并且，它的意志是完全受创造者支配的。
既可以看家护卫，又可以作为实验室的劳动力。
在杜林看来，这是一个不错的工具，它的能力也算不上是鸡肋。
按照实验笔记里记载得数据，告诉了杜林一个概念，那就是蠕行之爪，虽然只是一个手掌，但却完美地继承了身体主人的全身力量。
这也就意味着，它比起普通人的单臂力量只强不弱，不仅如此，它还可以再一定高度内悬浮。
再加上，体积小导致它行动起来非常灵活，如果让它套上一个黑色皮革手套，再拿着一把深色的匕首。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绝对是一个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最主要的是，蠕行之爪是不需要支付任何酬劳！
去哪里找这么好的牛马！
而且，蠕行之爪与身体主人分离开来，宿主就会陷入昏迷状态。
就算宿主不幸挂掉了，被活化后的蠕行之爪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所以，杜林思前想去，觉得蠕行之爪太符合自己目前的需求。
他建造新房子，必然是要不断出门赚钱。
尤其是，马上就要出发去一趟德玛西亚。
不管是庄园还是租的房子，总是空着放在那里，不够安全。
至于，他要去哪里找谋杀犯的新鲜断手，那自然是来祖安的边境市场后街，找到之前给他治伤的蟾蜍巫医。
这位在黑市里可是鼎鼎大名的家伙，他必然会保留一些前来治疗的病患的断手。
他之前就一直垂涎杜林的身体，想要取走他体内的器官。
所以，杜林打赌能够免费从蟾蜍巫医这边拿到新鲜的断手，而且自己还可以分文不出。
原因很简单，这小子当初把自己的血液卖给炼金术士——辛吉德，逼得自己打破生活节奏，仓皇逃窜到皮尔特沃夫。
当然，如果不是他逃窜到皮尔特沃夫，自己的生活也不会引来巨大的转变。
蟾蜍巫医属于间接性改变杜林命运的人，恩情谈不上，仇恨自然也是有一些的。
只能说，刚好打平了。
这也是杜林为何没有选择拥有实力后，第一时间杀掉蟾蜍巫医的缘故。
“我需要一只断手，新鲜的那种，身体主人得是谋杀犯，罪大恶极的那种，并且人还活着。”
杜林不紧不慢地在堆满草药的房间踱步，他的目光随意地浏览，平静地说道：“不要给我死人尸体的断手，否则的话，我只能砍你的手了。”
说话间，站在门口的卡莎默默地转身将房门锁上。
她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硕大的头罩几乎掩盖住脸面，只能看见明显的下颚线轮廓，和那若隐若现的紫色眼瞳，深邃而又平静。
“啥玩意？”
蟾蜍巫医顿时愣住了，他眨了眨黑豆般的眼睛，显然大脑正处于懵逼状态，一时间，有些卡壳转不过弯来。
“你没听明白吗？”
杜林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不不！听明白了！”
蟾蜍巫医脸色一变，他立马转身从保险暗格中摸索出一个密封的玻璃瓶，里面浸泡着一只断手。
“这只断手原先主人是一个专门替炼金男爵卖命的，是一名刽子手。他为了强化自己，主动找到我要求给他做机械义体改造。手掌自然留在了我这里，现在人还活着，是武田名下最厉害的打手。”
“收钱吗？”
杜林随口问道。
“呵呵，怎么会呢！当然不要钱！”
蟾蜍巫医拼命地摇头，连忙否认道。
他现在只想着尽快送走这尊瘟神，哪敢还跟对方索要钱财呢！
杜林将装有断手的玻璃瓶，揣到次元袋中，然后在这个摆满杂七杂八的物资的房间内踱步闲逛起来。
“你这个是什么？”
忽然，他停下脚步，目光锁定住货架上摆放的一个浮雕。
然后，杜林伸手将它拿起来，捏在手掌心里翻来覆去地查看，目光里尽是兴趣。
“一个雕像吧！我也不太懂，是一个病患没钱治病，非说这玩意能保我不死。”
蟾蜍巫医先是瞥了一眼，然后骂骂咧咧地说道：“玛德，我要不是看这小玩意制作还比较精美，又是银质才勉强同意。否则，一定要把他的肾脏器官摘下来，卖给卡银娜炼金男爵来换钱。”
杜林用手指摩挲着手中这个雕像的表面，全身都是用纯银锻造而成，制作非常精美，可谓是栩栩如生，其雕像的形象为一个佩戴着四眼面具，长着六条胳膊宛若蜘蛛般的人形雕像。
然而，能够吸引到他的原因。
并非是雕像的外形奇特，而是他在上面感受到一股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气息，很稀薄，但确实存在。
若是不仔细感受的话，恐怕会直接忽略掉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