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邪恶小法
“有点意思，怪不得我感觉你身上为何在源源不断变强，虽然很微弱，微弱到让人几乎可以忽略的那种……”
说到这里，乐芙兰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你这个魔纹，可以透过我的分身到我的本体吗?”
似乎觉得自己这样说给人感觉怪怪的，顿了顿之后，她又接着开口道：“我的意思是，你这个魔纹是根据肉体还是灵魂？”
实际上，乐芙兰的分身向来处于一种薛定谔的状态，可以说是肉体，也可以说是幻想，说到底本质上还是靠着她的一股魔力和分割出去的一丝灵魂力量组成的。
她能够让自己的分身遍布符文之地每一处角落，主要还是遵循广撒网的原则，把自己的灵魂切割成无数缕游魂似得，让它裹挟着魔力到处飘荡，像个寄生虫一样在符文之地每个角落出现。
“你不会觉得凭借你现在这些分身手段就可以躲避莫德凯撒的追踪吧！他在冥界早已经组建了一支数不尽的亡灵大军，几千年来积攒的亡灵数量，你想想足够在符文之地掀起一场多么恐怖的灾变。”
“哪怕是恕瑞玛的虚空，亦或者弗雷尔卓德的虚空，都无法比拟几千年积攒的亡灵天灾，足够让整个符文之地变成一片死者国度。到那时，虚空又能吞噬什么呢？”
“而且现在的莫德凯撒，恐怕还没有恢复到当初巅峰时的水平，一旦让他拿到不朽堡垒下的盔甲，和蜘蛛岛上的头盔，你觉得你又能躲到哪里去？”
“就凭你在诺克萨斯研究捣鼓的那些玩意？你确定能对抗？你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你应该很清楚。除非你能拿到世界符文，但你知道世界符文在哪里吗？被谁捏在手里吗？”
“对方愿意给你吗？尤其你还是黑色玫瑰的掌权者，要是知道你的真面目，会不会先把你轰成碎片呢？”
“我不是刻意地恐吓你，只是在客观地阐述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杜林平静地说道，“先不说你准备的那些手段能不能够起到阻止莫德凯撒从冥界回归到现实，放眼望去，符文之地有多么广阔，藏匿着无数企图再次让铁铠冥魂降临的死灵法师。
他靠这样寄生的方式，到底要吸收多少个巫师的生命，才能做到原先的地步？”
“又有多少巫师，肯心甘情愿地让他寄生？”
“而他这种靠寄生所换来的魔力，是真正属于他的力量吗？”
气氛愈发凝重，杜林接连不断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利刃刺在了她的心上。
杜林没有选择从莫德凯撒抛弃奇洛的角度上做文章。
因为在法师界的生存法则里，以他人的牺牲来换取自身存活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甚至对于某些领袖而言，这样的行为反而是值得颂扬的。
所以，他只是在冷静地给乐芙兰分析着以现在的状况，她要是想要对抗莫德凯撒能够成事的几率。
他的效果显著，即便是有着诡术妖姬称号的乐芙兰似乎听进去了，对方一边保持着沉默，一边用佩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纤纤玉手，用手指环绕着灼热的神奇宝物，陷入沉思。
而她的沉默就是对杜林做出的最好回答，这让他信心大增。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同情你。”杜林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这么多年的坚持以及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仅仅只是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既然明知道不可能成功，为什么偏偏要做？”在这里，杜林故意混淆了其中的逻辑关系，“你是不是刚刚也在想，自己早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最后一战，死掉就好了。”
“甚至，你在想……不如当时直接想办法彻底弄死他算了……至少不用提心吊胆到现在。”杜林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看穿这位让诺克萨斯帝国为之震撼与颤抖的诡术妖姬的内心深处，“这样的念头，应该一直在你的脑海里循环播放吧！”
乐芙兰终于无法保持平静，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惶恐。
杜林的话语仿佛打开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个秘密盒子，让她无处遁形。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仿佛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你想让我怎么做。”
杜林看着乐芙兰的反应，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他知道，他的话语已经深深地触动了乐芙兰，而这也意味着，她终于开始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和感受。
“很简单——”
在乐芙兰的注视下，杜林缓缓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你我进行合作，共同干翻莫德凯撒。”
“跟你合作？凭什么……”现在的乐芙兰能感受到掌心间持握的器具，不知为何这个地方竟然肿胀了一圈。
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杜林无情地打断了。
“乐芙兰，以你的智慧不难明白我所说的意思。”杜林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身体，双方进行合作，才能让我们达到各自的利益目的。”
“至于我凭什么跟你合作，我想你应该把我调查得很清楚。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更加了解于我，不是吗？”
“如果仅仅是看重你的肉体，以我现在符文之地的名声和地位，会有无数比你年轻、比你有姿色的美人自愿脱光了躺到我的床上。”
“而我之所以选择了你，想跟您达成合作，是因为看中了你的能力。”
如果上一步的话术是肯定对方的能力，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诚意，那么下一步的话术就轮到了自吹自擂的环节。
“我，杜林，仅仅二十三岁，就取得了许多法师一辈子也得不到的成就。”
“我的天赋、努力、包括运气在整个符文之地都属于是万中无一的例子，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跟你进行合作了。”
“同时，我和你还有一个共同的利益需求，那就是让铁铠冥魂莫德凯撒彻底闭上嘴巴，让他的灵魂之火彻底熄灭，哪怕是在冥界都不要再出现了。”
诚然，杜林很清楚，他想要在短时间内摧毁乐芙兰地内心，并且在对方化作废墟的内心重新垒砌一座高楼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首先第一关，就要面对能不能做到摧毁对方内心防御，毕竟这关系到作为黑玫瑰最终boss，执掌诺克萨斯帝国数百年政权，扶持傀儡皇帝的苍白女士，在这几百年内所具备的阅历、以及长期形成的一种思维观念、行为模式。
她能够被称为诡术妖姬，重要的在于前面两个字——诡术，接着才是第三个字，妖！
妖精通常被描述为具有特殊能力的神秘生物，它们拥有超自然的力量，形态多变，经常与人交往，但目的复杂多样。
有时，妖精的形象被塑造成邪恶、狡猾的存在，会诱惑人类，有时也被描述为友善的精灵，帮助并保护人类，总之它们的阵营往往属于模棱两可，属于是混乱中立的，做的一切事情往往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
所以杜林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只是让乐芙兰在内心提高对他的重视程度，把杜林放到同等地位进行沟通。
这样的方式，可比前者简单太多了。
在古诺克萨斯时期，乐芙兰最开始加入残暴军阀萨恩·乌祖尔绝对不完全是被对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乌祖尔这个名字，是现如今冥界主宰莫德凯撒生前的名讳，你要说他有没有人格魅力，答案是肯定有的。
但绝对是只占据了一小部分的因素，更多的人是被莫德凯撒的那套武力至上理论，以及对方口中所勾勒出美好的新世界所吸引。
只可惜在萨恩·乌祖尔当时如此残暴的统治下，还能活下来的人基本上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而乐芙兰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们对现状极其不满，其中有一些人认为这个残暴的军阀竟然不跟他们共享利益，基于利益分配的理由，他们想要重新支配符文之地的权利、二次瓜分财富，而乐芙兰的背刺正好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事实上，乐芙兰的背刺不可能是她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的，这个用屁股去想都能知道。
因为军事变革，是不可能单靠一个人就能完成的，是需要从上至下进行的，只有中高层集体隐瞒，才能做到消息不会对外泄露。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乐芙兰抓住机会，一点一点把萨恩·乌祖尔这个残暴的军阀驱逐流放到了冥界，让他的灵魂彻底打上了死者的烙印。
当然萨恩·乌祖尔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被驱逐的同时也给乐芙兰的灵魂标记了信号，方便自己到时候回归能够第一时间找到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而想让莫德凯撒的烙印褪色，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上面加盖杜林自己的章。
由他来代替莫德凯撒，让乐芙兰不管是灵魂还是身体，都成为杜林的形状。
说真的，现在的乐芙兰，她在乎是谁与她共享胜利果实吗？
她在乎，但也没那么在乎。
要是她在乎的话，也不可能真的会让步给斯维因，被迫从幕后走到了前台，参加了三权分立的会议。
但你要是说她不在乎的话，那乐芙兰当然会选择躲藏在黑暗之中，用多重身份来隐藏自己。
说到底，只有乐芙兰深刻认识到自己成功的概率变得渺茫时，有比她一个人绞尽脑汁去想办法对付莫德凯撒，有一个更好人选出现时，那么她出于理智会做出对她有利的选择。
尤其是，在见证过莫德凯撒那些癫狂的信徒们制造出一场几乎灭世的天灾，让乐芙兰的心底一直燃烧着一股火焰，她再也不可能会让莫德凯撒这家伙重新回归现实！
无论如何！
哪怕是赌上一切！
她想让那些一直企图复活莫德凯撒的死灵法师们跪在地上忏悔，她想让自己的名字彻底摆脱历史，让世间任何人都不再记着她的名讳，她想让所有人都以为苍白女巫已经死于历史当中，让莫德凯撒这个名号不再是噩梦中的心理阴影……
如果帮她完成这一切的人不是那个有着策士统领名号的斯维因小子，那么眼前这个叫做杜林的艾欧尼亚人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杜林正是明白她的这种想法，才会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
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他忽悠乐芙兰的一种手段，而不代表着杜林的想法，相比起莫德凯撒那个想要毁灭世界的想法，作为穿越者的杜林反倒是有一个他在祖安和皮尔特沃夫时就在践行的理论目标——那就是制造出一个人人成龙的美好世界。
因为这是符文之地，理论上来说，只要杜林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他就可以做到那种仙侠小说中独断万古宏伟壮举。
同个道理，只要杜林强大到超越龙王的境界，那么他就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肆意揉捏制造出一个他理想中的美好世界，一个永恒的乌托邦。
“如果你跟我一起合作，未来的我们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杜林的声音逐渐激昂，神采飞扬地说道：“我们会把那些试图毁灭世界的家伙全部杀光、我们会重新制定整个世界的规矩，打造一个只属于我们全新的世界……”
说到这里，杜林表情骤然一变，像是换了一个人般，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循循善诱地说道：“况且，自从你拿起魔杖背刺莫德凯撒的时候，你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也没有退缩的路可以走，不是吗？”
第四百八十五章 你赢了！
“你赢了!”
说这句话的同时，乐芙兰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知道杜林说的是事实。
只是抬头目光紧紧盯着杜林的面容，突然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夜晚冷风呼啸，她的声音并没有获得回应，对方依然自顾自的在那里说着。
杜林基本上把自己知道有关乐芙兰背景故事，以说书人的方式进行讲述，往里面添加一些自己的大胆猜测，属于是半真半假掺着。
终于，杜林停下来，说道：“”“乐芙兰，如果你是莫德凯撒的话，面对曾经背刺自己的部下，你会怎么做？”
“你到底是谁？”乐芙兰再次询问，语气冰冷。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杜林微笑着说道。
“……”
然而，就在乐芙兰表情一厉，手中即将有所动作时，杜林却表情温和地说道：“别紧张，乐芙兰女士，你可是黑色玫瑰的苍白女士，怎么能自己乱了阵脚呢？”
明明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和蔼可亲，但声音不知为何让人听着包含嘲讽的意思。
乐芙兰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而无力。
“我……”
“没关系，你以前之所以能赢，胜券在握”杜林温和地说道，“不过是因为你能够知晓对方所有信息，包括他的过往。而对方对你却是一无所知，所以你才能做到一个信息差罢了。”
“但很抱歉，你幸运的遇到了我，而我很侥幸地知道了关于你的一切信息，甚至还见到了你恐惧几百年的莫德凯撒。”
乐芙兰再次低下头，注视着被紧紧攥在手心的灼热神器宝物，面无表情地反复套弄，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承认，你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把自己隐藏得比较好吗？”
见她沉默，杜林再次发出嘲讽话语。
他要试图去激怒乐芙兰，这家伙越是冷静，越是保持理智，那杜林愈发感到不安全。
有句话说得好，暴风雨前的安静往往是最恐怖的。
“还是说，你不愿意去承认，如此强大的你，竟然频繁受到一个来自艾欧尼亚的东方人威胁，甚至对方戳破了你的伪装，让你不得不以真面目出现在我的眼前？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很丢人的行为。”
“你想怎么跟我合作？”
乐芙兰开口了，沙哑的声线竟然与杜林初次遇到斯泰拉图时一样，听起来竟然颇为相似。
那种融入血液里的高傲，对于任何一切生物的藐视，哪怕自己是趋于下风亦或者落魄，她也不会轻易低下自己那颗高贵的头颅。
“你不需要立刻回答我。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时间并不等人。”杜林不为所动说道。
“如果我不跟你合作，你会告诉莫德凯撒？”
“当然。”
杜林微笑着回答，“毕竟我也需要一个靠山，既然你不跟我合作，那你我就是对立面，那么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我的朋友，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还要理解深刻，不是吗？”
乐芙兰再次抬头看着杜林，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前方的道路一片未知，但是，她似乎已经没有退路可选。
“行，我可以跟你合作。”乐芙兰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定。
“很好，乐芙兰。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杜林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循循善诱道：“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对我尊重一点？”
“杜林先生，你想让我怎么称呼你？”乐芙兰轻启红唇，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回应着。
“我需要你展现自己的诚意，就现在……”
杜林表情严肃地说道。
乐芙兰闻言内心一紧，但表面上却保持沉默。
然而对方却并没有给她沉默的余地。
“再开始之前，我能问个问题吗？”乐芙兰说道。
“你说。”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如果不是那晚发生的事情，我当然不能确定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