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爱世人,魔只爱神
蒯大鹏看了看她,又看向叶文洁和叶文雪。
叶文雪依旧缩在母亲怀里,紧紧抱着母亲,眼泪未干,带着孩子的茫然和无助。
叶文洁脸上还有些苍白,但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
蒯大鹏看着叶文洁,叹了口气。
“文洁同学,你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吗?”
叶文洁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嘴唇微微抿紧:“不不知道,我爸他不让我接触那些东西。”
听到这话,蒯大鹏无奈地摇了摇头:“叶老师他哎。”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硬生生止住了。
叶哲泰这种选择,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种陈旧的科学研究观点,已经,落后于时代了啊。
“绍老师,那些无法无天的人是[联纠]的人。而之所以他们会抓走叶老师,是因为”
蒯大鹏目光扫过三人,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决定详细解释一下,关于此事的来龙去脉。
毕竟,在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无法置身事外。叶哲泰不行,只有十几岁的叶文雪,也不行。
这是一场革命!不是单纯的文化批判,或者是一场简单的政治风波,而是一场波及了全国无数人的阶级斗争。
这场斗争,一开始是用笔,现在是用拳头,到之后,则必然会用上机枪大炮。
阶级斗争一向如此,两个阶级间,唯有你死我活。
第229章校总司成立,血统论组织
燕大的大字报事件如一声春雷,迅速惊起了滔天的波澜。不到几天,这股浪潮。柒6玖…诒思36仲qu:便从燕园传遍了全国各大高校,从学校传到了工厂,从城市传到了农村。
首都作为这场运动的中心,许多的高校的学生自发组织起来,写文章贴标语、召开讨论会,将矛头直指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
起初,这些学生行动中的理想主义色彩还比较浓烈。
他们相信真理掌握在他们的手中,用文字和言语就能让对方真心认错,自我改正。
他们手写标语,大字报贴满教学楼、宿舍楼乃至校门口的墙面,邀请校长、院长等学校官僚参加他们的讨论会,对他们做的不好的那些行为进行批判。
他们觉得,自己正在改变历史。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虽然确实有一些官员在批评下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接受了这些学生的批评,愿意改正自己。
但是更多的人不买账,觉得这些学生让他们丢了面子,要报复回去。
“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知道些什么?我们吃的米比他们走过的路还多!”
在他们眼中,这些学生就是一群热血上头的蠢蛋,不懂官场,不懂人情世故,迟早得吃亏。
他们依旧保持原来的那一套,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当官,就要有当官的样子,要有秘书、小车、小洋房,要享受特供的烟酒,要组织解决生活问题,要有高人一等的特权,要可以享受,要是他们还和平民一样,那这官不是白当了吗?
他们马上开始了反击。
他们使出了惯用的战术,转移矛盾,扩大打击面,抛出替罪羊。
他们说,不是他们这些人在阻挠运动,把运动搞坏了,真正阻挠运动、搞坏学校风气的另有其人。
一个个替罪羊被推出。他们中有在小初高任教的普通教师,有高校里的知名教授,还有研究所的研究员,甚至文化界的一些著名作家也未能幸免。
教师被批评为“麻痹青年思想的落后分子”,教授被诬陷为“反动学术权威”,研究员是“隐藏的修正主义分子”,作家是在“传播资产阶级思想毒素”
他们的名字被贴上大字报,他们的罪名被反复宣扬,成为学生愤怒的发泄口。
蒯大鹏谈到这里,脸上的愤怒再也掩饰不住。
“事实上!那些老师、教授、作家,有多少是真正的罪人?大部分都是无辜的,只是被扣上了一顶不可饶恕的帽子!而那些权力者真正的目的,是保住自己的权力,让学生的火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
0这种转移火力的手段,蒙蔽了一些思想单纯的学生,但是蒙蔽不了黄梓元、蒯大鹏等人。
他们看得格外清楚,他们讨伐的对象,并不应该是那些被指控为“毒害青年”的教师、作家,而是那些官与官相护、高高在上,将学校变为个人权力舞台的学校官僚。
而官僚这种不肯承认错误、混淆视听的做法,让学生们更为愤怒。
这是一个工农阶级的代表、共产主义者应该有的样子吗?
工农阶级的国家里,国家机器的权力却被这些虫豸掌握着,这怎么能好!
所见所听所闻的一幕幕,没有浇灭这些学生的热血,反而更让他们确定了自己行为的必要性,让他们的目标更加明确坚定。
为了更有力地反击这些官僚势力,在黄梓元的号召下,各大高校的学生组织迅速联合起来,成立了一个覆盖首都高校的统一组织[首都高校大革命联合总司令部],简称[校总司]。
[校总司]的宗旨很明确,就是坚决执行大革命的总路线、总纲领,与走资分子、修正分子斗争到底。
中然而这个时候,官僚势力的真正反击到来了。
D在以往任何一次政治运动中,中央都会派出专项工作组,层层深入至省、地、县。
这是政治运动的惯例,这些工作组在各地巡视,背靠中央权威,就如同古代的钦差大臣,掌握着一柄权力的尚方宝剑,各地官僚都需要配合他们的工作。
u但是这次运动和以往不同,官僚机器的上层都被各个派系的元老掌握着,所以王春江在请教李润石的意见后,并不打算派工作组进驻各地,那样纯粹是给大革命添麻烦。
可是,首都地委却在暗地里出手了。
:燕大附中、水木附中、革命中学这些位于首都的重点中学,教育资源优渥,设施豪华,掌握着权力的干部们,自然会千方百计把他们的子女送到这些学校里。
尤其是部分打着照顾革命英烈后代,实际上是专门为这些干部子弟建立的学校,如同一座座矗立于平民世界之外的象牙塔。
红砖绿瓦的教学楼,透光极佳的玻璃窗,设施齐全的实验室,藏书浩如烟海的图书馆甚至连操场的草坪都修剪得整齐如画。
这些“特供”学校里的学生中,无权英烈的后代不多,广大工农子女也只占极少数,里面的学生而主要是有权官僚的子女。
这些干部子弟从小受到与众不同的照顾,国家除了负担他们吃、穿、住及生活用品之外,还会发零用钱,这个零用钱的数字,甚至超过了国营农场一个壮劳动力的月收入,本意是为那些牺牲英烈的后代提供生活保障,却实际上却让那些干部子弟有了奢侈的资本。
自然,他们大肆挥霍,不懂艰苦朴素,十几岁的青少年叼着烟卷,穿着进口面料制成的奢华衣服,在宿舍里乱放花炮,课间大嚼酱肉、点心、水果糖,少爷小姐派头十足。
不过,这些少爷小姐们却也并不愚蠢,相反在家庭关于官场、权力的教育下,他们心里十分明白,自己的优渥地位来自长辈的权力。
这场大革命的风暴已然席卷整个社会,矛头已经对准了他们的长辈。
如果他们的长辈垮台,他们自然也会跌落尘埃,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如同肥皂泡般破灭。
故而,在首都地委的帮助下,这些出身显赫的青年迅速行动起来,成立了一系列以血统论为核心的组织。
第230章现在,我们是同志了
那些还在上中学的干部子弟,有着先天优越的社会地位和以革命接班人自诩的特权意识,对阶级与血缘的代际关系情有独钟。
他们毫不掩饰地宣扬一种基于阶级与血缘的优越理论。
他们趾高气扬地说道:“我们纯纯粹粹是无产阶级的血统,我们是地地道道的革命的后一代革命的重担落在我们肩上,大权一定要我们掌握。”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
“想当年前辈斩恶魔打天下,看今朝后代镇妖崽保江山。”
他们甚至还写了对联挂在校门口。
“父母革命儿接班当然;父母反动儿背叛很难。横批:理应如此”
“老子革命打天下;儿子造反保江山。横批:代代红。”
这些口号挂在墙上,喊在嘴边,成为他们权力正当性的最大旗帜。
在这些组织内部,成员的地位也是按血统分级。
最上层的是高干子弟,尤其是父辈在建国前参加革命,职位在副部级以上的,天然享有“统治地位”
次一级的那些干部子弟,父辈虽资历不及高干,却因“革命根正苗红”得以进入组织核心。
店员、职员、医生、教师、知识分子等家庭出身的,属于半黑不黑的灰色系列,只能做“外围”刺o4折代!购:。]。
出身不好的同学,是自来黑的“狗崽子”,没有参加运动的资格,地位宛若奴隶。
在各个中学,这些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成立的组织,在首都地委授意下,为了与[校总司]对抗,统一为[首都中小学联合纠察队],即[联纠]组织。
谈起“联纠”的作为,蒯大鹏愤怒地说道:“联纠的那群小崽子,狠毒程度堪比反人类的法西斯士兵!”
或许是因为这几十年来,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统治着教育等部门的时候,给干部子弟安排了养尊处优的社会地位,造成了一个新型的少爷阶层。
这些少爷们习惯了命令别人、享受特供,对“平等”“无阶级社会”充耳不闻,反而以血统论大行其道,将其他出身的人踩在脚下。
长期受修正主义的毒害,长期以贵族自居,长期放松思想改造,这些干部子弟的灵魂,变得十分丑恶了,其中的一小撮,简直具有野兽般的性情,特务一样的心灵,乃至达到了灭绝天良的地步!
“他们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所以我才担心,叶老师会直接被那群狼崽子打死啊!”
蒯大鹏握紧了拳头,头看着掌心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的指节,谁能想到,一群只有十五六岁的学生,却能够做出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
这几天的时间中,那群恶毒的小崽子已经抓了好几百人!
蒯大鹏每次听到他们的“处置”手段,总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看着叶文洁几人,蒯大鹏的声音越说越激动,脸上的每条筋都因为愤怒而绷紧。
“你们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吗!”
这些狠毒的家伙,不知道是耳濡目染还是无师自通,制造了种种惨无人道的法西斯刑法和刑具。如浇、烫、烧,吊、踩、刺,跪、剁,磕响头,诸如此类的刑罚,名目甚多,举不胜举。
燕大有一个学生,叫做王华,只有十九岁,只因为他出身于资产阶级家庭,就被[联纠]抓去了。
[联纠]对王华使用惨无人道的暴行。十几个暴徒用木枪对他猛刺,他的小腹和肩膀上到处是血淋淋的伤口。每当他虚弱得倒在地上,这群人就抬起枪托,重重砸在他的脸上和头上。
“触及!触及你的灵魂!”有人狞笑着喊,每喊一次,就来一记凶狠的脚踢。
三十分钟的毒打结束后,王华早已躺在血泊中,肋骨断了三根,浑身肿胀,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然而,这并不是结束,[联纠]的人又强行拖起他的身体,用脚狠狠踩住他的头:“看看,这就是资产阶级的下场!”
何等讽刺,谁才是反动派!
蒯大鹏说到这里停了停,仿佛需要努力压住胸口翻腾的火焰:“最后,他们活活把王华打死了。一个前途光芒万丈的年轻人,就这样死在这群暴徒的手下。”
还有一个著名的作家,叫做“老舒”
联纠的人冲进了文联,他们将“老舒”抓住,将他瘦弱的身躯绑在一辆平板车上,车身上用白漆写着“反动文人”
联纠还给他戴着一顶用纸糊成的高帽,上书“牛鬼蛇神”,两名[联纠]成员轮流抽打他的背部,用尖锐的铁刷拉扯他的头发。
鲜血从老舒的额头渗下,但他始终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联纠的人愤怒地高喊:“怎么?连哀嚎都不敢发出了吗?你不哀嚎,说明你还不够痛!”
于是,鞭打、抽耳光,继续升级。直到深夜,他们才将老舒丢在街头,浑身是伤。
第二天,有人在河边发现了“老舒”的尸体,他无法忍受这种屈辱,万念俱灰下,在半夜投河自尽了。
蒯大鹏咬着牙道:“你们说,老舒,他的作品哪一个有问题了!为什么联纠要这么对待他,他死得多冤!”
深吸一口气,蒯大鹏继续说道:“还有一个七十六岁的老工人,在旧社会吃了几十年的苦,好不容易盼来了新时代,还没享几年福,结果却死在了这群小牲畜的手里。”
对待老工人,联纠同样毫不留情。
那个七十六岁的老工人被那群狼崽子带进了淋浴室。他们先用冷水猛泼,老人不断哆嗦着求饶:“冷啊!冷啊!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有人听了,大笑着拧开一桶滚开的水,直直浇在老人的头上。“老头子,今天让你洗个痛快!”
老人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连声惨叫:“热啊!热啊!饶了我吧,老祖宗!”
可他的哀求只是激起了更大的恶意,暴徒们反而浇的更厉害了。
老人头皮被活生生烫去一层,鲜血和烫伤的皮肉混在一起。最后,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爬向宿舍,但终究已经奄奄一息了,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他们又强迫七十六岁的老工人学哭,学笑,令其吃屎,喝尿,过够瘾后,又把老人嘴堵上,带到后院厕所中,将其吊死。
蒯大鹏站起来,用力呼吸,仿佛胸中的怒火燃尽一切:“最后,他们还厚颜无耻地对外宣称,老人是上吊自杀的!!”
可由于他们背后都有着高高在上的背景。
这些残酷的暴行,尽数被那群军政官僚以“大革命”的名义压下。
天知道,当黄梓元、蒯大鹏等人,知道联纠做的那些事之后,多么后悔!
他们后悔,他们一开始太天真了,没有早些阻止联纠犯下这些恐怖的暴行!
或许,在某种“反面”的意义上,他们需要感谢联纠的狼崽子。
这些人,教会了他们一个个曾经写在书本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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