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庭癫佬,打爆百万神群! 第124章

作者:神爱世人,魔只爱神

  而走资派,是与之不同的。

  苏炎已经系统地消灭了生产资料私有制,农村现在是集体所有制,城市是全民所有制。

  可以这么说,苏炎还残余着生产资料私有制重新生长的土壤,但是绝对不是还存在着生产资料私有制。

  于是,在很多理论家的等号中,私有制=剥削阶级,不存在私有制=不存在剥削阶级。

  所以他们认为,社会主义便不存在剥削阶级了,就没有阶级斗争了。

  这种理论,也是米洲、欧洲、非洲等地,发生政权动乱、反攻倒算的原因之一。

  旧资本主义两百多年才灭亡,其萌芽甚至可以追溯到15世纪前,而社会主义还只建成几十年,还很年轻,很多理论都还在完善中。

  苏炎的大革命斗争,对于全世界的意义,便是为全世界的工农阶级指明前方的路,告诉他们,是否要斗争,如何去斗争!

  社会主义的新时代,依旧存在阶级斗争,依旧存在隐藏起来的剥削阶级,而想要消灭他们,便需要通过大革命的形式,自下而上,让全部的工农都参与到这场阶级斗争中来。

  而大革命中的阶级敌人,便主要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但是,魔都的工人,对这个概念是很迷惑的。

  谁是走资派?

  厂长吗?领导干部吗?还是谁?

  对工人来说,资本家的面目是清晰的,他们与工人阶级的矛盾直截了当。但走资派呢?

  “厂长是不是走资派?他管理工厂,是不是也有特权?”

  “那些领导干部呢?他们是不是?”

  “还是说,任何一个权力大、生活条件好的人都可能是走资派?”

  显然,若是连矛头对准谁都不知道,那就根本谈不上斗争了。

  可魔都工人阶级成熟的一面体现了出来。

  一开始,他们确实对相关的理论和道理都不清楚,但是,在实践斗争中,他们却迅速认清了自己的敌人是谁。

  张空山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张空山是魔都第三十一棉纺织印染厂的一位普通工人。

  寺在苏炎建立后,张空山经历了很多运动,如镇压反革命运动、增产节约运动、“三反”“五反”运动、反右运动。每次运动开始,都是党委号召、层层发动,基层工人也都是按部就班地执行。

  0这一次的思想大革命,他一开始感到和他这种生产工人没多大关系。毕竟,顾名思义,文化界和思想界才是这场运动的主战场。

  缌当然,这一次,党委的号召像往常的运动一样迅速传达下来,要大家批判武晗等人的青天罢官。

  对于这些书籍和人名,张空山自然是没有丝毫了解的,在此之前,他连这些人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可他并没有多想,只是依照惯例,认为“党委说的总是对的”,党委说他们要党“休息”、下台,那还了得!于是他便参与了这场轰轰烈烈的批判运动。

  大字报贴满了厂内每个角落,张空山和工友们的批判意见统一在党委领导之下比较一致,运动开展得红红火火。

  但随着运动的推进,党委进一步号召大家结合“本单位、本系统的实际”搞思想大革命。

  对于张空山来说,所谓的“结合实际”几乎无法理解。他整天忙于生产任务,国家大事接触甚少,思想一片空白。尽管如此,作为一个五好职工,他觉得自己理应积极响应党号召,投入到这场大革命的浪潮中。

  在没有明确目标和方向的情况下,张空山苦思冥想了好一番,随后,他贴了一张大字报,写的内容十分简单,就半张报纸那么大,也并没有任何过激的言辞。内容是批评党总支对选集的学习态度不端正,要求车间领导们下来和工人们一起学,辅导大家学习。

  张空山做梦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张不起眼的、不痛不痒的大字报,竟引来“杀身之祸”

  这天,张空山依旧如往常一样忙碌。作为车间的组长,他习惯了和工人们一起把车间管理得井井有条。

  可是,今天,他却发现了不对劲的氛围,他看到小组里的党团员、积极分子一个个把车床关掉,都神神秘秘的,像是在密谋着什么。

  他感觉到了异样,他们这是要参加什么会议吗?可平时,如果有党团员会议,都会提前通知他参加。但今天,大家一个个都沉默着,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些什么,而他却一无所知。

  直到下班,他走上楼去食堂,才发现了墙上有条大标语,里面每个字足有一张报纸大,内容是“把反党反社分子张空山揪出来示众!”

  这条标语墨水几乎还没有干透,让张空山心头一震。

  他方明白,党支部召开会议原来是策划这件事。

  他走到洗碗处,又看见了一张更大的大字报,每个字足有饭碗那么大。

  他仔细一看,原来所谓罪状,竟然只是因为他贴的那张大字报中有“下来”两字,就说他要党委“下台”

  很好笑,几百年前的封建时代,就有“清风不识字”这样的文字狱,怎么到了现在,还有用这种手段的?

  要知道,不久前他被评为市五疚思驷仨30L索群:好职工,三个月前刚发了奖章,现在却在这张大字报的言论下,忽地变成了反党反社分子。

  这种颠倒黑白的手段居然会如此拙劣!

  他摇了摇头,没有去管。

  他相信,工友们的眼光都是雪亮的,不会因为这种污蔑而丧失了自己的判断。

  然而他却没想到,针对他的攻击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了。

  过了一两天,全厂出现了铺天盖地的大字报,许多人都在声讨他这个“反党反社分子”

  他很快明白,这显然不单单只是一个车间党支部的行为,不是某几个人在抹黑他,而是党委、团委要枪打“出头鸟”

  “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贴了一张大字报吗?”

  张空山反复对照中央文件精神,越对照越感到不对头。

  他拿出著名的“大革命纲领”文件,看到里面写着:“混进党里、政府里、军队里和各种文化界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是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义分子,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要夺取政权,由无产阶级的专政,,变为资产阶级专政。这些人物,有些已被我们识破了,有些则还没有被识破,有些正在受到我们信用,被培养为我们的接班人,例如铁托、劳白得那样的人物,他们现正睡在我们的身旁,各级党委必须充分注意这一点。”

  运动是要针对混进党内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但是,他只是一个工人,这算什么?

  他和一些遭遇类似的工友讨论,很快形成了共识。

  显然,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便是厂党委,他们的目的是拿张空山开刀,杀鸡儆猴,用来转移运动的方向,保住自己的权力。

第233章幕后黑手,挑动XX斗XX

  早在魔都解放时期,那是还是少年的张空山便是一个有着十足反抗精神的人,在工作队来的时候直接举报了压迫直接的资本家。

  几十年过去,那股反抗的精神却并未消亡。

  面对这种不公的迫害,张空山联合一些志同道合的工人,开始反击。

  他们在厂部贴上大字报,提出质疑和反驳,揭示党委的手段不当,指责他们企图转移运动方向,压制基层工人的声音。他们的反击有理有据,得到了厂里部分干部和工人的支持,尤其是机械部、纺织车间、织造车间的部分职工开始为他们辩护。

  然而,厂里的支持者始终是少数,在这个党大于一切的政治原则下,大部分人都无脑和厂党委走,甚至有些工人开始背后说他“自找麻烦”,不懂得与党委对抗的后果。

  与此同时,厂党委开始挖掘张空山和其他反击者的历史问题,抛出档案搞围攻,说什么人家里有什么人有问题,甚至几代人中什么人有历史问题,他们将张空山的父亲的历史问题拿出来说事。

  他们的目的,是借此本来丑化和压制反对他们的群众,但是他们却没想到,这股“黑材料风月E群:五凄”辘q佟饵”一刮,搞得厂里人人自危起来。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档案里莫名其妙地塞进某个人写的条子,说某人有什么历史问题,或揭发某人曾讲过什么错话,做过什么错事。

  尤其是这些黑材料,根本没有经过核实就塞进了他们的档案里,本人毫不知情,莫名其妙背了十几年黑锅,每当提干、评比、加工资,都会被压下。

  若是张空山了解首都大革命的进程,大概会惊讶地发现,全国各地的官僚,其手段居然如此类似。

  翻档案、查成分、制造黑材料、泼脏水燕大的官僚在学生贴出大字报的时候,也是这么对付的。

  而群众非常厌恶官僚使用这种手段,所以当厂党委用这种手段针对张空山等人时,引发了众怒。

  又有许多人看清了厂委的面目,转而支持起张空山等人。

  可就算如此,张空山和其他反击者的日子依旧是越来越艰难了。

  厂委用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压力压制他们。

  比如,围攻他们的人可以免费领到大字报的纸墨,工作时间可以写批判的大字报,而张空山他们则被禁止在工作时间写大字报,甚至连纸和墨水都得自掏腰包。

  此外,不准他们请假,当张空山胃疼的老毛病发作想请病假时,医务室却无奈地告诉他,厂部的通知已经下达,他们不能请病假。

  “那之后呢?”

  叶文洁询问道。

  革三小组来到魔都后,接触了这边的工人组织。

  张空山便是魔都工人组织的一位领导者。

  听由他讲述,叶文洁等人可以了解到,此前魔都革命的发展脉络。

  张空山继续道:“我去地委告状,但是没用,每次去都只是几个接待人员应付一下,什么事都没解决。

  厂委围攻我们的规模越来越大,他们在厂部广场搭建大字报棚,调子越来越高,帽子越来越大,抛出的材料越来越多。我们几个主要人员也受到跟踪、监视。”

  他叹了口气道:“当时,我们几乎陷入了绝望。

  但很快,中央下发了关于无产阶级思想大革命的决定,我们对照这十六条,开始转变斗争策略。”

  大革命运动与以往的运动不一样。原本,发文件都要按级别来,要分省军级、地师级、县团级、基层单位等,有些上级的东西下级是看不到的。但在大革命中,许多中央红头文件都在报纸上直接与广大群众见面。

  十六条里面写着:“有些单位是被一些走资派把持着。这些当权派极端害怕群众揭露他们,因而找各种借口压制群众运动。他们采用转移目标、颠倒黑白的手段,企图把运动引向斜路。当他们感到非常孤立,真混不下去的时候,还进一步耍阴谋,放暗箭,造谣言,极力混淆革命和反革命的界限,打击革命派。”

  张空山等人对照着这十六条,越看越觉得,这好像专门就是为他们厂、为他们这些人写的。

  这可是最高指示,居然如此贴合他们的情况!

  他们马上就重拾了信心。

  “我们一开始先去了其他厂问问情况,发现很多遭遇和我们一样的人。比如一个叫汪芳的青工,之前有一年工资调整没加上,有意见,找书记去反映,结果挨了一顿批,不服气骂了一句撒尿书记,便被打成坏分子,十多年翻不了身,工资加不到,对象也找不到,逢年过节还要被管制监督。”

  “我们又去了十七厂,有人说,就在厂里发动群众,把大字报的方向从纠缠个人恩怨转到路线斗争上来。路线问题解决不了,个人问题就不能解决。

  我们一听,豁然开朗。对啊,之前我们格局太小了,这已经不仅仅是我们几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魔都地委的路线问题!魔都地委对这些厂委打压工人的行为不闻不顾,这说明了什么!”

  之后的事情,便是现在的局面了。

  魔都许多工厂如张空山这样的工人,逐渐认识到了何为“走资派”,联合了起来建立了工人组织,将斗争的矛头直指魔都地委。

  而此时,[革总司]的许多革命小将们来到魔都串联。

  “张同志,你的经验对我们很有用。”叶文洁认真地说道,眼神里透出一丝若有所思。

  经历了父亲叶哲泰被联纠组织抓走一事后,她的世界观人生观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在那之后,她参与到水木大学的组织活动中,并逐渐认识到了一些以往从未有过的东西。

  由于在之后的工作中表现出色,她被委派为率领革三小组前来魔都,进行串联活动。

  或许是物理学研究带给她的那种缜密的逻辑思维,这种理学思维让她在处理很多组织问题时得心应手。

  这一次,张空山的讲述,一下子就让她抓到了重点。

  显然,有一只看不见的幕后之手,在操纵着各个厂委的行动。

  追溯过去,这幕后之手,大概便是魔都地委。

  “我们直接去见魔都地委书记,姚武昌。”

  叶文洁提议道,她认为魔都此前的革命事件都绕不开魔都地委。

  张空山听了不由低声说道:“叶同志,我们这些普通工人,直接找书记,不太妥当吧?万一被说成反上级、闹事,后果不堪设想。”

  魔都地委毕竟是苏炎体制在地方的最高行政机关。

  张空山等人,没有经历首都地委的土崩瓦解,还对魔都地委抱有一种旧有的信任。

  而尽管他们小部分人已经渐渐地,认识到魔都地委的一些问题,但大部分工人依旧寄希望于地委,认为地委能够“主持公道”,阻止厂委压制工人、组织围攻甚至非法关押群众的种种恶行。

  “批青天罢官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要寄希望有一个青天来拯救我们,我们只能自己拯救自己。”

  叶文洁转过身来,目光扫过革小组的每一个人。

  他们这些经历过首都斗争的人早就明白,地委地委的人,一直以来,走资派正是在借助着苏炎的组织机构,一步步蚕食着这个国家,首都地委的那一批人,便是如此。

  那么魔都地委呢?

  叶文洁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魔都各单位的行动如此一致,打压群众的方式如出一辙,这绝不是偶然。这背后一定有一个指挥中枢,而这个中枢,就是魔都地委!地委一直在通过下发文件、控制舆论、指挥厂委的行动,试图压制整个魔都的大革命!”

  “叶同志,你的意思是,姚武昌书记就是幕后黑手?这怎么可能,他可是革命元老!”

  叶文洁目光如炬:“不一定是他亲自在指挥,但他身为地委书记,必然脱不了干系。如果他不是走资派,那他也必须站出来表明态度,接受我们的质询!我们不能盲目相信权威,要用大革命的方式,把问题摆到台面上来!大鸣大放大辩论!”

  她的建议得到了革小组的一致同意。

  第二天,水木大学、燕大、美院等学校的革命小将来到魔都地委办公室门口,要求姚武昌接见,被拒绝了。

  有小将大呼:“我们要求见王书记,王书记就见我们了,我们想见润石书记,润石书记也见我们了。你们魔都地委就这么了不起吗,这么难见!”

  之后,有人从包里掏出红漆和刷子,几个人迅速行动起来,在地委大楼对面的一面墙上刷下了几个大字:“万炮齐轰魔都地委!”

  一笔一划,字迹粗重有力,像是一道血色的伤痕刻在墙面上。

  标语刚刷完,旁边又有人接着刷:“魔都地委烂掉了!”“魔都地委修掉了!”

  楼内,姚武昌站在办公室的窗前,脸色阴沉,掀开一角窗帘向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