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咕
她尝试过隔离,甚至狠下心来,对难民进行了不人道的实验,将他们隔离在两个房间里,完全切断了他们的水源和食物的供给,可是他们仍然被传染了。
“因为,你的方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玛丽心里一紧,她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他的面容被遮蔽在了漩涡面具之下,他正用冰冷的视线审视着那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被你剖开肚子的男人,名叫蒂奇,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他正是听说了你的消息,才带着他的孩子来到了这里,他们都是投奔你而来的,玛丽,可是你却救不了他们,一直重复着错误的实验。”
玛丽看见了充满了不祥气息的血红色的魔力,就和这场瘟疫的颜色如出一辙,这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惶恐,她的声音忍不住颤抖,将锋利的刀刃对向了屋子里的不速之客,“你是什么人?”
男人没有回答她。
她看见对方向她抬起了手,难民的腹腔的血浆开始蠕动翻涌,在那猩红魔力的催化之下,几条令人反胃的红色绦虫从血肉中钻了出来,它们动作迅速,当玛丽回过神时,便已钻进了墙缝之中,消失在了黑暗深处。
在那猩红色魔力的笼罩下,越来越多物体遭到了扭曲,感受到了椅子的蠕动,玛丽惊慌失措地起身后退了好几步,眼前发生的景象让她的腿忍不住打颤——椅子被扭曲成了一个肉团,那肉团在落在地上的刹那猛然间碎裂开来,分裂成了无数条折叠蠕动的红色绦虫,四散逃开。
护卫听见了房间里的动静,立刻拔剑闯了进来。
“不要——!”
玛丽想要阻止对方,却为时已晚,她眼睁睁地看着红色的绦虫扑向了护卫,从耳朵钻进了他的身体。
剑落在了地上,护卫惊恐地捂住耳朵,在地上翻滚着。
“我的耐心已经被你消耗殆尽了,让这个城市就此毁灭吧。”
男人经过了护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你这是哪门子的教导!”
旅馆里,目睹了这一切的艾薇拍案而起,那密密麻麻的红色绦虫让她头皮发麻,加上玛丽和她相似度超过八成的长相,让她总有种自己被欺负了既视感,“你这比巴扎托斯本尊都要吓人!说好的要改变这个城市的命运呢!”
可怜的首席牧师玛丽,看起来已经被伊森给吓傻了。
“最关键的信息已经传达到了,而且当着她的面演示了两次。”
凛冬向艾薇解答了其中的奥秘。
玛丽的研究之所以迟迟没有进展,是因为她把太多精力放在了死人身上,红色绦虫会在感染者内脏完全溃烂前离开宿主,寻找下一个被寄生的对象。
罗威娜也是通过占卜术才发现了寄生在布兰契体内的绦虫,如果玛丽再冷酷无情一些,对处于第一阶段的人进行活体解剖,就会发现寄生在他们体内的绦虫。
“他用邪神信徒的方式,向玛丽展示了红色绦虫的来源。”
接下来,他们就只能寄希望于玛丽机灵一些,能够通过现象看清本质。
只要杀死了所有的绦虫,就能阻止这场瘟疫的蔓延。
伊森用了一个晚上就破解了猩红瘟疫的秘密,不仅如此,他还反向利用这一原理,创造出了专门针对猩红瘟疫而存在的圣甲虫,它以红色绦虫为食,会以相同的方式钻进感染者的身体,吞噬掉绦虫的同时,修补感染者的灵魂。
凛冬并不对玛丽抱有如此高的希望,她只需要找到消灭红色绦虫的手段,就算是圆满地完成使命了。
这在凛冬看来并不算困难的任务足足消耗了玛丽两天时间,当她尝试将生命女神的光辉灌注感染者体内时,终于成功杀死了寄生的红色绦虫,然而比起伊森的全自动化治疗手段,这会消耗她巨大的魔力,并且极不稳定。
破损的灵魂无法被修复,甚至还有可能在消灭绦虫的过程中连带着宿主一并杀死。
不过,对于一个注定要被瘟疫毁灭的城市来说,这已经算是突破性的进展了。
当玛丽和城市的人们沐浴在喜悦之中时,他们被巴扎托斯“请”出了污染区,视线扭转,便和维奥拉一起回到了狼头堡的指挥厅,棕色卤蛋的脑袋消失了,墙壁上探出的手臂也得到了清理。
很显然,老巴对于这场“演出”很不满意,他们耳边回荡着恼火的絮语,听起来像是在骂人。
“你又惹老巴生气了。”
凛冬也接受了“老巴”这个称谓,她能脑补出位于污染区深处的巴扎托斯暴跳如雷的模样,遗憾的是祂被关在了那个地方,只能干着急。
她觉得迟早有一天,伊森会把老巴活活气死。
她笑得很开心,仿佛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过。
嗯?
渐渐地,凛冬觉察到了异常。
为什么她突然这么开心?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和几天前的兴奋如出一辙。
走出城堡是,她忽然感知到了什么,几乎条件反射地朝着远处街角望去。
一个身影潇洒地消失在了转角处。
那个身影留着和她一样的白色及腰长发。
时间,似乎在此刻跳动了一下。
第152章 誓约与胜利之剑
回到溪木镇,伊森发起了民主投票,前往帝都的计划得到了全票赞同。
但在动身前,他们还需要进行一番准备,考虑到此次帝都之行凶险,老森魔导科技的计划也得尽快推进才是。
“你说的‘誓约与胜利之剑’计划究竟什么样的?”
坐在电动轮椅上的罗威娜一只手拿着自制番石榴汁,另一只手举手提问道,自电动轮椅诞生以来,她每天都待在上面,几乎快要和轮椅融为一体了,连艾薇问她借来研究的时候都被凶了。
——这是我的凳子!
罗威娜不止一次宣布主权,每天睡觉时都要带进自己的房间,生怕轮椅被别人给抢了。
她已经彻底被伊森的聪明才智所折服,无论伊森再发明些什么,她都坚决支持,更何况这把剑名字听起来就大有来历。
彼岸也听得聚精会神,剑与坐骑是骑士的两大爱好,每一位传奇骑士都拥有一柄不同凡响的剑,她虽然也为自己锻造的火铳取了“红玫瑰”的名字,但也只在小范围内有所传播,根本达不到青史留名的程度。
伊森:“我这两天看过好几本骑士奈瑟瑞尔圣堂骑士的传记,每一把被赋予了名字的剑除了强大之外,都有一段富有神话色彩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锻造的武器时,还要为它编造一段故事?”
艾薇陷入了沉思,伊森总能提出一些新鲜的理论。
这么一比对,彼岸的“红玫瑰”的确没什么传奇色彩——跟随帝都大工匠学习之后自己锻造出来的兵器?即使放在她的人物传记里,也多半只是用一行字提到一下的样子。
“不要小看了故事,尤其对于骑士们来说,一段富有神话色彩的故事意义非凡,仔细想想吧,亨利陛下究竟是如何成为圣者的?”
“屠龙战争。”
三人异口同声,这在帝国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年轻的亨利六世斩杀了在帝国边境作乱,毁灭了数个村庄和小镇的恶龙,他砍下了恶龙的头颅,犹如上古时期的龙骑士那般吞食龙肉,饮下龙血,便晋升成为了帝国建立以来,第三位拥有王室血脉的圣者。
屠龙的故事家喻户晓,人们传颂着他的光辉事迹,孩子们渴望成为像他那样的英雄人物,奈瑟瑞尔圣堂也在那个时期迎来了又一次辉煌。
人们纷纷认为帝国将要在屠龙勇士的带领下,重返黄金时代。
“‘巴尔蒙克’,这是亨利六世佩剑的名字,在奈瑟瑞尔圣堂的古语中寓意为‘屠龙者’,在《屠龙战争》一书中,亨利陛下所率领的骑士军团曾被逼入绝境,上百人死在了巨龙的吐息之下,为了避免城镇遭到进一步破坏,亨利陛下亲自率领一支精锐骑士团,将巨龙引向了群山之中,也正是那时,他聆听到了骑士领主的回响,指引他找到了位于群山深处的遗迹。”
伊森讲述着他这两天读到的故事。
彼岸对此耳熟能详,脱口而出,“陛下在遗迹中找到了‘巴尔蒙克’。”
“就像是得到了骑士领主的认可,亲自将圣剑交付于他。”
伊森点头道,“之后,亨利陛下顺理成章地用巴尔蒙克砍下了巨龙的脑袋……事实上,被奈瑟瑞尔圣堂记录过的每一位圣者,都有过类似的故事。”
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就是彼岸的经历。
实际上彼岸被奈瑟瑞尔圣堂授予四阶骑士勋章时年纪要比亨利六世更小,甚至比起历史中的传奇骑士们也不落下风,所有人都曾对她寄予厚望,然而在之后的十多年时间里,她都被卡在了四阶,再也没法前进半步。
就连彼岸都接受了这个令人无奈的事实。
从四阶到五阶,便是凡人与圣者之间的天堑,大多数人究其一生都无法越过这道天堑,就算是旁人眼中的天才们也不例外。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伊森这样,待在小镇上看两年书,接着突然灵光乍现一下就迈过去了。
在“物种论”上,除了伊森以外的所有人都达成了共识。
只有伊森本人觉得他是个人类。
“彼岸姐,你认为你和那些传奇骑士之间究竟差在了哪里?”
伊森忽然问道。
彼岸经历过无数场战役,从边境的攻防战,到远征东大陆,在回到帝都受封之前,她的人生几乎都是在征战中度过的,每一个传奇骑士的道路她都经历过,也拥有着不亚于他们的勇气和品格。
彼岸思索许久,茫然道,“天赋,还有经验?”
其实她想过这些问题,却没有任何答案。
“并非如此,你真正缺少的,是一段被人们传颂的故事。”
?
这伊森又口出狂言。
就连对骑士道途一无所知的罗威娜也觉得这个结论听起来有些怪怪的——靠一个好故事晋升圣者?这是正常人能提出的理论吗?
要是遇到极端一些的奈瑟瑞尔圣堂成员,甚至会指控伊森污蔑圣堂的传奇人物,而向他发起攻击。
伊森仍在进行着他的暴论,慷慨陈词,“所有关于传奇骑士的故事其实都在表达一件事——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被钦定的,虽然也会经历磨难,也会陷入低谷,但在最关键的时期,骑士领主都会引导他们走出最关键的一步,还将圣剑亲自交付于他们之手。”
“对……对吗?不对吧!”
罗威娜被伊森给绕晕了,整个人都瘫在了电动轮椅上,她顺势按下按摩按钮的开关,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从眩晕中恢复过来。
反正她就是觉得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出来。
经伊森这一番言论,奈瑟瑞尔圣堂骑士们神圣面纱被剥了下来,不禁让人觉得那些圣者其实是被营销出来的。
“伊森,你这是典型的倒果为因。”
艾薇可没那么好骗,虽然伊森看起来像是在发表暴论,但她还是仔细聆听了每一句话,一下子就找出了问题所在,“并不是有了故事才能成为圣者,而是只有成为了圣者,他们的故事才值得被人们传颂!”
“艾薇,你说的很好。”
伊森面向艾薇,“那我问你,你能举出一个被骑士领主授予了圣剑,但却没有成为圣者的骑士吗?”
“呃,嗯……”
这个直击灵魂的问题让艾薇陷入了疑惑,她头顶上的金毛左顾右盼,又隐隐有了冒烟的趋势。
伊森总觉得艾薇的散热功能可能出了些问题,每当她苦思冥想时,头顶就会冒蒸汽。
苦思未果,艾薇只能请求场外求助,“彼岸姐,我对圣堂的事不太了解,有这样的骑士吗?”
“好像没有……”
彼岸也早就被伊森的理论给绕晕了,智力并不是她的强项,她晕的要比罗威娜还早一些,这就是伊森最可怕的地方,他每次看起来都像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当你顺着他的话仔细想一想又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然而当你试图分析有道理在哪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给绕进去了。
她满脸迷惑,“所有被授予了圣剑的骑士,都成为了圣者,而且都是短期内的。”
那,伊森的理论不是完全没问题吗?
这让彼岸陷入了自我怀疑,“原来我一直缺少的是一个好故事吗?”
艾薇也彻底哑火了,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伊森接着说道,“无论我刚才的理论是不是倒果为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利用这一项规则呢?”
按照圣徒希尔曼对于毁灭日的研究,包括骑士之主在内的正位神很有可能早就消逝了,一个消逝了正位神不可能指引身处这个时代的亨利六世。
在伊森看来,亨利六世闯入骑士领主的遗迹无论是出于运气或是宿命都不重要,传颂故事的人会主动为这些细节进行艺术性加工。
艾薇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她的小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虽然她在理智上觉得伊森是在胡扯,但……万一成功了呢?
一旦成功,这一定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
其意义不止在于人为创造了一位圣者,还给出了一条必定能够是迈入圣阶的方法!
从第一纪元至今,从未有人做到过。
想到这些,艾薇便不由自主地激动了起来。
“基于这一理论,誓约与胜利之剑的关键之处在于它将以何种方式,在何种情况之下被交付于彼岸姐之手。”
伊森说道,“比起把希望在缥缈的宿命上,不如由我们去书写一个故事。”
而且,他连之后撰写故事的人选都想好了——在壁炉湾,有一位梦想成为畅销小说作家的树人,他叫老穆,前段时间发表的《海森堡与魔法书》已经成为了壁炉湾最脍炙人口的书籍之一。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伊森把话题抛向一直沉默不语凛冬,在涉及神秘学的问题上,她是最有发言权的,“你觉得这个计划如何,老师?”
“啊?”
神游于外的凛冬有些傻乎乎地转过脑袋,“要吃饭了吗?”
?
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凛冬,包括伊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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