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道安
与李星河表演高手过招,是她为自己编织的保护色。
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软弱。
就在她以蚂蚁般的速度靠近家门时,三宅家突然打开,奔出来两个蒙面歹徒,举着带血的刀冲向三宅真理亚。
“啊?”
三宅真理亚呆愣愣站着,美少女大脑已经当机。
“该死!”
李星河开门直冲,也顾不得这里是居民区,举起M11手枪便冲歹徒们射击。
危急时刻,他已经来不及掩饰身手,一枪爆头,让鲜红的血液与脑花在空中飞舞。被爆头的歹徒甚至踉跄几步回过脸来,似乎非要看李星河一眼,才不甘心的死去。
玛利亚也瞬间下车,与李星河一起举着枪射击。
两枪后,两个歹徒全部身亡。
“我们暴露了。”玛利亚气得直跺脚。
“还没有。废物警察至少要个把小时才能赶到,快去看三宅吾人死了没有。”
李星河跑过去搀扶住三宅真理亚,扶着软趴趴的她往前走。
“唉?李星河?玛利亚老师?”
“别废话,我们时间有限。”李星河沉稳的说。
三宅真理亚正处于迷茫中,走了几步才发现这俩假扮做库尔德人的杀手,是自己的暧昧男友与老师。
当然,在真理亚看来,他们俩也挺有问题,三个人处于一个奇特的三角平衡。
三宅家是一座典型的木制一户建,楼上楼下两层一共77平。
三宅吾人的尸体,悬挂在门廊前,两颗没有光芒的眼睛激凸,舌头与脖子被强行拉长,一副吊死鬼的经典模样。
恐怖,但又很搞笑。
这位试图在中美东海对峙时期,靠煽动民粹博得民心搞事的议员,最终死于自己煽动民粹的反噬。
三宅真理亚看到父亲的尸体后,精神一下子陷入恍惚。
她喃喃自语的说着:
“死了?就这么死了?不是死在我手里?”
然后,神魂失措的三宅真理亚走入厨房,取出一把菜刀,突然向三宅吾人冲去,想要把这老逼登的尸体千刀万剐。
“别乱来。”
李星河急忙拽住她的胳膊,菜刀落在地上,三宅真理亚顺势软趴趴的匍匐在李星河的怀中,呜咽的哭泣起来。
泪水就像午夜两点的雨滴,滴滴答答的落在李星河的衣袖上。
三宅吾人已是尸体,十余年的痛苦折磨,在这一刻冰消瓦解。
李星河不知道是谁组织的杀手,但比较清楚三宅吾人得罪了党内大佬,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来晚一会,三宅家就要灭门了。
这股狠辣劲,绝对不一般。
这下,轮到玛利亚找不到方向,她冰蓝的眼眸看向李星河:
“我们怎么办?”
谁杀的?
李星河不知道。
但他的政治基础告诉他,现在重要的不是现实,而是如何‘讲述’这个现实。
他分析道:
“我们现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接下来肯定有人会吹风。这俩歹徒的来路有点问题,我琢磨如果咱们不出声,马上就会有媒体曝光三宅吾人与黑社会的多重接触,是分赃不均被杀,以此敲定他的臭名声。由此可以看出,对方希望三宅家彻底闭嘴,让出国会议员的一个宝座。”
这是最持重的一个办法。
在东西大战不明显的时候,岛国不管高层还是民间,总有一种蜜汁自信,那就是他们可以‘骑墙坐山观虎斗’。
在岛国上下层流行着一种说法,美帝是他们的看门狗,东大是来敲门的恶人,他们蹲在墙里看人狗大战。
尽管这种论点完全就是扯淡,东京人连自己头顶的天空都无法拥有,怎么可能美帝在他们的看门狗。反过来倒还差不多。
李星河判断,弄死三宅吾人只有一种需求,就是他那个宝贵的国会议员位置。
“然后呢?”
玛利亚握着枪,终于理顺了一些思路。
“那就给他们好了。”
三宅真理亚蹲下来捂着脸,仍然有些神魂恍惚。
李星河感觉局势有点失控,他冷静的看向三宅真理亚,抓着她的肩膀,语调清晰的劝说她:
“还迷糊什么?快点过来写遗言,写的苦大仇深一点,就说是遭到了不能说的政治力量的胁迫,不得已才与暴力团会面。然后彻底卷入悲剧的漩涡,他诚挚的向国民道歉,并愿意以死来偿还。最重要的是,把他指定谁来接班的事写清楚!难道你不想在之后接班议员吗?”
在这个警察即将赶到的节骨眼上,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为了完整的拿下三宅吾人之死留下的国会议员位置,李星河与那位不知名的大佬,都采取相同思路,但结果相反的办法。
神秘杀手幕后的主人,选择的是彻底坐实三宅吾人的黑名声,这样可以在议员补选里推反对他的自己人上位。
李星河作为三宅吾人暴力团事件的枪手,在这时却反其道而行之,给三宅吾人树立一个忍辱负重的形象,通过人造遗书交代,来扶持自己人上位。
在岛国,议员席位可以通过血缘、法理、师徒传播。
如果三宅吾人的名声有所挽回,他在遗书里指定谁接班,谁就大概率能接住。
但这个名额不能是三宅真理亚。
现在三宅真理亚的年龄太小,还无法接班,按照岛国传统,是指定一位自己人(如秘书/徒弟)去接盘,等自己人稳住位置,等三宅真理亚年龄到时,再按照政治默契去接此人的班。
三宅真理亚仓促拿出纸笔,模仿父亲的笔迹开始写遗书。
写了几句,她突然卡壳:
“我...我写谁来接班?”
仓促之下,三宅吾人有能传递权力的人选吗?
没有。
三宅吾人是一个很典型的都市议员,他的选区完全是靠女儿当vtuber、自己花钱砸关系,再用暴论吸引年轻选民冲上来的。这样极不稳定的选区,说不定下一次竞选时就完蛋了。
因此,三宅家本身没有过硬的长久人脉,可以像其他家族那样靠秘书、女婿来代际传承。
三宅真理亚和玛利亚,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可靠的人手。
要知道,岛国是一个极度封建化的国家。这个封建化的意义就在于,没有相应的社会地位,就很难获得相应的政治资源。就比如在此刻,三宅家后继无人。
突然一阵警笛声传来,好似是消防队路过。
“啊?”
玛利亚女士看似沉稳,她手里拿着枪四处看,其实已经慌了手脚。三宅真理亚大脑正处于馄饨煮开的状态,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李星河在这关键时刻,想起了一个人。
藤理惠多次提及的千代姑姑。
这位年纪轻轻就身价上亿的政治精英,还仅仅是东京地方检察厅的检察官,只能算半个官。
网络上谣传的东京地检署如何如何,其实普遍有所夸大。东地检上面有东高检,东高检上还有全国最高检,最高检上更有次长检事、法务省和法务大臣,所谓东京特别检查部如何如何,只是一种虚假的传说,真实情况要复杂很多。东京地检厅特搜部的战斗力,往往是需要大佬点头,譬如法务大臣、次长检事才能进攻。
但如果有资源从检察官系统跳到民选国会议员上,就与法务大臣肩并肩,恰好似鸡犬升了天。
于是,李星河麻溜的掏出手机打给藤理惠:
“姐,麻烦你把姑姑的电话给我。”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大家的收藏!现在在新书期排推荐暂时还没办法加更,大家暂且理解一下。
第二十章 我和弟弟睡一张床
“啊?你又惹事了?”
电话的那一头,已经接到枪击案出警通知,连续加班好几天的藤理惠不禁鼻头一酸。
生活的重担、工作的压力、无知惹事的弟弟,她一瞬间感觉压力大到要压断她的肩膀。
李星河看了眼在场的两人和一具尸体,焦急的解释:
“什么惹事,我现在真的有急事。”
“那到底是什么事?我现在就在大冢警察署,你可以直说。”藤理惠眉头更紧。
如果不能在警察局里说,那不还是惹事?
李星河无语,他总不能直说,三宅吾人被歹徒刺杀,歹徒又被自己枪杀,现在正在三宅家现场编写有利于自己家族的遗书吧?
“是...前段时间晚上,咱们俩说的那件事。”李星河说。
“哪个?”
藤理惠无语的点开外放,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转身去准备出勤的外勤腰带与手枪。
“就是在床上一起聊的那个啊!”李星河在电话那边焦急的喊。
他暗示的是警视厅公安部,意图以此为借口,和千代姑姑联络上。
外放的电话炸响,在警察拥挤的大冢警察署厅里传播。
此话一出,不只是玛利亚和三宅真理亚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就连电话那一边,藤理惠的警察同事们都投射来‘令人惊叹’的视线。
来来往往准备一起出外勤的警察们纷纷侧目。
藤理惠一个母虎下山,劈手便将手机拿下,但已经无济于事。
藤理惠尴尬的向同事们解释:
“家里只有一张床,所以我和我弟弟偶尔睡在一起来着。”
很显然,这种解释突出一个越描越黑。
她不说还好,一说大家纷纷尬笑着附和,但心里面也不无感慨。
‘人不可貌相,古板的藤理惠竟然和弟弟有不伦之情’这样的谣言不胫而走。
心中羞怒,但藤理惠还算理智,她把千代姑姑的电话发给了李星河,并附带发出了【姐姐震怒】的表情包,今天晚上必须把李星河收拾一顿。
李星河看到表情的时候不禁悲叹,但也得争分夺秒的办事。
他马上用自己的电话打给千代姑姑:
“千代姑姑你好,我是李星河,请听我细说。我现在正使用异国的电话号码通信以防被检测。我现在在三宅家,与三宅真理亚一起,他的父亲三宅吾人已经离奇被杀,可以确信是被他人勒死的。门外有两具歹徒的尸体,我们回来时这两人在门口徘徊,却被不明的白袍枪手击杀。请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李星河故意隐瞒了他和玛利亚的踪迹,将其称为‘白袍枪手’,等警察后续追查时,自然会知道是所谓的‘库尔德恐怖分子’,更添一桶浑水。
歹徒击杀三宅吾人,神秘枪手误杀歹徒,李星河与玛利亚就能隐藏自身。
作为东京地方检察厅的检察官,电话那一端的声音好似一池渊水,冷静而睿智:
“首先不要留下你的痕迹。”
“我不知道会不会被查到痕迹,就算有,只要对外公开我是三宅真理亚的男朋友就是了。”
李星河说。
旁边的三宅真理亚倒是理智过来提醒他:
“虽然我很乐意,但最好不要。你的华裔身份会被媒体围攻绞杀的!”
并且也会影响到三宅家议员位置的候补选举。
“有遗书吗?”
千代姑姑询问。
李星河说:
“没有遗书。我现在让真理亚马上现写。”
千代姑姑,或者说本名为千代雏妃的东京地检厅检察官,隔着电话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上一篇:太太,你也不想妹妹交不起房租吧
下一篇:这个书生有点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