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道安
李星河正在查询如何联络相关人士的时候,國分真壁巧妙的提起了一场往事:
“李君记得2018年的西日本豪雨吗?”
“豪雨吗...不记得。”
“最好马上看看哦。”
所谓西日本豪雨,就是在2018年7月5日开始的关西大暴雨。在7月5日下午两点时,就已经有气象预警,还有基层排水作业员在拼命工作时被大水淹没而死,但是直到66个小时后,当7月8日一天就淹死了一百多人后,日本政府才后知后觉的急忙开始磋商建立非常灾害对策本部,研究怎么救灾。把天灾搞成人祸。
其结果就是导致了233人被活活淹死,大量人员失踪,八百余万人受灾,大雨导致化工厂的数十桶化学储藏罐泄露,但均未得到日本中央政府的重视。
不幸的是,如此重大的灾害事故,还被日本各方面捂得死死的,以至于很少有人知道,这是日本近五十年来,第二大的暴雨灾害。上一次是1982年的长崎大水灾,导致299人死亡。
‘空白の66小时’,成为关西百姓对中央政府极其愤怒的代号,他们觉得中央政府只知道保护东京,对地方的人权极度漠视才导致了这一人祸。无论是日本媒体,还是各国媒体,对此事的关注度极低。甚至在2024年石川县大暴雨的时候,许多日本媒体就称其为‘历史第二大灾害’,完全忽视了2018年死了两百多人的西日本豪雨。属于是集体性失忆了。
并没有人对此负责,所谓的追责调查也随着时间流逝,无疾而终。
看完这个丑闻,李星河明白,现在救人还有条命,不救可没人负责。
所以还是快点救人吧。
他马上找自己的直属上司联络:
“绪方警视监,台风将至,银座救援十分迟缓,我申请进入快速抢救程序,从他处先把受困群众救出来。”
绪方祯己的回答,是警察厅正在商讨,警备部的灾害对策课应该在路上了。
日本的灾害抢救比较分散,除了消防厅外,警察、自卫队、地方自治体等都分拆有救灾职能。说起来很美好,但是一般是要灾害防治对策本部建立以后,才会对所有力量进行统合,这就是中央政府反应慢,每次都导致救灾迟缓的缘故。
“秋叶国安局长,台风与银座救援...”
秋叶武夫压根没有接电话,鬼精鬼精的,国安局不负责这样的灾害救援。
这俩货都开摆,就更不指望警察厅长官露木康浩、自卫队统合幕僚长吉田圭秀之类已经在坐等退休的人了。
李星河果断摸出徽章,说:
“算了,指望他们不如指望一条狗。我直接去找救灾车队,拿出我的检察官徽章,让愿意帮忙的警察与消防车都去东边的银座一丁目车站,从那边下站走地下车轨救援路线。你先坐车回家避灾。”
如此说着,李星河向被阻塞的消防车队赶去。
“挺帅气的嘛。”國分真壁笑了两声,不过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远远观察。
跑到车队前,李星河举起徽章找到消防厅的课长:“我是检察事务官间氏,考虑到台风将至,希望各位绕道银座一丁目站,从地下轨道把人救出来。这并没有对策本部的授权,是我个人的请求。”
当年轻帅气,俊采飞扬的白脸小帅哥举起那枚检察官徽章,自称上他是实际上还需要熬资历几年才能担任的检察事务官时,众多消防队与灾害对策课的警员还是肃然起敬。
这是即将成为全国1.2亿人中仅有三千人不到的检察官的男人。
消防厅的人其实并非不知道危害。但问题是前面这‘仙之人兮列如麻’的场面不是他们能负责的,11个封建大名谁也不会撤。
现在有一个律法精英跳出来愿意扛雷,大家当然愿意一起冲。
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是东京消防厅、第一消防方面本部、日本桥消防署的消防队。队长新富正一对李星河说:
“作为保证,请您把检察官徽章交给我。”
这是检测他是不是真货,尽管很少有人敢在东京这种场合里造假。
“可以。”
李星河倒无所谓,毕竟他手里这枚徽章是真货,只是本人不是真货。
到时候就算追究起来,作为公安九系系长,大不了放弃已经不怎么做的法警职务就行了。
消防队转向倒退,在不远处的另一个站点下行。
此时地铁通道里如水帘洞般水流不止,排水系统顶不住这么大的暴雨,已经开始满载。
“开灯,我们需要直接破拆车厢...”
消防队的人如此喊着,从楼上不停向下调遣设备。
李星河他们跳进地轨的时候,雨水已经淹没脚脖,四处流淌。车里的人焦急打着电话,却因为地铁里没有信号焦急得四处寻找略微有些信号的点位。
好在李星河越权越得比较及时,消防队站在水已经到小腿的水流中,拆开变形挤压的车门,一个接一个的把里面的人救出来。由于车厢比较多,从后面赶来的灾害对策课等其他部门,也开始撬开车门、车窗等,从多个位置救助。
李星河在车旁边跑边观察,找到堤礼実所在的倾斜车厢后,爬上去化身为铁锤战士,敲烂车窗后冲里面喊:“一个一个出来,小孩与女士先走。”
理所当然,李星河第一个把一华与美姬抱了出来。
俩丫头搁那哭着喊:“爸爸!”
还好她们没有特指,不然车厢里的其他人救该怀疑了。
“先等一下,我救你们妈妈。”
李星河安抚着孩子,又爬上去,把堤礼実抱出来。
“我呢?”
宫司爱海扒着窗户可怜兮兮,李星河算了算体重,伸出左手把她也抱出来,一手一个的跳下车。
“你们快出去,雨水越来越大了。”他说着,把人往外送。
后面还有人往外爬,李星河又改变策略:“男人先出来两个人,帮大家一起出来。”
这时,闹哄哄的人群稍微得到救治,开始自发性的救助。而地铁里的雨水已经开始向膝盖蔓延。
跳下车的众人急急忙忙向外跑。
当李星河与其他消防员巡视车舱,把最后一个躲起来的小孩救出时,雨水已经开始向大腿攀升。
新富正一很兴奋的抱上李星河肩膀,拿出手机:
“做得好,间检察官,如果你不挺身而出的话,我们可能就要错过最佳救援时间了。”
李星河微笑着说:
“看吧,其实真要救灾的话,用心去做就能成功。”
他以为是合影,但新富正一其实是在录制视频,发抖音。
此时已经有记者闻风而动了:
“这位年轻先生,据说是你特别请令要把人救出来的?”
李星河怕留下过多证据,只能说:
“抱歉抱歉,诸位,我是东京检察厅的新晋检察事务官间氏,请诸位尽快避难,台风‘天兔’又回来了。”
天兔,是日本命名的台风。上次登陆日本是2013年,本年重新启用命名,从今天的预兆来看,说不定要因为危害过大而被除名。
从记者包围里逃出来,李星河救完人并没有要回检察官徽章,而是拉着堤礼実与俩姑娘,还有宫司爱海赶紧撤退。要是被消防队发现他根本不是现役检察官就搞笑了。
这时,國分真壁开着车停在旁边,如英雄救美般摇下车窗:
“要坐我的车吗?哈尼。”
听到这亲密的称呼,堤礼実嘟起樱唇,但还是看向李星河。
“上车。”
李星河毫不犹豫的拉开车门,带着湿透全身的众人赶紧溜。
逃出升天的人们第一时间却并没有想着赶紧回家,而是打手机报平安的同时,开始在地铁站口拍抖音,发ins,发推特,总之先在朋友圈里秀一把。
地铁里的人得救了,只不过是消防队从另一个路口救出来的。
消息传来,11个首相候选人稍微有些尴尬。
原来大家都只顾着给自己的选举造势,而忘记去讨论一下谁担任灾害对策本部部长,真的搞救灾了。
与此同时,新富正一与记者们拍摄的多段视频,一下子在抖音上成为爆款。
突然之间,一个白脸小帅哥检察官在日本网络上火起来了。
他笑容阳光,俊秀有为的鼓励大家:
“用心去做就能成功!”
事了拂衣去,只留下一枚货真价实的检察官徽章。
记者们将他与堵塞路口的11台选举车做对比,不出意外的获得了网民的认可。
‘呀,果然还是这位小哥看起来更靠谱’的声音,开始刷新网络版面。
间检察官,一瞬间跃居推特搜索榜单第一。
只不过像检察官这种十分精英主义的官僚,名单并不外流,所以李星河的身份对于网络来说还是一个谜。
正因为是谜题,倒也激发了众多网友的兴趣。
大家已经很厌倦废话主义者、激进主义者与油腻现实政客占据政坛了,甚至有人开始提议。
为什么不去选举首相呢?
......
另一边的东京都都心高速上,逃跑的李星河等人,反而遭遇了问题。
虽然有许多读者、意林在吹嘘东京的地下水设施,但实际上东京的地下水网络非常的落后,还保留着百年前的雨污同流老状态,且运转容量并不是很好。东京湾与塞纳河一样,都是世界著名的臭河臭湾。东京人比巴黎人唯一好的地方在于,他们不会专门去河边拉屎。
当河流泛滥时,许多道路封闭,高速上塞满了逃命的车辆。
李星河探出头望了望一望无际的车流,回身无奈的宣布:
“我们现在...被堵路上了。暂时无法回家,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支持。英雄铺垫中。
第三百一十七章 潜入搜查官李星河
阴沉的天空在此时的李星河眼中,就像一个不停冲洗的马桶,在往下喷射东京湾的脏水。
作为容纳3700万居民污水和大量工厂废污水的超级净水池,东京湾里超过60%的水都从污水管道进入,没有雨污分流和净水处理,全靠大海的自净能力硬抗。所以为了健康,李星河绝不参加在东京湾的潜水和游泳游戏。
尽管如此,日本政府仍然不愿意为东京湾污水治理花钱。因为根据专家调研,要花超过10万亿日元的整备资金,耗费一百多年的时间才能把东京都市圈的排水系统全部现代化。
“我要是有一天死了的话,千万记得别把我的骨灰撒进东京湾。”李星河望一望无边无际的车流,还有心情调侃。
不解缘由的两位女主播还在发愣,聪颖的國分真壁却已经理解,并笑了回来:
“放心,只是台风,不是地震。我来开车带路吧,去一个朋友家避难。”
车队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前行,如果照这个速度走,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又饥又渴的在高速上过夜了。这里可没有热情老乡来送方便面和矿泉水。
因此,國分真壁提出,她带路去一个附近的朋友家住一晚。
大家理所当然的同意。
但是由于李星河坐在驾驶座上,所以國分真壁爬起来后,直接坐在李星河的身上去开车。
此举,除了让李星河有些猝不及防外,也让后座上的堤礼実与宫司爱海都露出了皱眉的表情。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简直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李星河擦擦额头的汗,而國分真壁表情面瘫,实则心情愉悦。
她在玩火。
但并非是想烧起李星河的欲望,而是观察后座女人的嫉妒之火。
用40分钟的时间,爬完了到高速下口的路途后,國分真壁面色羞红的把车开往日本桥的室町。
汽车一步一晃,可是把她给磨得难受。她今天穿的还是裙子,为了雅观不是很厚,所以坐在硬硬的摇杆上,被自己挑事的行为而反伤。
走下高速,路就好走多了。不到2小时,他们终于赶在午夜之前,走完不到5公里的路,赶到國分真壁朋友家的楼下。
“喂,我到了。”
在真壁的带领下,李星河牵着情人、潜在情人与孩子,跟着未婚妻之一刷卡登楼,在顶层复式公寓的入户式电梯打开后,见到了自己另一个下属的家。
“大和可儿?”
李星河见到沙发上那个小小身形的宅女,吃惊的发出声。
不过这也是半真半假,这富婆从来不掩藏自己有钱。只是没想到她和國分真壁竟然是朋友。
“没想到吧,我们国小就认识了。”國分真壁理所当然的说。
上楼的时候,李星河已经注意到大和可儿居住的公寓地价不菲,那么从國分家的段位来说,大和可儿肯定也是某大型财团的董事级别的家庭。
“你好,我是堤礼実,打搅了。”
“我是宫司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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