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喵高歌
钟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会儿，才声音波澜不惊道，“这就要涉及到另一份契约了。”
钟离心里其实有所疑惑，没想到，祂选择的人会是林野，这么多年过去了，在璃月大地上，祂从未现身过，也从未展开契约内容，如今却已经开始了。
移霄导天真君见帝君想当谜语人，哦了一声，没有多问。
“话说回来，帝君，你觉得他打的过吗?”移霄导天真君开始关心胜负。
钟离闻言笑了笑。
“林野走到这一步，让高傲的泉台也不得不全力以赴对待，除了樽歆体质的神奇外，也有他的意志，无惧魔神的意志。”
“他会赢得，他有许多的前辈，他们会帮林野的。”
………
第155章 魔神之死
荻花洲是一片湿地，芦苇遍野、湖水众多。
林野与泉台的战斗愈演愈烈，早已脱离了原来的水洲，往东方厮杀。
荻花洲的东边是一大片水域，在往东，便是地中之盐，那是盐之魔神赫乌莉亚自杀的地方。
在荻花洲的尽头，林野与泉台各自停下脚步，让这场厮杀出现暂缓的宁静。
两人看似酣战已久，实则十数分钟。
林野感受体内仍有不枯竭之态的能量，身体也逐渐适应这股能量，他将千岩古剑正对泉台的头颅，冷声道。
“泉台，你的计划已经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是啊。”泉台嘶哑回应，“彻彻底底的失败了。吾知晓，吾这副模样，根本不会是摩拉克斯的对手。”
“林野，小锦的孩子，吾不得不承认，你是第一个把我逼到这个境地的凡人。”泉台又道。
原本林野在泉台心中的地位，只是友人之子，现在则是一个真正的对手。
“也是第一个杀了你的凡人。”林野认真的纠正道。
“呵呵……”泉台闻言先是一声低笑，随后祂捂住额头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林野瞅着泉台狂笑，这是一个发动偷袭的好机会啊，他正打算偷偷摸摸的掏出龙渊坠裂，近距离给泉台一箭时，泉台低下头凝视。
林野只好作罢。
“很好、很好！杀死吾，杀死一位魔神！”泉台忍不住称赞道，似乎要被杀的人不是自己一样，他只是夸奖林野的志气。
“你疯了。”林野说道。
“疯?”泉台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祂的确疯了，不同于林野的纯天然无害，［边界］的庞大怨念被泉台吸收在体内，就算泉台是尊魔神，也承受不了过多的怨念。
在战斗中，出现了反噬，但是泉台一直在强撑，此时的祂只感到耳边听到无数的呢喃声，稍不注意，眼前就会出现幻觉，那是怨念之所以是怨念的景幕。
“吾作为小锦的友人，你作为她的孩子，吾当是你的长辈。”泉台出声道，祂在慢慢的后退，祂的背后是望不到边际的水域。
林野察觉到泉台的动静，认为祂想要逃跑。
然而只听泉台继续道。
“作为长辈，吾告诉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初面对摩拉克斯时，就算兵败也会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与祂厮杀！”泉台怒声道。
随后，泉台背后的水域突然掀起阵阵惊涛，探出数条水龙冲向林野。
外海魔神在深海领域能够发挥极强的战斗能力，泉台利用荻花洲与地中之盐之间的水域，施展外海魔神的力量。
林野挥舞千岩古剑，燃烧起的黑火将水龙焚息，然而这会儿功夫，泉台跳入水域。
林野又挥剑，蓝色的火焰沿着水面结冰，瞬息之间寒冰蔓延数里，林野踩在冰面上疾行，目光紧盯下方，警惕泉台的袭击。
突然，冰面破除，换了一副形态的泉台冲向林野。
泉台的形态类似于轻策庄化身那样，在拥有水元素的地方，战斗力又提升一截。
林野与泉台又一轮厮杀。
泉台此时已经将林野视作与摩拉克斯同级别的对手，祂的遗憾是临死前不能与摩拉克斯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祂庆幸于临死前能够与一人进行厮杀，释放战斗的欲望。
黑色的火焰焚息水浪，蓝色的火焰冻结波涛。
林野和泉台的战斗没有继续往东，若是再越过地中之盐，就快要达到隔壁蒙德了。
到时候蒙德还未经历杜瓦林的龙灾，先经历一起璃月螭龙的龙灾。
林野的等级是78级，而泉台的等级是82级，若非泉台受伤严重，随着时间的推移，林野越战越勇，泉台不断的被削弱，否则林野难以应对泉台自杀式的攻击。
林野能够做到与泉台势均力敌，这也意味着林野短时间杀不死泉台。
再一次厮杀一番后，林野和泉台各自受了伤势，但都不致命。
林野回想起不知名的声音与他说过的话。
“杀死泉台的方法，需要［边界］的力量。”
林野尝试引导体内那股魔性，随后被净化的力量又出现了污染，侵占林野的意识，这时林野体内另一股力量抵挡。
林野的耳旁听到了“重嶂不移”的声音。
神之眼的黑火是来自［边界］的力量，随着林野打破体内的平衡，他金色的眼眸渐渐化作了黑红色，黑色的火焰却是化作了幽绿色。
绿火，这是林野常常忽视的火焰。
毕竟能力是治愈厉鬼，倒不是总不能给敌人回血吧?
绿色的火焰在水域之上迅速的蔓延燃烧，一时之间，竟然将方圆数十里成为了绿色之火的领土。
不详、诡异，以及带着某种法则的威严。
［边界］的深层大地流淌绿色的火焰，绿色的火焰所在的地方是［边界］的领土。
人间冥府，犹是如此。
泉台突然喷出一口黑血，祂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体内怨念之力反噬得更加凶猛。
愤怒、憎恶、恐惧、贪婪……这些负面的情绪占据了泉台的意识，祂仰天发出一声没有意义的吼叫。
下一刻，泉台猛然低头，紧盯林野。
魔神的直觉有时候能够看透宿命。
泉台此时无法言语，祂额头上青筋暴跳，忍耐堕落疯嚣的冲动。
直觉告诉泉台，这里是祂最后的一场战斗了。
“想要杀死吾吗?”泉台心想。
然后泉台冲到林野面前，挥舞龙爪，后者用大剑格挡。
“那就要看看你能否承受住一位魔神的［死亡］！”泉台心中怒吼。
泉台身上的鳞片开始脱落，化作了黑红色的液体，祂的全身都呈现这种趋势。
“祂是要［自杀］了！”林野体内的宿出声道。
林野愣了一下。
魔神之所以不死，因为祂们的意志难灭。
盐之魔神赫乌莉亚薨去，因为祂选择了自杀，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
哪怕是弱小的魔神，自杀时产生的能量倾泻，足以摧毁一座城邦，爆发出远超本人的杀伤力。
林野逼退泉台后，匆忙扭头看了一眼，距离荻花洲有一段距离了，泉台现在自爆，应该波及不到居住在荻花洲的璃月人民吧?
那么问题来了，林野还在这呢，就属他离炸弹泉台最近！
林野使用蓝色的火焰拖住泉台的行动，飞速的往后撤。
泉台看着林野润了的身影，内心莫名升起一阵空虚。
来自［边界］的怨念逐渐占据泉台的意识，控制祂的意志，而高傲的泉台绝对不允许此事的发生，因此宁愿选择自尽，也不想要成为一具傀儡。
可是，泉台在真正面临死亡时，祂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作为云螭时，只有胜负欲与杀戮。
作为宿的一部分时，感受到拥有友人与同胞的温馨。
作为泉台时，获得了欲望与野心，但是失去了友人与同胞。
第一次败于摩拉克斯时，摩拉克斯注视着祂，第二次败于牧小锦时，有宿来陪祂。
这一次，唯有泉台一人。
神明也会孤独。
如果不是遇到牧小锦与宿，云螭不会懂得孤独的痛苦，不会感到寂寞。
那种拥有友人与同胞的温暖让泉台难以忘记，这也是泉台为何对牧小锦下不了杀手的缘故。
第156章 与深渊凝视
泉台坠入水域。
祂伤势流淌出的黑血，蕴含庞大怨念，在林野施展出来的人间冥府之后，朝四面八方疯狂的蔓延。
几秒钟后，与泉台隔开数百米距离的林野低头惊愕的发现，下面的水域竟然呈现污浊黑红色。
以这种蔓延速度，如果等会儿泉台爆炸，威力的程度估摸要再上一个等级。
林野回过头，没有再看到泉台。
这时，宿从林野的体内离开了。
林野不解的看向宿。
宿语气飞快的说道。
“我是泉台的一部分，现在泉台失控了，我可以趁机夺取泉台身体的掌控权，我将祂带入更远的地方。”
“不行！你现在的实力很弱，根本接近不了泉台。”林野立刻拒绝了这个提议，“而且你之后怎么办?”
宿则是笑了笑。
“所以我需要你将力量借给我，你我拥有契约。谁说只能我借你力量，不能你借给我力量呢?”
“当初是我收留了云，酿成了今日的后果，也害死了小锦。请让我解决这一切吧，这是我的赎罪。”
林野默然，他扭头看向荻花洲的方向，污染仍在蔓延，同时他也隐隐感受到一种压抑，那是魔神自爆的前兆。
“……宿，你我之间其实没有什么交情，如果是申鹤或者说咕噜要求这么做，我肯定会把她们打晕带走。”林野语气平静，似乎不以为意的说道。
然而，林野考试时候喜欢做选择题，长大后讨厌做选择题。
林野不喜欢自我牺牲的桥段，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拿捏住。
“请你尊重我的意志。”宿看出了林野的犹豫，认真道。
林野愣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
“……怎么借?”
…………
泉台的理智已经残存不多，祂的意识坠入一片怨念构成的海洋。
这时候的泉台才意识到，凡人的怨念汇聚起来，是多么的恐怖，连魔神怨念也能够吞噬。
漆黑的世界。
在林野坠入黄泉后，也曾来过这个地方。
而现在，无尽的怨念，将泉台的意识放逐到这个地方。
泉台来过这里，这是祂与那位缔结契约的地方，那位先找上的门。
“你欺骗了吾。”泉台对着黑暗冷声道。
“何来欺骗之说，倒是你，魔神云，不遵守契约的内容，强行吞噬超过界限的怨念，导致自己被怨念反噬，自食恶果。”
一道声音出现，哪怕是责怪的话语，语气依旧柔声。
泉台摇了摇头，祂在被怨念完全吞噬那一刻才领悟，为何前不久在［边界］深层时，能够比往日更加轻而易举的吸收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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