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喵高歌
遥远的天空软化坍塌，向下流淌漆黑的液体，落在绿洲，转眼间绿色被剥夺。
空气中似乎弥漫某种腐朽的气味。
希鲁伊认为他将得到解脱，这是罪孽的终结。
那一夜，希鲁伊喝得酩酊大醉，夜游出走居尔城，称是处理外面奇怪的黑色灾难，却不设防卫，守城的士兵怛战心惊，生怕陛下出了差错。
希鲁伊消失在阴影之中，下一秒，一道惊雷炸响，大地裂开一条缝隙。
“陛下跌进大坑里了！陛下跌进大坑里了！”
“快来人啊！”
希鲁伊失去踪迹。
裂开的缝隙传播瘟疫，很快便扩散到整座居尔城，文明失去秩序，每一个人在大街上哀嚎，他们的皮肤出现异化，耳旁充斥无法理解的喧嚣，仿佛灵魂在被某种大恐怖同化。
大慈树王赶到时，居尔城半城人口死于非命。
居尔城王朝就此没落。
灾难来临之时，沙漠人信仰的赤王陛下没能帮助信徒，而是仁慈的树王，当遍体鳞伤的沙之民向树王寻求答案。
树王按照友人的嘱托，告知了真相。
赤王已死。
沙漠从此进入无神的时代。
花神预言赤王反抗天理大业的失败，赤王并非不知此事，但他依然要去挑战，倘若败北，也要达成伴侣的心愿。
人将为众生之神，立足在神明坟墓之上。
林野和申鹤来到这一时期，见证无神的沙漠，人究竟如何自足。
第一站，兰沙赫尔王时代。
第635章 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后来发生的事情，是不应回首的知识，当被理性的历史所永远遗忘。
关于赤王阿赫玛尔的结局，遥远年代的沙之民将其记载。
他们说，阿赫玛尔的肉体在王座上渐渐腐朽，为巨虫所噬。
而他的魂灵则同王都千百万尖叫的魂灵融成一体，永远在呼啸的末日中徘徊迷途，沿着蛇行的黑暗盘廊，向无底的深渊横冲直撞而去……
在此之前，林野与阿赫玛尔在赤王陵见面。
祂的姿态无法用言语形容，深入研究世界之外的知识，漫长的时间，知识带给赤王巨大宝贵的财富，同时也扭曲了祂本身存在。
若非林野拥有［巨渊］天赋，勉强看到阿赫玛尔的形体，换作其他人，就算是利露帕尔，也只目睹一团不规则的生命，充斥对生灵美学的亵渎，以至诡异。
赤王动用最后的神力，将林野带入祂的王座面前，与之进行遗言一样的交谈。
“第五位降临者，不得不以这副姿态与你相见。”赤王的声音含胡不清，似混杂无数道灵魂在嘶吼。
林野也只得细细辨认。
“这个时间节点是我研究禁忌知识失败，波及沙漠王国，也是我闭关后首次离开迷宫，见证居尔城的悲剧。”
“第五位降临者，你的功绩我已知晓，”赤王道，“如果不是利露帕尔的蛊惑与破坏，你会是我唯一认可的凡人理想王。”
“理想王是一个伪命题，我没能实现你的愿望。”
“有何见解？”赤王无视撕心裂肺的疼痛，耐心的询问道。
林野将他的答案讲给赤王，赤王听完后，思索片刻，想通其中蕴含的大智慧，自嘲道。
“娜布的想法竟然是正确的，是我太过傲慢，竟然觉得自己有资格引导文明的方向，充当文明的守护者。”
“真实的我早已死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模拟之物，历史的影子，”赤王道，“按理来说你通过了试炼，得到我的认可，但这绝不是故事的结束。”
“第五位降临者，你可知娜布的预言？”
林野想到与花神仙灵的谈话，点了点头，说了出来。
“这只是预言的冰山一角，我赤王与花神与树王，三位魔神自远古便等待这一天、你的到来，为了什么？”
赤王说出林野一直以来的疑惑。
花神死于开启禁忌知识的道路，赤王死于研究禁忌知识，大慈树王死于消灭禁忌知识。
每一位神，无论他们成功与否，起码都贯彻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选择。
花神却说，她从古老看到了未来，林野隐隐觉得他在须弥这个国度中背负某种使命，三神与一执政施加。
“为什么？”
“这需要你完成花神的试炼，”赤王选择保密，“由娜布告诉你最为合适，那时你才算走到了悬崖，究竟是继续前进，亦或者退出，这份选择还不到时候。””
林野闻言，气得牙痒痒，考虑赤王此刻严重深渊污染，自己也不敢触碰，识时务者为俊杰，询问道。
“花神试炼在哪里？”
“赤王陵附近一座神殿里，拥有赤沙之杖的你靠近时有所感知。花神的一抹记忆藏在那里，她的试炼是请你回答一个困惑的问题。”
林野想到花神仙灵末语，他与花神重逢，会看到有形体的娜布，到时告诉她，人…
“人是否能成为世界的主人？”
性格残缺的花神羡慕人的情绪丰富与身上无限可能性，这也是仙灵一族愿意指引地上人类的原因之一。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我已经给出。”
“是啊，但娜布她还在困扰。”赤王柔声道，“所以去吧，去找到她，她就藏在历史之中。
“史诗系列，任务其三［人之光辉］：所谓花神试炼，本身就是她的一场梦，毕竟娜布.玛莉卡塔是司掌美梦的魔神。”
“花神临死前做了一场梦，在梦中她藏匿了自己。
成为一名观测者，成为一名躲猫猫高手，找到娜布.玛莉卡塔，并给出她答案。”
“奖励：花神的认可。”
“魔神碎片*1”
林野不是一个喜欢被动的人，既然是预言，那就接受好了，主动寻找三神隐瞒的意图。
接下来，林野与赤王短暂交谈后分开。
赤王挥手送林野回到赤王陵利露帕尔、希琳身旁，他借助宝石的反光，看清自己的模样……赤王也不懂这玩意儿算不算人。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赤王放弃对抗禁忌知识污染，祂眼中的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自身身处黑色的沙海，尽头是一轮溶解扭曲的黑日，世界比过去都要空阔，赤王一个人行走跋涉，忍受孤独，不知方向。
意识的最后，赤王终于想起他所求所去究竟是何物。
并非宏大的黄金国度，地上冥界阿如，无忧无虑的众生乐园，而是只存在他与伴侣与友人的乐园，一起论道，一起言笑。
根据一开始说好的嘱托，她在赶来的路上了吧。
可惜，不能再与你见面。
难道我们三人的智慧，当真无法逆转预言中三场足以毁灭提瓦特的大灾吗？
求助外来的降临者？
我也想要拯救，拯救提瓦特…
不，我明白了，我早该放弃狂想，同你们安逸美梦，尽管清楚泡沫般易碎。
……
少数人知晓赤王带来了毁灭，大多数人认为是希鲁伊招至前所未有的瘟疫。
人们用“希鲁伊之疫”称呼那场死掉居尔城半数生灵的疾病。
后世一些部族，甚至将希鲁伊当做骂人的语言，明明王后起这个名字时倾注了爱与祝福。
希鲁伊之疫一年，秩序再次被破坏，并且人口大量减少，落草为寇的劫匪不仅抢夺食物淡水，还包括沦为奴隶的人。
勇士之城萨勒城。
一个琥珀眼瞳的小姑娘钻洞溜出城门，寻找珍贵药材，小心翼翼的躲过潜伏的毒蝎、饥肠辘辘的野兽，却被一队沙漠马匪给盯上。
小姑娘清楚这时候求饶是没有用的，她咬住下嘴唇，拔出护身的匕首，与一群强盗对峙。
马匪们没着急掳走小姑娘，哈哈大笑，围着小姑娘转圈，一时之间尘沙扬起。
小姑娘被呛的咳嗽，眼睛也被迷乱了，整个人恐惧的颤抖，但无可奈何，心中一狠，宁愿被马蹄踩死，也不能落入这群强盗手中。
正要不顾一切的拼命，小姑娘忽而听到什么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声怒吼，很快连马蹄声都消停。
没了尘沙，小姑娘眯着眼睛勉强看清事务，发现一地的尸体，几匹马安静异常，低头假装吃着草，实则吞咽沙子。
“这种情况，以后会很常见。”
一位哥哥一边收回雪白的刀，一边对旁边的白发姐姐解释。
但小姑娘听不懂，心想他在嘟囔什么。
这两个人自然是林野与申鹤。
他们进入这个世界不到三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小姑娘，你叫什么？”林野用古沙漠语言。
“我、我叫玛依莎。”
林野和玛依沙莎交谈，得知对方的身份和一些基本情况，也了解自己和申鹤在勇士之城附近。
其实从玛依莎琥珀色眼瞳，大致能猜的出来。
林野帮玛依莎采到草药，后者感激。
玛依莎很想待救命恩人回城，可最新政策，勇士之城拒绝外乡人进城，沙漠重回战乱，警惕敌人。
系统背包里有足够的食物和饮用水，不去勇士之城补给也没有问题。
林野想去勇士之城，也是打听现状，如果文献没有记错的话，接下来是一位名叫兰沙赫尔的王一统沙漠。
问清楚勇士之城的位置，林野与玛依莎告别，以他和申鹤的身手，偷摸进城不难，即便是勇士冠绝的城邦，没必要为难一个孩子。
“有什么不一样吗？”林野笑着问申鹤。
“要比我之前待过的沙漠更加野蛮残忍，”申鹤想了想，说出她的感想，“人命似乎在这个时代是很轻贱的东西。”
“人失去教化，与禽兽无异。”林野道，“不过这是一时的，秩序总会建立起来。”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听你的，阿野。”
“深入历史中心却又游离事件之外，找到藏起来的花神。”
“这位神明想知道无神的沙漠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身处的世界利用赤王科技模拟与花神之梦融合创造而来，花神的起点应该和我们一样，她也在见证。”
“花神长什么样子？”
“问得好…我也不知道。”林野摊手。
有形体的花神，根据妮露花神诞日的打扮，像是一名舞姬，而且头上长角。
“…应该一眼能认出来吧。”
“嗯。”
林野扭头望了一眼无尽的沙漠，他突然道。
“这不是一场欣赏美景的旅途，会很无聊，也很孤独，你要很长时间不能和朋友见面，再次见面时你可能会有不同的心态。”
“阿鹤，我…
“阿野，你以前不就是这样吗？你在稻妻是不是也像现在，一个人生活了很久，我们在稻妻城再见面时，我能察觉到你身上流露出的古老气息，就和你回了一趟过去一样。”
“我也算是知道了答案。”
申鹤伸出手，抓住林野的手，盯着他，认真道。
“不要说什么愧疚之类的话，觉得是为了陪你而做不情愿的事。”
“我陪你，你也在陪我，这是相互的，一半对另一半，我们在一起，才能补齐彼此。”
“阿野，这是我的选择，申鹤的选择。这么多年没见面，你难道没有发现我很开心吗？”申鹤轻声道。
“…有你真是太好了。”
这是林野发自内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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