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能让她们变强 第107章

　　“既然如此……”女佣深吸一口气，咬破了自己的左手手指，用血在右手上画下了一个新月形的符号，并在其下方写下了几个看不懂的文字，随后将右手伸出，在夏叶面前举起。

　　对方这有模有样的样子让后者莫名地有些紧张，支支吾吾道：

　　“我……我需要做什么吗？”

　　“握住我的手。”女佣认真地盯着他，用目光示意了一番。

　　“哦……”夏叶乖乖伸出左手和对方十指相握在了一起。

　　“白月为见证者，黑月为审视者，我将遵守约定，向对方告知吾师吾行及……隐匿之事，不允有诳，违则遭受神月之罚。”

　　“到你了，按照我的说法，换成你的誓词。”说起誓词时，女佣脸上的神情再度发生了变化。

　　原本带着些迷茫和犹豫的俏脸上，似乎多了些圣洁的光辉。

　　“白月为见证者，黑月为……审视者，我将遵守约定，保守对方告知于我的秘密，违则……啥来着？”

　　“遭受神月之罚……”女佣小声提示道。

　　“违则遭受神月之罚！”

　　“菲蒂——”一边说着自己的名字，女佣一边示意夏叶也跟上。

　　“夏叶——”后者心领神会，也报上了自己的大名。

　　“共同立誓！”

　　“共同立誓！”

　　……

　　说完最后一句后，桌面上的二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结束了吗？”夏叶试探地问道。

　　对方仍攥着自己的手不放开，一时间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他总觉得，好像刚才的立誓过程虽然看着像模像样的，但实际上似乎有些潦草和随意……

　　而就在这时，菲蒂左手上的月亮图案忽然亮了起来。

　　黑白交替的光芒来回闪动，将其挂着神圣神情的脸蛋映得明暗不定。

　　同时，夏叶的系统中也传来了提示——

　　是新角色的档案。

　　“合着她也是后宫团之一啊！？”夏叶大感震惊。

　　这万一他没因为一时好奇而来林其米看一眼，岂不是就错过了？

　　此时，对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结束了……坦白说我也不喜欢这种无趣的仪式，但这是老师最严厉的命令之一，我必须遵守。”

　　菲蒂右手上的光芒不知何时已停止了闪动，并且就连那道用鲜血绘制的图案都不见了踪影。

　　“……”对方变化多端的态度，实在让夏叶很难跟上节奏。

　　刚才还满脸圣洁崇敬的样子，这会儿怎么自己率先吐槽起来了？

　　还有……刚才那个看起来极为潦草的仪式，好像真的生效了？

　　难不成这世上真有神明的存在？还是说只是某种看上去神神叨叨的因子能力的效果？

　　夏叶只觉自己现在满头的问号。

　　“不管怎么样，我可以和你说了，我的名字叫菲蒂，是神月教会的修女，我的老师，是神月教会的【崖风】大祭司，克罗娜女士。”

　　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夏叶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进错频道了。

　　神月教会？修女？大祭司？

　　这是符合《SEEK》调性的组织和身份吗？

　　不应该叫“神月协会”、“执行者”、“管理员”之类的吗？

　　“神月教会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宗教组织，教会成员大多集中于荒野深处，算得上是一个带有隐居性质的群体。”菲蒂则没有注意夏叶脸上丰富的表情，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教会内具体的工作和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总之，我的老师在教会内担任着极高的职务，并因为晋升【月祭祀】的试炼，和另一位【鸣风】大祭司，洛瑞女士一同来到了公路区，旨在处理这里存在着的不明扭曲信仰……也就是我们现在称为【隐匿】的邪恶信仰。”

　　“出乎她们两个意料的是，公路区的情况远比她们预计的要复杂，于是她们两个则分别定居于公路区的两处聚集点，各开了一家旅店以打听来往旅客的信息，而这项任务也不知不觉间就耗费了她们足足八年时间。”

　　“我是老师来到这里的第二年在荒野上偶然捡到的，那时候我已经快要死在荒野了，是老师救了我，并带我回了公路区。”

　　“在那之前，我只不过是个靠偷东西为生的流浪者，但在老师的教导下，我学会了战斗的技艺和一些祈祷仪式，被赐予了神月教会的【修女】身份，并成功成为了四阶因子能力者，也有了一份看起来还算稳定正常的工作……”

　　“你指的工作，是在这家旅店做女佣吗？”夏叶挠了挠头，一边努力接受着对方突如其来的天量信息一边随口吐槽道。

　　“呃……至少不用风餐露宿了，而且和老师待在一起我就很开心……”被夏叶一语点破，菲蒂略微有些尴尬说道。

　　“你继续。”夏叶耸了耸肩。

　　“起初我对老师的任务知晓得并不多，只觉得老师好像时不时就会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忧虑。”

　　“后来慢慢地，我才从老师那里得知了她的很多事情，当然也包括了公路区的情况。”

　　“她说近几年，公路区的邪恶信仰不仅没有因为她的净化而得到改善，反而好像还愈演愈烈了，仿佛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一样。”

　　“不仅如此，【隐匿】的源头一直都没能查到，这也导致她们无法彻底完成任务。”

　　“不管是出于【月祭祀】试炼的要求，还是老师本身的善良，她都为当下的情况感到焦急。”

　　“而事情的转折，就发生在去年……确切地说，是去年的黑月之夜之后。”

　　“按照习惯，老师每天早上都会和洛瑞女士用神月教会的特殊通信手段进行交流，但那天，似乎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阻隔，通信失败了。”

　　“正当老师因此而感到焦急时，准备亲自动身前往落日镇时，旅客间却聊起了这样的传言——”

　　“一夜之间，原本和公路镇一样虽然不算繁荣，但也充满了生气的落日镇变得了无生息，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往来。”

　　“深感大事不妙的老师决定先继续尝试向洛瑞女士发起通信……而在近十次尝试后，通信的通道忽然连通了。”

　　“但从对面，老师只听到了四个字。”

　　说到这里，菲蒂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明显情绪再度变得不稳定。

　　夏叶见状驾轻就熟地将覆有白色火焰的掌心按在了她的手背上，轻柔地安抚着问道：

　　“听到了什么？”

　　“归……于……隐……匿……”

68.命运的宠儿和弃子

　　“所以，那名叫洛瑞的大祭司已经……”

　　“是的，她在通信中的状态……和被隐匿信仰所污染的【隐匿信徒】一模一样。”

　　“老师推测，洛瑞可能在黑月之夜将隐匿信仰的源头引到了落日镇试图将其净化，却没想到反被对方给污染了神智。”

　　这样的结果并未出乎夏叶的意料，但实际听下来，还是让他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作为同伴，老师自然不会对洛瑞女士置之不理，于是当天就出发前往了落日镇，但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回来过……”

　　说到这里，菲蒂的神情变得落寞而悲伤。

　　克罗娜大祭司是她唯一的亲人和老师，也是救赎她人生的光，却就这么消失在了寂静的落日镇。

　　“所以你尝试着去找你的老师，然后也受到了污染吗？”夏叶顺着对方的话推测道。

　　“我的老师走时，和我立下了誓言，不允许我前往落日镇参与隐匿信仰一事，所以起初哪怕我心急如焚，我也没法去找她。”

　　“但后来，我在收拾老师遗留物件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她藏在书架上的笔记本。”

　　“那里面记载了这些年来，她对隐匿信仰来源及解决方法的推测。”

　　“其中很多猜想都已经被她所否认，但其中有一条相对早期的内容，后方却一直留着一片空白，似乎仍是未经查证的——”

　　“隐匿信仰，来自于某个更高维度的存在，祂的力量并不来自于理素，而是一种更偏向于情感及思维的……行为。”

　　“听起来很奇怪，但却和实际情况极为相符。”

　　“也就是说，将房屋紧闭，拒绝访客等种种行为，都是因为受到了这个高维度存在的影响，并为其提供力量的某种祈祷，或者说……仪式？”夏叶对于这个说法理解起来倒是相当迅速。

　　在他听来，这所谓的“高维度存在”，不也是广义定义中的一种神吗？

　　充其量，就是更偏向克系风格的邪神。

　　“唔……”菲蒂似乎在分辨自己所学的祈祷仪式和这种行为之间的区别，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夏叶的概括是否准确。

　　“算了，不重要，然后呢？”话说到这，夏叶可没心思探究那玩意儿本质上是个啥。

　　他现在只感觉，这片大陆之下，还隐藏着自己根本想象不到的无数秘密，而对方的话正在向自己揭开一个小角。

　　这让夏叶不仅没有因此而恐惧，反而慢慢摆脱了之前那种低迷的情绪状态。

　　硬核玩家对剧情的挖掘本能，正在逐渐占据他大脑的上风。

　　“然后……”菲蒂美丽的灰眸中似乎涌现出了更多的低落，“在这项猜想之后，提到了一种解决方案——”

　　“在黑月之夜，为这个高维度存在献祭一副足以承载祂所有信仰的身躯。”

　　“这副身躯必须要满足以下条件：①必须是女性②必须是只有神秘域能力的异人③必须具备在脱离理素的情况下致异因子仍然能生效的能力或体质……”

　　“等等？脱离理素的情况下，致异因子依然能生效？这不是悖论吗？”夏叶有些困惑地打断了她。

　　按照他所了解到的通识，致异因子本就是源自理素所导致的变异，如何和理素独立开来？

　　“不……不是悖论……”菲蒂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脸道：

　　“我就是满足这些条件的那个特例。”

　　“因为我的所有因子能力，全部都是被动能力，且和虚无缥缈的运气相关，根本用不着、也没法用理素来干预。”

　　“看起来你有点难以理解？”菲蒂苦笑了一声，从围裙前兜里掏出了一枚外面四处可见的公路区西部纪念币随手抛出，并用一只碗将其盖住，说道：

　　“正面。”

　　碗被掀开，回答正确。

　　随后，她又在夏叶越来越震惊的注视下，如法炮制了四五次，无一例外，全部正确。

　　全程没有任何理素的波动，她就像坐在这无聊抛硬币玩的闲人一般，随口说出了一次又一次纪念币的朝向。

　　“这就是我的二阶能力【好运直觉】。”

　　“啪啪啪……”夏叶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只能鼓了几声掌。

　　好家伙，连命运之子……哦不，命运之女都出来了是吧？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似乎对于此时的菲蒂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所以你觉得……你的老师是为了解决隐匿信仰，打算找到一个合适的献祭者，所以才特意收养了你……”

　　“谁知道呢？”菲蒂目光看向空处，撇了撇嘴道：

　　“说不定只是巧合，说不定只是我的因子能力让我运气够好，遇到了一个善良知性又厉害的老师，也说不定就像你说的那样……但不管怎么样，她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恩人，她是如何看待我的，对我来说其实不重要。”

　　“更何况，最后老师在前往落日镇前要求我立下的那个誓言，让我相信她早就放弃了这个猜想，只不过忘记写上否认的内容而已。”

　　“所以，我作为她的学生和……孩子，没法在知晓这种事情的情况下，继续坐视不理了。”

　　“今年的黑月之夜，也就是前几天，我违反了誓言，前往了落日镇。”

　　“而代价，则是我刚突破不久的四阶能力被彻底摧毁了……除此之外，似乎好像还有某些情绪上的东西受到了影响。”

　　“神月之罚向来神秘，我只是隐隐有些直觉，短时间里并没法具体知晓是什么被影响了。”

　　“不过对那时的我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想做的，是完成老师的遗愿，来偿还她对我曾经的救赎。”

　　“可当我付出了这些代价，抱着献祭自身的念头来到落日镇时，我发现我错了，老师也错了。”

　　“我们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也完全低估了这起事件背后的可怕。”

　　“落日镇中心的教堂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到来，大门打开，其中只有一片漆黑。”

　　“我带着理素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却没有见到隐匿信仰的源头，而是看到了一个怪物。”

　　“那个怪物一半是洛瑞，一半是老师，她们的血肉融为了一体，看到我之后，并不想用我的身体承载信仰，只想让我成为那些紧闭房门的信徒中的一员。”

　　“但或许是老师认出了我，短时间地抢占了那怪物的意识。”

　　“她艰难地告诉了我，洛瑞疯了。”

　　“其实洛瑞从很早之前，就已经不再以神月作为信仰，转而成为了钻研隐匿信仰的狂热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