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锈色花火
这是理素刚刚爆发时的时代，尸横遍野，全世界遭遇了一次彻头彻尾的清洗。
“我们想要活着，想要见到领袖口中新世界的来临，但任何新事物的出现，都将伴随着血与死亡。”
金属音在天空中响起，久久回荡于众人的耳畔，将他们的思绪搅成一滩浑水。
画面飞速流转，不知觉间就将他们带离了村子，来到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
这场地光线昏暗，头顶是一片星光，但这星光相比往常看起来却格外的远。
足有至少五十米的高墙将这片场地围了起来，宛如深不见底的枯井。
这时，异响从四周传来，周围的墙上开了大概三十道门，一个个遍体鳞伤的身影从中走出。
有孩子，有成年人，有老人，有男人，有女人。
除了残败的身躯外，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目光里的麻木和绝望。
“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冷漠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响起，随即墙上的门升起关闭。
起初这些人都只是默默地蹲在原地，直到一个男人率先站起身来。
“我不想死……我要活下来……”他双目失神地不断呢喃着，亦步亦趋地走向身旁的一名老人，拳头逐渐握紧。
“你……”老人漠然地抬起了头，张了张嘴却并没说出来什么，像是认命了一样。
“噗！”“砰！”
只是一拳，老人就倒在了地上，口中渗出大片鲜血。
但他还没死。
男人用尽全力对着他干瘪的肚子踩了下去。
这次死了。
男人的眸子里泛起一丝诡异的兴奋，似有缕缕红芒在眼底悄然升起，随即他将目光投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另一个女人。
“不！你……你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
“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看看我们在哪！”
“在上面看着我们的那群疯子，还有已经疯了的整个世界，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你不想活的话就老老实实地死啊！我想活啊！”
男人似是被女人的恐惧所刺激到，开始发狂地大吼着朝她冲了过去。
拳打脚踢的声音让所有人眼角开始抽搐，但也唤醒了一些人眼中的凶性。
很快，整个圆形场地就厮打成了一片，宛如人间地狱。
这些人开始用手，用脚，用牙齿来杀人。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菲蒂捂住了脸。
天性纯良的小修女已经有点受不了这丧失人性的画面了。
“在养蛊……”只有夏叶眯起眼睛，清楚地意识到了那些在观望着他们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大概这就是那个穿着防护服的男人口中的挑选……或者说二次挑选。
这场令人不适的厮杀持续了足足十分钟，直到只有两人活在场上，精疲力尽地看着自己最后一个对手。
其中一人率先调整好呼吸向前踉踉跄跄地冲去，而另一人仍坐在地上，看上去已经没了一点力气，只能抬起手臂象征性地抵挡一下。
然而，就当夏叶以为战局已定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团火毫无征兆地从后者手中喷出，将袭至身前的前者笼罩了起来。
在绝望和痛苦的叫喊声中，唯一的生还者出现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喘息了几声后，发了疯似地又哭又笑起来。
79.机械飞升的第一步
“新世界的确拉开了序幕，但幕后的景象却并不像我想的那样美好。”
“力量伴随着疯狂出现，可代价呢？”
“这些披着皮囊的存在，应该称呼他们为什么？”
令人震撼的画面一暗，金属音再度在众人耳旁升起。
“刚刚的火焰，那是……因子能力？”趁此空档，安可愣愣地说道。
“不清楚……”夏叶迷茫地摇了摇头。
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首先需要了解这个不断穿插着画面的金属音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让他们看到这些。
这些从未记录在案的历史，又和齿轮都市有什么关系？
似是为了解答他的疑惑，周围的视野再次亮起。
还是巨型的圆形场地，不过好像比之前那个更大一些，科技感也更强一些，明显不是同一个地方。
这一次，是场地边缘一圈的地面分开，升起一个个封闭的金属舱。
舱门打开，十余名穿着类似病号服的人走了出来。
这些人和之前那些不同，他们神色各异，有凶残，有恐惧，有冷漠，有癫狂。
“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
伴随着金属舱重新没入地面，熟悉的话语传来。
而这句话像是松开了紧绷的弓弦一般，让整个场地立刻被激发起来。
有人身形矫健，如同野兽般朝旁边奔袭而去；
有人双手抱头，周身却突然升起一道道冰墙；
有人冷眼旁观，默默地捏紧了手中的匕首；
还有人……在叫好，好像周遭的一切是什么盛大的庆祝会。
如果说之前那是凡人的拼死求生，那现在就像是一群神仙在争奇斗法。
神仙们的战斗远没有凡人那般焦灼，不出五分钟就决出了胜者。
那是一名身材健硕的男人，在环顾四周发现已无对手残存后，他狂躁地捶了捶胸口，仰天长啸了一声。
随即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了一圈，看起来更加熊健。
“力量在厮杀中富集，丧失一切理性的强者会攀上金字塔的顶端，而犹豫不决者和疲弱不堪者会被无情地淘汰。”
“那力量的顶点是什么样的？”
“会是神吗？”
“可是……神的存在是为了摧毁一切还是为了重塑秩序？”
“丧失理性的家伙，如果真的到达了力量的顶点，会发生什么？”
……
画面随着声音暗了下来，随后是良久的沉默。
“我不知道，也不想看到！”
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默的黑暗。
不同于之前的金属音，这一次是人类女性的声音，听起来大概二十来岁左右。
画面亮起，一个金发女人的背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她的前方是一片空旷的大地，身后是一群疲惫不堪，但双目却神采奕奕的人们。
她看上去是在演讲。
“既然你们跟着我一起逃了出来，我就默认你们认可我的理念！”
“人类的躯体已经无法在这个世界存活，曾经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变成疯狂的怪物，或者死亡！”
“但现在，我们或许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将思绪留存，放弃无用的躯体；保持永远的理性，也拥有不会腐坏的身躯！”
“文化、知识、理念……一切都可以流传下去，并不断自我更新、迭代！”
“人类之所以拥有更多可能，不在于我们那无法适应大自然恶劣变化的肉体！而在于理性和智慧！”
“这种智慧，甚至可以超越人类本身！”
“如果神的出现前提是富集，那我们不应该抛却理性换取力量，而是应该将所有人的思维富集在一起！”
“全知！才能全能！”
“而这一切，都需要你们全身心地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未知的未来，你们……愿意吗？”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转过身，看向了背后跟随她一同前来的人们。
虽然心中早有预兆，但在看到女人真容的瞬间，所有人，尤其是卡伦和吉妮尔都如遭雷击，呆愣在了原地。
那赫然是一张与她们一模一样的脸。
肃穆的气氛无人打破，但所有人坚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想法。
“那么，就让这里成为新世界的真正的起点吧！”
“我将其命名为齿轮都市，意为使世界开始重新转动的核心！”
“齿轮计划，从明天开始，正式执行！”
视野一暗，但女人的演讲仍在众人心头回荡。
“齿轮都市……竟然是那么早时期的产物……”吉妮尔喃喃地说道。
在看到女人的脸的一瞬间，她忽然感到一阵迷茫。
一些莫名的使命感，在经历过诸多场景后，伴随着女人的演讲呼之欲出。
“难道是……克隆人？不，不对……”夏叶则皱着眉头，不断思索着女人刚刚的话语。
虽然她没有明确点出，但夏叶大概是听明白了。
这明显是机械飞升派的理念。
可问题是，在这种理念之下，致异因子和异人是怎么掺和进去的？
神话种这种由恐兽进化而来的特殊存在，是如何诞生的？和之前看到的养蛊操作有没有关系？
还有本格能力者，在这些疯狂的进化岁月中，到底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大量的信息让他明白了些什么，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疑问。
但还没等他细想这诸多问题，女人的声音便继续响起，没有画面，只有声音在众人四面八方回响。
“我汇集了自己能找到的所有赞同我理念的人类天才，建造了齿轮都市，并以此为据点开始执行齿轮计划。”
“这些人，包括我也一样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疯狂正在不断逼近着我们。”
“而我要做的，就是带领他们在疯狂吞噬自身之前，将一切都赠予理想的未来。”
“十四年九个月零八天后，我们的计划有了飞跃性的突破——”
“我们利用西北方向无边矿山里的资源，制造出了我们目前认知水准中最完美的机体。”
“旷古绝今的计算能力，从未有过的庞大数据库，还有无与伦比的战斗能力和环境适应性。”
“关于这台机体的命名，我们讨论了很久，以至于我们的下一步计划的执行推迟了足足三天。”
“最终，我们将其命名为【残暴英雄号】。”
“因为战争打响了，可怕的力量从中部地区蔓延开来，我们需要一名具有力量的英雄来展示我们的理念。”
“面对那些丧失理智的怪物，只有以暴制暴。”
80.主体和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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