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霍格沃茨到斯翠海文 第68章

　　有个单独的柜子上写着粗体大字——没收物品，高度危险。

　　哈利默默离远了一点，里面应该装着从学生那没收来的恶作剧商品，保不齐就有快要过期的粪弹呢。

　　费尔奇从书桌上的铁罐子里抓过一支羽毛笔，又从抽屉里找到一张羊皮纸，还用很浓重的鼻音嘟囔着：“鼻涕虫……青蛙脑浆……老鼠肠子……还有臭烘烘的大泥巴！我真是受够了！”

　　他把羊皮纸在桌面上展开，又把羽毛笔往墨水瓶里蘸了蘸。

　　“姓名——哈利·波特，罪行——”

　　“只是一点点泥浆！”哈利为自己辩解。

　　“对你来说确实如此，但对我来说，那是宝贵的一个小时！”一滴浑浊的鼻涕从费尔奇的鼻尖冒了出来，随着他愤怒的声音恶心地抖动着，“罪行——玷污城堡，处罚建议——”

　　“让你擦擦夜壶怎么样？”费尔奇转过头看着哈利，“最近校医院可真是人满为患啊！用手擦，不准施法——”

　　哈利都快闻到夜壶里的尿骚味了，费尔奇无疑十分满意哈利脸上的表情，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用袖子擦了擦恶心的鼻涕。

　　然而，就在费尔奇的羽毛笔落下去之前，办公室的天花板上传来一声巨响，“咣！”油灯被震得左摇右摆，房间里的人影也跟着摇晃。

　　“皮皮鬼！”费尔奇大吼一声，丢下羽毛笔就冲了出去，“我一定要抓住你！”

　　作为霍格沃茨城堡里的恶作剧之灵，皮皮鬼可以说是老师和学生们共同的噩梦，他会在半夜把你吵醒，冲你吐没嚼完的口香糖，在你夜游时引老师过来抓你，甚至还要干扰你去教室的路。

　　但现在哈利觉得皮皮鬼闹起来的时候正好，费尔奇的注意力毫无疑问暂时从他身上挪开了，或许等他回来，哈利就会得到一个比较轻的惩罚。

　　于是哈利找了张椅子坐在了书桌边，打量起书桌上的物品。

　　除了他那张没填完的“罪状”之外，桌子上还有一个紫色的信封，上面用银色墨水印着一些字：快速念咒魔法入门函授课。

　　哈利在麻瓜世界就听说过函授课程，总的来说，就是通过邮寄的方式提供给你教材，让你进行自学后再来考试，通过考试后就会得到一张函授毕业证。费农姨夫和佩妮姨妈经常说那些玩意都是骗人的，收了钱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只有在学校里学不到真本事的人才会去搞什么函授学位。

　　他没想到在魔法界，也有类似的玩意。

　　打开紫色信封，抽出一札羊皮纸，哈利快速浏览了起来。

　　里面都是一些烂大街的广告语，跟麻瓜的广告比起来也差不太多。

　　或许费尔奇的魔法跟广告上的巫师一样蹩脚……鉴于广告通常都是美化过的，也许更加蹩脚一点也说不定——所以他才需要“魔法入门”函授课。

　　哈利把信纸折好，重新塞回了信封里，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就算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少了艾维，也还是拥有7把光轮2001的超级强队，哈利真的不知道格兰芬多该怎么对付7把光轮2001。

　　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舔了舔他的手背。

　　哈利扭过头去，是之前在麦格教授办公室外见过的大黑狗，也就是乔治和弗雷德口中的不祥。

　　大黑狗似乎和哈利一样，都是刚从暴雨中进入城堡的。

　　它那黑色的毛发虬结成一团，湿漉漉地搭在背上。哈利这才发现它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瘦许多。

　　哈利伸出手挠了挠大黑狗的耳朵：“你上次是怎么消失的？他们都说你是我的幻觉，我倒觉得，说不定是因为在这座城堡里生活的狗都会点魔法呢！”

　　湿漉漉的大狗蹲了下来，友好地冲哈利摇了摇尾巴。

　　“你说谁是狗！”门外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毫无疑问，费尔奇误会哈利的话了。

　　要是被他看到湿漉漉的大黑狗，哈利的麻烦准会更大。于是他一个箭步站起身来，挡在大黑狗前面。

　　城堡管理员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推开，费尔奇瞪着一对愤怒的眼睛朝哈利看去。

　　紧接着又转移到桌上的那封函授课程信封。

　　“你有没有——你看了——你怎么敢……”费尔奇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语无伦次地问道。

　　哈利正想解释，但费尔奇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猜到了对不对？”哈利从没见过费尔奇愤怒成这个样子，就算弗雷德和乔治把大粪弹砸在他身上，他的眼睛也不像现在这样凸出。

　　“……猜到什么？”哈利不安地复述道，同时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马上就停住了，因为他的腿已经碰到身后大狗的鼻子。

　　“一个二年级的小巫师……能拿着那根小木棍做什么？”费尔奇狂喷唾沫，一步步朝哈利逼近，“变出一点火花？弄出一阵闪光？搞出一团臭气？”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城堡里的每个人——就连那个被撅断魔杖的海格也比我强！”费尔奇伸出十根骨节分明的干瘦手指，似乎下一秒就要掐住哈利的脖子。

　　“我没有看不起你！”哈利急忙为自己分辩，但心里却有一点同意他的说法。

　　“就算……就算我是一个——是一个哑炮！”费尔奇大口呼吸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来气，“那也不是你侮辱我的理由！”

　　费尔奇前伸的双手最终也没有掐住哈利的脖子，而是狠狠推了他一把。

　　哈利脚下的泥水湿滑，身后还有一只大狗绊脚，于是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哎呦！”

　　魁地奇球服特意在胸口、肘部、膝盖和屁股的地方做了加厚，而且现在它还沾满了水。因此哈利摔倒这一下其实不怎么痛，只是被吓了一跳。

　　“汪！”但他身后的大黑狗可不这么认为，狂吠一声就冲向了费尔奇。

　　不仅大黑狗身上的毛发是黑的，就连他的舌头和眼睛也是黑的，就算它呆在那不动，不仔细寻找一番也很难分清楚到底哪边是头，哪边是尾。

　　但当它亮出森白的牙齿，看到的人马上就能明白这黑乎乎的一团并不好惹。

　　费尔奇心里一惊，向后刚退了半步，就被大黑狗一口咬在了腿上。

　　在昏黄的灯火下，费尔奇胡乱挥舞着手臂，还以为是哈利对他使用了什么黑魔法呢。

　　“我是教职工！你会被开除的！”费尔奇一边喊，一边伸手去扒拉腿上那一团低吼着的生物。

　　黑狗松开已经开始冒血的大腿，一口又咬住了费尔奇的左手，同时用力向后撕扯。

　　大腿受伤的费尔奇哪还掌握得了平衡，一个趔趄伏倒在地。

　　他这一倒可坏了事了。

　　这不正好把脆弱的脖子送到了黑狗嘴边吗？

　　于是目露凶光的野兽松开被咬出一排血洞的干瘦手掌，就向着费尔奇的后颈啃去。

　　“别！”坐在一旁吓呆了的哈利这时才回过神，他没想到友好的黑狗会突然开始攻击费尔奇，赶忙上前阻止，一把就拽住了它又黑又粗的尾巴。

　　哈利这一拽，倒确实救了费尔奇一命，锋利的犬齿从他耳后划过，一道涌着血的豁口直接延伸到他的眉毛上方。

　　鲜血顿时模糊了费尔奇的视线，连咬了自己的东西是什么都没看清，剧烈的疼痛让他手脚并用，不断向后退去。

　　就算被哈利拽着尾巴，大黑狗也依旧狂吠着往费尔奇身上扑，带着哈利猛地向前窜了一大截。

　　炽热的呼吸吹在费尔奇脸上，更加深他的恐惧。

　　“饶命！”费尔奇一边高喊，一边用受伤的左手护住头部，七手八脚地往办公室的门口爬去。

　　虽然哈利在魁地奇球队里显得瘦弱，但其实并不矮小，半大小子的身体倒也有几分分量，被拽住尾巴的大黑狗一时没办法挣脱，只能拖着哈利一点点地往门口挪去。

　　借着这一点点拖延，费尔奇扬起上半身，转动门把手逃了出去。

　　出门的费尔奇拖着伤腿踉跄了几步，就再次扑倒在地。

　　原来大黑狗咬在腿上那一下，就直接扎穿了他大腿内侧的动脉，更别说像匕首一样的犬齿又划破了他耳朵后的动脉血管。

　　两处伤口一齐喷血，费尔奇只勉力向前爬了几步的距离，就彻底昏死过去。

　　被拽住尾巴的大黑狗见猎物消失，心里更是焦急，竟然回头舔了哈利的脸一口。

　　湿热毛糙的舌头从哈利脸上舔过，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就伸手去擦。

　　这一擦，抓住大黑狗尾巴的力道减弱，它往前一扽，就把尾巴挣脱了出来，追着费尔奇留下的血迹冲出办公室去了。

　　哈利心说不好，赶快抽出自己的魔杖，也冲到了走廊之上。

　　可走廊上哪还有什么大黑狗，只有可怜的老费尔奇倒在血泊里，哈利上前几步，查看他的伤势。

　　他才刚刚蹲下，斯内普震怒的声音就从走廊那头传来：“你到底做了什么！波特！”

　　“哦——完蛋。”哈利在心中哀叹一声，要说他这时最不想遇到谁，那除了斯内普就没有别人了。

　　“我不过是冒着雨打了一场球，在走廊里留下一些泥巴而已，怎么突然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呢？”

第176章 记忆

　　“效果真不错！你一定是斯内普教授最好的学生吧？”护士长庞弗雷夫人满意地看着眼前小巫师耳朵里喷出的蒸汽，转过头夸奖艾维，“斯莱特林加十分，不！二十分！抱歉，孩子，这是我能提供的最多的分数了。”

　　利用法师之手和自动坩埚熬制了许多提神剂的艾维，将它们一起送到了校医院。当时庞弗雷夫人正为占满床位的感冒患者发愁呢。

　　她的提神剂已经告罄，但病床上躺着的小巫师又需要她的照顾，因此分身乏术无法去熬制魔药。带着提神剂到来的艾维，无疑是雪中送炭。

　　艾维打开毁灭魔典，发现自己的经验值增长了犹如蚊子腿的一点点。相对于校园任务能获得的经验值，他的人物等级已经过高了。

　　他冲庞弗雷夫人点了点头，正准备告辞离开，却听到走廊上传来一阵喧哗。

　　庞弗雷夫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气呼呼地走了出去：“行行好！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环境——天哪！他这是怎么了？”

　　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好几位教授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是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他俩身后还跟着麦格教授，浑身是血的费尔奇飘在空中。

　　“被波特袭击了。”斯内普教授简短地回答。

　　“西弗勒斯！”麦格教授不满地叫道，“事情的真相我们还不清楚，波特先生只是有嫌疑罢了。”

　　麦格教授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发现有许多双好奇的眼睛，正透过病床吊帘的缝隙向外看呢。

　　邓布利多指挥费尔奇飘到一张床上，向庞弗雷夫人解释起来：“伤口已经用白鲜香精愈合了，不过他现在依旧处于昏迷之中，应该是失血过多。如果他醒了，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校长。”庞弗雷夫人点头应是，随即开始检查起费尔奇的情况。

　　“杜姆先生？你站在这里干什么？”麦格教授发现了站在门边的艾维。

　　艾维瞅了一眼病床上的伤者，回答道：“斯内普教授之前要我帮忙熬制提神剂，我刚把它们送过来。”

　　麦格教授看向斯内普，他点了点头，认同了艾维的说法。

　　“米勒娃，西弗勒斯，波特先生就交给你们处理了。”邓布利多已经从病床边离开了，转头对众人说道，“跟我来，艾维，正好我找你有事。”

　　————

　　“费尔奇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坐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内，艾维问道。

　　他抬头看了一眼呆在栖枝上，又老又丑的凤凰福克斯，这只大鸟快要涅槃重生了，现在这幅模样是它漫长生命中为数不多的丑日子。

　　艾维还以为今年会是平静的一年，没想到才开学一个月，校园里就出现了流血事件。往常第一个倒霉的都应该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才对，今年居然是费尔奇这个老哑炮，实在有点反常。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哈利说是被‘不祥’咬伤的。但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没有一个人见过他口中的‘不祥’。”

　　艾维皱起了眉头，心下思索：“难不成真是小天狼星·布莱克越狱了？可那样遭殃的不应该是罗恩的宠物老鼠斑斑才对吗？”

　　狗拿耗子的剧情原本要到第三年才会发生，难道会在今年上演吗？

　　艾维突然想到，小天狼星并非不可能逃出阿兹卡班，因为他只是缺少逃出去的动机，并非缺少逃出去的能力。能够变成阿尼马格斯形态的小天狼星，可以避开摄魂怪的感官，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逃出去。

　　万一他突然想通，自己烂在牢里并不能算是赎罪，成长中缺少陪伴与亲情的哈利才更加可怜的话，倒也不是没有离开阿兹卡班的理由。

　　如果小天狼星真的只是来霍格沃茨看看教子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小矮星·彼得的存在。

　　艾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要现在就把那只老鼠抓起来吗？艾维还准备用它引诱出伏地魔呢，要是一不小心被小天狼星发现的话，那只耗子可能就没什么活路了。

　　“艾维！”邓布利多轻声呼唤道，“你想到什么了吗？”

　　艾维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回答：“不……我只是不太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哈利召唤了‘不祥’，还是‘不祥’找上了他身边的人。”

　　“我也不明白。”邓布利多笑了笑，“不过我的经验告诉我，有时只需等待，事情的真相就会主动浮出水面。”

　　“好了，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邓布利多调转话头，“如果伏地魔真的做了许多件魂器，那他会把它们保存在什么地方呢？”

　　艾维当然知道这些魂器眼下都在哪，不过他还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的追随者们，食死徒，有没有可能持有其中的一两件？”邓布利多把手指对在一起，“斯内普教授提醒了我。”

　　金杯和日记本，正好两件。

　　但艾维面上不动声色，反问道：“那这个食死徒一定要深受伏地魔信任才行。毕竟，这也算是把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交给了别人。”

　　邓布利多的眉毛皱在了一起，抬头打量起福克斯光秃秃的屁股：“你说的对，他必须要非常信任这个人才行……”

　　“我很怀疑他究竟有没有信任过别人。”艾维慢悠悠地说道，“作为一缕游魂逃亡了十几年，但却从未在任何一个食死徒面前现身，反而挑中了胆小的奇洛。”

　　“也或许……是因为他信任的食死徒都被关进了阿兹卡班。”邓布利多眼前一亮，“正好，我打算去阿兹卡班探视一个人。”

　　邓布利多没说他要去探视谁，艾维也猜不到，反正不是某个仍然忠于伏地魔的食死徒。

　　“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艾维毛遂自荐，他也需要去确认一下小天狼星·布莱克还在不在牢里。

　　“恐怕不行，艾维。”邓布利多回答道，“福吉恐怕不会愿意见到一个不在探视名单上的小巫师。”

　　“那好吧，我等着你给我分享好消息。”虽然有点遗憾，但艾维一点也没从脸上表现出来。

　　老校长又笑了起来：“我就是来向你分享一些东西的——一些记忆。”

　　邓布利多起身，走到一个摆满了小瓶子架子前，瓶子里沉浮不定的银色物质就是巫师使用魔法抽出来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