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与大海
战地指挥官奥古斯顿至今躺在医疗室内，他的生命虽然被抢救了过来，但还未醒来，午夜幽魂几乎将他半个大脑搅成了烂肉。
哪怕是阿斯塔特的强大体质，失去半个大脑也几乎无法救活，但是奥古斯顿毕竟异于常人，他的体质要强大的多，加上动力甲维生设备的存在使得他撑到了药剂师赶到。
“并非是我突破了这些骨头的禁锢，而是预言那头的人，我可没有这么强的灵能力量，能够顶着不可接触者使用灵能。”康拉德说道。
“就算是马格努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要变成一个只能动用肉体力量的红皮欧格林，你们无需担心这一点。”
洛希的注意力完全被康拉德口中的【预言那头的人】所吸引，他有些迷糊，无法明白是何等意思。
而他的这幅反应完全落入康拉德的眼中，他不由得笑了出来，却是带着讽刺意味。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明白自己的使命吗？不，你没有，你一无所知。”
康拉德的嘲讽并没有让洛希生气，这种程度的嘲讽甚至都难以激起他的嘴臭反击。
“你说我一无所知，那你呢？你又知道什么？你除了将一切过错和责任都推到预言身上，你又做了什么？”
洛希继续说道，对于所谓的预言，他也有着不少的了解。
在这个牛鬼蛇神遍地跑的宇宙，预言并不算什么非常高级稀少的能力，就连那些连控制自己能力都做不到的非法灵能者，有时候也能窥见未来的蛛丝马迹。
而和他关系比较近的智库馆长泰图斯·普瑞托，就是一位长于预言的灵能者。
预言只是对未来的一次窥探，能看多远，看的多清楚，取决于灵能者的强度，意志的强弱，以及仪式的完整程度。
而绝大部分的预言，都是毫无价值的，预言者甚至连它的真伪都难以确保。
而康拉德·科兹的预言能力的确是洛希了解的人中最强的，传闻中午夜幽魂能看到身临其境般的多重幻象，其遥远程度甚至达到数十，乃至上百年后。
但是哪怕是再精准的预言，也和既定的命运没有丝毫联系，命运从来不会被预言所桎梏，甚至预言这种行为也会导致命运纺线的变化。
“你深陷于你的预言，你感受到了无尽的痛苦，却又无力反抗这种诅咒，我相信你自身知晓预言并非百分百正确，很多时候命运的走向就是取决于你的想法。”
洛希的话每说一句，午夜幽魂脸上的笑容便削减一分。
“你只能维持那虚假而疯狂的预言成真，这样你所有的疯狂行为才是真正的【无可奈何】，毕竟错的不是你，而是那该死的预言幻象。”
“也只有这样，你才能一直坚持你所谓的【正义】。”
康拉德注视着洛希，他讨厌这种被人看穿心灵的感觉。
但是洛希说的话确实也有部分是正确的，那的确是他内心的所思所想，不过对于这些隐秘，康拉德更希望说给一个剥了皮的死人听。
或者是一个诺斯特拉莫尖塔上的石像鬼雕像什么的。
“就算你说的是正确的，那也毫无意义，预言的未来或许在小范围内存在偏差，但是大致的方向是无法改变的。”
“我看到了银河在燃烧，钢铁断头，天使折翼，帝皇将在与荷鲁斯的战斗中重伤不治，不得不坐上黄金王座承受万年又万年的折磨，我比你们每一个知道的都要早。”
天使折翼……洛希认为这指的是那位声名远扬的大天使圣吉列斯，毕竟他可是真的长着一对翅膀的。
而断头的，应该就是在伊斯塔万Ⅴ战死的费鲁斯了。
“康拉德，那你又曾预见过自己的命运，你一直在求死，那你又将死于谁手？我的兄弟，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一直保持沉默，充当一个看客的基里曼忽然出声怒吼，他脖子上的血管青筋暴起，充斥着一种极端不解的怒火。
那是被他理性压制的本性，康诺王和尤顿女士改变了基里曼。
已知的叛变原体中，每个人叛乱的理由都各不相同。
大怀言者改信了混沌原初真理，他已主动堕入亚空间的怀抱；努凯里亚之奴对帝皇和帝国充满了憎恨，他为了向帝国复仇而背叛。
而像是午夜幽魂，基里曼和洛希完全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背叛。
他们固然声名狼藉，并且军团中汇聚了大量来自于诺斯特拉莫的人渣囚犯，但这并非背叛的理由。
第八军团是跟随原体加入叛变一方，而午夜幽魂背叛的原因，他们至今都未知晓。
康拉德大笑，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我将死于一名刺客庭的卡利都斯刺客之手，此乃命定之死。”
一名凡人，哪怕是经过危险生化改造的卡利都斯刺客想要刺杀康拉德·科兹，这也是个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午夜幽魂心甘情愿的引颈受戮，并且勒令那些残暴血腥的午夜领主不得插手，否则洛希想象不到那该是如何的景象。
康拉德这个疯子，难道真的愿意为了让自己的预言成真，就心甘情愿的死在一个凡人手里吗？
借着，他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你们认为我反叛，其实不然，我只是憎恨帝国的不义，唾弃如此之多的罪恶被漠视，而最重要的是：我的军团已经被诺斯特拉莫的那些人渣渗透，杀人犯，盗贼，我憎恨他们，鄙夷他们，然而我也是个凶手，我和他们都是一场巨大罪行的共犯。”
科兹表现的异常亢奋，他对他的军团表现出来的无药可救感到彻彻底底的失望，而这种对子嗣的失望与对自己的失望叠加在一起，催生了他成为了一个疯子。
洛希从康拉德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几乎病态的，偏执到不可思议的扭曲正义感。
是的，他的心中依然有着正义感，只是那扭曲的正义感支撑着他做出同样扭曲的事情。
第205章 伏尔甘永生
“当我为诺斯特拉莫的那些渣滓带去审批时，我的双手沾染的是罪人的鲜血，我即是正义的裁决，是公正的复仇。”
“我将数以万计的罪人剥皮分尸，让他们品尝自己罪恶结出的果实，我让那颗罪恶的星球再无犯罪。”
午夜幽魂举起自己的双手，白皙的手指修长纤细，骨节分明，略显尖锐的利爪从指尖探出，这是一双能够轻易撕碎陶钢装甲的手。
多少英勇的星际战士和凡人辅助军命丧在他的手下，甚至连莱恩和基里曼都险些死在午夜幽魂的陷阱之中。
“然而后来我错杀了一个无辜之人，而根据我的正义，我应该以命偿命，我有罪，可我别无选择，我不能被原谅，如果我逃脱惩罚，那正义何在？”
听着康拉德的自我陈述，洛希不由的感觉有些窒息。
令人窒息的正义。
从某种意义上说，眼前的这个皮肤苍白的午夜幽魂，是所有原体中真正贯彻了公平和正义的那个人，只不是，这是属于午夜幽魂的公平正义。
在他的眼中，哪怕高高在上的原体和卑微的凡人也是一样的，即使是他自己犯了罪，也应该接受正义的裁决。
这个疯子，他发起叛乱的原因是想顺应自己的预言，他想拥抱正义的死亡以完成自我证明。
洛希深吸一口气，他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思索着该如何用言语上的武器突破这个疯子的防线。
这很艰难，毕竟一个疯狂之人，他的所思所想和常人根本不同。
“所以你是为了求死，才发起的叛乱，连带着那么多的无辜者一起死去，午夜领主军团制造了无数的杀戮惨剧，都是你引导的。”
“你这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午夜幽魂没有反驳，因为洛希说的没有错，他的确是个疯子，一个已经被自己内心的正义感和无穷无尽幻象预言逼疯的疯子。
基里曼看着他那困于囚笼中的兄弟，久久无语，康拉德已经自暴自弃了，他们又能说些什么？
科兹甚至自己都在努力的求死，他们又能怎么威胁他？
洛希只觉得眼前这个原体，既可憎又可悲，他生来背负着不幸的命运，而在被这命运压垮之后，他选择自暴自弃，以癫狂的姿态去寻求终结。
“如果你当初坠落在诺斯特拉莫，能够得到一对合格父母的抚养，或许一切会大不相同。”洛希说道。
“或许你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你才会如此的憎恨基里曼，憎恨他的养父母，那是你渴望却没有的。”
午夜幽魂彻底的沉默了，他变得像是一尊血肉筑造的雕塑，虽然依然睁着眼睛，却是让人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
“没什么好讲的了，他最好的结局就是呆在这里，或许日后我们能够返回泰拉时，再将他带上，让他跪在帝皇的面前赎罪。”洛希看着基里曼。
原体默默的点头，在今天，他了解了这位兄弟的内心，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如果能早一些，如果能有一位兄弟懂得倾听康拉德的预言，或许午夜幽魂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就让他在这待着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对康拉德的审讯告一段落，这个家伙只要不愿意自己开口，那么谁也无法强迫他开口，肉体的折磨对一位原体而言是无效的。
但就在洛希将要踏上通往地表的电梯时，那变得像一座血肉雕塑的午夜幽魂忽然开口了。
他带着诡异的微笑，只是说了五个字。
他的声音无法穿透层层隔离，但是洛希能够通过口语看清他说的意思。
康拉德说出的五个字是：伏尔甘永生。
伏尔甘？他不是死了么？从马库拉格的大气层坠落，浑身烧成了焦炭。
洛希亲眼看到，并且检查了伏尔甘的遗体，确定这位火龙之主已经死的透透了。
伏尔甘永生……难不成火龙之主还是一位永生者？
他顿时愣住了，在他找到的资料中从未提到过伏尔甘是如此的特殊，他既是原体，也是千亿人类中无一的永生者。
难怪信息中提到伏尔甘和火蜥蜴军团被钢铁勇士的核子武器轰炸死伤惨重后，火龙之主又出现在了其他的地方，并且最终坠落在马库拉格的大气层。
他的永生者体质使得在死亡之后，伏尔甘总能再次复苏过来。
“既然伏尔甘能够再度复活，那么是否意味着他此刻已经恢复了过来？”
洛希虽然不知道午夜幽魂将这个消息告诉他是何意，但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他们得立刻赶到存放着伏尔甘遗体的那座马库拉格城外的基地。
基里曼第一时间乘上了自己的雷鹰炮艇，这是最快的抵达城外基地的交通工具。
“洛希，你不懂我有多么激动，我失去了伏尔甘两次，一次是听到伊斯塔万传来的噩耗，第二次是听到他坠落到马库拉格的消息，我以为我已经永远的失去他了。”
罗保特的心情忐忑不安，他希望一切都是真的，却又害怕这只是康拉德一次恶劣的玩笑。
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前，他还在思考该如何将伏尔甘死亡的消息告诉那些因为法洛斯灯塔赶来马库拉格的火蜥蜴战士们。
消息不可能永远掩埋，秘密也终将暴露在日光之下。
但如果伏尔甘死而复生，那么他也就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了，而他设想中的第二帝国将会再次迎来一位不死的领导者。
正当原体的私人雷鹰正在赶往基地时，此刻身处马库拉格的另一位原体，狮王莱恩庄森也在自己直觉的指引下来到了基地门外。
在午夜幽魂被抓后，莱恩便一直停留在基里曼为他准备的宫殿里修养，康拉德的那一爪虽然不致命，但是暗黑天使们还是希望他们的狮王能够休息一段时间。
而雄狮的脾气显然不是他的子嗣能够影响的，这位远道而来的第一军团之主，试图将之前通过空降仓降落马库拉格的战士们带回自己的军团。
基里曼下令暂时收容那些暗黑天使，并且对其中的一部分进行缴械监管，这里面有着狮王的默许。
的确是他出现了纰漏，导致两个军团之间险些开战。
但现在午夜幽魂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狮王自认为他的子嗣们也应该重获自由。
只是在离开自己的宫殿后，狮王敏锐的野兽直觉将他带往了另一个方向。
那是在马库拉格的郊外，一座隶属于极限战士的秘密基地。
雄狮的身边只有死翼大导师侯古因，还有恐翼大导师瑞德罗斯跟随，他不喜欢太过张扬的阵仗，那种暴露在别人视线下的感觉让莱恩感觉不适。
“基里曼调动了一部分鸟卜仪的算力，对地表进行全天候的监控，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莱恩的直觉甚至能够感觉到天穹轨道上的扫描注视，他不喜欢那种感觉。
在和基里曼的交锋中，卡利班人敏锐的感觉到他的这位野心勃勃的兄弟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正在隐瞒他。
就像基里曼了解莱恩一样，莱恩同样对基里曼万分了解，哪怕对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况，但是凭借着本能的直觉，他还是得出了这一结论。
卡利班的暗黑天使，对于一切的秘密总有着敏锐的洞察力，还有无法遏制的好奇心。
第206章 莱恩：什么叫惊喜
这是一座有着严密看守措施的基地，在绝大多数的数据库中，它都是一片空白。
对此，雄狮可是在熟悉不过了，在他的军团之中这种类似的无名之地甚至比有名字的还要多。
那些不记录于案的信息，只存在于各个修会成员的大脑之中，通过重重交叠复杂的内环传递。
当然，作为军团之主，莱恩知晓一切内环的隐秘，他也是所有内环唯一的共同点。
而往往这种无名之地，内部会隐藏着比正儿八经的基地更多的秘密。
只不过现在摆在莱恩面前的问题是，他该怎么在不杀死守卫的情况下潜入进去？
秘密基地内。
基里曼的英杰之一，瓦伦图斯·多尔洛此刻正身处这座基地的深处。
哪怕是之前午夜幽魂大闹马库拉格时，这位英杰也驻守于此未曾离开，伏尔甘的遗体太过重要，决不可马虎大意。
“这是个令人感到震惊的消息，我们理应感到欣喜，但我并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我们应该把消息报告给原体，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应该由原体决断。”
同样驻守于此的药剂师对多尔洛说道，此刻他正隔着强化玻璃，看着里面平台上那具焦黑的尸体。
伏尔甘的遗体正在发生变化，药剂师发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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