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与大海
洛希的脑海中想起了那些来自于人类，却自认为超脱于人类的家伙们。
他们利用先进的科技和知识从内到外的改造了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已经无限的趋向于完美。
“金人是其中之一，但却并非全部。”尼欧斯说道。
“他们来自于人类，却出卖着人类这个种族的未来和希望，企图以牺牲人类为代价完成少数人的飞升。”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陈述，洛希却从中嗅到了尸山血海一般浓烈的气息。
那必然是一场漫长而而惨烈的斗争，自私自利的野心家毫无底线的出卖着族群的未来，和一些守旧者们爆发了恐怖的战争。
“所以，在那危难的时刻，是你站出来成为了救世主？”洛希问道。
“并非如此，事实上……卡杜尔才是救世主。”王座上的尼欧斯给出了洛希想象不到的回答。
“我当时依然认为这只是人类内部的矛盾，我不想干预人类的选择，是卡杜尔组织起了反抗军，在银河的各处抗击金人科技共同体。”
什么？这是说……那位掌印者才是救世主？
洛希顿时愣住了，帝皇的话无疑改变了他的认知，谁能够知道那位一直隐身在帝皇的身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分担着压力的宰相马卡多，反而是黑暗科技时代时期人类的救世主。
第363章 铁人从未叛乱（求追订）
从帝皇口中得到的回答完全震惊了洛希，在他看来正常的剧情，应该是一直隐身于凡人中的帝皇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是他站了出来，承担起了救世主的角色。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反而是马卡多？
尼欧斯继续以一种讲故事一般的语气，回顾着那段波澜壮阔的岁月。
“在彻底的架空了人类联盟后，经过漫长的斗争和妥协，最终一些疯狂的科学家、垄断巨企、科技军阀勾结到了一起，其中甚至还有着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异形种族。”
“我憎恨异形，不仅仅是因为它们在纷争时代对人类落井下石，更是因为人类的堕落和腐化有着它们的参与，仇恨永不平息。”帝皇冷酷道。
“他们中，金人的数量最多，因此也是他们为主导。”
“你可以称呼他们为金人科技共同体。”
“彻底解禁的科技的确如他们所期望的那般极速发展，黑暗科技时代到来了，如果从科技发展上来看，这是一个远胜于黄金时代的时期。
通过解析无数异形文明的研究科技，人类开始超脱原有的理论框架，逐渐触及到了规则和宇宙的本质，我们洞察了灵能乃是至高天的力量，而太空死灵们使用的则是物质宇宙神明的残留力量。”
“我们如今知晓的绝大多数科技遗物，都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它们极端危险，同时也极端强大。”
洛希深以为然的表示认同，他的红警号里蕴藏的黄金时代科技胜在更为完整，但是如果对拼黑科技程度，其实还是黑暗科技时代的造物更胜一筹。
毕竟他所来自的时代更早，人类的科技还没有发展到顶峰。
不过要是让他来选，洛希也不会选择那些黑暗科技时代的科学技术，那些鬼东西完全超越了人类伦理道德和想象的束缚，具有着超出底线的可怕威力和不可控性。
那些双刃剑，比起伤害敌人，可能更容易伤害到自己。
他一向不喜欢超出自己掌控的东西，在解禁黑石科技之前，他一直克制而谨慎的使用着人工智能。
“在当时，我只是认为这是人类文明正常的衍变过程，毕竟从我的视角看来，人类为了走向星海经历了无数次的反复革新和复辟，这些都是正常的现象，况且哪怕是我的力量，也没有强大到能够对抗整个人类文明的地步。”
“在数万年前，我诞生在两河流域时，我的力量还远远没有今天那般强大。”
“我是人，不是神，洛希。”他特地强调道。
尼欧斯的这个回答倒是让洛希搞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那段时间里，这位人类之主到底在做些什么。
帝皇默默旁观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身处于时代之中的人是很难看清楚时代全貌的，就像当初黑暗科技时代的人类，也不会称呼自己为所谓的“黑暗科技时代”。
“那些勾结在一起的家伙虽然已经完全掌控了生产力，但他们不会放过任何的资源，而人类正是可贵的资源。”
“如果说人类低效的生产能力和脆弱的物质身躯对掌握了人工智能的金人科技共同体来说不值一提，但是人类真正可贵的地方在于——精神和灵魂，人类的灵魂是那些东西无法取代的。”
“他们发觉了人类的灵魂，情感的用途，生命的情感与至高天密切相关，也成为了他们染指灵魂之海的途径。”
无止尽的压榨和奴役折磨着其他的人类，在那个无比辉煌的时代，大部分人的生活水平甚至还比不上如今愚昧落后的人类帝国。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忍无可忍的人类最终和金人彻底决裂，而后者所组成的联盟则用残酷的手段镇压了人类的反抗。
“吞日者，一种蛇形机器，在虚空中卷成巨大的机械装置，它们比土星环更巨大，设计的目的是吞噬行星的资源，将其彻底转化成人类需要的东西。而结果是吞日者吞噬了反抗的人类星球，一切都被吞噬殆尽。”
“全能噬菌体，成群的智能微型纳米机器组成的怪物，可以在一小时内吞噬世界，它们无孔不入，甚至许多现实宇宙的物质都是由它们所组成，反抗军的许多人死在它们的侵蚀之下。”
帝皇冷酷的诉说着种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武器，而这些人类设计出来的东西，却最终落在了人类自己的头上。
“然而最大的威胁还是铁人，金人们所支配的铁人可以利用星系的资源不断地自我复制，当它们犹如潮水般挤满恒星系时，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劳的。”
洛希无法想象那是何等绝望的时刻，哪怕是如今的帝国，如果遇上这样的敌人，即使基因原体全部参战，恐怕结局也只有被被轻描淡写的毁灭一个下场。
当星球都被轻松撕裂，基因原体能有什么用？
基因原体的强大在于凝聚力和指挥能力，单纯的对拼厮杀搏斗能力，他们甚至都无法超越专门为厮杀而生的铁人。
被维罗妮卡暴打了数次的康拉德·科兹深表认同。
“铁人，反抗军最大的敌人，但是并非所有的铁人都是敌人。”
尼欧斯说道：“反抗军的一边也有铁人参战，它们的思维矩阵认定反抗军才是真正的人类，并且坚定的与那些听命于金人的同类战斗。”
“一部分铁人通过逻辑运算得出，如果让金人获得胜利，他们为了基因飞升不惜将自己的族群彻底的拖入深渊，忠于人类的铁人无法接受这样的未来。”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出一个令帝国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事实。
“其实铁人从未叛乱，哪怕是金人那边的铁人，其实也是在忠实的执行着人类的命令，它们不过是秉持着不同的立场，并且为了各自的立场而厮杀到底。”
“只不过各为其主，有的铁人忠诚于它们的金人造物主，而有的则忠诚于最广大的普通人类本身。”
“回到我们刚才说的话题，其实一开始，卡杜尔才是众望所归的救世主。是他带领着反抗军，不断地对抗着那些金人和其爪牙，并且不断地团结银河各地的人类力量，让反抗军的声势越来越庞大。”
那是一场规模和毁灭性远在荷鲁斯叛乱之上的人类内战，人类利用铁人和石人相互厮杀。
一个又一个的恒星系在战火中被摧毁，为了有效的打击对手的基本盘，那些人类甚至会选择主动的摧毁太阳，利用失控的恒星来将一切毁灭。
这是一种性价比很高的攻击方式，毕竟摧毁恒星的平衡实在太过简单，而毁灭失控的恒星会将恒星系内的一切拉下地狱。
洛希心中掌印者的形象顿时更为高大了起来，谁能知道这个看起来和帝国官员没什么区别的老头，曾经做过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
可以说，马卡多就是曾经的人类反抗军首领之一，而那时候懵懵懂懂的尼欧斯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帝皇尚未明白自己的责任，还有肩负在自己身上的重担。
洛希可是知道，帝皇在帝国中最早的信息记录就是纷争时代时期，满目疮痍的泰拉上一个普普通通的科技野蛮人军阀。
是遇到了马卡多之后，帝皇才树立起了结束纷争，完成人类一统的伟大梦想。
“在漫长的战争后，铁人们也分化的更为彻底。”尼欧斯举了几个例子，“有效忠于金人空间共同体的铁人，愿意为最广大人类而战的铁人，也有在战争中对人类彻底失望，选择两不相帮，离开银河的铁人。”
“还有少部分的铁人被亚空间邪恶力量所污染腐化，它们堕入了至高天，而这一部分无疑是最为危险的。”
洛希也是明白了帝皇的深意，他们之所以搞一刀切，是为了完全杜绝人类文明对人工智能的利用，害怕重蹈曾经的覆辙。
在一个铁人被彻底考验过之前，谁又知道这些存在着高级思维模式，有着自己情感和思想的家伙的立场。
甚至于这些思维方式和人类不尽相同的家伙，到底觉得怎样才是对人类好。
说不定它们运算得出将人类全部圈养起来，才是真的对人类好。
“是啊，铁人从未叛乱，背叛的是被欲望蒙蔽双眼的人类。”
现实是如此的残酷，哪怕只是听帝皇诉说着曾经的往事也足以让人感到窒息。
被铁人伤害过的人类无法再相信这些昔日最信任的造物，在战争结束后，它们被封存，被销毁，被流放到谁也不知道的宇宙深空。
第364章 帝皇和帝国（求追订）
作为人类曾经最强大的战争兵器，铁人无论是忠诚于金人科技共同体或是忠诚于人类反抗军，从宏观意义上来说它们忠诚的都是人类。
为了抹去那逝去的历史，所有人都以为是铁人背叛了人类，是这些诞生了智慧的机器对造物主的背刺，帝国红线的猩红协定更是严格限制了任何人对人工智能的研究和运用。
人类对憎恶智能谈之色变，几乎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
然而帝皇却说，这并非真实，而是又一个谎言。
“这是必要之举，洛希，在漫长的岁月当中，亚空间的恶意存在一直在腐化着人工智能，或许绝大多数人工智能依然忠诚，但我们无法去赌这个概率，有部分的人工智能的确被腐化堕落了。”
“我们可以接受帝国的效率极其低下，可以接受它犯基础的错误，但是绝对不允许人工智能背叛这种事情的发生，因为我们已经无力对抗一次真正的铁人叛乱。”
帝皇的话令洛希陷入了沉思，他说的是事实，曾经的那场战争还有着忠诚铁人帮助人类，那现在呢？帝国要拿什么去对抗真正成了气候的憎恶智能？
靠着凡人拿工兵铲和激光枪去打吗？
能够利用现实宇宙任何物质进行增殖的铁人，在理想状态下是能够做到指数级爆炸的，它们的扩张和自我复制比绿皮兽人更骇人，威胁更为巨大。
然而洛希还是想争取一下，人工智能是如此的危险，但它又是如此的重要。
“我利用太空死灵的黑石矩阵形成反亚空间立场，再度解禁了人工智能。”
“我想你肯定知道黑石是什么，在反应空间立场的包裹下，智能的本体至少能够最大程度的抵御亚空间的腐蚀。”
洛希坦白道，他们之间应该绝对的坦诚和相互信任。
任何的隐瞒和嫌隙都将滋生黑暗的阴影，荷鲁斯便是如此，隐瞒诞生猜忌，猜忌引发误解，而误解最终升格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恨。
如果帝皇不是选择对荷鲁斯全盘隐瞒，而是适当的告诉他人类之主正在进行的伟大事业，那么牧狼神还会因为帝皇离开了大远征，更久偏爱人类而心生怨愤吗？
荷鲁斯的堕落不仅有着亚空间腐化的外因，荷鲁斯是原体中最像人类的个体之一，他的内心本身便存在着人性的弱点和缺陷，他会嫉妒其他兄弟，会自我怀疑，而亚空间无疑是抓住了这一点，利用虚假的预言将其无限放大。
亚空间告诉荷鲁斯帝皇将抛弃所有人升格为神，告诉荷鲁斯未来的银河会因为帝皇的选择而永恒燃烧。
多方作用下，荷鲁斯才会在戴文星堕入混沌的怀抱，他必须阻止那个黑暗的未来。
帝皇沉默了，王座之上只有这座庞大机器正常运转发出的脉冲低鸣。
“这的确是一种方法，但是并非万全之策。”
“我允许你进行尝试，但务必小心。”
洛希心中松了一口气，事实上他担心的是对方再次对其进行一刀切的封杀，只是没想到尼欧斯比想象中还要好说话。
“这是自然，人类不能因为人工智能存在危险就因噎废食。尼欧斯，帝国的低效的确保持了它的存续，但是如此的效率，就注定人类文明只能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就像一个垂死的人在不断地腐烂，却又还没死透，但是最终的结局都是无可避免的死亡。”
帝皇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悲哀，他何尝不知道这些。
马卡多和他创造的帝国有着诸多先天的缺陷和顽疾，它注定是一个极其低效、落后、愚昧的政治形态。
由于一刀切了人工智能的存在，转而利用纯粹的人力和原始的沉思者处理器，那些湿件的运行能力有限，泰拉内政部很多官员，哪怕终其一生都搞不懂自己工作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亚空间存在的无形腐化，更是使人类必须保持愚昧。
所谓寻思生异端，在无法改变执政者的个人素质和对亚空间的抗性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用最蠢笨的方式进行着运转。
很多时候，你的灵光乍现和奇思妙想并非是你自己的想法，而是某个冥冥中的存在出于恶趣味，投下的一丝启发。
而当伪装的无害的恶毒之种开出花朵时，潘多拉之花便会彻底绽放。
一切都是妥协的产物，事实上帝皇根本就没有想着帝国会永远存续。
只要网道计划成功，人类可以不再受亚空间的影响，走上真正自由无拘束的道路，帝皇会第一时间对自己创立的帝国动刀。
它只是个为了适应人类如今情况，而做出无数妥协的产物。
“我原本想着的是，如果网道计划能够成功，人类能够摆脱亚空间的永恒诅咒和宿命，我会将帝国再次托付给凡人们，我会让人类再次去自我选择。
我见证过曾经的人类是如何开创伟大的黄金时代，我见证过人类是一次又一次的创造奇迹，如今愚昧不堪的人类并不是这个我深爱种族的真实样子。”
帝皇忍受着黄金王座带来的无尽痛苦，但是为了人类，他可以永远坚持。
就连原体们都对帝皇为何如此偏爱凡人感到困惑，尤其是荷鲁斯这样的大阿斯塔特主义的代表人物，他一直认为大远征胜利后，应该是由原体和阿斯塔特来执掌这个伟大的帝国。
而这些，都是没有经历过人类黄金时代的人无法想象和理解的。
哪怕是所谓的金人、石人和铁人，本质上来说也是脱胎于凡人。
人类从不愚昧，这不该是这个伟大种族本该有的样子。
人类从不缺乏勇气，不然如今的银河霸主也不会是来自于银河边陲一个小小星球的双足直立猿。
荷鲁斯他们对凡人的蔑视和傲慢，在帝皇看来反而是一种无知。
“洛希，我知晓这一切的问题根结，但我没有时间。时间太少了，人类复兴的时机只有饥渴女士诞生后，初啼吹散亚空间风暴的这段时刻。”
“这是混沌四神唯一暴露的空隙，祂们醉心于伟大的游戏再次有一位玩家苏醒，正在以永恒战争欢庆这位姊妹兄弟的归来。”
“我必须拼尽一切，以最快的完成大远征，最快的稳固帝国，用竭泽而渔的方式榨取每个星球的物资和人力，所有一切，全部资源都投入到我的网道计划之中。”
帝皇的声音听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然而事实如此，现实从来都不是电视剧，它一如既往的残酷而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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