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与大海
这对雄狮而言,已经是最为完美的开局,更何况有罗格多恩坐镇泰拉和太阳系,他根本就不需要把大量的精力分散到保卫太阳系上。
进攻,进攻!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卡利班人深谙此道。
面见完帝皇的洛希返回了红警号,这个最开始的地方。
他抚摸着温润的的舰船仓壁,智脑皮卡则趴在他的肩膀上,新卡利班号虽好,但这里才是他的家。
曾经他驾驭着红警号,为了完成首席的嘱托而拼命奔波,现在他已然有了全新的使命。
按照帝皇所说,如果情况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会动用全部的力量将洛希和红警号送离这个宇宙。
洛希必须早做打算。
相比起上百公里长的雷云级行星战舰,红警号就显得小巧精致许多,洛希在皮卡的指引下找到了康拉德·科兹。
午夜幽魂不愿意呆在他兄弟的战舰上,不管是哪一个。
在洛希看来,康拉德甚至和他脑子里名为“猫”的动物一般,只喜欢一些狭窄逼仄的纸盒子,而非宽敞明亮的房间。
事实上比起马库拉格那个满脑子都是杀戮和自毁的午夜幽魂,现在科兹简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他放弃了杀死基里曼和莱恩的想法,甚至在戴文星战役中还帮了圣吉列斯一把。
科兹只是想要剥点异形和恶魔的皮,温习一下自己的祖传手法,这点无关痛痒的小爱好在原体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之前答应你的事情,现在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铁人内的科兹依然在看着书,他依靠在自己的床上,直到洛希开口时才转过身面对他。
“帝皇会和你见面。”
下一秒,维罗妮卡将康拉德弹了出来,铁人站在洛希的身边,啪啪作响的动力拳瞄准了科兹的脑袋,防止这个小蝙蝠耍手段。
“帝皇愿意见我?”科兹想要保持淡定,可是洛希却从他微微颤抖的嘴角和飘忽不定的眼神看出了伪装。
“不可能,他怎么会想见一个叛徒,一个无耻的人,一个堕落的人,你无须安慰我,我不需要这些懦弱的欺骗。”
“他肯定对我失望透顶,他早就放弃我了,就像我放弃我的那些人渣儿子,诺斯特拉莫的罪人成为了帝国的审判者,这简直可笑至极。”
科兹的话语总是带着嘶嘶声的尾音,这来自于诺斯特拉莫的语言习惯,也是他心烦意乱时所暴露出来的细节。
科兹的心在洛希说出那句话时,已经乱了。
他一直都渴望回到泰拉,但真正离帝皇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又害怕了。
他恐惧憎恶着自己的预言,但他又恰恰依赖于预言,他的未来幻视中根本没有返回见到帝皇,并且得到对方原谅的画面。
“有什么想说的,和帝皇说吧。”
洛希说道,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件黄金质地的帝国双头鹰塑像,当它被摆放在科兹的面前时,那双头鹰立刻闪烁着辉煌的金光,灵能激荡,隐隐间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房间之内。
那身影极其模糊,却又能让人一眼认出他的身份。
那正是在黄金王座上受难的人类之主,是帝皇,是康拉德的父亲。
那道虚幻的人影渐渐地凝实起来,他注视着科兹,午夜幽魂的脊背越来越佝偻,科兹不敢直视帝皇的眼睛。
“父亲。”科兹终于开口。
康拉德似乎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他双手抱在胸前,佝偻着腰背,自顾自的在房间内打转,尽可能的避开那帝皇虚影的直视。
仿佛一个一辈子躲在阴影中的鬼魂,躲避着刺眼太阳的照射。
“我是个失败者,我是个人憎鬼厌的家伙,我知道我的兄弟们厌恶着我,蔑视着我,圣吉列斯是,莱恩是,基里曼也是,不过没关系,我也憎恨我自己。”
“我过度执迷于对未来的预言和幻象,哪怕圣吉列斯、多恩他们都劝说过我,我也无法从中挣脱——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借口罢了,只有预言无法更改,才能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康拉德将自己的伤口再度撕开,展示在自己的父亲面前。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在马库拉格,在戴文星,我意识到了一切都只是我的自欺欺人,但我已经铸成大错,没有回头路了父亲。”
“我的可憎之处是所有人类罪恶的集合体,并在我的身上放大了一万倍,你在将我设计为一个法官,一个审判者,但我自己却犯了罪恶,哪怕是原体也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洛希忍不住闭上了眼,那是科兹失控的起点,他因为自己错误的预言杀死了一个无辜的黑帮男孩,审判者沾染了罪恶,那么自然和那些罪人别无二致。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这一切还能用“失误”,“犯错”来弥补,但是科兹不同,他的眼里容不下丝毫的罪恶,哪怕是自己所犯下的罪恶。
康拉德的痛苦几乎凝为实质,他那尖锐的利爪撕开了自己手臂的血肉,原体之血从伤口流淌,而他却好像毫无知觉。
帝皇没有说话,他等着科兹将自己内心的怨愤倾诉干净。
“可是,我和我的军团是如此的残暴,我们利用人性的恶来作战,用血腥暴虐的手段散播恐惧,我们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快速的征服那些不肯投降的星球,为了惩戒那些怀有二心的星球吗?”
科兹质问着帝皇:“父亲,我可曾试图让所有人类屈从我的意志?我可曾屠杀、毁灭那些异形和不愿投降的人类文明,只是为了我的一己私欲?”
“没有,没有!我为的是大远征,为的是你的宏图伟业!我为的是你!”
康拉德突然暴跳如雷,尽情的宣泄着内心的不满和怒火。
他在对人类之主发怒,对自己的父亲发怒。
“我和我的军团都是有罪的,但我们只是从犯,我们只是帝国罪行的共犯,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你,你的征服是不义的,你也是有罪的。”
“我们的大远征没有荣耀,也没有正义,这只是一场银河级的罪行,无论你许诺的前景是如何的美好,但你无法掩饰那些残酷的手段。”
洛希明白了,科兹的确比起之前有了进步,他从自己的正义观中绕了出来,不再一味的求死。
可是,这家伙他妈的又一根筋的钻进了另一个死胡同。
他认为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包括人类之主,所做的行为都是不义的。
一切都是一场巨大的罪行,他又因此感到痛苦和煎熬,因此才会想要得到帝皇的一个审判,既是帝皇审判他,也是他审判帝皇。
“科兹啊科兹,你想的太多,可是又缺乏能够洞悉一切的智慧。”洛希心中叹道。
他明白,因为科兹的独特遭遇,他从未从类似于“养父母”的人身上得到世界观的塑造,哪怕是像科尔法伦那样的人渣。
扭曲的世界观,至少也比没有世界观来得强。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琢磨思考出来的。
包括罪恶,包括正义。
第369章 康拉德的救赎(求追订)
如果让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哪怕是罗格多恩那样冷静的人,恐怕也会为科兹的逆天言语而震怒。
午夜幽魂不仅仅想要审判自己,他更想要审判帝皇。
他不否认自己的罪恶,但更强调帝皇的罪恶才是真正的源头。
一个叛徒原体,想要审判帝皇,何其的可笑。
洛希明白,科兹的本质或许并不坏,甚至来说刚刚爬出培养仓的科兹甚至算的上是一个天生的好人。
但是他掉落的地方是罪恶之星诺斯特拉莫,那个永远暗无天日,满是罪恶的堕落地方。
就像是一张白纸,第一次接触到的却是无尽的污秽,加上后来那幻象的疯狂折磨,导致了他走上了一条歪路。
他懂得自省,却有沉溺于幻想,形成了一种扭曲的偏执和自我的矛盾观念。
他对现实感到痛苦,当初他依靠着恐惧的确让诺斯特拉莫为之一清,但随着他的离去,罪恶比以前更为恐怖的姿态卷土重来。
他在诺斯特拉莫杀死了许多人,以午夜幽魂的身份维系着恐惧的统治,可是他忙活了半天,却没有把该杀死的人全部杀尽,在他离去后诺斯特拉莫的贵族杂碎复辟,一切努力成空。
“父亲,人类之主,你需要我成为一名无情无心的惩罚者,可是为什么又给了我心?你到底需要我做些什么?”
“如果你没有给我心,那么我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天性而饱受煎熬,我也不会被那些该死的幻象所折磨,是你让我走上了这条路,让我成为黑暗中的恐惧,让我成为了控制和胁迫的工具。”
“可是你既然给了我心,但我在受难的时候你又在哪,你为何一言不发,当兄弟们不理解我的时候,你为何又不告诉他们我的行为都是你的默许?”
洛希发现了科兹从对帝皇罪恶的指控,开始转向了对帝皇的怨恨。
就像一个叛逆的儿子,对父亲的不公待遇而不满,而愤懑。
帝皇的确不偏爱科兹,他会和鲁斯比赛吃肉喝酒,也会和伏尔甘竞技狩猎火蜥蜴,甚至陪伴了荷鲁斯三十年的光阴,给了他们所有的父爱和关怀。
相比之下,像是科兹、安格隆这样的原体,那确实和捡来的没什么两样。
然而帝皇拒绝了科兹的指控,他不在乎这些。
他原本以为科兹能够在马库拉格有所长进。
“我的儿子,你太过狭隘,你认为你能够理解我所做的一切,能够和我的牺牲和痛苦共情?你无法审判我,我已经承担了一切痛苦。”
“你无法理解我为人类所做的,我愿意为人类这个种族承受所有,可以付出所有,我平等的接受人类的一切,无论是美好的善良,还是憎恶的邪恶。”
“我只在乎一点——人类能否存续,人类能否凌驾于任何其他的种族和力量之上,不再被外部力量包括亚空间控制。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采取任何手段。”
康拉德顿时哑然,他原以为帝皇会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和辩驳。
“站在种族的立场上,根本就没有善与恶,只有成功与失败。你所执着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是的,在我眼中你们的确是趁手的工具——但是。”
帝皇的语气一转,以无比冷漠的姿态说道。
“但是,不仅仅你们是工具,我也是工具,我是维护人类文明的工具,我即是人类,人类即是我,我们早已经合二为一。”
洛希哀叹,作为这一场父与子,人类之主和帝国原体抗争的唯一观众,他已经看出了两者在思想上的差别。
科兹的格局太过狭隘,他的眼里看到的都是公义和罪恶,是正义与不义。
然而帝皇呢,他不在乎这些,他唯一在乎的是人类能否变得更好,人类能否恢复昔日黄金时代的荣光,为了做到这些,他可以不惜践踏一切的正义和良善,可以肆意的屠灭任何的敌人和叛逆。
他可以承受无数人的辱骂和指责,去做那个人类历史上最为残暴无道的君王。
原体们中有不少是认为帝皇对自己根本没有爱,只是赤裸裸的当作工具利用。
其中诸如安格隆,就认为帝皇不过是另一个奴隶主,奴役着他去做不愿的事情。
可是,帝皇哪怕连自己都只是当作工具使用,原体们还有什么好怨恨的呢?
帝皇可是毫不留情的把自己当作一个灵能塞子,硬生生堵在了黄金王座上,时时刻刻被这宇宙中最恐怖的折磨机器抽取灵能,他的痛苦又何止是这些原体的千万倍。
他们所背负的那点牺牲和痛苦,那点自怨自艾和仇恨,在高坐于黄金王座上的人类之主面前,是如此的可笑和平凡。
就像一个孩子磕破了皮,然后哭哭啼啼的对父母哭诉。
又因为父母的忽视,而心生怨恨,一个人埋在被窝里默默的想要快些长大,然后让父母后悔。
“科兹的确有进步,但充其量思想境界从小学生增长到了初中生。”洛希心中无奈的吐槽道。
“他所执着的那些细节,那些所谓的正义和罪恶,就像是试卷上的一道道错题,他纠结着自己的得失,暗叹着成绩的不足,甚至把惨淡的现实归结到父亲的漠视上。”
可这一切都只是在过家家罢了,他所纠结的分数放在更宏大的视角上来看,完全没有意义。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他的初中成绩难道有任何的用处吗?他太过幼稚,甚至幼稚的有些可爱。
“一个合格的养父母对原体而言是何等的重要,可是别说像是科尔法伦那样糟糕的养父,科兹甚至根本就没有养父母。”
“也难怪科兹会那么嫉妒基里曼,并对尤顿女士一直耿耿于怀。”
科兹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帝皇,他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真正了解这位人类之主。
他准备了许久的控诉,是如此的苍白可笑,轻飘飘毫无重量感。
他没有想到帝皇根本就不打算和他辩驳所谓正义和罪恶,帝皇的眼中只有赤裸裸的权衡利弊,只有利益的得失,只有对人类种族这个整体的爱和无限的牺牲。
为了这一点,他可以牺牲任何一个原体,可以牺牲自己,让自己坐在王座上万年又万年。
帝皇不爱任何的个体,哪怕是他的儿子。
但他挚爱着人类整体,为了人类的存续他可以做出任何的极端残暴的事情,包括屠灭任何有威胁的异形文明,摧毁不愿意臣服的人类口袋帝国。
“康拉德,你抱怨我为何给了你心,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受苦,一个人类没有心,那么他就不是一个人。人心,或者说人性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你只是犯了一个错误,康拉德,其他的罪恶都是来自于你一开始的错误,没有人是不会犯错的,我也一样。”
“你从前相信命运是不可改变的,是你选择让自己成为命运的囚徒,但如果你选择另外一条路,选择相信自己的价值,那么你依然可以改变这一切。”
帝皇的话语不断地轰击着科兹的心门,仿佛黄钟大吕在他的耳畔回荡,更是一位身心俱疲的父亲,在试图启发不成器的儿子。
“你可以选择原来那条路:身陷囹圄,任凭命运摆布,最后落得个丧心病狂的悲惨下场。”
“但是你也可以选择另外一条路,如果你能成熟一些,就不会再在意你犯下的罪恶是否被审判,也不会再纠结你那完美的正义观,你应该为那些还身处暴行之下人类反抗,为那些弱者平反。”
帝皇的影子越来越淡了,他最后向那顽劣的儿子叮嘱道。
“主动求死并不能带来你想要的自由,死亡是轻易的,而选择面对那些比死亡更残酷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勇气。”
“以及最后,我原谅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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