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与大海
“莎莉士想要干什么？”
一时之间，连人类之主都看不透这位最幼之神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因为祂并没有做出腐化，也没有施展诱惑，而是确确实实将洛希二人送到了另一条时间线上的二十一个千年。
……
“一会儿讲座开始了，你不要发出任何的异响，也不要制造任何的动静。”
“你只需要静静的听，静静的想，这是面见首席最应该遵守的姿态。”
“他是帝皇的老师，你要比尊敬你的父亲，更为诚恳的尊敬他。”
洛希和康拉德·科兹已经来到了人声鼎沸的讲座厅，这是一处能够容纳百万人的超大型人造巨构。
在这个科技无比发达的时代，有太多的手段能够让人类取得身临其境的感觉，诸如全息投影一类的技术甚至能够做到比在现场更为的震撼逼真。
但是不可否认，依然有着许多的场合和人物，是必须要当面感受和领悟的。
而当今人类联盟公认的，最为伟大的科学家，联盟科学部的首席自然囊括其中。
“我知道了，你已经和我说了不下三遍。”诺斯特拉莫人不耐的回答道，他甚至用自己那尖锐的指甲，抠了抠耳孔，表示自己绝对认真的听讲。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洛希毕生难忘的那个男人终于出现在宏大的讲台之上。
当再次亲眼看到首席的一刹那，洛希的心脏跳动的频率都为之改变。
他的心中涌起太多想要和这位老友诉说，他顺利的来到了首席预言的万年之后，并且倾尽全力的帮助正在疯狂内战的人类找到出路。
首席这一次来泛太阳系联盟大学讲座的目的，是为了表达他对现今人类滥用基因改造技术的担忧和预警。
甚至这已经不单单是个人层次的现象，如今的人类星海联盟中，已经有五个地区联盟被查明大范围的进行了人类基因改造。
他们的联盟政府执政官甚至言之凿凿的支持和拥护着对人类基因改造的权力。
“人类的基因高塔是百万年进化演变的结果，而随意的根据自己的意愿，对其进行非法改造无疑是极其危险的。”
“当你获得了更强的力量，更悠久的寿命，请也思考一下是否失去了某些更为珍贵的东西。”
“许多人为了让这座基因高塔按照自己的意愿延伸、突破，甚至不惜从塔底抽取材料，堆叠到了塔顶之上。”
“看似他们取得了十足的进步和成果，看似能够触及那原来高不可及的天空，但其实只要一阵风的吹动，就能让这座高塔轰然倒塌。”
在讲座的现场，无数人表示赞同首席的看法，而也有的人则是嗤之以鼻。
他们已经从基因改造中获得了足够的甜头，自诩能够引导人类走向下个生命质变的临界点，自然听不得首席的警告。
三个小时后，讲座如期结束，洛希和康拉德·科兹再也坐不住了，依靠着午夜幽魂强大的身体素质，他们硬生生挤到了人潮的最前沿。
首席只是看了洛希一眼，随后便朝着讲座厅后方的私人休息室走去。
洛希立刻就跟了上去，而康拉德则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帮助挡住了后方那些狂热追捧的人潮。
一阵复杂的拉扯和纠缠后，洛希还有康拉德终于得到了和首席单独见面的机会。
洛希心潮澎湃，一时之间有太多的想法想要说出口。
然而在他开口之前，首席已经率先轻描淡写的丢出了一句话。
“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洛希，对吗？”
“你从未来而来？”
首席端起桌上的茶杯，淡然的抿了一口茶水，同时吹掉了表面的浮沫。
洛希愕然，在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已经和首席认识，但对方还没有向他袒露【增援未来计划】。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甚至还精准的猜到了他的来历。
首席接着又瞄了一眼全副武装的科兹。
“不可思议的创造，你和尼欧斯是什么关系？”
这下轮到午夜幽魂不淡定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居然能够猜到他的来历。
“他是我的父亲。”科兹罕见的老实说道，在首席的面前，他本能的感觉还是老实为妙。
明明这只是个凡人，只要科兹愿意，能够在眨眼间杀死数百个这样的弱小个体。
“我看过他的那份论文，关于人体强化的假想构思，经过综合评价我给了他B+的打分，属于是有些亮点，但是还需要大幅度改进的程度。”
“但如果他给的论文是你，我会给予A+，甚至是更高的评价。”
在首席的眼中，科兹已经被剥去了所有的多余外在，他的动力甲，他的强大肉体都被透视，直接看到了那不可思议的本质。
那能够完美的容纳和保存亚空间本质的载体，让非物质界的存在融入到现实宇宙的伟大创造。
“那些自诩为【金人】的家伙，梦寐以求的生命进化极限就是你现在的样子，拥有着堪比超人肉体的同时，掌握着支配以太之海的力量。”
“在物质和精神之间，找到一条可以平衡的分界线。”
科兹感觉在这个凡人面前好像浑身赤裸般透明，这让他极为的不舒服，他不喜欢这种完全暴露在太阳下的感觉。
“好了，不提他了，说说你吧洛希。”
首席话锋一转，将主题移回到了洛希的身上。
“关于你一开始的问题，我为什么知道你不是你？”
洛希抬手，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
“很简单，因为你的眼神，我了解过你的经历，你是个从人类第二个千年存活到如今的永生者。
只不过你的灵能似乎被某个存在封锁，导致你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你虽然经历了人类从地球时代到如今星际殖民时代的浪潮，但是因为你那懒散咸鱼的心态，导致你有着和永生者身份不符的平庸。”
洛希的脸抽了抽，首席的评价很犀利，也没有给他留一点面子。
没错，他的确是条只想着躺平的咸鱼。
但那只是曾经，经历了那么多无比残酷的现实之后，他早已经改变了自己。
“这样的你是不可能有这种眼神的，事实上我很欣慰你完成了转变，洛希。”
“你所经历的未来，肯定不好对吗？”
洛希的心中触动，是啊，何止是不好，简直是糟透了。
如果存在着多元宇宙，那么这个宇宙人类第三十一个千年时期经历的遭遇，哪怕放在多元宇宙中也是极其罕见发指的。
即便真的有更为凄惨，恐怖的情况，那么或许就是第四十一个千年时期的人类。
“那看来，我依然是失败了，我没能阻止那个黑暗的未来到来。”首席托着下巴，神情思索道。
“首席，我或许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还请你帮我。”
洛希也是丝毫不客气，他来找首席就是为了让这位人类中最智慧的人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他回去。
他应该在复仇之魂，应该在帝皇的身边奋战。
如今这个黄金时代虽好，但是终究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
有些残酷的现实，有些无解的牺牲，终究是需要人去面对。
洛希简明扼要的讲述了一下他在万年长眠苏醒后遇到的事情，而首席只是认真的听着，他皱着眉头，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
“有些俗套的家庭剧场。”
“你所说的一切，本质上都是围绕着【帝皇】和他的儿子之间的爱恨情仇展开的。”
洛希不得不承认首席的概括力和洞察力是惊人的，因为人类的第三十一个千年如果存在主角的话，那么帝皇和原体们就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尼欧斯，也就是你口中的【帝皇】向终极敌人所在的领域发起了挑战，而你们则四散到了各处，无法一起追随着战斗。”
“那么根据我的猜测，可能是你提到的某一尊亚空间邪神，将你们带到了这里。”
“并非是血神，亦非瘟疫之主，万变之主看起来很可疑，但祂也不是。”
“是那个叫做色孽的家伙，是吧。”
当首席开口的一瞬间，洛希的耳畔似乎传来了一阵愉悦的呻吟，某种冥冥中存在的个体，表达了自己的喜悦。
洛希愕然，原本他以为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背后的黑手又没有暴露自己的存在和意图，应该是那个万变之主的阴谋。
根据他的了解，万变之主最喜欢干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祂总是会乐于制造变化，却又不在乎变化本身到底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事情的发展越是扭曲，越是复杂，越是反转，奸奇便越是着迷和无法自拔。
而根据千子的表现和遭遇来看，这种变化多半会转变为对万变之主不利的情况，但祂依然乐此不疲。
“为什么是欢愉王子？我又没有纵欲，也没有对极端感官刺激的渴望？”
洛希自认为还是个正直有操守的人，和色孽那种十八禁的家伙不沾边。
“谁告诉你，欲望的表现形式就是如此简单粗糙的？”首席像是恨铁不成钢般说道。
“祂是极端欲望的神明，而不是搞黄色之神，事实上任何极端的执念和追求，都是一种欲望，都会成为祂的力量来源。”
“祂看到了你心中的执念，心中的愿望，你对人类的复兴和过往的辉煌有着无限的执念。
你无比的渴求能够帮助帝皇击溃那些附着在人类身上的吸血鬼，让人类恢复黄金时代的样子。”
“你受够了人类的愚昧和自闭，受够了无数正在煎熬求生的人类，你认为人类不应该只是为了生存而生存，人类应该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
“正是这种无比强烈的欲望引起了色孽的强烈共鸣，而祂也将你送到了这里。”
“祂并不是想戏耍你，而是真的被你的这种强烈的情感欲望打动，并且给予了你一个机会……让一切重来，从人类的第二十一个千年开始拯救人类。”
“我并非是虚假的幻影，洛希，你们来的是另一条平行的时间线，一切都是真实的。”
首席的话音落地，洛希顿时如遭雷击，浑身颤抖不已。
他难道真的来到了一个平行时间线，一切都还没有陷入堕落的深渊？
第652章 色孽的赞叹（三合一）
当首席说出了心中的推断后，洛希整个人犹如跌入了芬里斯的极寒冰洋一般打了个寒颤。
他的敌人是一切欲望的聚合体，是象征着纵欲这个概念的黑暗王子，而非那个一直都喜欢充当搅屎棍的万变之主。
说实话，他更希望自己的敌人的是万变之主，因为根据经验来看，无论是这位邪神做出的多么精密的计划，最后都大概率会出现翻车事故。
如果说奸奇追求的是无限的变化，是超出祂观测的意外，那么黑暗王子追求的就是欲望的极限。
祂象征着所有的痴迷和执着，欲望与情感则是祂力量的来源，亦是祂本质的显现。
任何无限制的行为都会加强色孽的力量，而最为常见的就是情感极端和放纵。
但就如越放纵，越空虚的瘾君子一般，色孽吸纳的负面极端情绪实在太多，祂对于这方面的阈值也越发的高涨。
也正因此，黑暗王子经常会对一些极端的正面情绪展现出极其痴迷和追捧的姿态。
假如有一对纯爱的恋人，能够真正做到毫无保留的深爱对方，并且通过祂的考验，色孽也会给予自己的赐福和垂青。
当然，如果通不过考验，失望至极的欢愉王子也会降下最可怕的惩罚。
只是这样一位怪异的邪神，真的是为了帮他圆梦才做出这种事情？
首席低着头。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倒还真是可怕的存在，色孽理论上来说是混沌邪神中最有潜力的存在，祂的力量来源使其能够窃取其他邪神的力量，继而化为己用。”
“假以时日，色孽有可能会成长到远胜其他黑暗诸神的地步，祂会吞噬其他的兄弟姐妹，并且成为混沌的唯一。”
“其实你的问题并不复杂，这位邪神之所以会做出让你回到过去的操作，无非是这样能够达成祂的目的罢了。”
“你刚刚说你们正在跟随帝皇跳帮复仇之魂，而那些邪神的目的，就是让你们的力量分散开来，以免对荷鲁斯造成哪怕最微小的威胁。”
“这是第一点，色孽将你们送到了我在的这条时间线，那么原来的时间线上，自然就查无此人了。”
洛希面色难看，他的确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对方会如此的大费周章。
他是很渴望让人类恢复过去的荣光，只是这种渴望，对于色孽真的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可是为什么是他，而不是那位人见人爱的圣吉列斯，其他的基因原体亦是对人类的复兴有着极端的渴望。
如果他是色孽的话，一定会选中巴尔的大天使。
“而第二点。”首席笑着继续说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色孽追求的是欲望的极限，你自己或许没有发现，其实你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极端的欲望。”
洛希隐隐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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