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与大海
依靠着原体的强大视觉，莱恩和鲁斯隐约观察到对方或许不是人类的战舰。
因为那夸张纤细的流线型船身，巨大的太阳帆以及锐利的侧舷撞角都是人类帝国的战舰所不具备的。
人类帝国的战舰最大的特色便是力大砖飞，充斥着一种简单原始的朋克美学，绝大部分的战舰都不会有多余的装饰。
而且它的船身也并非由精金、陶钢和塑钢打造，以莱恩的经验来看，那应该是艾达灵族特有的灵骨材料。
“根据那个灵族先知乌斯兰给我们的资料，坠落下来的应该是一艘名为【暗影猎手级护卫舰】的小型战舰。”
“来人是灵族？这是为什么？他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卡利班在我的印象中和灵族没什么关系，反倒是察合台的巧高里斯，伏尔甘的夜曲星与灵族有许多的瓜葛。”
那艘灵族的护卫舰已经失去了动力系统，不过却没有完全的解体。
卡利班上那些遗物战舰毕竟经过千年的岁月侵蚀，也没有好好的维护保养，能够打响都已经是帝皇保佑机魂大悦。
莱恩立刻带领着一群精锐的秩序骑士团的骑士，前往坠落的地点查看细节情况。
“不对劲。”
莱恩目睹着眼前正在熊熊燃烧着的灵族战舰，这种由灵骨材料打造的巨物已经深深的嵌进了卡利班的地表岩层，只剩下小半截还暴露在外。
或许是因为它体型太小，这艘战舰并没有发生解体性的殉爆，莱恩可以大致的看到战舰的外形和部分内在结构。
不过奇怪的是，莱恩非但没有看到一个灵族人的尸体，反倒看到了一些破碎的人类肢体。
大量的霉菌生长在灵骨船体上，犹如粘液的不明液体正在船舱中迅速的流出，污染着周围的土地。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强烈的腐蚀异味让每个卡利班骑士都皱起了眉头，不得不用自己的意志来硬抗。
而那些勉强保持完整的凡人也是同样的状况，他们身体破烂，各种骇人的疮疤和空洞遍布全身，甚至连肠子都已经暴露在外，缓缓地蠕动挣扎。
“这是纳垢的力量，我感受到了和死亡守卫类似的气息。”
莱恩神色严肃，说出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我可不是死亡守卫，兄弟。”
“这是一种莫大的污蔑。”
下一秒，在坠毁的灵族战舰后方，一道十余米高的光门迅速的打开。
从打开的网道大门中，缓缓漫步走出了一名头戴暗绿色冠冕，身后披着枯朽披风的雄壮身影。
他有着莱恩庄森熟悉的面容，可是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场与邪恶气息却让狮王眉头紧皱。
“察合台？”
雄狮不敢置信的开口道。
他那最自由随性的雄鹰兄弟，此刻却已然成为了一副傲慢不可一世的模样。
察合台的盔甲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黄绿色，早已经干涸的鲜血在他的肩甲和胸甲上勾勒出了腐朽雄鹰的模样。
只是和从前潇洒不羁的闪电雄鹰不同，那巨鹰翅膀凋零，利爪上还死死的抓握着一具枯朽的死尸头颅，那头颅还残留着血肉的碎片，露出狰狞恐怖的凄惨表情。
强烈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哪怕是莱恩也不由得浑身一颤。
在这一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察合台的弯刀斩下头颅，随手用绳索拴在腰间充当装饰的画面。
察合台可汗的右手出现了严重的变异，狰狞恐怖的利爪上仿佛沾着永不褪色的血迹，闪烁着污浊的寒光。
“我是银河万族的阿提拉之鞭，我是现实宇宙的毁灭者，我是瘟疫君王察合台可汗。”
“身为我的兄弟，你有资格向我臣服，莱恩庄森。”
第656章 瘟疫铁骑VS卡利班骑士（三合一）求月票
察合台是基因原体中少有的聪明人，他对事物的洞察极其锐利透彻，有着自己独到的处世哲学。
他从来都不争不抢，游离在帝国的视线之外。
其实严格来说，察合台可汗还有他的巧高里斯并非是帝国的从属，而是人类帝国的加盟国，他从未真正的向人类之主臣服。
就连莱恩其实有时候也会在心中佩服这位兄弟的洒脱和不羁。
他从不在乎世俗的看法，也不在乎他人的评价，哪怕许多人认为来自巧高里斯的白色疤痕都是和太空野狼类似的蛮子，他也未曾动怒。
如果有人说莱恩是蛮子，恐怕早就会被暗黑天使秘密人间蒸发。
罪名是泄露军团最高机密（误）。
但现在莱恩面前的察合台却是截然不同的模样，他头戴着瘟疫冠冕，犹如一尊不可一世的王者，正在蔑视着自己的兄弟莱恩庄森。
仿佛他生来便是一切的主宰者，是掌管战争，死亡和瘟疫的神明。
“我的兄弟，你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莱恩痛心疾首道。
他原本以为和黎曼鲁斯互换了出生地已经够糟糕了，但是看到察合台的模样，显然还是他更走运。
对方身上的那种混沌力量的浓郁程度，甚至直追荷鲁斯。
只不过相较于牧狼神身上多种混沌力量的集合，察合台只有纯粹的瘟疫之力。
纳垢是疯了么，祂已经不是在给自己的神选赐福了，而是在给自己找一个继承者。
失去莫塔莉安难道真的对瘟疫之主的打击如此之大？
“你是否觉醒了记忆，我们真正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兄弟！”
莱恩还是怀着最后的一点希望，他希望察合台也是失去了记忆，并且在还未觉醒前就被混沌邪神蛊惑和污染。
“我当然知道，我们正在跟随帝皇跳帮复仇之魂。”而察合台的回答让莱恩的心脏一沉。
“当离开泰拉，踏上复仇之魂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必然会被分散开来，因为不同的混沌邪神选择了我们。”
“多恩正在经受血神的考验，而你与鲁斯则被万变之主选中，洛希和科兹深陷欢愉王子亲自编织的美妙梦境，至于我……”
可汗笑了，笑的无比的张狂。
“瘟疫之父赠送了我一份见面礼，祂和其他的邪神截然不同，绝对不会用一些文字游戏来欺骗他人。”
“祂不屑于欺骗，更不屑于像是奸奇那样给自己的选择埋下一个又一个坑。”
只见在察合台可汗的胸膛之下，隐隐间闪烁着一颗氤氲不明的幽绿色心脏。
那仿佛是世间一切疫病的源头，是死亡的摇篮，更是生命新生的起始。
那一颗心脏晶莹剔透，涌动着无限的力量，供给着瘟疫君王和他的亿万大军得以不知疲倦的征战银河。
“这是瘟疫之心，我想你应该知道它是什么。”
可汗摩挲着自己的胸口，而那颗超凡脱俗的心脏正在发出沉着有力的响声，仿佛一座战鼓正在轰鸣。
莱恩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同样被邪神腐化的察合台会特地跑到他的卡利班来。
巧高里斯和卡利班可并不近。
瘟疫君王为卡利班上囚禁的衔尾蛇而来。
“我已经明悟了一切，我们的宇宙必将走向熵灭，走向永恒的寂静，一切的挣扎都是无意义的。”
察合台闭上眼，默默的说道。
无数的瘟疫骑兵从他身后的网道涌现，他们有人类，也有灵族，甚至还有被污染的兽人。
在瘟疫之心的力量下，生与死的界限被模糊，这些徘徊在死亡边缘的骑兵杀气腾腾。
“我们的父亲必然要登上黄金王座，他只要放不下对人类的爱和执念，那么就永远无法挣脱王座的束缚——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他不能让黑暗之王诞生，因此他不能舍弃自己的肉体。”
“我已经看到了结局，结局无可避免，万物皆腐，但是腐烂中亦可以点燃新生。”
察合台可汗的语气变得激昂了起来，而越来越多的瘟疫骑兵也在为他们的君主而高声呼喊，嘹亮的战吼形成了铺天盖地的海啸，在卡利班上肆虐。
“既然人类生来就是为了受尽无数的痛苦，父亲未来必然成为一具无法动弹的行尸走肉，那么不如让一切快点结束。”
“加速吧，结束吧，我受够了这一切！”
“瘟疫之后才会带来新生，正如巧高里斯上的草原，总在枯萎之后再度繁荣。”
“现在的死亡是为了未来的新生，我杀死越多的人，就让越多的人从这无间地狱解脱。
那些死去的人都被存储在这瘟疫之心当中，等到了那个临界点时，我就能再造这个银河。”
察合台可汗的话令人毛骨悚然，但却思维逻辑无比清晰。
这是个无比疯狂的野望，即使是雄狮也为之咋舌惊叹。
“火尽才能薪传，灭世才能救世，生死交替这才是纳垢的力量本质。”
“这才是瘟疫之心！”
莱恩将手扶在了狮剑之上，他已经用战甲上的通讯装置呼叫黎曼鲁斯了。
面对这样的察合台可汗，莱恩庄森罕见的心里没底，在瘟疫之心和纳垢力量的加持下，巧高里斯人变得无比的恐怖。
他仿佛已经不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成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自然天灾。
他满脑子都是毁灭所有人后再拯救所有人的癫狂执念。
察合台可汗用一种狂热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莱恩，他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够加入到他的阵营，一起来拯救这个世界。
莱恩打算拖延一会儿时间，鲁斯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他指向察合台身后的网道大门，露出了真实的困惑。
“你对艾达灵族的无间网道，到底干了什么？难道……”
“你猜猜瘟疫之心的创造者是谁？我的兄弟。”察合台看穿了莱恩想要等援兵的心思，但他并未阻拦，因为他想要鲁斯也加入到他的阵营。
“在暗黑天使的秘库中，或许有着过去的一丝记载，那个已经消失种族的名字叫做【古圣】。”
“古圣创造了跨越整个银河的超光速通道，而瘟疫之心、图丘查引擎还有衔尾蛇组成的那件东西，就是在现实宇宙和亚空间之间开凿网道的工具。”
“三者唯有合而为一才能展现出最初的样子，而我也希望如此。”
“掌握了瘟疫之心，我自然能够进入到网道当中，那些该死的艾达灵族已经窃据网道太久了，而现在网道真正的主人已经归来，自然没有他们的戏份。”
莱恩当初在马库拉格已经体会过网道的神奇和霸道，相比于亚空间航行，网道简直在速度和安全性上几乎完爆前者。
在太空战争中，机动性甚至是比战舰性能更重要的指标，依靠着网道的神出鬼没，他能够很轻松的做到以弱胜强。
甚至他有自信，能够在打的敌人找不着北的同时，自身战损极少。
而察合台的瘟疫骑兵搭配无间网道的超高机动性，对于任何的敌人而言都是一种噩梦。
“别想那些灵族了，我已经顺着巧高里斯隐藏的网道长驱直入，继而攻陷了他们的科摩罗，解放了这颗网道中最大的毒瘤，将那座无比恶心的网道都市付之一炬。”
说起那些黑暗灵族，即使是被瘟疫之心控制了神智的察合台可汗也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他在那座积攒了无数罪恶和痛苦的灵族世界中见到了太多刷新三观的亵渎存在，更是加剧了可汗想要毁灭一切，重新开始的想法。
以可汗的洁癖道德观，科摩罗里的灵族一百个里面即便杀掉九十九个也肯定有漏网之鱼。
于是他直接将那些为了躲避色孽，而不断的制造着痛苦和折磨的黑暗灵族杀了个干干净净。
而相对应的，所有愿意投降瘟疫君王的方舟灵族以及灵族海盗也获得了饶恕，他们有资格活下去，追随在其身边。
他们帮助察合台开动了科摩罗里所有能够开走的战舰和战机，成为了他瘟疫骑兵中重要的一支力量。
作为回报，察合台用瘟疫之心和纳垢的权柄力量，屏蔽了黑暗王子对这些灵族的窥伺，这更是让灵族欣喜若狂。
你早说能够帮助灵族逃脱色孽的觊觎就是了，何必还要整这么一出战争和杀戮。
“看着我，莱恩，我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追随我吧，我们能够改写一切。”
瘟疫君王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力量感，他的面目狰狞，无数诡异的暗绿色丝线在他的皮肤下发光，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的混沌符文。
每七个符文构成了更大的符号，而每三个符号又构成了新的整体。
三与七相互循环，犹如无尽的莫比乌斯环一般轮回不止。
“察合台！”
一道暴怒的吼声从一旁的森林中响起，黎曼鲁斯的身影仿佛一辆超重型坦克，疾驰着闪现。
“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
“你难道忘了荷鲁斯是什么下场，那一次我在复仇之魂号上是怎么把被荷鲁斯打得半死的你救出来的？你忘了吗？”
相比起莱恩的斥责，黎曼鲁斯的责备让察合台的心神出现了剧烈的动摇。
巧高里斯的雄鹰曾经拯救过芬里斯的狼王，而狼王也几乎玉石俱焚，不惜一切代价的救出了战鹰。
这是生死与共的友谊，是密不可分的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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