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与大海
卡恩跳入爆炸空洞的最底部，物质反应造成的爆炸让这里无比的光滑平整，抬头望去眼中只能看到一个圆形的天穹。
只是金属的闪光吸引了卡恩的视线，在这片废土之中，安格隆那标志性的血父与血子居然静静地躺在结晶化的岩层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卡恩的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他将严重受损的血父与血子捡拾起来，武器的机魂已经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但它始终是还活着。
安格隆是否也还活着？
第72章 珞珈的允诺
“战损报告出来了，大人。”
极限战士的指挥中心，副官向奥菲欧提交了统计出来的最终报告。
“我们的凡人辅助军阵亡超过163万，绝大多数是被阿斯塔特会战波及泰坦会战的余波杀死。
边缘守望损失了四台掠夺者级泰坦，七台战犬级泰坦，而极限战士的阵亡数字达到1279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未曾更换战甲的老兵。”
“重伤的极限战士有122名，他们大多遭受了不可逆的严重伤害，除了还在接受治疗的以外，已经全数被机械神甫和技术军士移植到无畏之中。”
整个阿玛特拉的极限战士，算上战争开始以来的累计伤亡已经损失了超过一半的战斗兄弟，奥菲欧手下能够指挥的阿斯塔特甚至跌破了2000的门槛。
奥菲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着这份惨痛的报告久久无语。
“还有十二名常胜军，他们为了击杀安格隆留在了地下。”
“基里曼会记得他们，奥特拉玛五百世界也会记得他们，我们重创了吞世者的旗舰征服者号，击杀了他们的原体安格隆，现在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继续坚守下去。”
“原体的支援部队正在赶来，我们内外夹击之下，一定要将剩下的怀言者以及吞世者的残兵败将一起留在这片星系。”
副官对统帅行了个礼，立刻带着命令投入繁忙的战争之中。
——
对于一个军团而言，基因原体是绝对的核心，哪怕像是安格隆这样暴虐无常，甚至完全对自己的子嗣不屑一顾的原体依然有着众多的追随者。
他们对于基因之父的崇敬和热爱，能够使这些吞世者做出无比疯狂的事情。
身受重创的征服者号被无数狂热的吞世者裹挟，舰长罗塔拉·萨琳目睹着这些完全失去理智的疯子冲向储藏着旋风鱼雷和病毒炸弹的舱室。
他们完全将怀言者之主的命令抛在脑后，只想着彻底将脚下的这颗星球炸成星际尘埃。
这些疯子在卡恩的带领下夺取了战舰的武器发射系统，随时都有可能拍下死亡的按钮，让阿玛特拉为他们的父亲陪葬。
“你们不能这么做，阿玛特拉是早已预定好的祭品，必须有足够的屠戮和毁灭才能取悦亚空间的诸神，让毁灭风暴持续的时间更久！”
怀言者的军官尝试阻拦疯狂的吞世者，“如果它毁于轨道轰炸和旋风鱼雷，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仪式才是最重要的，这将关乎我们能否隔断东部银河和泰拉的联系，极限战士并没有被完全击倒，圣血天使和暗黑天使必定会回援泰拉，战帅的计划绝不容有失！”
然而怀言者军官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头颅便被卡恩一斧斩下，手中的血子和血父虽然完全失去了作用，但在他的恐怖力量加持下依然有着绝对的杀伤力。
“让他妈的荷鲁斯滚！”
“他没有权力命令十二军团！”
卡恩的喉咙里爆发出一声怒吼，此刻没有人关心远在光年之外的荷鲁斯的计划，他们只想让眼前的世界燃烧，让一切敌人痛苦的死去。
安格尔泰漠视着那名被卡恩杀死的怀言者，他一言不发。
“冷静。”
灵能的寒冷气息悄然出现，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出现在征服者号内。
卡恩惊觉身边的战士们在刹那间陷入了静滞状态，时间似乎在此停滞。
黑暗中，怀言者之主从中漫步而出，他手中握着启明者权杖，正是他出手阻止了吞世者们鲁莽的行动。
吞世者满怀憎恨的怒目而视，珞珈的灵能对他效果并不算好，他那涌动着不息力量的躯体在灵能的禁锢下依然能够行动自如，甚至于莫名的愤怒从心底涌出。
他极端憎恨灵能的力量。
怀言者之主有些惊奇的注视着卡恩，随即这位至高天的信徒便明白卡恩也是被选中的一员，他同样是有资格接触原初真理的幸运儿。
珞珈丝毫不在意卡恩看向自己的眼神，他直视着卡恩的痛苦，随后开口说道：“你的父亲并没有彻底死去。”
卡恩的眼睛顿时瞪到最大，他不敢相信珞珈的话语，因为他已经亲眼目睹了安格隆在那场毁灭攻击下尸骨无存。
“不可能，你在骗我，你和那荷鲁斯一样都只是想要利用我们，安格隆是一头疯狂的野兽，也是代你们砍向帝皇的一把利刃。”
怀言者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卡恩安静下来。
“我没有骗你，因为这并没有什么意义，我所言非虚，你的父亲的确死了，但却没有完全死。”
珞珈的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每一位原体都是超凡而特殊的，物质世界的死去并非终结，至高天中的本质才是真正的自我。”
“你父亲的躯体的确已经死去，但只要一场合适的仪式，一次合格的献祭，我便有把握将他复活。”
卡恩瞪着珞珈，他在咬牙切齿，尝试看出怀言者是否在欺骗自己。
而珞珈没有继续说话，那和帝皇几乎相同的面容凝视着卡恩，等待着他做出决定。
良久之后，卡恩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找回自己原体的机会，他已经失去了他一次，绝不能失去第二次了。
“告诉我要怎么做。”
“解决掉阿玛特拉，将这颗星球和所有人口全部献祭给至高天后，我会带你们去努凯里亚。”珞珈平淡的说道。
安格隆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兄弟就这样草草收场。想要推翻帝国，想要将帝皇从那虚伪的王座上坠落，他们不能失去安格隆的力量。
“你去整合剩下的吞世者们，极限战士已经失去了维持战局的能力，阿玛特拉立刻就会陷落，这颗星球已经拖延了我们太多的时间，现在必须要加快进度。”
珞珈扫视了卡恩和安格尔泰一眼，继续说道：“我会让怀言者配合你们，还有新一批的受祝之子，他们将会成为踏平阿玛特拉最后的一块砝码。”
卡恩完全没有听进珞珈剩下的话，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摧毁阿玛特拉，安格隆将归来。
失去了原体固然让吞世者们失去了核心，但也意味着束缚着他们的缰绳也将彻底失控，之前和极限战士的漫长消耗战是为了尽可能的保存军团的实力，避免过大的损失。
但现在，连原体都死了，他们还会在乎那么多么？
吞世者与极限战士已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他们之间将从阵营的敌对转化为仇恨者，一如怀言者与极限战士一般。
卡恩听从珞珈的指令，选择去重新收拢军团，而安格尔泰则留在了基因之父的身边。
怀言者之主看向安格尔泰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和骄傲，他是大怀言者最骄傲的子嗣，是人类与亚空间实体最完美的结合，也是珞珈设想中未来人类的飞升方向。
他是完美的人魔。
“父亲啊，我会证明你是错的，你的力量明明就是来自于亚空间，可你却极力否认亚空间的存在，甚至创造出帝国真理这样的谎言欺骗所有人。”
“抗拒亚空间是不可能的，我们来自于灵魂之海，人类早就和至高天紧密相关，只有我能够引领人类走向完美的飞升。”
而珞珈没有发现的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子嗣看着父亲的眼神里，除了尊重之外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蔑视。
只是安格尔泰将这种情绪藏得极好，他和其他的怀言者不同，没有那般近乎盲信的极端狂热。
安格尔泰的身上有种非常少见的通透，他清楚的意识到基因之父的信仰是多么的不坚定。
珞珈只是习惯于服从那些强大的存在，在过去是帝皇，而现在他找到了比帝皇更强大的存在。
当初完美之城被焚烧时，安格尔泰便明白这是帝皇的考验，倘若珞珈真的奉帝皇为神明，那神明降下他的旨意时，他最应该做的就是欣喜若狂的遵从。
“父亲，您和卡恩说的是真的么？想要复苏一名在现实宇宙死亡的原体，这其中需要付出的代价绝不是常人想象的那般简单。”安格尔泰说道。
与亚空间做交易，从来都是钢丝绳上行走，走错一步便是无底深渊。
“是的，这并不容易。”珞珈点了点头，他皮肤上那些烙印的符文正在闪闪发光，大怀言者与他的子嗣侃侃而谈。
“万事万物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有得必有失，但我认为失去的是值得的。
我的兄弟被那恶毒的屠夫之钉折磨到了生命的极限，哪怕我们推翻了帝皇，让他从王座坠落，安格隆他也没有多少时间能存活了。”
努凯里亚的屠夫之钉，是传承自黑暗长夜之前的遗失科技，但当这造物被移植到人的大脑中时，这也将会是最可怕的刑具。
那些屠夫之钉有着自己的意识，它们会将自己的触须深深的扎入受害者的头颅，进而掌控他的所思所想。
而安格隆被屠夫之钉奴役太久，当帝皇找到他，并且和机械教的兰德贤者尝试剥离屠夫之钉时，他们遗憾地发现为时已晚。
安格隆的屠夫之钉已经深深扎入大脑深处，由于原体的强大生命力，他每时每刻都处于愈合与创伤的叠加状态，甚至于他的部分脑叶组织已经被屠夫之钉替换，这恶毒的造物承担了生命运行必要的部分。
一旦取出屠夫之钉，安格隆的残缺的大脑会瞬间杀死他，即使是原体的体质也无法抵抗这种伤势。
“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拯救安格隆，我的血亲兄弟，哪怕没有发生这次意外我也会带他回到努凯里亚，去终结那些旧事。”
“我明白了父亲，我会协助卡恩尽快毁灭阿玛特拉。”
安格尔泰对大怀言者深深的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去。
“父亲，你认为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你的兄弟也会这么认为么？”
受祝之子深知亚空间的危险性，里面的存在大多是危险而充满恶意。而复活一名原体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连原体自身都无法承担。
虽然意识到了眼前是一条不归路，安格尔泰还是大踏步的走了下去，哪怕是基因原体，哪怕是星际战士军团，在这黑暗的宇宙中也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可言。
明天再日万一天，爆更一星期满就日更6k了，作者要被黄金王座榨干了（悲）
第73章 终抵战场
战争的烈度伴随着安格隆的死亡，在短短的几天持续攀升，发誓为原体复仇的吞世者们完全是以命搏命的姿态进行厮杀。
数以万计的吞世者出现在战场上，以完全不对等的规模毁灭着凡人部队，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星际战士甚至能够以凡人辅助军的规模进行作战。
所有阻挡在这一股复仇狂潮面前的力量，无论是凡人辅助军，重型坦克载具，泰坦神机甚至是更换了精金战甲的极限战士们都只有被碾碎一个下场。
奥菲欧不得不调派所有力量延缓阻拦吞世者们的进攻，阿玛特拉的战争潜力正在一天天的枯竭。
重伤濒死的战斗兄弟甚至多到将库存的无畏都全数清空，本来有机会能够存活的极限战士因为无畏机甲的缺乏只能无奈死去。
而第二次爆发的大规模阿斯塔特会战，吞世者们更是丧心病狂到直接用轨道轰炸进行无差别打击。
完全无视敌我的轨道轰炸。
在这一场战役中极限战士折损了超过四百名战士，而吞世者和怀言者们的伤亡是这一数字的四到五倍。
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被动的一方完全拿轨道上的战舰没有办法，更何况此刻在阿玛特拉太空中虎视眈眈的除了两艘荣光女王级战舰，还有两艘更为可怕的深渊狂怒级战舰。
这样的星舰哪怕随便一艘，都能够收服一整个反叛的星球，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一整支星际舰队。
如果不是阿玛特拉上的虚空盾足够优秀，哪怕奥菲欧的指挥能力再强也无法改变世界被敌人夷为平地的结局。
敌人们占领的阵地越来越多，奥菲欧不得不到处派遣部队救火，就连剩下的常胜军卫队也被统帅派了出去，对抗那些不断尝试炸毁虚空盾发生器的吞世者。
“大人，我们的力量已经枯竭了，只是可惜啊，还是没有等到马库拉格的援军。”
“多想再见一见我们的父亲一面。”
在奥菲欧的身旁，副官浑身布满战火的伤痕，他没有更换精金战甲，使用的依然是从前的mark4极限型动力甲。
局势的恶化下，连奥菲欧的情报副官也不得不来到阵地对抗敌军，甚至卡恩的数次袭击，都是坐镇后方的摄政亲自带队前去阻止。
“相信基里曼大人，他们一定会来的。”奥菲欧淡淡的说道。
他一直都是如此，哪怕距离覆灭只差一步之遥，他也没有改变那恬淡的态度。
他对原体的信任无可动摇，这位深陷敌军的统帅依然相信着原体会来救援他们。
炮火的声音在指挥中心也清晰可见，大地的震颤让天花板上不断的掉落尘埃和碎石，副官对着奥菲欧最后行了一礼，头也不回的握着动力剑转身离去。
奥菲欧目视着自己的副官消失在视线中，他拔出自己的两把战剑，轻轻的拂拭着未开启分解立场的剑刃。
他听到了卡恩的怒吼，那个吞世者也来了。
奥菲欧的披风早已毁于战火，他那标志性的羽冠也被火焰烧掉了一半，当他来到前线之时，卡恩已经用他那链锯斧砍下了副官的头颅。
吞世者毫无荣誉感的将手下败将的头盔摘了下来，用恐怖的力量将其捏成一块残破的金属，随后不屑的丢在了路边。
副官的尸体半跪在地上，他到死依然想用自己的动力剑为卡恩添上一道伤痕，可惜实力的差距不是拼命就能弥补的。
现在的卡恩已经斩落了太多的头颅，上百名极限战士死在他的手中，下一个就是阿玛特拉的摄政。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躲在地洞里，就像你对我的父亲所做的那样。”
“投降吧，我保证你能死的痛快一些。”安格尔泰如影随形的出现在卡恩的身后，他极其认真的保证道。
受祝之子没有说谎，他敬佩奥菲欧的能力，这样的战士不应该被屈辱的折磨而死。
所以他给出了保证，保证他不会落到那些令人憎恶的怀言者同伴手中。
太多的怀言者已经屈服于亚空间的力量，他们甘愿为其所驱使，这和安格尔泰的信条完全不同。
奥菲欧缓缓地摆出自己的双剑，经过电子音渲染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
“我接受你们的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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