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与大海
他还以为洛希是劳累过度，经历了太空死灵复苏后又出现了压力性精神问题，因此关切的问了一声。
洛希怔神的转头，直勾勾的盯着丹提欧克那张有些丑陋的铁面具。
这张做工粗糙的银白色铁面具，怎么看着也挺好看的呢？
随后，他有些恍惚的傻笑了几声，引得战争铁匠更为摸不着头脑。
“坏了，这家伙真的出事的话，我该怎么和基里曼大人交代？”
丹提欧克在和太空死灵打阵地战时都没有流一滴冷汗，此刻却感觉自己的动力甲和后背间正在沁出一些细密的汗滴。
基里曼的认可和重视，对他而言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在背弃钢铁勇士军团，背弃原体后，对帝国的忠诚已经是这位战功赫赫，却经历坎坷的老兵最后的坚守。
“放心，我没事，只是突然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洛希洒脱的摆了摆手，随即和丹提欧克继续投入到了对法洛斯的研究上。
塔拉辛给的信息只是一些皮毛的指点，想要真正发挥法洛斯的其他能力，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钻研突破。
“我们已经用法洛斯点亮了马库拉格星系，希望基里曼那边能够顺利一些。”
“不敢想象看不到星炬之光，那些漂流在亚空间中的人类会遭遇何等恐怖的危险。”
这种危险程度，远超远古时期那些泰拉的航行者，只是驾驶着一只小船，没有补给，没有办法辨别方向，却要忍受着无时无刻不在肆虐的十八级风暴，穿梭横跨整个太平洋。
至少太平洋里不会住满了牛鬼蛇神，哪怕是那些危险的海洋巨兽，最多也就是觊觎人类的肉体，而不像亚空间的邪物一样想要将人类的灵魂吃干抹净。
就在洛希口中喃喃着这句话时，在动荡混乱的灵魂之海中，法洛斯点亮马库拉格星系的行动已然展现出了自己的价值。
第133章 风暴中的闪光
这里是亚空间之海，亦可称之为虚境、灵魂之海、至高天。
身为现实宇宙的对立面，来自诸多宇宙，无穷无尽的生命情感于此地汇聚，构成了那不可名状，波诡云谲的亚空间波涛。
亚空间极其危险，无论是复杂到无人能够厘清的时空关系，还是那些无形之中便可吞噬所以存在的亚空间天灾，都是所有造访者的噩梦。
但正是借助了亚空间的无序性，人类才能进行超光速航行，维系着一个河系级别的人类帝国。
人类帝皇创造的星炬，使得所有进入亚空间的人类有了可以观察的坐标，借助着星炬的光照亮前路，指引方向，人类才能进行有效率的亚空间穿越。
而在不久之前，至少是相对于进入亚空间的旅行者而言不久之前，来自泰拉星炬的光芒熄灭了。
一场无法阻挡的亚空间风暴隔断了星炬之光的照耀，这也使得在亚空间中的人类立刻陷入了困境。
灵魂之海好像发怒了，在风暴的吹拂下，一切都变得更为不可捉摸，而在这样恐怖的环境下，一艘名为残月号的泽塔级信使船却固执的依然随波漂流。
哪怕是相对于人类的战舰而言，这也是一艘非常小的船，它的船舱内只搭载了一支太空野狼的小队，以及一些必要的凡人仆从和维护引擎的机械教神甫。
法芬纳尔血盟回忆起当初在伟大的第六军团原体，狼王黎曼·鲁斯面前立下的誓言。他们这些太空野狼将执行宰相马卡多授予的职责，各自率领一支小队去监察那些立场不明的原体。
经历了普洛斯佩罗之焚，第六军团固然重创了千疮之子，但是自身也在战争中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黎曼鲁斯没有可浪费的资源了，他命令自己的子嗣，法芬纳尔带着十名野狼兄弟乘坐一艘星舰前往遥远的奥特拉玛。
“已经三周了，我们船上的计时器显示过去了三个泰拉周，自从那场可怕的亚空间风暴令灵魂之海变色，我们已经漫无目的的漂流了不知道多久。”
法芬纳尔说道，他手中倒提着一把巨大的芬里斯动力斧，亲手将一名发了疯的凡人船员处决。
没有了星炬之光的照耀，所有在亚空间中迷失的人类，甚至包括星舰都将承受更为难熬的亚空间污染。
法芬纳尔座下的这艘残月号，从亚空间风暴凭空而起的那天开始就在尖叫了。
是的，这艘船无时无刻都在尖叫，在船舱里，在甲板下，在引擎机轮室，每一个角落都能听到那高低起伏，尖锐异常的可怕尖叫。
野狼战士明白，是亚空间令自己的船变成了这副鬼样子。残月号不过是跟随着那来自亚空间的可怕轰鸣一齐嘶嚎罢了。
灵魂之海中传来的尖叫声才是真正的恐怖，那听起来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像芬里斯传承的古老神话中，当血色的残阳落下，万物即将终结，巨狼吞噬了自己的尾巴，一个只有冥府的寂静时代到来。
处决了这名彻底失去理智的凡人船员后，这位在动力甲上披挂了雪狼皮毛的太空野狼转身朝着舰桥走去。
陶钢装甲沉重的踩踏在甲板上，传来的却是犹如踩在血肉和尸体上，那种绵软粘腻的触感。
“船长，你……”
法芬纳尔推开了沉重的气密门，却只看到船长此刻抱着脑袋，用胳膊夹住耳朵，蜷缩在自己的椅子上发出呜咽不已的叫声。
这个坚强的男人也开始崩溃了，太空野狼想到。
但他还不至于完全没救，法芬纳尔用一种芬里斯巨熊的筋制成的绳索将船长捆在了座椅上，让他好好冷静冷静。
在船上的其他位置，被称为“利斧”的布索任兄弟看守着船上的导航者，他的动力斧从没有离开过最佳的斩首位置，一旦导航者也崩溃了，他将立刻给予仁慈的解脱。
而其他的战斗兄弟，则是轮流在空旷的走廊和甲板上进行巡逻。
这本来应该是那些随行的凡人船员的职责，只可惜现在的环境下，凡人太过脆弱了，他们那弱小的意志和生理极限无法承受亚空间的恶意。
所以只能让星际战士出动，在这艘饱受折磨的船上警惕异况的出现。
所谓的异况，其实通俗的来讲，就是那些亚空间恶魔。
身为帝皇的刽子手，太空野狼们知晓许多其他军团不知的秘辛。哪怕是尼凯亚会议之后，所有军团都被迫放弃灵能力量，太空野狼军团中的那些符文牧师也没有被限制过。
太空野狼们认为他们的符文牧师使用的力量并非灵能，而是一种来源自芬里斯的符文力量，依靠着这种力量，使用者能够驾驭风暴之力，用暴风雪和闪电击败敌人。
法芬纳尔的鼻子嗅到了那些熟悉的肮脏之物的臭味，又是那些恶魔！
他有些不耐，但还是放低身躯，站稳了脚跟，用手中可靠的芬里斯战斧劈碎了一头穿透残月号装甲，堪堪现身的亚空间邪物。
“汇报情况，狼兄弟们。”
法芬纳尔粗旷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内响起，他还是按照惯例，询问着分布在船体各个角落狼兄弟们的情况。
“一切正常。”驻守在引擎室的马尔默，已经连续战斗了两个夜晚，这位太空野狼战士依然精神抖擞。
“不算太坏。”太空野狼库洛的声音有些憔悴，只有他被一头突然出现的亚空间邪物一口咬断了手臂，虽然这种伤势对于阿斯塔特而言不算致命，但依然使他虚弱了不少。
“照常工作。”拜尔特赫瑞克说道，每当船上的大钟在四点钟的位置敲响时，就会有一个怪异的颅骨出现在前部工作站，而他要做的就是用他的利斧将其一遍又一遍的一分为二。
法芬纳尔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至少他的战士们还能坚持。
但是这艘船不一定了，他们需要补给，这艘随时都有可能在亚空间狂潮中瓦解破碎的残月号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一旦残月号损害，即使野狼战士们再顽强，他们也只有彻底迷失在亚空间一个下场。
太空野狼战士们从不害怕死亡，那不过是承蒙全父的召唤，升入英灵殿罢了。他们只是感到遗憾，自己恐怕无法完成对狼王黎曼鲁斯的承诺，带着自己的使命沉沦在灵魂之海。
等待他们的结局，是落入末日之狼的巨口，还是在自己的血泊中溺毙？
法芬纳尔乐观的开始联想自己的死法，那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如果足够走运，亚空间风暴会将我们这艘船的残骸，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宇宙角落冲刷到岸上，或许我们的传奇故事能有一个男孩捡拾到，并且记录下去。”
“希望捡到我的不是可憎的异形，不然我非要活过来给他一斧子！”狼兄弟们的大笑声从通讯频道中响起，所有人都在放声大笑。
法芬纳尔摩挲着自己的动力斧，它是由芬里斯的技师精心铸造而成的精工武器，曾经伴随他斩杀了许多的异形敌人。
他用一种辽远的强调，哼唱着某种在芬里斯流行的小调。
“全父和鲁斯啊，请指引我们方向——”
也不知道是野狼战士的呼唤和祈祷真的起到了作用，在一片迷茫的亚空间中，骤然亮起了一个极其醒目的光点。
法芬纳尔倏地站立起来，他冲到了导航者的房间，抓着导航者的肩膀将他拎了起来，鼻子几乎贴到了这个饱受折磨的灵能者的面前。
腥臭的口水喷溅，太空野狼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他那来自芬里斯的寒冷血液正在沸腾。
“告诉我，快告诉我！那是什么！那个正在发光的信标！”
导航者的额头长着一只有些畸形的眼睛，这是这种人类亚种的标志性特征。
通过第三只眼睛，他们能够看清楚以太洋流下的面貌。
这个异常憔悴的男人也是兴奋的尖叫，那些亚空间的低语几乎将他折磨疯了。
“一个信标！是一个人为的信标！它在发光，指引了一个方向！”
“可是我不知道这个信标指引的东西是好是坏，大人，这有可能是一个有意的陷阱，只待我们踏入其中。”
法芬纳尔一拳轰在金属舱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听我命令，残月号立刻启动引擎，朝着这个信标的方向靠过去！”
“不惜一切代价！”
第134章 亚空间相遇
渺小的残月号在亚空间的波涛中奋勇前进，它就像是芬里斯冰洋上的渔猎船一般，坚定固执的荡开坚冰，直奔自己的目标。
亚空间中很难判断具体的距离，哪怕那个闪烁的信标就在眼前，可能也需要数天的航行才能抵达。
法芬纳尔的肉眼盯着那个信标的方向，虽然他知道这并没有作用。
亚空间航行不是看一眼坐标就能完成的，在这里：空间位置，甚至时间位置随时都在更迭，导航者需要不断的汇报方向，才能使船校准自己的状态。
野狼的两颗大心脏不断的跳动，泵出比平常更多的血液。
他克制着自己的激动情绪，努力保持着平静，他欣喜于看到的这一抹希望，又害怕这抹希望可能随时就会熄灭消失。
芬里斯残酷自然教给了太空野狼一个道理：希望和机会只会出现一次，一旦错过，失败者只能在极致的严寒和暴风雪中冻毙。
“怎么样，还有多远？”
野狼耐着性子，对导航者的语气尽可能的温和。
他们只有这一个导航者了。
“大人，根据推算，可能还有将近两天的航程。”导航者一边在判断着信标的方向，一边回答法芬纳尔的疑问。
他的语气时高时低，肢体也像是在抓握什么一样不断挥舞，野狼知道这是导航者在用他们那第三只眼睛努力的捕捉信标的光芒。
“那是泰拉的光芒吗？是星炬？”野狼们问道。
导航员摇了摇头，他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我无法确定，我们船上损坏的设备无法给出准确结论，但是根据经验，我认为它不是星炬发出的光芒。”
“那是一种类似的，但却不完全一样的信标。”
法芬纳尔将战斧束在腰侧，他双手抱胸，站在导航员的身边。
“所以那大概率是个什么存在释放的信号，它可能是希望，有可能是某种经过伪装的恶意诱饵。”
野狼的话令导航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疑惑的说道：“那我们还继续前进吗？您说那可能是个诱饵。”
“不。”
法芬纳尔盯着导航员，一字一句说道。
“所以我们应该握紧武器，去亲眼看看它到底是好是坏，直到摸清底细为止。如果它是善意的，那么我们可以并肩作战，而相反如果那是恶意的，我们就可以释放太空野狼的怒火了。”
导航员抖了抖，旋即抛开了杂念，反正他只是负责导航，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也是这些星际战士先顶上去。
他用自己的灵能之眼扫描着亚空间，不知过了多久，他再度尖叫起来，尖锐的噪声令身边的野狼阵阵皱眉。
“发生什么了？”
“是船！是帝国的战舰！我看到他们了！”
导航员的信息立刻让野狼们振奋起来，但随即，船舱内的气氛迅速降至冰点。
他们不知道出现在这里的船是敌是友，毕竟迷失在亚空间中的可不全是忠诚者。
“我们只剩下一艘随时可能解体的残月号，如果发生虚空海战没有丝毫的机会。”
“如果他们是敌人，那么我们只能进行虚空跳帮。”法芬纳尔血盟举起他的战斧，芬里斯人的怒吼在舰船内回荡。
剩下的太空野狼战士们也是做出同样的回应，一把把带着寒霜气息的战斧高举过头顶，光滑的斧面反射着亚空间的污秽之光。
这些芬里斯的汉子大笑着，好像接下来要做的不是九死一生的跳帮，而是要去狩猎郊游一般。
“能否确定对方的身份？全父在上，希望来的是友军。”法芬纳尔低头询问，那导航员平滑的脑袋上止不住的淌下汗液，让他看上去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
野狼敏锐的嗅觉能够闻到那来自导航员身上，因为缺乏水源进行清洁而发酵的酸臭，还有沾染了亚空间能量的怪味。
随即，在导航员回答之前，法芬纳尔嗅到了一抹放松的信息素。
危机解除。
“大人，那些是第十军团和第五军团的船，他们也发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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