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与大海
“所以你为所有的兄弟，在你的赫拉城堡中都留了一个座位？罗保特。”莱恩说道，“只有这件事情让我真正触动，而非你那些花里胡哨的战争武器。”
“这意味着你拥有灵魂，一个感性的灵魂，而非一台绝对理性的沉思者计算机。”
雄狮又指着洛希。
“你告诉我他是黄金时代的遗民，我仔细的观察，然后发现——原来黄金时代的人也和我们一样，我们有着一样的灵魂。”
第191章 彼此的小秘密
在此之前，洛希也从未知晓过基里曼还有着这样的一间房间。
他为所有的兄弟都保留了位置，甚至连那两个不能提及的兄弟，还有已经叛变的兄弟保留席位。
这里是属于罗保特的秘密基地，也只有他知道这里的存在。
不只是莱恩，当洛希看到那些整整齐齐的座椅时，他也深刻的感受到了基里曼性格中蕴含的人性，他不只是那个英明神武的基因原体，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着手足之情的人。
哪怕是凡人之中也有许多兄弟阋墙，骨肉相残的事情发生，而基里曼做的比他们绝大多数人都要好。
“你相信会有一天，我们所有人，包括父亲都能在这张桌子上平起平坐，共同讨论关于帝国的事务，你为了那一天而建造这间房间。”莱恩感慨道，这已经几乎不可能了。
“是的，我相信。”原体的话语没有丝毫的动摇，他依然坚信。
雄狮依次指向荷鲁斯，马格努斯，佩图拉博等背叛了兄弟的位置，他在询问基里曼对那些叛徒的看法。
“他们无可原谅，但他们的位置不会被抹去，就像他们的存在感不会在帝国中抹去，哪怕是耻辱和痛苦我们依然需要铭记。”
“我们将保留一切痕迹，是非功过由后人评说。忠诚者的高尚之举会被人铭记，背叛者的卑劣也会被世人钉在耻辱柱上。”
基里曼忽然感叹了起来，“如今你我已经汇聚，不知道其他的那些兄弟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感叹，但随着话语的出口，基里曼忽然在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有些心虚的把眼神看向了洛希的那边，而后者也是心领神会。
严格来说，他的确已经和另一位兄弟见过了，而且还在莱恩到来之前。
那位从大气层中坠落，浑身所有血肉烧成焦炭的火龙之主。
这个隐秘的消息目前还处于封锁状态，基里曼还没有做好准备将其公之于众。
一位原体的死亡，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他和莱恩的关系刚刚有些回暖，基里曼可不想再惹这只卡利班大猫炸毛。
狮王是经典的吃软不吃硬，他刚刚废了大把的口舌安抚莱恩，才让这个卡利班人冷静下来。
可是基里曼转过头，闪躲莱恩的视线时没有发现，这位严肃沉闷的狮王也有些心虚的偏过眼神。
他装作透过窗棂下的玻璃窗户看向远方的山脉，实则是掩饰自己的局促。
伟大的雄狮选择暂时隐瞒一些事情，这是为了基里曼好，而且他相信这并不算什么，他能处理掉不屈真理号上那个该死的怪物。
只要在基里曼知道前抓住康拉德，那么就没人知道暗黑天使的秘密。
帝皇在上，整个马库拉格确实不只是他和基里曼两个原体，在他的旗舰不屈真理号上可是还关押着那位午夜幽魂。
对此，莱恩决定将消息封锁，绝不能让基里曼知晓一个叛变了的原体还在他的旗舰上逍遥自在。
难道要告诉基里曼，他的兄弟在自己的旗舰主场上，在两万名暗黑天使的帮助下还拿不下康拉德·科兹？那个该死的徘徊在午夜中的怪物。
雄狮的骄傲绝不容许被践踏，尤其是被基里曼这个心怀叵测的家伙践踏。
谁都不知道这个该死的马库拉格人会不会一脸热情无辜的提出一起帮助抓捕科兹的建议，莱恩敢发誓，如果他说出康拉德科兹就在这里，基里曼立刻就会翻脸。
如果这时候那个午夜里的游魂开始闹事，比如把不屈真理号上的四百个空降仓丢下来，或者直接控制武器室投放那些灭绝令武器……
莱恩越思索越觉得这并非没有可能。
他那从卡利班丛林磨砺出来的野兽直觉正在预警，好像有些不讨好的事情发生了。
想到这，雄狮不想再和基里曼进行弯弯绕绕的言语交锋，他想要尽快的结束这场谈话，并且回到自己的旗舰上去解决掉那个麻烦。
基里曼察觉到了他兄弟那一闪而过的急躁，这很不同寻常。
“莱恩，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你从到来开始就怀疑我会犯下和荷鲁斯一样的丑陋行径，你认为我也走在背叛的道路上是吗？”
雄狮已经坐在了基里曼为他准备的那张座椅上，他的双手摊开放在桌面上，眼神直视着他的兄弟。
就像一个严厉的考官正在主持着一场面试。
“我知道你的一些小秘密，罗保特，你藏的并没有多好，你想建立一个第二帝国，整个星系里发生的那些事情都佐证了这一点。”
“若是帝皇和马卡多想，他们完全能用灵能知晓你在这里干了什么。”
马库拉格之主同样毫不示弱的回应。
“不，我只是在试图保留一颗火种，你明白的，我对建立一个新的帝国毫无兴趣。
因为奥特拉玛五百世界已经是我的国度了，我的所作所为仅仅是为了延续人类的未来，如果在泰拉已经沦陷于荷鲁斯兵锋的情况下。”
基里曼说的是事实，莱恩也无法排除这一可能，这让他更为的心焦。
一方面是午夜幽魂的潜在威胁，另一方面是他无法跨越风暴去支援泰拉，人类的王座世界。
他的忠诚正在煎熬。
“我想要信任你，基里曼，但我该如何信任你？”雄狮的眼神尖锐的犹如利剑，刺穿所有的伪装和防备。
罗保特说道：“莱恩，你知道的，如果我有谋逆之心，早在亚空间风暴垄断一切的情况下我已经登基为王，但我不想成为帝皇，我只是想守护我的疆土和人民，保卫人类最后的火种让它不至于断绝。”
狮王已经意动了，连洛希都看得出来。
凡人顾问适时补充：“莱恩大人，你站在高处审视着基里曼的忠诚，可是你呢？
我了解过你的相关事项，你充满秘密，没有人能够看透你的想法和意图，你该如何证明自己的忠诚？”
洛希的话令狮王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他的面庞上闪过一次愤怒的神色。
“承认吧，伟大的狮王莱恩·艾尔·庄森，现在的情况是叛徒们即将熄灭泰拉的光辉，我们被迫相聚在马库拉格。
将所有的心里话说出来吧，将猜忌和怀疑掰开揉碎，我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进行一次次的博弈了。”洛希已经走到了狮王的面前。
凡人顾问的嘴替让基里曼心中大为舒爽，好像炎炎夏日吃了一桶冰块。
但他也怕彻底惹毛了这个卡利班大猫，立刻补充道：
“我们敬畏你，莱恩，你在我们中是如此的特别，就算是荷鲁斯在被任命为战帅时，他最感到愉快的地方不是战胜了我，费鲁斯或是罗格，而是你，我认为你才是战帅最好的人选。”
洛希瞅了基里曼一眼，他这话说的，就连只看过资料的洛希都能听出问题。
当初的基里曼可是狂热的费鲁斯支持者，虽然后者对来自马库拉格的支持并不感冒。
雄狮的表情再度变得怪异起来，那是一种很想笑，但却强压着表现出严肃姿态的古怪表情。
战帅，战帅……
这两个字好像有奇怪的魔力一样，让伟大的狮王陷入其中。
就像是远古地球，一种名为猫薄荷的东西对猫科动物的诱惑力一般。
基里曼乘胜追击，说道：“来吧，加入我吧莱恩，我们必须成立一个足够牢固的整体，成立一个临时性质的联盟，我们中的一个人需要成为所有人的领袖。”
雄狮已经没有了刚才咄咄逼人的姿态，他依然陶醉在那一声战帅的称呼之下。
洛希感觉眼前这古怪的一幕，就像是一头卡利班大猫遇到了自己的猫薄荷一样。
这稳中向好的一幕没有持续多久，在莱恩的胸口处，那隐藏式的通讯装置发出不祥的声波。
声音中有炮火的轰鸣，还有战舰部分燃烧的恐怖声响。
有一个惊惧的声音在呐喊：“大人！那个东西逃出来了！”
“他，那个游魂，他来了！”
第192章 幽魂出笼
雄狮的野兽直觉是正确的，他的不屈真理号上的确发生了一场恐怖的骚乱。
那未曾露面的第三位存活原体，潜伏在雄狮旗舰上的幽魂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莱恩离开了旗舰，前往马库拉格地表与基里曼会面，这意味着不屈真理号上的猎物和猎人将会角色互换。
在不屈真理号那阴暗管道躲藏了许久的午夜幽魂，终于在那折磨了他一生的幻象中见到了他等待的画面。
追了他超过十六个星期的莱恩现在就在基里曼的城堡内，不屈真理号悬浮在马库拉格的近地轨道，层层轨道防御系统在此刻正处在最薄弱的时刻。
时机已到。
午夜幽魂憎恨他的预言天赋，那些犹如梦魇一般纠缠不休的预兆一直折磨着他的精神，他曾经目睹了银河的燃烧，那灰暗看不到希望的未来，还有那在地狱中拼命挣扎的人类帝国。
当他看到一个新面孔时，预言便会告诉他此人的结局，一切都是被命运注定的，他的一生就是一个无法逃离的悲剧。
死亡如果是可以预见的，那它便毫无意义。
“我是康拉德·科兹，我是午夜幽魂。”那个在黑暗中的人影自言自语，更像是念诵着一段咒语，一段祈祷，一段判决。
“我的兄弟们没有比我更清楚这黑暗的命运的，大远征必然失败，我的父亲的伟业终将和他的那艘船一般化为幻梦和泡影，哪怕没有荷鲁斯，也会有其他人掀起叛乱的浪潮。”
那无所不在的预言，那和真实无异的幻境向他展示了一个又一个的未来。
有的未来基里曼成为了四神共选，混沌无分之主，而有的未来则是莱恩背叛了帝皇，帝皇的天使化为堕落的羽翼，将恶毒的利剑刺向他的父亲。
那是无尽的痛苦，无边的恐惧，无法反抗的无力，午夜幽魂相信如果有人能够与他有相同的厄运，那么每个人都会与他一起尖叫。
没有人能够承受这种厄运。
科兹能够通过灵能预言看到庞大的不屈真理号外，那颗充满生机的星球的剪影。
那是马库拉格，他最天真，最好运兄弟的母星，那个该死的马库拉格人，凭什么他的人生就如此的一帆风顺？
他比莱恩更为糟糕，能够和他比较的只有顽石一般的多恩，还有那该死的却杀不死的伏尔甘。
“基里曼，你身上洋溢着令我恶心的荣誉感和希望感，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你是这样的？”
“为什么你坠落在马库拉格，而我坠落在诺斯特拉莫，那个人间地狱，到处都是罪恶之人，永远杀不完的罪人！”
科兹的内心扭曲且煎熬，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必须让所有的兄弟也看到那残酷恶毒的真相，疯的不是他，而是这个看不到一丝希望的世界。
如果他们能够在看清真相后杀死他，那再好不过。
如果他被他的兄弟杀死，那至少证明那该死的预言并非完全正确，他应该死于帝皇刺客的手下，被一个卡利都斯刺客割下头颅。
而且杀死他的那个兄弟，也将背负弑亲的罪名，那是人类原初的罪恶，就像是帝皇的叔叔谋杀了他的兄弟，第一桩谋杀的阴影一直根植于人类的灵魂深处。
“杀死我吧，基里曼，杀死我。”午夜幽魂走出了那幽暗的动力管道，他直奔着预言中看到的那个房间而去，在那里他能够让整个马库拉格熊熊燃烧。
比起追杀了他许久的莱恩，午夜幽魂更为仇视那笼罩在名为幸福的光辉下的基里曼，他将成为头号目标，他将看到他钟爱的城市血流成河，那些高塔和建筑在火焰中倾倒。
想到这，科兹的浑身毛孔都在舒爽的颤抖，他闭着眼睛，依靠着那些预言走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通道。
他像是一个在不屈真理号上服役了上百年的老兵一般，轻车熟路的钻过那些最隐晦的通道，那些犹如流水一般的幻影向他揭示了未来的走向。
它们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真实的，这就像是一个充满恶趣味的孩子将手中的纸牌展示给眼前的玩物观看，它们是真实的，但却并非正确的，科兹必须靠自己判断它的真伪。
午夜幽魂看到了一个通往太空的密闭门，有些锈蚀的金属上标记着一串99/2的数字。
他微笑着，好像在和一群在虚空中注视着他的存在说话。
“你们希望我往这走？那我就走。”
科兹在十六分钟内穿过了九十九号甲板的货物舱门，从密闭的船舱内来到了冰冷的太空之中，原体强大的力量直接将舱门撕裂抛飞，他用肉眼直视着那颗壮年期的太阳。
可惜，在既定的未来中这颗太阳并不会像考斯的太阳一般恶化爆发，用恶毒的辐射摧残着那个化为废墟的世界。
他在虚空中灵巧的转动身躯，直面着那颗被恒星照亮的马库拉格之星，那些庞大且复杂的轨道在虚空中纵横交错。
午夜幽魂没有携带头盔，缺氧环境无法杀死这些超人身躯，他只是感觉有些胸闷，面部的皮肤有些许寒冷，这让他想起了诺斯特拉莫冰冷的雨夜。
一具冰冷的躯体漂浮在22/3舱门外，一支维修队伍会从这个舱门出动，修复他们的旗舰，而午夜幽魂只需要在这里守株待兔。
“一秒钟，两秒钟……”
康拉德·科兹在冰冷的虚空中倒数，当这个数字抵达十八时，一支暗黑天使的突击小队从密封舱内冲出，这些装备了跳帮盾和喷气背包的战士的动力甲上铭刻着飓翼的标记。
这是他兄弟军团中专精于跳帮作战的飓翼，那些幻象这一次出错了，来的不是维修小队，而是全副武装的暗黑天使。
莱恩的战士保持着百分之一百的耐心和警惕性，但是很可惜，他们面对的是午夜幽魂。
科兹的动力甲严重受损，武器也只剩下双手上那对名为仁慈与宽恕的精金动力爪。
那一队赶来的暗黑天使小队早已经在鸟卜仪上发现了漂浮在太空的午夜幽魂，他们站在船舱和太空的临界点上，手中致命的爆弹枪与等离子锁定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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