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瞳无华意
还真别说，别看这肥员外其貌不扬的，还真被芈苑在他家中翻找了一枚特殊的秦半两，那枚半两钱两面无锈，隐隐透露着殷红色的暗芒。
虽说明清以前的钱，大多以红铜为主，把锈清洗了，有点红也实属正常，但红到发紫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且那枚契约钱，就被肥员外供奉在祠堂里的最高处。
比他祖宗还高一阶，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这家伙肯定知道这枚秦半两的来源和含义，以此为线索，没准能顺藤摸瓜找到其他契约钱。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呵呵，我还真是主人的福星呢，芈苑很是得意地想着。
之后的审讯中，一如芈苑所想，虽然这家伙一开始还有点嘴硬，但经过芈苑一通连唬带吓，肥员外终于说了实话，吐出了这枚契约钱的来历。
这家伙的确知道什么是契约钱，甚至于他家祖上还是契约钱诞生的主要推动者，肥员外姓卢，乃是秦代著名方士卢生的后人。
正是此人悄悄向始皇帝进献了万军一系契约之法，始皇帝信以为真，方才有今日的契约钱。
如此算来，倒也不能说始皇帝信错了人，契约之法的确是真的，千年以后，这不就有人用上了嘛，只可怜始皇帝为他人做了嫁衣。
而将契约钱从皇陵中偷偷盗出的，也正是卢生的后人，他们认为祖先的万军一系契约之法定然是真的。
只要将契约钱取出为己所用，大秦十万精锐既出，定能鼎定天下！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契约钱并没有卢生所言的那么神奇，甚至于就只是一枚普通的秦半两而已，卢生后人疯狂翻阅卢生遗留的手稿，研究了整整十载，最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契约钱是需要生灵成妖才能使用，但在表世界，让一个货币生灵何其困难，素裳也好，芈苑也罢，那一个不是混了上千年，才有妖姬之姿，
便是那素心也是历经千载，才有了那么一点微弱意识，卢生后人最后不得不承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契约钱于己无用矣。
基于此论，卢生历代后人不再重视此物，那十枚契约钱逐渐从卢家流散出去，直至今日，只余下这一枚契约钱，被卢员外当做卢生的象征供奉在祠堂中。
芈苑初步从卢员外口中，得知了其余九枚契约钱的去向，芈苑觉得隋唐以前流散出去的那几枚寻回的可能不大，只能从近些年来流出的那几枚着手了，不过最后究竟该怎么办，还是得问过沈月岚才是。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芈苑倒也没难为这个卢员外，丢给他一本家产清查记录后，便离开了，只带走了那枚契约钱。
死里逃生的卢员外，看了看已经走远了的芈苑，拍了拍自己的肥肚子，竟然真的放过了自己，感觉像做梦一样。
他捡起芈苑扔给自己的账本翻看了一遍，然后起身四处检查一遍，发现芈苑最后只拿走了那枚没什么用的契约钱。
咦，这婆姨还怪好的嘞，来一趟，还帮自己把家产清查了一遍，就拿走了一文钱，她是不是喜欢我？
这也就是芈苑走的急，但凡让她听到了这句话，卢员外非死即伤。
听完芈苑的讲述，沈月岚颇为兴奋，按照卢员外提供的线索，除去沈月岚手中这枚契约钱。
其他九枚分别在秦末时流落到蜀地三枚、汉末时流落到荆襄一枚、西晋末年流落到幽州一枚，江南两枚、隋末时流落凉州一枚、唐末流落大名府一枚。
而她的手中已然收集到了三枚契约钱，仅看地理位置的话，素心应当就是隋末时流落凉州的那一枚。
素裳口音软糯，有点吴侬软语的意思，应当是西晋末年流落到江南两枚中的一枚。如此，沈月岚便明确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了。
沈月岚现在地处凉州地界，距离蜀地最近，便计划最先前往蜀地，然后借道荆襄入江南秦淮之地，再经此北上，过大名府，直抵幽州地界。
如此便能全溜达一圈，至于能不能找到契约钱，那便事在人为了。待芈苑收拾妥当，沈月岚三人便离开庄园，前往城门处，与妖刀中队会合。
在城门外的茶摊等候的众人，眼见沈月岚的身边又多出一个知性的红发妖姬，纷纷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沈欢颜倒是不怎么在乎又多了一个同伴，越多人帮她分担工作，她越开心就是了。只有沈素裳气的鼓起了脸，朝着沈月岚冷哼一声。
沈月岚见状嘿嘿一乐，先是摸了摸沈欢颜的脑袋，将其拦在怀里。然后走到沈素裳近前，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枚无灵契约钱。
沈素裳看着那枚契约钱微微一愣，有点不敢相信地抬头看来了沈月岚一眼，又低头仔细盯着那枚契约钱看来半天，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最后总算确认了这个美好的现实，从沈月岚手中拿起那枚契约钱，开心地蹦了起来，抱住沈月岚狠狠地吻了一口。
为避免夜长梦多出现意外，沈素裳立刻将那枚契约钱吞下，随即昏睡过去，沈月岚一把将其接住，抱在怀中，无语地看着这个睡着了的家伙。
唉，猴急什么啊，我还有东西没给你看呢，沈月岚拍了拍腰间的素心，只能作罢。
有沈欢颜的前车之鉴，沈月岚也不打算等沈素裳醒来再出发，毕竟按照现在的规划，再等两年的话，时间上便不太够了。于是她决定买几辆马车，将沈素裳安置在车上，沿着祁山故道直接前往蜀地。
沈素裳在睡梦中感受到了自己发生的变化，等级从原本的60万当量的妖皇级，竟然一跃而起，直接进阶到了70万当量的妖皇级，看来这枚契约钱平日没少受人供奉啊。
而原本只有万人可用的秦锐士数量，瞬间翻了个倍，沈素裳一下子便拥有了两万秦锐士的所有权，感受着自己的变化，沈素裳顿感神清气爽。
逐渐清醒过来的沈素裳，感受到马车的颠簸，迷迷糊糊间询问，她们这是在那？
【哟，小睡猫总算醒了，我们已至兴元府（汉中）了哟。】
第四十八章 守株待兔
【唉，已经到兴元府了吗？我昏睡了多久啊？】沈素裳揉搓着自己的脸蛋，又打了一个哈气，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也没多久，也就两个月的时间，比欢颜醒的快多了。】
坐在沈素裳身边的沈月岚，满脸疲倦地回答了素裳的问题，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
看着沈月岚的动作，沈素裳一脸地困惑，直到沈月岚翻出了一枚生灵契约钱，并丢给了她以后，沈素裳瞬间露出震惊的表情。
【她叫素心，也是在天水找到的，已经生灵了，交给你了。】
沈素裳颇为慌乱地接住了自己的小姐妹，感受着手中对自己颇为亲昵的微弱意识，沈素裳便知道自己手握十万雄兵的美梦破灭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沈素裳起身找了根丝线，将素心穿在上面，当成项链，系在自己的脖子上。无灵尚且不论，一旦生了灵，便是手足姐妹，是要好生养育的。
可不要认为沈素裳会不喜欢素心，妖姬这种生物想要修成正果可谓千难万难，更别说一个炉子出来的铜钱了，就是一整个铸币局，几千年也不见得能出那么一个妖姬。
一个炉子出来的铸币，竟然有两枚铸币连续生灵，甚至成为妖姬，可以说是万年难遇的那种了，简直是铸币师傅的祖坟冒青烟了。
不得不说那个方士卢生，还是有点本事的，他家的那枚契约钱若是没被发现，若干年后，没准又是一只半两妖姬，只可惜没有如果。
车队行进到兴元府后，周围逐渐出现连绵不绝的山峦，道路上也多是老旧栈道，到了此地附近，马车便不好用了。
因此，队伍已经舍弃了其他马车，沈素裳乘坐的这辆也即将被舍弃，这家伙醒来的正是时候。
后世辛弃疾曾这样描述兴元府的：【汉中开汉业，问此地，是耶非。】
此地乃是扼守蜀地门户的咽喉要地，若非遇到后蜀那样【十四万人齐卸甲】的软柿子，北宋想要统一蜀地，怕不是得打个四五十年。
如此险要的历史名城，沈月岚觉得这里必定得有一枚契约钱在等着自己才对，于是当晚，众人便入住了兴元府的邸店，随即四散开来，各自探索这座坚城要塞。
沈月岚带着自己的三名妖姬，在这座繁华城池中的大街小巷游玩寻访，品味当地的汉韵秦风。
大汉在这里留下无数的历史和传说，汉王刘邦在此起家，汉初张良、西汉张骞、东汉蔡伦、蜀汉诸葛亮相继埋骨于此，汉家发祥之地，名副其实。
当然，沈月岚对上述几位的埋身之处，并没有什么兴趣，以后自己干这行，干的时间长了，总是能见到的。
唯一让沈月岚感到意外的是，周幽王的王后褒姒，似乎也是汉中人，此人乃是【烽火戏诸侯】这一典故中的主要人物，这一故事是司马迁在《史记》所载的。
但根据后世对清华简的考证，在历史上，似乎并不存在烽火戏诸侯这一历史事件。根据清华简所载，骊山之战乃是周幽王主动进攻自己原来的岳丈，被申侯联络戎击败后，战败被杀，西周因而灭亡。
总之，这个版本的西周灭亡说和褒姒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是周幽王自己作死的结果。但不论那种版本，亡国之后的下场都好不到那去。
这位褒姒，据说在周幽王战败后被犬戎掳走，从此下落不明。但沈月岚总觉得，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挂掉。
因为她的眼睛，在看到说书先生讲述褒姒中下落不明的时候，微热的一下。虽然不知道这位褒姒的级别，但这家伙绝对和妖姬脱不了关系，而有妖姬护持，又岂会是那么容易就死的？
话虽如此，沈月岚其实并不是很想见到这位王后，虽然褒姒既能被人当做祸国妖姬，其姿势至少也是沈素裳那个档次的。
但沈月岚心里总有种预感，若是自己和她见面，必定会被她这样那样，沈月岚冥冥之中就是有这样的预感，哪怕自己身边有三只妖姬在旁边。
沈素裳一路无言，始终保持着沉默，但沈月岚知道，这家伙其实是在素心聊天，两姐妹此刻聊的正欢。
芈苑则一脸兴奋地拿着她的小本子，疯狂地记录着什么宋代史实，她这一路上，那笔头子就没停过，小本子都换了七八本。
这就是能在后世混上教授位置的大佬吗？实在令人佩服！
只有小欢颜安静地待在沈月岚的身边，紧紧抱住沈月岚的胳膊，不时地用她皎洁的红瞳观察自己所好奇的事物。
沈月岚在心中哀叹，果然还是自己养大的，跟自己最亲啊，正想问欢颜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时，小欢颜忽然停住脚步，看向一家买花伞的摊子。
沈月岚抬起头来，顺着欢颜的视线，看向那盛开的桂花树下卖花伞的小摊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小摊上变化万千、色泽鲜明、清新典雅的彩绘花伞。
那宛若群芳盛开般惊艳的视觉效果，疯狂地冲击着沈月岚的视网膜。但更令沈月岚脑子宕机的是那桂花树下的卖伞人。
那花伞小摊上，不时有白黄色的桂花，缓缓飘落，一位身穿素雅白衫的古典美人，就坐在小摊的桌子上，给一把未施粉黛的素伞上妆。
那人注意到沈月岚的视线，清浅一笑，停住画笔，抬头看向沈月岚，自顾自地介绍道：【相传这棵桂花树，是西汉高祖元年，汉高祖刘邦的丞相萧何亲手栽植，因此，故称汉桂，道友可以有兴趣？】
沈月岚闻言抽了抽嘴角，扭头就走，呵，我沈月岚已经在芈苑那，跌倒过一次了，难道还会在同样的套路下再跌倒一次吗？
事实证明，沈月岚是会的。
眼见沈月岚扭头就走，那曼妙女子也不着急，轻轻抬手，解开上杉的两颗扣子，露出洁白的玉颈，用小拇指从衣衫中，缓缓勾连出了一枚赤色的铜钱。
那不是契约钱，还能是什么？
沈月岚的脚步瞬间顿住，倒不是沈月岚自己停下的，而是沈素裳和芈苑一左一右死死抱住，让沈月岚寸步难行。
而单纯的沈欢颜，则指了指那花伞摊子，表示自己想要把花伞。
看着眼前这三个傻狍子，沈月岚无语望天，明明一个个平时都挺聪明的，怎么聚在一起便傻了呢，看不出来人家是在守株待兔，专门等着咱们呢吗？
沈素裳表示，自己自然是看出来了，可她手里有契约钱！
芈苑表示，她也看出来了，而且那女人还剽窃了她的创意，虽然不知道她弄起来为什么那好看，但那女人身上有故事！
而沈欢颜表示，她只想要把花伞。
第四十九章 顶头上司
沈月岚见这三个家伙的德行，便知道自己跑不了了，自已的那点底细，早就被那桂花树下的女子给摸的清清楚楚，七寸也被拿捏的死死的了，此女实在可怖啊。
沈月岚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在三人的簇拥下，走到了桂花树下，来到了那女子身边。白衣女子并不着急言语，而是先请沈月岚坐下，并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
沈月岚起身道谢，接过茶盏，浅尝一口，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就在沈月岚入口的瞬间，从口腔中迸发出来，材料是普通的材料，但这沏茶的手艺却不一般。
沈月岚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在劫难逃】了，只得认命地询问白衣女子，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费周章地找她，所谓何事。
白衣女子呵呵一笑，又给小李添上一杯，并示意沈月岚的妖姬们也坐下喝茶，待众人都尝到她的手艺后。
那女子才操弄着一口吴侬软语，慢条斯理地回答起沈月岚的问题：
【小丫头，不是已经猜到了我身份，不然为何转身就走？】
【只是有那么个猜想罢了，比不得您周全，不过您明明是个汉中人，却说着一口吴侬软语，感觉怪怪的。】
沈月岚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镇定地坐在白衣女子身边，与她闲谈，不时地挑一挑此人的毛病，弄得那人满脸无奈。
最后那人硬是被沈月岚给气破防了，实在忍不住了，便赏了沈月岚一个爆栗，把沈月岚打哭后，又给自己灌了一口茶，这才静下心来，说出自己缘由。
白衣女子是沈月岚猜测的褒姒不假，但她同样也是里世界公务员，而且是比甘月胧资历还老的公务员，现任里世界货币管理局局长一职，
她本名姒子沁，褒姒不过是她早些年，在表世界抓捕堕落妖姬时扮演的一个身份罢了。今日来此，其实是她听说自己手底下出了个【大魔王】，临时起意，想过来认识一下这个“大有前途”的下属而已。
今日一见，这家伙确实很有本事，这才多长时间，身边就已经有了两名客卿妖姬跟随，还养了个主君妖姬在身边。
本想着和沈月岚谈谈心，表明一下身份，就将那几枚自己偶然得到的契约钱，作为挽救了妖币稽查大队和参加安南之战的奖励，送给她。
结果刚一见面，自己就被这个小混蛋气破了防，刚刚还动了手，真是罪过，罪过。
当然上述这些话，姒子沁是不可能跟眼前这个小东西说的，而且气氛都已经到这了，就是没任务也得给她找点事干，否则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好了，别在那给我挑刺了，鸡蛋里的骨头都要被你挑光了，我是姒子沁，是里世界货币管理局的局长，也是你的顶头上司。】
姒子沁表明身份的时候，还不忘把自己的证件掏出来，给沈月岚看了一下。
人活得久了，就什么事都能碰到，这些年她也没少见过一些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愣头青。因此，每次表露身份的时候，都得把证件出示一下，以此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纷争。
【这次来是有个私人任务要交给你去办，你去趟巴州（巴中），我当褒姒时，曾在此地蕴养过一把妖刀，如今算算时间，也是生灵的时候了。】
【你替我取回来，这枚契约钱，便当作予你的报酬，如何？】
如何？自己顶头上司的命令罢了，做就完了，更何况还有报酬可拿。只不过，嘿嘿，要是能再多给点就好了。
沈月岚闻言止住抽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见犹怜地嗔视了姒子沁一眼，那股绿茶劲有几分沈素裳的真传了，那副不要脸的架势，更是有点甘月胧的影子。
姒子沁见沈月岚那副可怜模样，不屑地抽了抽嘴角，心里冷哼一声，都是老娘当年玩剩下的。
当年，姒子沁为了完成追捕任务，需要让周幽王爱上自己，靠着便是这副惹人怜爱的泪美人形象。
再加上一点小手段，便牢牢抓住了周幽王的心，将周幽王迷得不要不要的，最后甚至为了自己这个宠妾，废了他自己的原配，还去进攻自己的岳丈，哼，还真是绝情的男人啊。
但你别说，沈月岚那副我见犹怜的德行，还真有自己年轻时的几分风采。
啧啧，刚才没注意，现在仔细瞧瞧，这小模样还挺俊俏的，要是自己再年轻个几千岁，说什么也得跟这小丫头，研学一下英语，探讨一下哲学。
只可惜，生不逢时啊，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啊，哈哈，哈。
自恋完以后，姒子沁考虑到，到底是自己把人家打哭的，而人家也确实没做错什么事，不表示一下，也不是那回事。
于是，砰地一声，姒子沁不知从那又掏出来一枚契约钱，和之前那枚一起拍在桌子上。
【两枚契约钱，如何？】
沈月岚见好就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起身开心心地将桌子上的契约钱，揽进了怀里。
但那两枚契约钱还没在沈月岚手里捂热乎，就好像变成了什么烫手山芋一样，瞬间将沈月岚惊得蹦了起来。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沈月岚便一把将那两枚契约钱，塞进了沈素裳的嘴里。
沈素裳眼见沈月岚和她那位顶头上司达成了协议，可以入账两枚契约钱了，本来还挺高兴，但沈月岚突然给自己来了个突然袭击，直接就明年见了，可给沈素裳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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