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火地岩
罗杰环视了一圈办公室里的人，开口问道。
“是出问题了，出大问题了。”
塞西莉亚先是严肃道，而后她笑着给了罗杰一拳。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下，就连罗杰也被搞得一头雾水起来。
“严格意义上，不是经销商出问题了，而是工厂产能跟不上了！”
塞西莉亚将一份《塔索克报》丢给罗杰：
“你是不是一天都不看报纸啊？”
“今早我出门的时候报纸还没来得及取……”
罗杰一边喃喃自语、为自己辩解，一边打开了那张报纸。
只见那张报纸的头版上用很大的篇幅刊登了一篇报道，那报道的标题非常短，但是十分浮夸：
“新纪元。”
罗杰有些疑惑，他继续阅读起了下面的报道，眉头这才逐渐舒展。
这篇报道的作者非常狂热但又不失严谨地分析了班尼路·琼斯先生和爱丽丝·伊曼小姐合作的新式流行音乐《极光情书》的优越之处，并且附上了一大堆的辞藻华丽的溢美之词。
简单总结一下，就是三点：
“好，很好，足以颠覆时代的好！”
“妈耶……这真有点邪神信徒那意思了。”
《塔索克报》可不是《太阳报》、《贝克兰德邮报》和《镜报》这种喜欢传播小道消息、夸大其词的小报，相反它是比较正规的纸质媒体。
在这样规格的纸质媒体上，出现如此有倾向性的评论，要么就是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砸了一大笔钱，要么就是这篇文章的作者真的非常喜欢《极光情书》。
“这是怎么回事？”
罗杰困惑地看向了塞西莉亚。
“是这样的。”
塞西莉亚有些无奈地暂时停下了手里的活、对着罗杰解释道：
“我们昨天上午将《极光情书》的一些试听样品送给了几乎所有的主流媒体的编辑部做试听，这也是我们宣发的一部分。
“原定的计划是这些报纸会在第二或第三版写一篇不超过500字的评价，但是却没想到《塔索克报》的文艺板块主编温德米尔女士似乎一下子就被这首歌打动了，说这首歌让她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云云，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写了这样一篇评价、将其升格刊登在了头版。
“受这篇报道的影响，我们今天刚刚在销售渠道试销售的1000张《极光情书》唱片在开门10分钟以内就全部售罄，现场还有人因为没有抢到唱片和插队的问题大打出手、为此西维拉斯场都被惊动了……
“还好昨天你叮嘱过我后，今早我亲自去了一趟工厂、将那些唱片提前送去了经销商，否则估计这一波红利都要错过。”
“我们的经销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架势，现在就差拿着刀上门来逼埃德蒙德先生、让他加大产能了……”
听到这里，罗杰才忽然反应过来早些时候艾默生·布鲁斯先生说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是怎么回事。
考虑到《极光情书》是一首女性视角的情歌，应该是他的妻子或者女儿看到报道后、赶了个大早就去排队买唱片，但是却很遗憾并没有抢到。
“真是太夸张了。”
罗杰自己都被这样的情况搞得连连咋舌，要知道哪怕是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发售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这种盛景。
“行了，你先忙吧，我去找一下埃德蒙德先生。”
罗杰拍了拍塞西莉亚的肩膀，而后出门去往了埃德蒙德先生的办公室。
“请进。”
在罗杰敲了敲门后，他很快听到了埃德蒙德·德沃克那略显疲惫的声音。
“听说因为你的产能不足，害我的小助理饿肚子？”
罗杰推开门、一脸好笑地看向了面有菜色的埃德蒙德·德沃克。
“还不是你那唱片害的。”
埃德蒙德看清是罗杰，一拍桌子，没好气道。
“怪我咯。”
罗杰耸了耸肩，二人对视了片刻，然后俱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然后越笑越大声。
过了好半天，埃德蒙德才再次一捶桌子：
“真是活见鬼了，要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我绝对不会只搞1000张的唱片预售名额。”
埃德蒙德追悔莫及，此时的他又开心又悲痛，仿佛错过了一百万金镑一样。
“新的货多久能跟上？”
罗杰亦是停止了笑、郑重问道。
“塞西莉亚已经给工厂那边下最后通牒了，如果明天上午之前经销商那里铺不到5000张唱片，我们就要跟他们终止合作了。”
“靠谱吗？”
“应该还行。”
罗杰这才松了口气，他摇了摇头：
“其实我原本已经预料到了这张唱片会大受欢迎，但是却没料到《塔索克报》的主编竟然给了我们一个神助攻。”
在纸质媒体时代，名人效应是十分明显的，那名温德米尔女士明显应该是艺术方面的权威之一，而且与那些一般的艺术权威不同，她的《塔索克报》主编身份让她成为了一个触达下层普通市民的极佳平台。
“确实。”
埃德蒙德先生点了点头：“真的要感谢温德米尔女士，不过这也同样说明，《极光情书》已经得到了市场的认可。”
“是的。”
罗杰点了点头，旋即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对了，埃德蒙德先生，德沃克音乐公司最近有没有什么大的文艺汇演？”
“有，半个月后就有一场，规格不算高，但是和皇家艺术团合作的。
“音乐剧、交响乐和通俗艺术都有，《四季·冬》和《十月钢琴协奏曲》也在演出节目单里……对了，你的意思难不成是？”
埃德蒙德先生说着说着，似乎已经猜到了罗杰的想法。
“对，我想安排爱丽丝·伊曼小姐上台演出一次，就唱《极光情书》，不知道可以吗？”
罗杰有些期待地问道。
在他的前世，流行音乐除了唱片、电视、磁带和光碟等等传播方式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渠道就是演唱会。
演唱会不仅能够促进音乐的销售，还能够打造歌手的个人名气、使其与听众建立联系，为其后续的更多音乐发售铺平道路。
考虑到爱丽丝现在需要在舞台上进行“戏法大师”的扮演，以及罗杰自身传播流行音乐的需求，这都是一个好的主意。
另一方面，因为目前罗杰和爱丽丝合作的流行歌曲只有《极光情书》这一首，完全不足以支撑一场演唱会，所以倒不如直接找一个现成的表演、临时加一个节目进去。
“这件事我需要和我的兄长沟通一下……不过考虑到你的名气，以及《极光情书》的后续的市场表现，我觉得这件事难度不是很大。”
埃德蒙德先生闻言微微一愣、而后思考了一番，给出了一个比较积极的评估。
“那就麻烦您了，我等您好消息。”
罗杰轻轻颔首，表达了谢意。
他将手提箱打开、将托马斯·多伊尔帮忙改造完成的“混合动力”留声机放在了埃德蒙德先生的面前。
“这是？”
埃德蒙德先生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这台创始人款留声机他非常了解，所以立刻发现它好像和之前有某些不一样。
“我委托杠杆教堂的机械师们帮忙做了一些改造，现在它可以配备电池来进行驱动。
“播放时间更长、更省力，当然如果用户不愿意花那个钱买额外的电池，也可以继续使用发条。”
罗杰仔细介绍了一番托马斯帮忙做出的改动、而后又演示了一遍使用电池动力播放《四季·秋》的具体操作。
“有意思。”
埃德蒙德先生反复看了几遍盖有杠杆教堂的印章的设计图纸，自己又摆弄了一番那改造后的留声机，问道：
“你希望推广这种改良版留声机？”
“对，可以作为和原来的发条式留声机的高低搭配，我们只需要签一份补充协议即可。
“这周六我要去贝克兰德技术大学希尔斯顿校区做一个留声机相关的讲座，我的想法是可以在那次讲座上发布这种新式留声机，你可以叫一些媒体的人士过来，就当免费做推广了。
“专利注册方面，也麻烦你了。”
早有腹案的罗杰笑着答道。
“可以，没问题。”
埃德蒙德先生起身，道了声借过、而后打开了门出去。
大约十分钟后，他再次返回，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文件夹：
“你看一下具体的条款，和之前差不多，只是加入了一个商品项目。”
因为和罗杰的合作是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有史以来最赚钱的项目，所以他对于推广留声机的新品十分积极。
罗杰快速阅读了一番，确认这些条款自己都看过、没什么问题之后，便在上面签了字。
“一式两份，你拿走一份。”
埃德蒙德先生同样签字后，将一份合同还给了罗杰。
“但是我要提前说好，三天的时间根本不够做出新式留声机的样品，所以你到时候还得把你现成的这台带上做现场演示。”
“好的。”
面对埃德蒙德先生的交代，罗杰轻轻点头，而后将文件资料留下、用手提起了装有改良版便携式留声机的皮箱、再次向外面走去。
“赶紧给你的员工安排伙食！”
他出门前，还没忘了再叮嘱一句。
……
等到了家以后，罗杰发现克莱恩正对着空气说话，而一旁的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则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一样、抱成一团窝在楼梯拐角位置瑟瑟发抖。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罗杰？”
看到罗杰回来，克莱恩中断了说话，看向了他。
“下午好，莎伦女士。”
罗杰放下皮箱、摘下宽檐礼帽、对着凸肚窗的位置微微行了一礼。
果不其然，莎伦的身影从那里浮现了出来，而后脱离了玻璃、变得立体而丰满起来。
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而后看向了楼梯拐角处的双胞胎。
双胞胎再次爆发出了惊叫，最后在一旁的班迪特也被搞得不耐烦起来。
这只虎斑猫从沙发上跳下，对着楼梯上方说道：
“再一惊一乍的，让罗杰把你们带去灵界一日游。”
两兄弟被这么一恐吓，立刻安静下来、转头看向了罗杰。
罗杰的嘴唇微微抿起，一脸凝重地对着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点了点头、确认了班迪特的说法。
“特么的，亚伯拉罕家族的孩子竟然怕鬼，成何体统？
“再说了，莎伦女士不是鬼，她是一位强大的非凡者，只是所在途径比较特殊而已。”
将两个熊孩子彻底镇住后，罗杰这才转过头来，发现莎伦的嘴角竟然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她在笑？莎伦在笑？”
罗杰一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当他回过神来，莎伦的表情再次恢复了那种清冷的状态。
她悠悠开口：
“我听莫里亚蒂侦探说，可能存在高序列的敌人？是什么组织的？”
“魔女教派。”
罗杰答道，旋即又道：
“但是你不用担心，那些高序列的魔女会有风暴教会的人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