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火地岩
克莱恩一边行走、一边轻声默念，同时不动声色地掏出一枚一便士的硬币，向着空中抛去。
“啪。”
克莱恩双掌合十，接住了硬币，打开一看。
国王头像，正面。
他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快步绕到茶歇台后，随手拿起一块饼干，但眼神却迅速地在现场扫视了起来。
“接下来，就由我与威利斯先生一起，共同为协会的落成剪彩。”
随着一把金光闪闪、尺寸超大的特制黄铜剪刀被送到了罗杰与威利斯先生的面前，现场的气氛也达到了高潮。
人们都在欢呼喝彩，而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人群后方的一侧，有一名压低了礼帽帽檐、身穿灰色外套的男子从衣兜里拔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罗杰。
“不好！”
克莱恩心头一震，立刻向着那男子疾奔而去！
第37章 配合调查
罗杰和威利斯先生共同握着的那把黄铜剪刀此刻已经剪向了那象征协会落成的丝带，台下众人皆是屏息静气，随时做好了鼓掌赞叹的准备。
但就在此时，罗杰却看到了原本在茶歇台旁、若无其事的克莱恩抬腿向着台下的一个角落冲刺，同时还拔出了左轮手枪！
“砰！”
“砰！”
电光石火之间，两道枪声一前一后响起。
先开枪的是克莱恩，他击发的猎魔子弹在灰衣男子开枪的前一刻击中了对方的肩头。
子弹的穿透力使得灰衣男子手腕一软、一枪打空，旋转的子弹搅动着空气、从罗杰身旁飞过，瞬间打爆了高处的一盏煤气灯。
枪声和煤气灯炸出的火光将现场的观众们吓了一跳，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了尖叫和惊慌的议论，甚至有人开始向着入口的方向逃离。
“危险解除了么？”
克莱恩连忙上前，用自己最近从“黑荆棘安保公司”习得的格斗手段控制住了开枪的男子并将其缴械，同时有些忐忑地继续扫视向了混乱的人群。
然而就在此时，他又看到有两人将手伸进了外套的内侧，做出了靠近高台的动作。
这二人与之前的灰衣男子的拔枪姿态明显有所不同，显得更加沉稳和冷静，似乎想要趁乱再发起一次进攻。
“两波人？还是同伙？”
克莱恩立刻为难起来，因为在他现在的位置射击并不算保险，很容易击中逃窜的无辜观众。
但就在此时，许多原本慌乱的参会者却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露出了痛苦或迟疑的表情。
下一秒，他们中的许多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出大吼、甚至突然动手攻击路过的人，再也不复先前的优雅和礼貌。
惊慌、咒骂、尖叫和痛苦的闷哼加在一起，顿时产生了化学反应，使原本就骚动的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就连那两名枪手也都受到了影响，动作明显迟缓下来，其中甚至有一人被汉尼拔先生挥拳击中了左眼、连连后退、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而罗杰则早在第一声枪响发出的时候，就已经搂住了威利斯先生、压着后者一起向前匍匐倒地。
“克莱恩！”他大声叫道。
先前看到克莱恩开枪，原本专注于剪彩的罗杰立刻反应过来有人要袭击自己或威利斯先生。
虽然第一名枪手被制服，但直觉反馈告诉罗杰危险仍未解除。
于是他立刻使用了序列8的“搅屎棍”能力、按照台下人的站位分布、均匀且随机引爆了不少参会者的非理性情绪，以此来干扰刺客的动作。
克莱恩接到罗杰的示意，立刻端枪快步凑至近前、将另外两名受到拖延的枪手依次残废、让他们失去了攻击能力。
“呼，呼。”
克莱恩有些惊愕地扫视了一圈扭打成一团的会场、再次抛起硬币，得到了反面的回应，这才暂时松了口气。
而罗杰一边安抚着威利斯先生、告诉他克莱恩是警察，一边则是启动了灵视、快速地扫视了一遍那三名枪手。
“不是非凡者，都是普通人……有点意思。”
在查尼斯门事件后，罗杰曾经想过因斯·赞格威尔会给自己找些麻烦，甚至考虑过非凡者围攻的情况。
但他并不害怕这些。
只要没有第一时间失去全部的意识，“聒噪者”的技能配合新吸收的低序列“牧者邪心”能力都足以处理掉大多数的危险情况。
如果处境实在艰难、就再玩一波大的，直接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把来犯之敌全部团灭。
但是派普通枪手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赌能一枪毙命？
开什么玩笑？
考虑到第一名开枪的枪手距离自己有十米以上，再结合这个时代手枪的准确性，这种可能性简直不要太低。
就连最近才经受过大量射击训练的克莱恩，都知道靠近目标再射击，这些枪手不知道么？
只要一击没有得手，罗杰就能团灭掉他们，这种袭击简直像在玩一样。
“现在怎么办？”他问向了正在安慰梅丽莎情绪的克莱恩。
“工作人员应该已经报警了，很快警察就会来。”克莱恩答道。
他已经几乎要习惯了有罗杰的地方就有麻烦事儿，所以比起之前淡定了许多。
罗杰闻言，也只好点点头、尽量协助疏导被自己的能力搞得一团糟的现场秩序。
没过多久，6名阿霍瓦郡警察厅的警官便抵达了现场。
似乎是因为克莱恩在场的缘故，这6名警察中也包括了特殊行动部第7小组、也即是“值夜者”小队的队长邓恩·史密斯和伦纳德·米切尔。
“怎么回事？克莱恩？”
邓恩看了一眼克莱恩身旁痛苦呻吟的三名歹徒、有些关切地开口询问。
而伦纳德则显得轻松很多，一脸好奇地扫视着现场或惊魂未定、或鼻青脸肿的普通人。
因为警察已经控制了这里，所以在他们经过问询前，都无法离开。
但当伦纳德看到罗杰之后，却微微一愣，不由地露出了玩味的思索表情。
“我和我的兄长、妹妹应美特斯·邦威先生的邀请，来参加‘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成立仪式。但是却突然有人朝着邦威先生与协会的赞助人威利斯先生开枪。”
克莱恩描述了一遍先前发生的情况。
邓恩闻言，对伦纳德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了那三名枪手歹徒的面前，依次对他们做起了检查。
而伦纳德则是会意、加入了警察的问话工作，尤其是针对那些在会场中主动动手袭击他人的家伙。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伦纳德折返回来，对着邓恩·史密斯低声道：
“队长，这起事件里面似乎有超自然因素。”
“嗯，似乎是的。”
邓恩点了点头，这也符合他的检查结果。
他站起身来、转向了罗杰与威利斯先生。
“二位先生，这件事情性质有一些特殊，为了搞清楚真相，所以希望你们能陪我们返回警察厅接受调查。”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当然，这也是为了二位的人身安全考虑。”
“警官，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什么人啊？”
威利斯先生惊魂未定，他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
“这年头，什么疯子都有。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就触碰了哪些人的利益。”
罗杰无奈耸了耸肩，随后他对着邓恩和伦纳德点了点头：
“没问题的，警官，我愿意配合调查。请问二位如何称呼？”
等下还有一章。
第38章 伦纳德的质疑
“我是邓恩·史密斯，这位是我的同事伦纳德·米切尔。”
看到威利斯先生的态度似乎包含着些许不信任，邓恩又补充道：
“二位放心，只要我们确认了安全，就会尽快让二位离开。”
眼见邓恩态度和善、做出了这样的保证，外加他有着警察身份，威利斯先生终于也是没什么意见，和罗杰一起坐上了马车。
就连原本还在休假的克莱恩也自告奋勇加入了调查，和他们一起来到了阿霍瓦郡警察厅。
在目前这件事中，罗杰与威利斯先生是受害者、外加开枪的枪手都不是非凡者。
所以对他们二人的调查表面上都是以普通案件的方式进行，只不过发问的人是值夜者而已。
先前伦纳德在“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宴会厅内进行问询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反馈了诸如“突然一下就失去理智”、“忽然就看周围的人不顺眼”之类的信息。
这里面明显有着非凡能力的作用，而且乍一看很像“心理炼金会”在一些地方造成的集体骚乱和恐慌事件。
但比起贝克兰德，廷根压根算不上“心理炼金会”活动的重灾区，起码就值夜者掌握的信息来看，这里的炼金会成员数量少得可怜，偶尔发现几名也会被控制或者监视起来。
更重要的是，他们与罗杰、威利斯先生以及“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其他负责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交集，很难建立起明确的社交关联。
这非常奇怪。
另一方面，刚才在路上的时候，邓恩已经和伦纳德、克莱恩简单讲述了自己通过“梦魇”能力的发现。
正如克莱恩先前观察到的那样、第一名和另外两名枪手，并非是一伙的。
后面两名同时掏枪、但没有成功射击的杀手，同属于一个黑道上的杀手组织。
几天前他们收到了一项委托，要求他们在一次宴会上杀掉美特斯·邦威和威廉·威利斯。
因为这一单价格不低、委托人甚至帮他们把逃跑方案都拟定好了，看起来难度不高，所以这二人也就将这笔生意接了下来。
二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如果不是克莱恩和第一名杀手干扰的原因，他们很可能已经得手了。
再说回第一名灰衣杀手。
若先前提到的委托能够以“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成立触犯到了某些人在诸如医药、动物疫苗或者其它层面的什么利益来解释的话，那么这个灰衣枪手的来路就显得异常诡异了。
实际上，他并不是什么职业杀手，而是一名在码头上赌博、欠了赌场钱的赌鬼。
整日被追债的他，某日在一处小酒吧门口遇到了一名男子主动与其攀谈，还请他喝酒。
酒后的赌鬼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自己的事，那男子听闻了这些故事，给了他一个机会。
那就是，对方会支付给赌鬼一大笔钱、帮助他还债，只要他在一次宴会上枪杀掉一名叫做“美特斯·邦威”的人。
现在看起来，这件事纯属没头没尾，对方甚至没有交代他杀人以后怎么办，但赌鬼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答应了下来。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关键是邓恩·史密斯并没有在赌鬼的梦境中看到委托人的脸。
似乎那个人完全没有实际出现过、只是赌鬼凭空妄想出来的一般。
这很不寻常，因为哪怕是喝了酒，人的潜意识都能残留下很多有用的信息，而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同样有很明显的非凡力量参与的迹象，所以值夜者们怀疑“美特斯·邦威”或威利斯先生被卷入了神秘学事件中也就并不奇怪了。
抵达了警察厅后，罗杰被单独带到了一间问询室。
负责与他对话的是伦纳德·米切尔，而非与他有亲近关系的克莱恩·莫雷蒂。
“美特斯·邦威先生……对吧？”
后者迅速地翻看了一遍罗杰的资料，而后抬头问道。
“是的，米切尔警官。”罗杰点了点头，而后有些关切地问道：
“刚才那事情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我有什么仇家，为什么有人会对我开枪？”
“兴许您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伦纳德笑了笑，不置可否。
原本邓恩想亲自与罗杰谈话，但伦纳德却在刚刚进入宴会厅的时候就收到了自己脑海中那名“老爷爷”的提醒。
帕列斯说的很少，似乎有所忌讳，但他仍然对罗杰表现出了兴趣、提醒伦纳德好好与对方聊一下。
“我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若不是承蒙威利斯先生厚爱，我估计会永远默默无闻。”
罗杰撇了撇嘴，表现出了明显的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