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塔光
并且由于自己的不确定而不具备主动先踏出那一步的勇气。
“按照情报来说本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的情况下,毛利兰将被【故事时间线】用作一个引导【工藤新一】的关键要素,同样也是维持现实稳定的一个楔子。”
“在【现实时间线】上,毛利兰的作用起到了延长【工藤新一】对于侦探游戏产生兴趣的时间,换句话说,降低了祂对于刺激的胃口。”
“但是现在她的行为轨迹和行为模式和之前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最终结论来自异常心理学部、现实解析部和叙事学实验室——
“目前我们尚不清楚导致这一现象的具体原因,因为目标所做出的反应都在模型预料的合理波动水平范围里,我们只能猜测这种现象有着更深层次的含义……”
“因此我们向申请执行层提出放缓关于《时间伦理干涉条则》第三条第12则和第四条的第6则,同时向时间探究部申请使用……”
后面就是一些在道德伦理委员会看起来不可饶恕的废话和执行层看来经典的骗经费行为了。
三个部门都被执行层通报批评并让后勤部“调整”了一下他们资源分配。
但是看到了那次通报结果的阿笠博士立刻就反应出来了真正的原因。
一个他谁都没告诉,深藏在心里的原因。
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第一次突破“人设”是什么时候了。
这让他的心情又回到了当初自己被“请到”林升面前的那个瞬间。
回忆起来那种莫名的恐惧、兴奋和那种不可言说的激动。
他当时所说的那句他不该说的话——
“你们,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那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所谓的“疯狂科学家”那一面导致自己做出的承诺。
也不只是像CYZ联盟对于博士加入联盟、加入研究层所做出的“时间线间谍论”等等一系列的猜测。
阿笠博士的第一次突破人设究竟是什么时候?
关于自己第一次真正地突破【故事时间线】给出自己的人设,阿笠博士清楚地知道答案。
就是在那个时候。
“也就是说,【故事时间线】给出的人设更像是某种逻辑思考模板,它自己本身做不到进行有情感的思考和偏向,因此只能给我设置诸如‘友善’或者‘失败发明家’这样的身份。”
教授的那句话。
那句“阿笠,你要多想。”——
在阿笠博士的每个入眠的晚上都会出现他的梦里。
就像林升对于阿笠博士做出的评价一样。
“阿笠博士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他身上的那些缺点、那些软弱有些时候正是他的善良,他人格的闪耀之处。”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
即使没有那些【故事时间线】给予的自己的加成,阿笠博士依旧很聪明,一顶一的聪明。
他聪明到了很快就借助联盟的计划、联盟的诱导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实验验证。
毛利兰担忧、毛利兰的行为转变、毛利兰和那些情报中一切所不同的反应——
都是阿笠博士在不知道多少个日夜里冥思苦想,将自己的真正意图悄然隐藏在那些看似正常的引导行为中导致的。
阿笠博士想要帮助小兰,想要帮助【故事时间线】里的大家也同样脱离“人设”的禁锢。
“如果我真的做到了这样,那么我就有了说服ZC-01阁下以及联盟其他的成员的可能了。”
毕竟这样大家就都是时间线的受害者了,不是吗?
同时摆脱了“人设”禁锢的大家将像自己一样,像加入了联盟的所有人一样真正拥有一个做出选择的可能。
“这样我们就有得选了!”
这可能是他目前最为接近让小兰突破人设的一个时刻了。
在打出那个“重要的”电话前,他甚至和“自己”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第76章 这就是我!阿笠博士的挣扎!
对于阿笠博士来说,在加入到了联盟以后,他便从来没有开心过。
那种得知真相后幸福的喜悦只持续了一瞬。
然后包围他的便是那无边无际的负面的想法和情绪——
可怕的真相令他恐惧,联盟内其他人的目光令他孤独,对柯南的隐瞒令他痛苦,对小兰的引导令他悲伤……
甚至就连自己的才能、自己的学识也背叛了自己。
这个善良、正直、热心、博学的老人总是在心里对自己说: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新一一定是一个好孩子,他只是不知道这一切……”
他只能用这样一个理由来保护自己了。
阿笠博士不能理解【故事时间线】所做的一切。
不论是对他,对小兰,对于工藤新一周围的所有人,甚至是对于新一这孩子本身。
如果世界真的喜爱新一那一个孩子。
为何它要愚弄他和他周围的一切呢?
为何它要让新一的牵挂和爱好变成某种强迫上演的戏剧呢?
在这个看着工藤新一长大的老人看来,如果新一这孩子知道自己的喜爱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害和可怕的后果——
他会崩溃吗?
还是说,其实祂对此甘之如饴?
就连阿笠博士也不得不承认,在真正地突破了“人设”以后,他的内心甚至突然涌现出某种阴暗的怀疑,某种不安的想法。
“一定是联盟里那些不好的声音影响到了我,”他用这个理由来欺骗自己,“新一那孩子一定不知道的,对!他不知道的……”
但是那些猜测,那些模型,那些数据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阿笠博士的心中。
有些时候那些想法甚至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我真的是我吗?还是说,那些阴暗的想法才是真正的我?”
如果我对于科学的热爱,我心中的善良、热情,我所经历的一切,我对于新一的保护和关心都是出于某个“故事”的需要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与痛苦,阿笠不知道多少次走进那位教授领导的伪装部——
他不相信心理支援部那些空洞的安慰,他们能给出最好的帮助和建议就是进行最低程度的记忆模糊处理。
阿笠博士并不想这么做。
更重要的是,那些依旧选择了逃避的人们的结果已经告诉他这是无用的举动了。
联盟的自杀率一直很稳定。
阿笠博士不想去向林升询问他的看法和建议,那是一个真正“可怕”的人。
有些时候他甚至觉得林升比自己陷入的还要深,那种宏大的使命让除了重信瞳子外每个接触到他的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祂真的还算是一个人类吗?
于是,最后他选择向那个自己认为最具智慧的,那个教会了他伪装的老人问出了那个他已经问了自己无数遍的问题。
“所以说,您觉得我究竟是谁呢?”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笑了起来,他反问道,“所以说,您究竟是谁呢?”
“这可是个好问题啊,阿笠,你现在快要接触一个人的生命中最严肃的终极问题了……”
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
于是,老人的反问也让阿笠博士笑了起来,但不同的是,那是一种惨淡的微笑。
“我曾经以为我不会那样软弱的,教授。”
阿笠博士的声音有些低落,“毕竟我是一个【故事时间线】钦定的‘失败科学家’,不是吗?”
“我应该乐观,我应该拥有面对了如此多的失败后,仍不放弃的勇气和毅力。”
“但是,我现在觉得,”阿笠博士的声音充满了困惑和痛苦,“它们都随着这个荒诞的真相消失了。”
他喃喃道,“每一个清晨,甚至是每一个傍晚……”
就像那些愿意留在联盟的基地里做一个保洁也不愿意再回到现实的那些人被要求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一样。
阿笠博士也同样必须留在他的别墅里。
他必须时刻的、永远地等待着、准备着、期待着一个变小的孩子跑进自己的家。
然后,按照计划的那样,一板一眼地,像是某种程序一样做出回应。
“我无法形容,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样,”阿笠博士垂下了头,他有些无助地喃喃道,“就好像我和其他人之间的联系都断开了。”
“就好像……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对于阿笠博士来说,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诞——
那些千篇一律的爆炸……
永远申请失败的专利……
每个傍晚和早晨看到的同样的光景……
不论是对于这个可笑的“故事”一眼望不到头所产生的空虚,对于真相的麻木,还是对于【故事时间线】的厌倦。
“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教授。”
他甚至忍不住向这个老人吐露了一点自己一直隐藏的想法。
“不论我是如何地引导,她总会在一开始给予我希望,然后在下一刻就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
阿笠博士痛苦地说道,“我就是西西弗斯,面对的是这样永远无效无望的劳动。”
“我还是更喜欢《基督山伯爵》一些,”这个老人露出了一种俏皮的笑,“我喜欢看些轻松愉快的小说。”
阿笠博士看到一种少见的锐利出现在这个和蔼的老人眼中。
“阿笠,你要记住这种痛苦而清醒的感觉,正是这种感觉让你成为你自己的主人。”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脑海中的痛苦便同样是你幸福的来源,它们都是真相的产儿。”
“不然你为何不选择忘记这一切呢?”
于是就在十几分钟前,在目睹了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努力将要再次被【故事时间线】抹去的那一个瞬间。
阿笠博士第一次选择了向他认为不可能的目标真正地争斗。
……
当柯南踏上回家的路程时,阿笠博士的内心就涌现出一个想法——
他必须要替柯南圆一下刚刚那通突然被【故事时间线】空降的士兵们打断的电话。
突然的挂断的电话和那个士兵最后的喊声无疑向小兰证明了工藤新一是真的脱不开身,并利用小兰对于“打扰”并可能“伤害”到新一的担忧完成了对于小兰心理上封闭的强化。
这无疑是【故事时间线】最省力也最聪明的做法。
只需要阿笠博士作为“转述”一下【工藤新一】现在很安全这一个现实,并且再次强调一下新一所办的案件的紧急性。
毛利兰就会自己说服自己,她内心深处的刚刚冒出的勇气就会消失殆尽。
她就会重新变回那个永远无法鼓起勇气的,符合故事需求的“毛利兰”。
但是如果我选择不去拨打那个电话呢?
如果我选择不去帮助柯南解释那个电话的结尾,那么接下来的小兰就一定会沉浸在自己犯了错的恐慌之中。
那样她还会选择去参加明天的情人节派对吗?
阿笠博士深知小兰从来不缺少保护新一的勇气。
他相信当小兰面对着那句“小心嫌犯!他身上有枪!”后就挂断的电话。
就像自己因为固定在自己身上“好奇”而突破了整体的“人设”,最终在各方面的影响下答应了联盟的邀请一样。
阿笠博士确信,在经历了许多次自己的引导后。
那些积累下来的情绪,以及小兰对于工藤新一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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