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迷途不返
二十分钟后，车辆抵达目的地。
他们停好车，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摩托车上，望着墓地方向发呆的杰克，就他那大块头和丸子头的组合，在人群中简直鹤立鸡群。
李奥走上前去，调侃道：“你怎么还换了辆车，以津真天怎么了？”
杰克早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回过头低声道：“那车太吵了，我怕惊扰到在此安眠的亡魂。”
他伸手指向墓地的入口，脸上带着一丝唏嘘，“威尔斯家族有很多族人和亲友就埋葬在这里，中枪住院那次，我曾经以为…我也快成为这里的一员了。”
李奥可听不得这话，急忙打岔：“你还是盼自己点好吧，威尔斯太太听到这话该抽你了。”
杰克脸皮抽了好几下，心中的感伤瞬间消失。
“谁说不是呢，哥们可得好好活着，不能让我这支绝后啊。我还等着向孙子孙女吹牛呢，就用‘想当年，我也’来开头！哈哈哈！”
他正笑得开心，批判的声音就到了——
“在墓地大门口笑，我看你是想挨揍吧！”
V一马当先，带着薇拉和萨沙走来。
杰克看着她砂锅大的拳头，嘟囔了一句“海伍德女人”，就缩头缩脑地站到李奥身边。
一对难兄难弟失去了话语权，跟着女士们往前走。
前行的路上，他们遇到不少前来探望逝者的市民，男女老少都有，普遍穿着素色衣物，满脸黯然神伤。
在这种气氛的影响下，众人的表情也变得沉重下来。
位于北橡区小山坡上的骨灰龛是一处公墓，几位守墓人懒洋洋地站在入口处，防止有人在此地搞破坏。
正门两侧的墙上镶嵌着巨大的显示屏。
上面显示着墓地的结构图，还有查询逝者位置的功能。
但萨沙显然用不到这个，她默默走在最前面，带着众人进入墓地。
李奥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这座墓地，这里既像是芯片里的存储单元矩阵，又像是米诺斯迷宫。
一面面由骨灰匣构成的黑色高墙整齐排列，他看到有人轻轻触碰了其中一个匣子，一串墓志铭和蓝色的花环图案便一起出现。
萨沙领着众人来到墓地的西北角，转过身轻声说道：“请你们在这里稍等我一会，我想和妈妈单独聊聊天。”
众人无声点头，尊重她的决定。
杰克犹豫了一下，伸手挠了挠头：“我想去看看我的堂哥还有表弟，他们还在的时候，我们关系可好了……”
说完，他也叹着气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剩下的三人对视一眼，薇拉向着这面墙的另一边入口走去，“我去那边守着，你们留在这边，这样就没人会打扰萨沙了。”
李奥点点头，看着金发的薇拉前往另一边。
等她也走后，这个角落只剩下他和V两人。
想起V曾经提过几次她的母亲，李奥关心地问道：“你的母亲也安葬在这里吗？要不要去看看？”
V轻轻点头，又用力摇了摇头：“我的父母都在这，但现在还不是去见他们的时候。”
她抬头望着天，诉说起自己的思绪。
“我母亲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受她影响，我虽然不信教，但我依然相信人拥有灵魂，且灵魂不死不灭。在人死后，那些虔诚且善良的人可以上天堂，那是个没有病痛也没有苦难的地方。
所以我有时才觉得…死亡未必是坏事，说不定还能和家人团聚。”
李奥张开手臂，温柔地抱住她。
V很配合地靠在他怀里，继续倾诉：
“我有一个可能很幼稚的想法，我总觉得，到墓地前激活墓碑就像是在跟另一个世界的家人打电话，他们可以看到我，也能听到我的声音。
也因此，在我母亲去世这些年里，我其实很少来这里，就是…不想让她看到我混迹街头的落魄样子。
我还记得，上次来这儿是一年前了，我想去亚特兰大碰碰运气，特地来和他们告别。我还说…还说我要出人头地，等到时候再风风光光地来见他们。
结果你也知道……要不是碰见你，我恐怕还在蚁巢里挣扎，干着送货的低级委托，为了每月付房租发愁。”
李奥安慰她：“不会的，是金子总会发光，以你的才能迟早会混出头。再说了，你现在这样就很不错了，不去让他们更新一下印象吗？”
“这才到哪啊…”V不满地摇头，“我目前倒是够强了，但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无论是消灭清道夫还是窃取数据，都是些不上台面的小活。别说名扬天下了，我估计来生里都没几个人听说过我的名号……”
“那倒也是，小喽啰的命可不能算战绩。你等我下次回来，帮你想想辙，好歹也得让你和永生小队露回脸。”
“那就说定了，我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
两人低声交谈了一会，V忽然轻轻一推他的胸口，从他怀里钻出来：“萨沙向你招手呢，你过去吧……”
V看起来有些纠结，最终还是站在原地，目送他一个人走过去。
李奥也很奇怪，他原本以为V和薇拉会一起来，但她们依然守在过道两边。
他一个人走到萨沙身边，被她指引着看向墓碑：
【加琳娜·瓦利耶娃——为国捐躯。】
“我母亲生前是新美国特种作战部队的成员，她在执行任务时身受重伤，被送进有合作关系的医院里治疗，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萨沙的声音很平静，但那种平静并非释然，而是极力压抑着的，仿佛火山即将喷发前的片刻平静。
李奥正要安慰她，就听她继续说道：“我已经和母亲说过了——我已查明当年的真相，绝对要让生物科技公司付出代价！还有就是…我想让她见见你……”
李奥刚刚听完V的“打电话”理论，再听到这话差点没绷住。
这是什么赛博见家长环节？怎么整的这么怪？
但…来都来了，就当是哄萨沙开心吧。
他站在墓碑前，脸上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萨沙满意地和他并排站在一起，还拿出手机拍了张合影。
随后，她转过身，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扑进他怀里：“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查明真相，有机会复仇。你是我的英雄！”
李奥承受着从身后射来的锐利视线，硬着头皮抱住了萨沙。
这是出于…呃，安慰，或者说礼貌，V一定能理解的…吧？
感受着怀中惊人柔软的娇躯，他一低头，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仰着头，闭着眼，嘴唇微微撅起的动作，怎么看都像是索吻啊……
感觉亲下去就能和萨沙进入恋爱关系，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活到好事成双的那天……
最终让他下定决心的，是远处微微摇头的薇拉。
没错，V在他身后看不到萨沙的动作，但正前方的薇拉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仁慈的圣母微微摇头，劝他珍爱生命，不要玩火。
李奥咽了下口水，还在摇摆不定时，就看到萨沙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落。
忽然，
他接到了私信。
“萨沙：V…她是不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啊？”
“李奥：她不信教，怎么了？”
“萨沙：没事，随便问问。”
莫名其妙的对话后，萨沙也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又恢复了常态。
“谢谢你陪我来这里探望妈妈，我没别的事了，咱们回去吧。”
说完后，萨沙主动走向V，给了她一个拥抱，诉说了一番自己的思绪。
完成后，她又拥抱了薇拉。
她先后拥抱了三人，这样就不显得与李奥的拥抱很特殊了。
但在心中，她还在琢磨着：既然V不是虔诚的天主教徒，那她应该不会太纠结一夫一妻制吧？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加入进去，组成快乐的三人家庭？
初露锋芒 : 第二百零六章 萨沙：渴望成为李奥的启蒙导师……
四人汇合在一起，又等待了几分钟，一脸唏嘘的杰克也回来了。
“每当来到这里，我的信仰就会变得无比虔诚，祈祷着上帝真实存在，祈祷着人死后真的能上天堂……”
“善良的灵魂才能上天堂，像咱们这样双手沾满鲜血的恐怕够呛。”V本能地反驳了一句，随后又推翻了自己的说法，“不过也说不准，如果说世间就是地狱，那咱们杀死的也不过是另一群魔鬼。”
两位有天主教背景的海伍德人感叹了几句，快速调整好心情。
李奥想到今晚就要离开，便招呼众人一起参加送别宴，顺便聊聊接下来一周的安排。
大家都没有意见，因为他们都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仍然要好好生活。
离开骨灰龛，沉闷的气氛随着墓地消失在视线中，慢慢缓解。
萨沙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主动说起接下来的安排：“拿到这次的任务报酬后，我的资金变得非常充裕，是时候开始搭建专业级别的黑客基站，朝着第4级黑客晋升了！”
李奥自身也打算先走黑客路线，听到这个话题自然很感兴趣，询问道：“黑客究竟是怎么划分等级的？像我这种刚入门的算是1级黑客吗？”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大家早就知道他本身的定位是大金主和团队首领，真正的超级黑客其实是纯白，他会问出这种初学者问题也不奇怪。
萨沙飞快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自己的指尖，压抑着心中的激动：
“按照通用的等级划分，黑客可以分为0到5级，一共六个级别。”
“0级最简单，只要装了网络接入仓，哪怕是老式的，都可以算是0级黑客。
再装上现代化的个人连接，就算是1级黑客，可以进行简单的骇入，获得控制大门、电梯、车辆、电脑和简单电子产品的能力。
像你这种安装了部分高端黑客植入体的新人，应该算是1.5级，只要你学会使用赛博目镜，能够进入网络空间，就算是正式的2级黑客了。”
李奥听懂了，他这是硬件水平够，技能水平还没跟上。
萨沙偷偷看了专心开车的V一眼，继续说道：
“从2级开始，黑客就必须着手搭建自己的基站。因为潜入网络空间对身体的负担极大，稍有不慎就会使体温达到足以致命的水平。
这时候就需要外部冷却来抵消这种影响，最简单、最常见的冷却方式就是填满冰块的浴缸、改造过的空调，或是干脆改造个冰箱。”
“到3级的程度就算是专业黑客了，需要黑客连体衣、网络接入椅、基础的体征监控与医疗系统等等。到了这个水平就可以从深网中采集数据，操作控制一整栋楼的系统，甚至直面强大的公司黑客。”
“我目前差不多就是这个水平，正好可以当你的启蒙导师，等你下次回来，就来我的房间练习黑客技术吧！从最基础的浴缸、空调，到专业的黑客基站，我那都有，正适合你这种初学者！”
萨沙的话语条理分明又充满热情，让李奥听得十分心动。他现在正缺一个导师，带他一步步深入赛博黑客的世界。
纯白虽然也很好，但她毕竟没有实体，也无法来到现实世界。
这个黑客导师的人选还真是萨沙最合适！
想到这里，他小鸡吃米一样点着头：“好啊，我也想试试填满冰块的浴缸是什么感觉，夏天用那个的话，一定很舒服吧！”
萨沙浑身哆嗦了一下：“呃…那倒不是，刚开始的时候可冷了，很容易感冒……”
两位黑客就着专业问题讨论起来，V和薇拉不太懂这些，只能听个热闹。
下午4点，永生小队全员齐聚在李奥家中。
作为即将远行的首领，他得以享受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特权，送别宴由其他四位成员负责。
就连杰克都贡献出了威尔斯家族秘制墨西哥辣酱，用来配卷饼味道堪称一绝。
入口微甜、微苦，还带有特殊的香味。刚开始吃时非常下饭，等后劲一上来就能让人化身喷火龙，从嗓子眼里往外喷火。
李奥就中了招，连喝两盒牛奶才把小命勉强救了回来。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火辣辣的墨西哥菜肴驱散了不久之前的淡淡哀思。
饭后，清理完桌面，李奥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说起接下来的安排。
“我这次回国依然要待一周时间，一方面是采购走私商品，另一方面就是找个大型研究所，把咱们这次窃取的数据拿给专家看看，说不定能从其中研究出些有趣的东西。
在我回国期间，永生小队的事务由V来打理。”
“……我？”
V指着自己的鼻子，面露难色，
“我打架倒是没问题，带领小队我完全不会啊……”
李奥安抚道：“别怕，接待委托人、挑选任务这两项由杰克和纯白一起负责。制定计划和现场指挥也可以交给纯白。你只需要负责带队执行任务，这不正是你擅长的吗？”
V想了想，快速点头：“害，那不就是冲锋队长嘛，这活我能干。只要告诉我任务目标和地点，保证办得妥妥的！
哦，对了，如果是雇佣杀手类型的任务，我想尽量把人活着绑回来，就像昨天莫克斯帮的任务那样。我记得摩根黑手之所以是第一独狼，就是因为他能在完成任务的同时活捉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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