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迷途不返
他能想象到，当那份【肃清令】和【入职福利】结合，会在东郊恶土引发怎样的巨震。
这里会变成最血腥的战场，成百上千人会在此丧命！
“这太疯狂了……”
心神俱震之下，他无意间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李奥缓缓摇头，反驳道：“将强盗与罪犯一网打尽，还东郊和平稳定的秩序，这怎么能算是疯狂呢？我相信，恶土上的居民们一定很乐意见到我所期望的那一幕。
所以，索尔首领，你的回答是？”
巨大的压力让这位家族首领不知所措，无数念头在脑子里打架，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帕南差不多也是相同的感受。谁能想到，一份简单的委托背后竟能牵扯出这么恐怖的变局。
永生小队的成员们悄悄交换着眼神，在队内频道聊得热火朝天。
就连他们都被李奥的大手笔所震惊，更别提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流浪者了。
沉默持续了很久，李奥见他们脑袋都快冒烟了，只好退了一步：
“我知道做出这种决定一定很难，毕竟关乎到整个家族的命运。但恕我直言，索尔首领，布赖特家族本就快撑不住了，所以你才想跟生物科技公司合作，寻找出路。但是——”
他刻意停顿数秒，直到那两人都看向自己，
“选择生物科技实在是一步臭棋，他们最喜欢的就是你们这种什么都不懂、也没有合法身份的流浪者，正好用你们来进行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你有什么证据？”
帕南抛开纷乱的思绪，努力保持冷静。
“证据就在红赭石部族。你们都是流浪者，应该能联系上，派人去打听下他们的情况吧，然后你们就会知道和生物科技合作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对了，给你们个友情提示，不要与受害者有任何肢体接触，不然少条胳膊都算轻的。另外，也别深入调查，这项人体实验的执行者是生物科技，客户却是军用科技，不是你们能管的事。”
生物科技与军用科技……
单独一个都不是流浪者敢惹的对象，更何况是两个。
索尔正要婉拒，忽然神情一变，转头看向身旁：“帕南！不许你私自展开调查！冲动行事，只会把整个家族拖入险境！”
帕南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我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嘛！但是…也不能完全不管吧！？红赭石跟咱们同属阿德卡多邦，我记得他们的营地就在I-80国道那边。”
“帕南——”索尔气急了，拉长语调，“布赖特家族现在自身难保呢，能不能——”
帕南抬起手，强势打断他的话：“索尔，别忘了，你提出的建议就是与生物科技公司签合同，帮他们做事！”
“我…我这…我又不知道红赭石的事！”
“重要吗？错了就是错了，你已经做错了一次决定，现在闭上嘴，别逼逼！”
当着永生小队成员们的面，帕南就上演了一出“下克上”，把家族首领索尔气得满脸通红。
摆平了烦人的老登后，帕南转向李奥：“我们需要点时间验证你的情报，顺便把你的邀请告诉族人们，我们虽然是一个家族，但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有权选择自己的未来。”
这话确实很有流浪者风范。
薇拉露出笑容，对帕南观感不错。
李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没问题，那我们明天再来，顺便带上些好小伙子，作为人手补充。”
他想了想，突然又拿出一张金钱芯片，抛给帕南。
“我的车和货物就先放在这里，芯片里有三万欧元，算我雇布赖特家族帮我看守货物。”
帕南挑了挑眉毛，随手就把芯片扔给索尔，没有半点贪欲。
倒是索尔有些慌。
他简单心算了一下，L留在这里的东西，连车带货，价值上千万欧元。真要有点闪失，把布赖特家族卖了都赔不起……
“你、你就这么走了？”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李奥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不然呢？你们指望我住在荒郊野外，就为了守着这点东西？”
索尔觉得他的话有问题——上千万的货物怎么也不能算“这点东西”吧……
继续迈开脚步前，李奥朗声说道：
“索尔首领，我来之前翻看过《流浪者史》。流浪者准则第一版，第二条，写着——你说的话分量有多重，你就有多重要。
我第一个找上布赖特家族，仅仅是因为你们离石脊山最近。如果你们不愿意合作，我大可以换个家族首领重新谈。我有把握，只要看到我的招聘启事，你们家族里的年轻人就会主动来投奔我。
所以…究竟是你来当我的喉舌，把消息传递出去，还是等别人获得这个位置，拿到最初的话语权。选择权就在你手上，好好想想吧。”
说完后，他带着自己人走出车厢，横穿流浪者营地，坐上车，扬长而去。
价值一千万的货物就这么被抛在原地。
要不是无人机还在巡逻，这三辆大货车简直就跟没人要了一样。
“这回算是摊上大事了…”
帕南随手打开几个箱子，看向里面整齐堆放的智能武器和弹药，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布赖特家族的未来。
没有人能拒绝如此财大气粗的雇主，家族的年轻人会成为他的狂热拥趸，抢着加入那个尚未成立的帮派。
索尔也明白这一点，内心的天平早已倾斜。
即使是家族首领也不能阻挡族人们追求美好未来的渴望，螳臂挡车的后果，就是家族四分五裂，彻底解散。
“帕南，招集家族里的元老……唉，算了，招集所有人，在篝火前开会，这种事根本藏不住，就让大家畅所欲言吧。”
帕南点点头，走出车厢。
*
另一边，李奥等人已经踏上返程之路。
过惯了苦日子的V，一想到那么一大批货物就扔在流浪者营地旁，心都在滴血：
“我说…李奥，你的决定是不是太随意了，那么一大笔钱啊，人心经不起考验的。”
李奥手臂用力收缩，直接把她拽进自己怀里，狠狠亲了两口：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们那边有句古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就是要用这种方式粉碎他们的价值观，让他们再也受不了以前那种习以为常的苦日子。
然后就可以用金钱控制他们，把他们训练成忠诚于我的士兵！”
V眨着眼睛：“士兵？不是帮派分子吗？”
“都一样，证明了能力与忠诚的人可以加入公司安保部门，获得转正。也算是给他们一条清晰的晋升渠道吧。”
李奥转头望向荒凉的恶土，
“我从荒坂学院学到的最有用的知识，就是——如何贩卖希望。因为希望可以让人舍生忘死、不顾一切……”
声名鹊起 : 第二百七十二章 李奥：“东郊的中间人？一只小卡拉米罢了。”
“那你贩卖的希望最好是真正的希望，要不然就会变成下一个荒坂或生物科技了…”
V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就主动起身，怕压到他刚做完手术的伤口。
“我跟他们理念不同，等着瞧吧！”
李奥自信十足地给出答复，在后排座椅上伸展着躯体。
见他们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萨沙迫不及待地转过身，趴在椅背上询问道：“李奥，红赭石部族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
李奥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毕竟，“生物科技”可是萨沙的敏感词，半夜在她耳边念叨一句，她说不定都得睁眼瞅瞅。
“好说，你等我先看看资料…”
李奥应下，赶紧催促纯白把提前找好的资料拿出来，他再温习一遍。
大致看了一遍后，他开始讲解：
“红赭石部族的悲剧来源于《夜莺计划》——军事科技向生物科技发起一项委托，希望通过技术手段，来增强军用科技士兵的身体素质，使其对生化武器免疫。
负责这项研究的生物科技高层，选择了激进的人体实验方式，实验对象就是对后果一无所知的红赭石部族。这项实验目前还在进行中，根据我拿到的情报，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大篓子了。”
萨沙的表情变得严肃：“什么样的大篓子？”
“参与人体实验的人员大规模死亡，因为那项研究本就很扯淡，副作用非常严重。”
“副作用……这帮混蛋——！”
这个词引发了萨沙的PTSD。
情绪激动之下，她手中的合金利爪都弹了出来，在椅背上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
李奥赶紧拍打她的肩膀，怕她又像那天那样发疯。
幸好，这次她只是失控了一瞬间，很快就恢复冷静。
“那个…李奥，咱们不能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如果能拿到生物科技对流浪者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的证据，以后一定能派上用场！”
看着她恳求的眼神，李奥洒然一笑：
“这我当然知道，《夜莺计划》的部分资料就在北橡区东北角的黑斑羚汽车公司里，等咱们腾出手来就去把资料偷走。
红赭石部族的人我也会保护起来，等未来对上生物科技的时候，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证。再加上其他黑料，连成一套组合拳，包管打得他们找不着北！”
“没错，就是这样！”萨沙再次激动起来，越看李奥，心头越是火热，“我好爱你~！”
说着，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
然后…就被强行插入的V抱住了。
“行行行，别激动，想要对付生物科技公司，以后有的是机会。”
V拍打着她的后背，将她按回座椅上。
李奥浪费了半天口水，却没拿到“报酬”，顿时闷闷不乐。
但他也知道，对付V必须讲究技巧，蛮干肯定不行，现在暂且忍耐。
V好不容易将萨沙按回去，还没容她松口气，就听到薇拉也加入谈话——
“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拯救红赭石部族的善举一定能收到回报。流浪者家族之间消息传播很快，你的每一个善举或恶行都会传遍恶土与荒原，吸引更多流浪者的注意。
一位仁慈的领导者，还能提供稳定的工作和安心居住的家园，流浪者们会从美国各地赶来投奔你，并拥你为王。”
“流浪者们的王吗？听起来倒也不错…”
李奥正要趁机畅想一波，就被纯白发在小队频道里的信息打断。
“纯白：先停一下，有个叫达科塔·史密斯的老女人想要你的电话。她说她是负责东郊恶土这一片的中间人。”
“李奥：知道了，把号码给她吧。”
发完信息没几秒，他的个人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头像，他选择接通。
“你好，大名鼎鼎的L，什么风把你吹到东郊恶土来了？”
说话的是个老女人，满脸皱纹，长发也有些花白。
从外表上看，她跟罗格差不多大，但没有后者那种臭屁哄哄的傲慢劲儿。
李奥知道这个人，印象不深就是了。
“你好，达科塔女士，看来你在布赖特家族有眼线啊，这么快就知道我来了。”
“那是，他们都来两个月了，我们之间没少打交道。”达科塔没有否认，“还是说说你吧，L。你不在夜之城好好待着，跑来东郊，弄出这么大动静，是想做什么？”
“我想给在东郊讨生活的人们立个规矩。嗯…你说不定也能派上些用场，那就见面聊聊吧，我快到你的修车厂了。”
“看来你调查过我了，行，那我就在这等着。”
“不，你搞错了一件事情。”李奥反驳道，“不是你在那等着，而是你自己出来，到我车上谈。”
达科塔皱眉：“你确定？我才是负责这一片的中间人，按你们那边的话来说——我可是地头蛇。”
“你愿意当蛇还是当什么，我才不在乎。但你必须明白，在我的地盘上，你最好听我的。我到达后就等你五分钟，愿意谈就来，不愿意谈就没你事了。”
不等她回复，李奥直接挂断电话。
“薇拉，沿着公路再开几百米，路南侧有家修车厂，在那边停一下。”
“好，我知道那家修车厂。”
旁听了刚才的对话，V对来电人很好奇：“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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