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丧猫
以她现在的力量想要背起一个同龄的女孩轻而易举,不过在看到头顶那巨大的空洞时,却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头。
“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不会是从头顶爬回去吧?”梅在我没梅有空咏没有林有咏......
“很不巧,你说对了。”狂猎冷哼一声。
他还没有那么大本事,提前挖好一条从村里直达此地的密道,然后还要在虫群的围攻中杀出一条血路,抵达事先准备好的退路。
“这怎么可能做到!”女孩觉得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因为洞口又扩大了的缘故,即使凯莎现在站在尸山顶端,距离洞口的下缘也有起码十五米的高度。就算有肤甲加成她也没法一下子蹦那么高,更别说身后还背着一个乌玛。
“本来我们可以守着尸山边吃边打的,但你非要带个累赘。”狂猎说了两句,然后丢出了解决办法,“现在试试晶化子弹的效果,对着头顶来一发看看。”
‘边吃边打...他是把这些尸体当成弹药了吗?’
凯莎不敢细想,举起右手让掌心对准洞口的边缘,凭感觉运转能量发射出去。
狂猎已经事先把弹药类型转换好了,只见落点处瞬间绽开一簇绚丽的晶花,牢牢的挂在洞口下方。
“有戏!”狂猎喊道:“继续射击,让晶花形成一道花藤。记得一定要垂直射击,倾斜的结构容易导致晶体被自身重量压垮!”
凯莎无比认真的瞄准,持续射击,连续绽放的晶花连成一道垂落的花藤。为了防止花藤粘不牢掉下来导致前功尽弃,凯莎还在根部补了几发晶化子弹用于加固。
在狂猎看来,这女孩虽然有些不太听话,但行动力还是可以的。只要能达成一致的目标,就可以收获百分一百二的成效。
“乌玛,我马上就带你回家。”
凯莎侧着头,对着背后失去意识的女孩低声说了句帅气话,随后屈膝一跃。
她是从正下方跳上去的,动作很轻却很稳,比起猿猴更像松鼠。
晶体构成的花藤韧性极差,禁不起任何水平方向的摇晃。可即便她已经再三注意了,双手还是一瞬间就被锋利的晶体割开了数道口子。
凯莎死死咬牙,没有松手。
她交替着伸出双臂往上攀爬,花藤通往生的出口,就算上面长满了无数刀片般的花瓣,会随着攀爬一次又一次地切开她的身体,她也绝不能松开手。
“肤甲是速度型的,防御很差,受伤无法避免,所以我适当的减轻了你的痛觉。之所以不完全屏蔽掉痛觉,是怕你产生了错误的判断,抓不住花藤掉下去。”
狂猎的声音适时响起,将凯莎承受的痛苦驱散了大半。她心头一暖,吃力地从牙缝里挤出“谢谢”两个字。
“没什么好谢的,合体之后我也能感受到这种切肤之痛,只是不想跟着你白白受罪罢了。”
“我会记住这种感觉的。”
恍惚间,凯莎好像明白自己该如何与狂猎相处了。
仔细想想,狂猎从头到尾没有一次不是在帮她,说话虽然难听了点,但也是在为她着想,人其实还是蛮好的。
嗯嗯,她只要把那些难听的话在脑海里加工一下,就不会感觉那么抵触了。
在狂猎的帮助下,凯莎艰难地爬完了美丽却又致命的晶体花藤。然后他又切回电浆弹,让凯莎左右交替的朝着上方射击,在洞壁上轰出数个弹孔——这些弹孔全是她抓握和踩踏的扣点。
扒着这些弹孔,凯莎才得以将身体挂在洞壁上稍作喘息,狂猎也趁此机会修复她被切割得体无完肤的身体。
在他们的身下是那道被征服的晶体花藤,此刻它染满了凯莎的鲜血。血滴顺着倒生的花瓣向下滴落的样子,邪魅瑰丽,让狂猎莫名想起了宴会上的红酒塔。
因此他不由得抱怨道,“只出不进,你这宿主快要饿死我了,早知道就在下面吃几口贡品再上来。”
“现在想吃也没有了。”
关于进食的问题凯莎本想避而不谈,但狂猎是虚空生物,这种事情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是避不开的。想了想,还是摆正心态积极回应比较好。
她低头看着身下,不知何时,虫潮已经淹没了尸山。
那些蠢物连花藤滴落的那点血液都不放过,疯狂的向着中心涌来,甚至越堆越高,朝着她张牙舞爪。
“还不满足,这么想吃那就都给你们!”
眼前的景象令人憎恶,为了防止这些怪物顺着花藤爬上来,凯莎对着花藤根部就是一发电浆。
破碎的声音在地下空洞中回响,亲眼看着花藤跌入虫群中碎裂成无数锋利的晶块,凯莎才把视线转移到头顶上充斥着非光之光的深渊通道。
然而在看到嵌入洞壁的干枯尸体以及从它们身边长出的诡异黑珊瑚后,她突然意识到她们的求生之路才走了一半不到。
第九章 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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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莎在洞壁上交替射出弹孔,作为抓扣的握点向上攀爬。
刚一进入黑光的深渊,她便感觉视线受阻,伸手不见五指。
珊瑚泛着黑暗的荧光,将自然的光线掩盖,如同黑洞般吞噬着除了黑色以外的所有光线,连肤甲强化过的视觉都无法穿透。
先前狂猎通过这一关的时候还是虚灵,身形较小可以选择绕过珊瑚,从黑光笼罩范围之外经过。但凯莎造成的弹孔都在正上方,绕行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摸黑往上爬。
黑暗中很安静。
没有风,狂猎也没有说话,凯莎只听得到乌玛毫无波动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的心跳。梅在没林林有空咏没有林有咏......
不对劲,这过于安静了。
她们才刚刚进入黑光中,离地下空洞并不远,按理说应该听得到虚灵群那窸窸窣窣的动静才对。
凯莎伸手在洞壁上摸索着,没有摸到什么牢靠的抓扣点——之前留下的弹孔已经爬完了,于是她继续举手射击,制造新的弹孔。
“这样射击的话,就算上方有什么怪物也会被击落的吧?”女孩只能这么自我安慰着,继续闷头往上爬。
忽然间,皮肤上传来一股针刺的预感,像万千细小的钩子咬进血肉里。
凯莎刚听到黑暗中传来的破空声,伸在半空还没落下的手臂就不受控制猛然转了个向,先声夺人,一把抓住了什么东西。
肤甲蠕动着传来触感,凯莎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抓住的是一只枯瘦的手腕,然后便响起了刺耳的惨叫声。
“人?”女孩惊愕道。
“不对,是死人。”
狂猎的回答不算准确,透过肤甲凯莎感觉到那只手腕已经没有血肉之实,像是被什么吸干了一样,惨叫声中也没有任何恐惧气息,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具空壳。
空壳的惨叫像起床铃一样悠长吵闹,凯莎不厌其烦的用力拽了一下,竟然感受到了不小的阻力,一时没拽下来。
“省点力气吧,这些空壳深深的长在洞壁里的他们们的血肉滋养了这些珊瑚,而珊瑚发出的黑光又把这里变成了漆黑的深渊。”
凯莎闻言,把空壳的手臂扯下来丢掉,让其失去威胁后就不再理会。在看不到的情况下,把对方想象成木偶就没那么恐怖了。
只是那惨叫声不仅没有消失,还引发了连锁反应,深渊中的空壳接连共振发出惨叫,形成贯耳魔音。
在凯莎双耳溢出鲜血之前,狂猎屏蔽了她的听觉,现在的她可谓是又盲又聋。好在狂猎可以直接在脑海中跟她对话,影响不大。
“我总感觉这些惨叫声在哪听过?”凯莎忽然说道,“在掉下来之前,邪教徒里其实有些人还没有做好赴死的准备,他们发出的惨叫声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你这样说的话我倒是明白了。这些空壳或许就是记忆没有被吸收干净,所以才会在掉下来的途中被洞壁吸进去,彻底吸收干净……这洞壁就像肠子,会把在胃里没消化完的东西再吸收一遍。”
“那么这些失去记忆的人……”凯莎欲言又止,从肠子里出来的东西还能是什么。
“你没想错,就是粪便。不过你既没有被抽走记忆也没有被洞壁吸收,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你天生就有抗体什么的。”
狂猎口无遮拦,凯莎则闭紧了嘴巴。
她不想承认乌玛是粪便,也不想承认自己是从粪便堆里爬出来的。
他们只是失去了记忆...他们仍是活生生的人类...唉。
一时分心,凯莎把原本要问狂猎的某件事一下子忘到了脑后。
她专心致志的攀岩,而狂猎则负责为她防备沿途的暗中偷袭。没有用电浆弹将空壳打碎主要是因为看不见听不见,以及要为肤甲节省能量。
这最后一段路有惊无险,凯莎化作恶鬼从深渊中爬出来,一见到熟悉的景物时,便解脱般的跪立在黄沙之上。
凯莎解开头盔,甲片交叠向后翻开,露出一张憔悴的面孔,发根染上了些许紫意。她仰头对着天空积蓄了很久的情绪,挤干了肺里的空气,但最后只发出了几声干咳。
宣泄心情之后,凯莎重新站了起来。
先知待过的高台随着献祭一并被大地吞噬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些巨大的、如同甲壳般的树根,从洞边缘的岩石中狂乱的生长出来。
这处布道场显然已经被遗弃了。狂猎告诉她,那些东西叫做地疝,是先知力量的显现。
星悬于空,凯莎掉下的时候看到的是夜空,出来时看到的也是夜空,但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同一天。
她虽然不会看星象,却清楚的记得,献祭发生的那晚星星尤为异常的近,不像现在这么遥远。
‘得赶紧回家了,母亲绝对疯了一样的在找我。”
凯莎解开布条,将乌玛转移到身前抱着,再用那些布条展开盖在后者身上,踏上了回家的路。
忽然间,她停下了脚步。
“对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甲壳先生。”
“默认把我当成男性了么。”
粗犷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自从爬洞壁开始狂猎就没怎么说话。
凯莎知道因为什么,先前一连串的举动几乎耗尽了他的能量。
“主要是你的声音听起来就很像男人。”凯莎答道。其实她真正想说,狂猎的嗓音听起来就像那种明着坏的邪恶反派。
“好吧,叫我狂猎就行。”
“狂猎,谢谢你,等回到村子以后我一定给你找很多吃的!”
……
凯莎还没回到村子就被出来寻人的村民找到了,那人举着火炬,眼底火光闪闪,正是村里的猎户,同时也是乌玛的父亲。
女孩加快了脚步,但对方却果断取出了武器将她堵在距离村子不到百步的地方,一边张弓搭箭一边朝着她大喊:“别过来,再靠近我就射箭了!”
箭还没射出,凯莎却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钉在了原地,那是名为苦涩的心情。
“梅伊尔叔叔,是我啊...我是凯莎!我妈是伊丽萨,我爸是卡萨丁,你都认识的。”
“凯莎?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猎人愣了一下,看清楚凯莎的脸后,慢慢松开了紧绷的弓弦,但仍然紧握着弓箭。
“先知,他才不是在通过献祭为我们祈求平安...他骗了我们,也包括他的信徒。他在那边的山谷里弄了一个巨大的洞,把所有人都丢下去喂怪物!”
梅伊尔戒备的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仿佛早就知道这件事似的,黑着脸喝道:“别乱说,我问你这一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凯莎被对方的态度吓了一跳,面对这个精干的猎人,完完全全忘记了自己已经拥有了超越成年人的力量。
她心虚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们摔下去差点死掉,但那里面有只怪物没有吃我,而是牺牲了自己变成了我身上的甲壳。因为它,我们才能从地下活着回来,所以请不要对它抱有敌意。”
“我们?”这个时候,梅伊尔的目光才从凯莎那身悚然的甲壳上离开,注意到她手里抱着的,盖在布条下的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颤抖着干裂的双唇问道:“你手上的...是乌玛吗?她跟你一起失踪了一整天,我们在到处找你们。”
“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梅伊尔一下子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就像一个丢盔弃甲的逃兵。
他冲过来从凯莎怀里接过失去意识的少女,可无论他如何摇晃如何呼喊都唤不醒女儿。
“她这是怎么了?!”
“我们都被先知抓住了,先知抽走了她的记忆然后丢进洞里,要不是这身虫甲我们都得死在那里,能救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父女重逢却是这种辛酸场面,内心愧疚不已的凯莎哽咽着解释。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位父亲在听了她的话后,两眼一黑,竟然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在村口大声呼救起来。
“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第十章 煞星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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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莎的呼喊很快引来了许多前来搜救的村民,他们手里拿着火炬,彼此围成了一道墙,但不敢靠凯莎太近,其中甚至还有人拿武器对准了她。
“你们在干什么?快点救人啊!”
看着人们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肯上来帮忙的,凯莎大喊大叫,但人们一接触她的目光就冷漠的别开脸。他们都在躲着她说话,却不知道她有强化过的听觉。
“那个东西...不是卡萨丁的女儿吗?她身上的甲壳可真吓人啊!”
“怎么变成了这模样,那些古老传说中的怪物也不过如此吧?”
“她失踪有一天了,肯定是跑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触怒先知受到了惩罚。”
“梅伊尔怎么倒在地上?还有他的女儿...这些都是凯莎干的吗?明明是多好的一小姑娘啊,变成这样真是可惜了。”
“……”
他们称呼她为“那个东西”、他们说她是触怒了先知才被变成怪物、他们说猎户父女是被她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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