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胧月
程立雪推门而入，自己幼时描绘的丹朱和苍玄的画像贴在墙上，有些旧的木桌上摆放着一张古琴，旁边一张桌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程立雪仿佛能闻到那股记忆中的茶香。
“前辈和班长生活过的地方，还真是别有一番风韵呢……嗯？”
琪亚娜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深处传来一阵荡漾，她又惊又喜。她知道，这意味着，符华，醒了。
不多时，炽翎形态但是有些虚幻的符华，出现在她的旁边。她第一眼，就看见了这熟悉的场景，以及激动万分的程立雪。
“立雪，又让你操心了。看样子，在我沉睡的时候，你们之间已经熟悉了。”
“不，我并没有做什么。师父，亲眼看到您依旧平安，我心里一直悬着心也就放下了。不过，您会突然醒来，是因为在琪亚娜的意识深处，看见了这样的景象吗？”
“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这里，还真是一处令人怀念的地方……”
“是啊，当初就是在这里，您把我抱在怀中，教我读书识字，和做人的道理。时光荏苒，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琪亚娜，布洛妮娅，你们这是……”
两人的目光正齐刷刷的看向符华：
“我们只是没有想到，班长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我刚进入圣芙蕾雅学园的时候，还以为她只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书呆子呢……”
“毕竟我们和师父之间的相处在多方面都不相同，自然留下的刻板印象也会大相径庭……”
程立雪拿起茶壶，想尝试一下在幻境中能不能给符华沏茶，直到把茶壶拿起，才意识到，此时的她并没有实体。
“对了师父，在两日前，我们在 太虚山上，见到了……大师姐。”
“…………你是说……朝雨……”
“没错，虽然不是真人，但师父和大师姐之间……果然关系复杂吧。”
符华沉默不语，程立雪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立刻转移话题。
“既然这里也已经探索完毕，我们应该思考如何才能摆脱幻境……”
“既然这里的幻境是因为识之律者的权能，布洛妮娅和琪亚娜同样是律者，或许有办法对抗她的权能……”
布洛妮娅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精神都恍惚了一下。而后……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虽然依旧是太虚山的景色，但是程立雪和符华的故居却彻底消失不见，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片断壁残垣。
琪亚娜发现，前方多了一位和符华很像的人，但看着她一脸不大聪明的样子，琪亚娜确信，就算符华不在她的身边，她肯定不会认为她是符华。
“琪亚娜，你发现了吗，眼前这位长得很像班长的人，和我们一样……”
“她就是识之律者……”
得知这一事实之后，琪亚娜和布洛妮娅纷纷拔出了武器，气氛再次变得紧张了起来。
“喂喂，这是干什么，伟大的识之律者女士好心解除幻境，你们可不要恩将仇报啊。”
“恩将仇报？既然是你让我们陷入幻境的，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恩可言……制造那么大的幻境，并用500年前已逝之人的形象和我们接触，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又解开幻境，识之律者……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显然，识之律者发自内心的话，被布洛妮娅认为是嘲讽和挑逗。
“什么！明明是我让你们离开幻境的，你们……你们讲不讲道理啊。还有，那边那个老古董，你不会真以为是靠什么感情刺激，就能够从沉睡中醒过来吧……”
程立雪看了符华一眼，明白了些什么。
“琪亚娜，布洛妮娅，先等等。我们对识之律者，似乎有些误解……我想……有些不对称的信息，我们需要相互沟通之后，在做出判断。”
“对嘛，很多时候多沟通沟通，就没有那么多误会和敌意了？”
识之律者的后方，艾诺希雅的身影缓缓浮现而出。
第259章 大事化小
“艾诺希雅？”
“嗨，琪亚娜，布洛妮娅，符华，还有程立雪。大家好久不见呀，要是你们在这里和识之律者打起来了，我之前的努力，可就付诸东流了。”
“行了，我没有当谜语人的打算，既然大家都存在不对称的信息，就让我一点一点的解答大家的疑问吧。”
“首先，在天命战争期间，奥托为了确保符华不会干扰自己的计划，趁其不备，让A级女武神梅莉德，用对律者武器进行偷袭，让她暂时【死去】。”
“随后奥托将【死去】的符华放入天命的维生仓进行治疗，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在她的灵魂回归她的躯体之前，一个新的个体，识之律者，在她的躯体内诞生了。”
“拥有符华全部记忆的识之律者，第一时间就将奥托杀了一次，也就是摧毁了他的一具魂钢身体。随后，在没有危害任何人性命的情况下，摧毁了半个天命总部，并和幽兰戴尔大战了一场，最后被奥托忽悠来了太虚山。”
“喂，什么叫做忽悠啊，明明是伟大的识之律者女士顾全大局，知道如果真的彻底杀了他，天命就会大乱，到时候会造成更大的伤亡而已。更何况，奥托也的确救了……”
“既然符华是他杀的，救她最多算是赎罪而已，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更何况，凶手有资格替受害人原谅自己，这算是什么道理？奥托杀了符华一次，你找他报仇天经地义。只要符华一直没有原谅奥托，他就一直是欠符华的。”
“所以，他当时为了将你忽悠到太虚山而发明的所谓“功过相抵论”，纯纯是歪理邪说。只有受害者，才有资格判断凶手，有没有被原谅的资格。”
“但凡你当时愿意用律者权能对奥托读心，而不是被他真诚的外表欺骗，就知道他当时，根本心口不一。”
“什么，奥托，你！”
听了艾诺希雅的话，识之律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上当，对着天命总部的方向，咒骂起奥托来。
“呃……”
看见识之律者的状态，布洛妮娅举起右手，扶住额头：
“看来，刚才布洛妮娅的想法存在问题，对识之律者……的确存在误解。”
“但是……识之律者为什么要在太虚山，对我们设下幻境呢？”
“这个嘛……”
艾诺希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起了故事。
“三位，你们设想一下，如果一个新生儿在诞生的那一刻，脑中就已经有另一个人长达5万年的记忆，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这回，琪亚娜反应了过来：
“艾诺希雅，你的意思是说，在识之律者的认知里，她把自己……当成了班长？”
琪亚娜明白，一个人叫什么名字，取决于她的认知。她自己之所以叫琪亚娜·卡斯兰娜，正是因为齐格飞告诉她，她【应该叫这个名字】。
“没错，但你也知道，在【一个人究竟是谁】这个问题上，需要主观和客观的统一。比如你自己，你自己觉得你是琪亚娜，布洛妮娅，符华以及其他人同样认为你是琪亚娜，所以你才能够完全成为琪亚娜。”
“而识之律者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通过一系列引导，在不用律者权能的情况下，让你们得出【她是符华】这样的结论。不过，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她的觉悟，现在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与其要么做一个不被别人认可的符华，要么做一个不被自己认可的符华，不如成为一个比符华更加优秀的识之律者。”
“以上，就是有关识之律者的前因后果了，符华，你作为最关键的当事人，有什么想要和识之律者说的吗？”
符华和识之律者四目相对，识之律者连忙将目光移开。
“识之律者，谢谢你。”
“不……不用谢我，我做这些，只不过不想让自己和你一样，像个闷葫芦一样，有什么话全都憋在心里，最后憋出毛病来，还被别人误解而已。”
艾诺希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正当她以为，自己对符华的认知存在着一定的偏差的时候，符华再次开口了：
“当然，你的意识诞生自那具没有灵魂的身体里，那具身体就是你的。只不过……我现在需要那具身体，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噗……咳咳咳……”
事实证明艾诺希雅对符华的认知，没有任何问题。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不是，哪有还没把孩子哄好就直接提要求的，班长啊，你都话传到识之律者耳中就一个意思【我需要你把身体还给我】。但凡你再多哄两句，说不定就算你不提，她都会非常主动的将身体的控制权交出来了。”
果然，符华这句话说出之后，识之律者刚积累的好感立刻归零。
“好好好，是是是，毕竟你才是符华，我作为后来者，抢占着你的身体是我不对，我现在就把它还给你，满意了吧。”
识之律者说完，立刻从符华的身体里离开，以能量的形态，愤愤的朝天边飞去。而符华，成功回到了她自己的身体里。
“那个……班长啊……如果你能再多说一些识之律者爱听的，再向她提要求，或许……你们的第一次见面，不会不欢而散……算了，现在识之律者已经走了，事后诸葛亮也没有意义，你们以后慢慢磨合吧。”
“对了琪亚娜，芽衣在世界蛇一切安好，她马上就会交到很多新朋友。以及……我们不久之后，或许还会在见面的，到时候，我或许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啊？哦……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都会来帮忙的。”
琪亚娜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答应了艾诺希雅的要求。
艾诺希雅向众人道别之后，就离开了太虚山。琪亚娜则继续留了下来，既然符华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太虚剑气由她这位创始人来教，再合适不过。
第260章 李素裳
2017年4月10日，太虚山。
琪亚娜站在太虚山的山顶，引导整个太虚山的崩坏能，向她的身边汇集。而布洛妮娅为了避免两个律者核心之间相互干扰，提前返回了休伯利安。
“神者，变化之极，妙万物而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
琪亚娜意念一动，庞大的崩坏能由杂乱无章的形状，变为一柄长达百米的巨剑。
“太虚剑气，神蕴！”
巨剑射出，在远处发生爆炸。虽然表面上并没有造成什么破坏。但作为精神攻击的太虚剑神，能够将S级女武神当场精神崩溃，甚至直接变成白痴。
“原来，这就是神蕴。能够有幸看见，也算是开了眼。”
原本盘坐在地上的程立雪起身，向琪亚娜表达感谢。尽管她知道，以自己的天资，根本无法使用这招。但即使做不到，在琪亚娜的太虚剑神里，程立雪依旧有所明悟。她相信，只要能够花时间消化，自己的实力，一定能够更上一层楼。
“师父，琪亚娜，既然识之律者事件已经告一段落，太虚剑神我也已经观摩完毕，我该回天命总部，向主教复命了。”
“程立雪前辈，就这么回去，奥托他不会……”
程立雪笑着摇了摇头：
“琪亚娜，你放心，我好歹在他的手下呆了20多年的时间。虽然不能说看透，但许多弦外之音，我还是能听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但我清楚，我在他的眼中，依旧有利用价值，所以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更何况，我毕竟是天命的S级女武神，只要奥托依旧是天命主教，他就是我的领导。”
见打消了琪亚娜的疑虑，程立雪转身，对着符华作揖：
“师父，弟子不孝，不能继续陪在您的身边。但我相信，我们不久以后，一定会再见的。”
“………立雪，一路保重。”
看着程立雪远去的背影，符华的心中感慨万千，同时，她也暗自下定了某种决心。
“琪亚娜，你的太虚剑气掌握的尚不熟练，在练习几日后，我们再离开太虚山。”
“嗯，都听班长的。”
4月12日，天命总部，浮空岛。
比起20天之前，随处可见的建筑材料和冒出的各种颜色的气体已经消失不见，破损的墙壁和地板也已经修复了不少。但是，向远处望去，依旧是一副经历过大灾之后的样子。
程立雪在琥珀的引导下，进入一座高楼，看样子，这里似乎就是奥托的临时办公地点。
“主教大人在三楼的阳台上等您。”
琥珀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奥托在各种奇怪的地方接见S级女武神，程立雪已经习惯了。和之前的地点相比，总部大楼的阳台，已经算是相当正常了。
到达地点后，程立雪发现，在奥托身边，还有一位自己没见过的女子。
这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她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落落大方但又不失礼数，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
身上的古装与她非常相配，更能体现出她直率、洒脱但又遵守规矩的性格。看到她的打扮，让程立雪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朝雨。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她那那傲人的双峰。和她一对比，程立雪显得贫瘠了不少。
“罗刹人，她就是你让我在这里等的人？”
还没等程立雪开口，对方的目光却在她的身上打量起来。
“没错素裳，你们虽然从未相见，彼此的缘分倒是颇深。我来给你们互相引荐一下。”
“程立雪，这位是赤鸢第五徒程凌霜的弟子，第七徒秦素衣的女儿，李素裳。她在520年前受了重伤，当时无法治疗，于是我就让她进入了冬眠的状态。”
“素裳，这位是赤鸢30多年前收的第八徒，同时也是天命的S级女武神，程立雪。”
“立雪，素裳刚苏醒不久，对现代社会还不太适应，你接下去的任务，就是带着素裳，熟悉现代社会。”
奥托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500多年没见，罗刹人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走就走……”
李素裳不满的嘀咕一声后，向程立雪的方向走了几步，随后双手作揖，以非常恭敬的态度将身体低了下去：
“晚辈无上自在门大弟子李素裳，见过师姑。”
看着这位比自己大了500岁左右的师侄向自己行礼，程立雪犹豫之后，还是受了。
毕竟且不说程立雪的心理年龄未必比李素裳小，在江湖门派中，出现年龄小但是辈分高的人，也不算少见。
“………素裳，在这个时代，倒也不必拘泥于这些礼数。”
李素裳有些意外的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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