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胧月
虽然自己这个第二人格出发点不是为了帮助她，而是为了琪亚娜，但就从结果上来看，她对自己的帮助远大于造成的麻烦。
就别提她和其他律者一样无差别破坏，就算是她要是死活不让自己使用雷之律者的权能，那么很多事她都干不成。
虽然芽衣最近几个月都在世界蛇，但对于外界发生的重大事件，她基本上都知道。和另一个自己相比，识之律者都算得上是凶神恶煞的。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下课了？！没想到，我也有上课时开一整节课小差的时候。”
毫无疑问，整节课芽衣不是在回忆往昔就是在和另一个人格谈话，黑板上的公式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个能进入她的脑袋里。
“原来琪亚娜上课时，就是这样的感觉吗？一节课人来了和没来毫无区别，考试完全靠考前突击应付……我不否认，人在死亡线逼近的时候，的确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但这样的生活方式，我大概永远也无法习惯的吧。”
这位数学老师非常守时，下课铃还没打完，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原本死气沉沉的教室里顿时再次焕发出生机。
“前文明的千羽学园，授课的内容和现文明并没有太大的差异，继续听课，似乎也无法获得有效的信息。”
芽衣来到走廊，向远处眺望，远处一栋奇怪的建筑上，【图书馆】三个大字清晰可见。
“不仅上课神游开小差，接下去还要逃课，看来……我的确得继续向琪亚娜学习才行。”
芽衣不紧不慢的从教学楼离开，来到图书馆。上课的铃声响起，但是她置若罔闻，走进图书馆就开始浏览书架上的书籍。
以千羽学园图书馆的大小，芽衣保守估计，这里的图书数量应该超过100万本，若是一本一本翻看，恐怕现实世界终焉都降临了，她还没有离开这座图书馆。
不过，在仔细观察后，芽衣做出了决定。她走到最前方的书架上，拿起一本梅红色封面的书籍，想要随手翻阅，却发现根本打不开。她将这本书放了回去，嘴角露出了笑容。
“果然，这里的一切就算再逼真，说白了依旧是类似游戏的虚拟世界。既然是游戏，就算是侵蚀律者，要是让一座图书馆内的每一本书都能自由阅读，且每一页的内容都不存在重复，恐怕也是一个恐怖的工作量。”
芽衣记得之前在圣芙蕾雅的时候，她问过布洛妮娅类似的问题，而布洛妮娅则直接表示，芽衣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
且不说这么大的工作量要多久才能完成，就算能够完成，所占用的恐怖内存，就不是玩家的电脑可以承担的。
不过……芽衣还是小瞧了侵蚀律者的权能，同时也忽视了一个事实：这里是世界蛇的总部，连往世乐土这种不知道占多少个T内存的程序，都能平稳运行5万多年。
一个小时后，芽衣就找到了十几本可以随意翻阅的书本。
《C++学习，从入门到精通》
《穆大陆各国政治体制详解》
《穆大陆音乐发展史》
《千羽学园校史》
…………
”呵，我到底还是太想当然了吗。在接收到数量繁多的信息后，从中筛选出相对更有价值的信息，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芽衣摇了摇头，将《穆大陆音乐发展史》放在一边，拿起一本杂志看了起来。很快，她就在上面，看见了有关伊甸的信息。
这时候的伊甸，还是一位刚在演艺圈初露头角的少女，她的名字在整本杂志里，只在最边角的地方，出现过一次。人们此时对于这位未来的世界巨星，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果然，千羽学园并非研究和对抗崩坏的最前沿，图书馆里也不会出现有关崩坏和逐火之蛾有关的……嗯？！”
这本杂志的内容非常丰富，在不同的板块中，记载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就在伊甸演出的下一页，就是各种甜品制作方法的介绍。而再往后翻，正当芽衣准备放弃的时候，逐火之蛾四个字便进入了她的眼帘。
“也对，逐火之蛾作为联合国下属的组织，在对抗崩坏的过程中，应该会出现在大众的面前才对……”
“等等，据我所知，逐火之蛾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对抗崩坏，也就是说……在第一律者诞生前的12年前，前文明对于崩坏，已经有了初步的认知了？”
第316章 崩坏能研究
芽衣将书本放回原位，选择更有效率的方法—使用互联网。
网络获取信息的速度固然比读书快的多，可也正是因为速度更快，意味着人更容易接收到良莠不齐，真假难辨的信息。
而现在，芽衣确定了搜索方向，就不会在次要甚至无用的信息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经过芽衣的定向搜索，有关逐火之蛾的消息，出现在她的眼中。
【逐火之蛾，联合国下属机构，负责最新能源崩坏能的开发与研究。同时，负责治疗世界各地因崩坏而产生的各种疾病，协助解决因崩坏而产生的灾害。】
“看上去像是一个科研机构和医疗机构，而不是一个类似政权的组织，这个【解决因崩坏而产生的灾害】是指……嗯？这照片……”
照片上的东西她非常熟悉，是一只战车级崩坏兽。
而目前的逐火之蛾，并没有取得更大的成果，或者说，前文明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比战车级崩坏兽更强大的崩坏兽。
“根据我在世界蛇获得的资料来看，现文明的崩坏尽管与文明的兴衰息息相关，但在1952年，第一次崩坏爆发以前，的确没出现过崩坏兽袭击人类城市的地方。”
“4000多年前，神州出现过审判级崩坏兽蚩尤，然后直到1952年的第一次崩坏，期间别说新的审判级或者帝王级崩坏兽，连圣殿级或者弩炮级都没有出现过……”
“也就是说，崩坏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而不断强大，并且变强的速度，和人类科技水平的进步的速度几乎一致，都是成指数级递增……”
“而律者的诞生，意味着崩坏进入了活跃期，同时也意味着，人类文明进入了倒计时。”
芽衣继续看了下去。
【为确保崩坏能研究的安全，和面对突发崩坏事件时有足够的人力，逐火之蛾有专门的“对崩坏小队”】
【对崩坏小队隶属联合国维和部队，成员和维和部队一样享有军事编制……】
后面关于逐火之蛾的介绍，芽衣就直接忽略了。因为随着大崩坏的爆发，逐火之蛾的地位不断提升，这个时间点有关它的详细介绍，在后面必然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还是看一下前文明对崩坏能的研究吧。根据凯文的说法和我的所见，前文明的科技水平在现文明之上。”
“现文明对崩坏能的认知，归根结底来源于前文明最后的研究成果，或者说对崩坏【正确】的认知。”
“而继续追根溯源，在源头发现一些不那么【正确】的认知，或许能够让现文明跳出既定的思维，找到新的思路……”
带着这样的想法，芽衣将搜索的关键词，变成了崩坏能。
【崩坏能：是一种继核能，太阳能之后的一种新型能源。】
【根据联合国下属专门研究崩坏能的组织逐火之蛾报告，崩坏能早在数千年甚至更久前就存在于地球上，通常情况下接触到崩坏能的物体，最终会对其造成破坏，因此命名为崩坏能。】
【崩坏能作为一种能量，很早就出现在人类社会中，但人类认识并开始将之作为一种能源展开研究，也就近10年的事情，故而研究的道路很长，目前尚未存在让普通家庭也能使用的方法，暂时还无法替代传统能源。】
【关于崩坏能的来源，曾经引发过激烈的讨论，30年前，当有学者首次提出崩坏能来自虚数空间的假说时，引发了强烈的质疑。】
【该学者认为，崩坏能来源于虚数空间的周期性活动，崩坏能本质上是虚数内能。而崩坏兽，则是来自虚数空间的，由崩坏能作为其行动源动力的生物。】
【而质疑一方则认为，崩坏能本质来自于天外，崩坏兽本质上是外星生命，和虚数空间无关。】
【20年前，通过解剖崩坏兽，崩坏能研究所（逐火之蛾的前身）得出结论：崩坏兽不是碳基生物，其进行的一切行为，的确是以崩坏能作为源动力。】
【但这一结果并没有停止虚数空间派和天外生命派的争论，两派的争论，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当然，在人类能够从实数世界观测到虚数空间内部的情况，或者有能力进行星际远航之前，两派的争论不会停止……】
【8年前，在穆大陆北部，发生过一起崩坏能泄露，导致数百人感染成死士，最终造成千人死亡。经调查，该事故系有关人员业务能力不精，违规操作所致。】
【该事件之后，各国都健全了有关崩坏能研究的问责制度。经联合国表决，正式将原崩坏能研究所扩充后更名为逐火之蛾，专门负责管理全球与崩坏有关的一切工作。】
【逐火之蛾成立的第一天，时任领导人菲利普在就职演讲中这样说道：
“世界各地的朋友们，我知道，出了这样的重大安全事故，你们之中，或许有不少人，对崩坏能心怀恐惧，担心自己将来某一天，也会成为受灾群众中的一员。也许你们会觉得，我接下去会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一切工作都由逐火之蛾研究，类似的灾难就不会发生。”
“很遗憾，我个人，以及逐火之蛾的全体成员，没有人能够做这样的保证。我要说的是，我们和火之蛾的队员们，和世界上其他的人一样，会对崩坏能这种未知而又神秘的存在产生恐惧。”
“但是，纵观人类的历史，第一道闪电，第一束火苗，让人类进步的所有事情，都是由恐惧开始的。把最恐怖的存在变成造福人类的东西，这就是逐火之蛾需要做的事情！”】
看着这番慷慨激昂的发言，芽衣的心中颇有一番感慨。
“人类在发展的道路上，必然会经历无数的挫折。任何一项成果的出现，背后是无数次的试错。”
“为了人类科技的进步，面对充满未知的崩坏能，以飞蛾扑火的态度进行研究，这便是……逐火之蛾最初的含义，只不过……”
“逐火之蛾的战士，在最后……的确成为了逐火的飞蛾。”
第317 章 怀疑
精神恍惚间，芽衣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休息室。这回，艾诺希雅递上来的，是一杯淡黄色的饮料，一饮而尽后，一股甜而不腻的感觉在嘴里化开。
“正式的第一次体验过程中，居然没有向我问问题，芽衣，你的表现的确不错。”
“我……”
“看的出来，你现在积累了不少问题。先稍作休息，理清思路后一个一个慢慢说。”
芽衣在沙发上坐下，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疲惫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消失……
“如果我没有前往图书馆，会发生什么？”
“到时间了就自动回到这里，就像看电影时进度条到头……更准确的说，更像是防沉迷时间到了，强制下线。不过如果不去图书馆的话，你也许能收集到其他信息。”
“……那我得到的信息，的确真的是前文明，第一律者诞生12年前能查询的到的消息吗？”
艾诺希雅歪了歪脑袋：
“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在进入往世乐土后，爱莉希雅告诉我，往世乐土的一切，是十三位英桀的记忆构筑而成。而第一律者诞生前12年这个时间点，在逐火之蛾的，十三英桀中，恐怕只有梅比乌斯一人。而梅比乌斯……恐怕也不会对这么多具体的细节，了解的这么详细……”
艾诺希雅投来赞许的目光：
“继续说下去。”
“当然，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世界蛇可能保存着当时的资料。但即便有在关崩坏起源的争论以及逐火之蛾的发展史这些重要问题上，保存着完整的资料，但千羽学园两位普通学生谈论理想的对话，以及一所高校数学老师的上课过程，世界蛇恐怕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将这些琐碎的信息保存到现在。”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这些细枝末节的部分，只有身为侵蚀律者的你，有能力编造的如此真实。”
艾诺希雅微微点头：
“芽衣，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比起雷之律者，你或许更适合当理之律者？”
芽衣看向艾诺希雅，意思很明确，她需要答案，以及解释。
”芽衣，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现在这副有些焦急又有些期待的样子其实非常可爱，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姐姐的话，恐怕她的手，已经放到你的脸上了呢?”
“嗯……好吧，看来你从爱莉希雅那里，的确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那当然，我现在的外貌，声音，甚至能够站在这里跟你正常对话，都是因为姐姐。”
“可……”
“可是什么？我用我的权能观察过，不少人对于自己喜欢……更准确的说是倾慕的对象，内心多少都会有【我好想变成她的形状】的想法，只不过我的能力，让我能够在物理意义上【变成她的形状】而已。”
“当然，我知道，我不是爱莉希雅，也没想过成为爱莉希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类为了让自己的脸蛋变得更好看，能够花几万几十万美元，请别人把各种化学物质涂在自己的身体上。我选择用姐姐的外貌，也不过是因为觉得她【好看】而已。”
芽衣的眼神闪烁了几下，表情稍微放缓了一些。
“唉，看来没能完全解除你的怀疑呢，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你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姐姐时，她为什么会这么伤心了。”
“芽衣，学会怀疑是好事，但什么都怀疑，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你不知道，另一位人格应该也会在你的脑袋里提醒过你，即使是在我基本上能够随心所欲的数据空间，也无法侵蚀你。”
“所以……什么【十三英桀全都成为侵蚀律者的傀儡，从头到尾就是我的阴谋】，至少这样的剧本应该可以排除了吧。”
芽衣摇了摇头：
“不如说，这样的情节，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你想要侵蚀我，大可以在现实世界操控武器先将我打伤，哪怕做不到，也随时都有人质可以挟持。没必要费时费力整这么一出。”
艾诺希雅挑了挑眉：
“居然没用最大的恶意，揣度我这个极有可能欺骗你的人，这的确让我很感动。不过，这么说……芽衣的脑袋里，存在着其他剧本啰，我想想……因为我是侵蚀律者，所以获得往世乐土里的一切信息，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因此，我得知了往世乐土真正的秘密，一个绝对不可能告诉你的秘密，所以对你选择隐瞒……”
芽衣继续摇头：
“那样的话，你或者凯文，不让我进入这里就行了。”
“那芽衣是怎么想的呢？”
芽衣发现，刚才自己的确闪过类似的念头，但经过艾诺希雅的胡搅蛮缠……不，更准确的说，是刻意引导，让她自己发现了，这种怀疑，本质上是荒谬的。
“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艾诺希雅轻叹一声：
”你看，现在我如果解释的话，芽衣就会只是带着问题，而不是预设立场，不管我说什么，都会不由自主的往【我说的话一定是为了掩盖什么】这方面想。”
“要是芽衣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无论我怎么解释也是白解释。”
艾诺希雅自己举起吧台上的高脚酒杯，摇晃了两下，原本空无一物的酒杯中，立刻出现了白色的液体。她将这杯饮料喝了一大半后，放回桌子上。
“芽衣，你看过历史剧吗？尤其是广受观众好评的那些……啊，我指的不是喜剧方面的。”
“……不算一无所知。”
“那些历史剧里，重大事件和史书中记载的差不多，但细分到每一处细节，都能够在历史书上找到详实的记录吗？当然不能，那既然是假的，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愿意看呢？”
“……”
“因为电视剧提供了他们想要的情绪价值。换句话说，观众觉得，在那个朝代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合理的。而反之，历史剧里出现一些那个朝代根本没用的物品，就会成为槽点。”
“所以，在这些英桀们并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时间点，你所看见的大事，来源于世界蛇的存档，而细节上……来自于他们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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