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胧月
“所以，现在的你……是完整意义上的终焉之律者？”
“其实还差一步啦。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是在那之前……我有一些话，想说给全世界的人们。”
“……全世界？”
“没关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我的这些话，只会出现在他们的梦里。”
说到这里，她用一种接近于「精神同调」的方式和自己的伙伴们悄悄聊了几句。布洛妮娅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而雷电芽衣的神态反而更显坚定。
“……咳咳。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终焉之律者，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号可能听上去有些吓人，但我和大家一样，都只是人类的普通一员。
只是我的工作有些特殊……我会在大家的身后，用自己的超能力保护好这个世界，保护好人类自由发展的命运。啊……这样说果然还是有些抽象吧？那么，换一种说法……
在新生的地球可以承受「终焉」的力量之前，我会留在月球，尽力降低崩坏对世界的影响。这个过程也许会花费五到十年的时间，也许需要全世界的人们通力合作……但我知道，这是我们的确能做到的事。
我们会化解「终焉」的力量，让它真正为人类所用。到了那一天……你们说不定会在大街上遇到我哦？”
“嘿嘿……像这样说，应该就可以了吧。芽衣，布洛妮娅，等我一会儿，让我用终焉的力量，和大家一起……好好的道个别。”
琪亚娜心念一动，眼前立刻化为漫无边际的紫色，很快，德丽莎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没想到终焉的权能这么方便……我们以后是不是都用不着打电话了？”
“哈哈，说不定呢。不过，实际感受之后……我也切实理解到了这份力量的危险之处。要想让普通人能与这种力量和谐相处，我们应该需要花不少时间来解决实际的技术问题。
具体来说——我想在月球上工作、生活一段时间。这样一来，它至少不会直接降临在毫无准备的地球上。”
“……但如果是崩坏适应性很强的人，倒也不会轻易被你影响吧？”
“嗯，大姨妈也是啊。月球很有趣的，你有空也要来玩哦？”
“哈哈，好。”
“不过……大家肯定都会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所以也不必过于在意这件事啦。”
“……以前在柯洛斯滕的时候，素裳曾经对我说过一段话。那时我并不了解她的心境，所以也并没有太多感触。
她说:「你看那天上的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不会只待在一个地方的，对吧？人也是一样的呀。」
现在看来，对于事实上已经从圣芙蕾雅毕业的你们，这段话倒意外地恰如其分啊。”
“喂，大姨妈……这是你以后偷懒不找我玩的借口吗？当心我找布洛妮娅黑掉你的游戏机哦？
“哈哈，那当然不至于啦。不过天命主教的工作确实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加忙碌——我想逆熵的博士们或许会在我前面，先去你那边忙碌起来吧。”
“那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了吧。”
“……大姨妈。”
“怎么了，琪亚娜？”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感觉，「大姨妈」这个称呼我叫了好几年——却没想到在今天有一种奇妙的「现实感」。我是说……大姨妈果然是我的大姨妈呢。”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废话啊，琪亚娜……”
“啊……果然这种感觉不太好表达吗……”
“不是啦……无论你们姐妹，还是我和齐格飞，塞西莉亚……还要加上芽衣和艾诺希雅，大家当然都是一家人呀。就算你暂时不能回到地球，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也可以去月球上找你玩啊。”
“……倒也没必要吧。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也都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啊，我不是拒绝的意思……如果你们有机会来玩，我很欢迎。”
“……哈哈。不知不觉，你真的长大了。”
“那当然啦。不客气地说，我现在可是字面意义上的地球之神呢。不过，没有任何实感就是了。”
“虽然自诩长辈，不过这就超出我经验之外了。也许幽兰黛尔在这方面会和你聊得来？毕竟她曾经拯救过一个人口众多的世界泡呢。”
“啊，的确……”
两人有说有笑地又聊了一段时间，直到由权能维持的特殊空间变得不再稳定。「德丽莎」、「笨蛋侄女」——在意识到这一次交流即将结束的时候，她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样的插科打诨来互相告别。
“唔……这样就算是和大姨妈聊清楚了吧。那么，接下来的第二个……嘿嘿，我知道了。”
接下来，琪亚娜先后和齐格飞，符华，识之律者还有幽兰戴尔聊过，而下一位，是塞西莉亚。
“老妈！”
“我的女儿，还真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
“不止是我，幽兰戴尔姐姐和西琳姐姐也都是很厉害的人呢。当然还有老爸老妈也是一样，我们家，所有人都是非常厉害的！”
“嗯。以后一个人在月球上，要好好照顾自己。”
“老妈也一样，幽兰戴尔姐姐有丽塔，西琳姐姐有艾诺，雷娜有芽衣……老爸那边，就要让老妈和大姨妈多操点心啦，尤其是……他喝酒上头，和上班找不到人的时候。”
“哈哈哈……这你就放心吧，当初还在雪狼小队的时候，我在训练和作战之外，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情，怎么对付齐格飞，我已经很有经验了。”
“琪亚娜……你这里的总时间恐怕有限吧。”
“嗯。”
“那就以后再聊，把剩下的时间，留给最想倾诉的人吧。”
“妈妈，我……”
“作为死过一次的人，直到最后，我的家人都平安无事，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们只是异地工作，真有什么事，也可以随时联系，不是吗？”
“那……妈妈再抱抱我，好不好？”
塞西莉亚立刻上前，将琪亚娜搂入怀中。
“终焉之律者也好，地球之神也罢，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女儿。以后遇到什么事情，记得多和我们沟通，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们也许无法在专业方面提供什么有效的帮助，但永远是你能够避风的港湾。”
塞西莉亚将双臂微微松开，认真的盯着琪亚娜的面庞：
“琪亚娜，lch liebe dich。”
第434 章 终幕
和塞西莉亚的通话结束之后，琪亚娜见到了艾诺希雅。
“这下……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而且保留了终焉力量的你，留在了月球，而非跑到什么不知名的地方去。”
显然，在决定成为终焉之律者的那一刻，琪亚娜就已经做好了各种觉悟。
“如果我和茧一起离开地球，会发生什么？”
“……倒是没有全球内战的风险，毕竟德丽莎成为主教后，和逆熵已经没什么矛盾，世界也能够在正常的秩序下运行。只不过……天命受到的压力，估计要翻上好几倍。”
“显然，就算是天命和逆熵联合治理，也会有许多人表示不满。毕竟蛋糕有限，逆熵和天命多分一块，其他人就少分一块。而现在，月球上有一位有一位理论上真的能够一枪把地球打爆的地球之神，那些宵小之徒自然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在让地球远离崩坏的同时，也是一柄高悬于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虽然你主观上没有审判任何人的企图，但客观上有凌驾于任何国家法律之上的力量，这就足够了。”
“比如在之后崩坏重建的过程中，也许会不知道哪个议会的老爷找各种借口对天命进行阻挠，这个时候你就可以拍一段视频，很简单，对着地球做个打枪的手势就行，什么都不要说。放心，甭管这位老爷来自于传承了多少年的家族，自此以后，都不会成为天命的阻碍。”
“呃……我还真没有想这么多，对了艾诺，不属于任何组织的你，接下去打算做什么呢？”
“当然是……专心想办法将姐姐他们带出来了”。
“逐火十三英桀…………我也很期待和他们见面呢，但是……出现两个一样的人，比如班长，该怎么办？”
“【华】和【符华】……她们虽然是同一个人，但还是很不一样的，就像大家根本不会把识之律者和符华搞混一样。【小格蕾修】和【大格蕾修】……差距就更大了，所以这方面倒也不必多虑，而且……也不是所有的英桀，都愿意来到现实。”
“这样啊……对了艾诺，你从梅莉德那里，了解到了许多天外的信息，对吗？”
“嗯。”
“那……按照她的标准，能够熟练掌握终焉力量的我，在宇宙间达到什么样的层次？”
“令使，而且是比较强的令使，也就是仅次于星神的那一档，说不定跨越终焉的瞬间，已经被忆庭观测到。”
“哦？也就是说，我还得继续努力才行！”
“……以我个人的立场而言，我是一点也不希望琪亚娜你有朝一日成为星神。且不说需要多大的难度。每一位星神，在成为全宇宙最大的虚数能量载体的同时，也被牢牢禁锢在自己的命途上，这……未必是好事。”
“啊哈哈……艾诺考虑的还真多呢，我还没有想要变得那么强，用幽兰戴尔姐姐的话来说，今天变得比昨天的自己更厉害，就是最大的进步。”
“哈哈……琪亚娜果然还是那个琪亚娜呢……那……就先这样吧，有什么话以后在说，在终焉的虹吸效应结束之前，我们之间想要交流，会比其他人更轻松。”
“嗯，艾诺再见。”
“……呼……”
琪亚娜尽最大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此刻，在她正前方的，是一抹火焰的鲜红。
“……姬子……老师……”
词句卡在喉咙口，努力形成话语。眼前的身影如此熟悉，仿佛她依然是那个，在圣芙蕾雅学园里经常逃课的学生。
“我……是不是出现得太突然了？”
琪亚娜用力摇了摇头。
“那就好。你变化真大。”
“姬子老师……一点都没变呢。”
“是吗？那我还挺开心的。”
琪亚娜咬了咬嘴唇，而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抱歉，姬子老师，我们能够再次相见，我……我应该更加开心一些的，但是……”
“没关系，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塞西莉亚前辈和我说过，你只是被迫要在异地生活而已，我们以后……还是能经常对话的。所以……倒也不必现在就勉强自己。”
“嗯……我知道……姬子老师，想不想去看一下过去的圣芙蕾雅学园？”
“哎？”
琪亚娜打了一个响指，二人面前的景象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据说终焉的权能是时间，所以这就是……”
“哈哈哈，没有这么厉害啦，我只是和姬子老师一起，进入您梦中的圣芙蕾雅学园而已。”
“……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厉害了。看样子……当了这么多年老师，我可是把圣芙蕾雅的每个角落都记得清清楚楚呢。真怀念啊，这种洋溢着青春的校园。”
姬子说着，伸了一个懒腰。
“嗯，是啊。还记得当时的我总想着要快点长大。但没想到，成长居然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那如果重来一次，你的选择会改变吗？”
“应该不会吧。那不就不像是「我」了吗？”
两人在宽阔的大路上走了一段。
“琪亚娜，看，我们的宿舍到了。那扇窗就是我的房间。”
“啊，我知道，晚上的时候，姬子老师的灯总是亮着的。这么想来，那时还真是辛苦你们了。”
“啊，倒也没那么辛苦。我有时候，只是喝醉了忘记关灯而已啦。”
“看，那棵小树丛。你逃课的时候总藏在那里。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每次都藏在那儿？很容易就找到了。”
“哈哈……那里阳光是最好的嘛。”
“还记得那堵围墙吗？琪亚娜。”
“嗯，我经常翻它出去。”
“德丽莎可头疼了，大概先后把围墙加高了三次吧。但你还是能翻出去。”
“我说怎么一次比一次费力呢。”
“但之后就没再加高了。”
“为什么？”
“因为她怕你摔伤。”
“…………”
两人换了一个方向。
“啊，是以前的训练场。”
“这应该是你难得不会睡觉的课吧？”
“毕竟当时的我，只喜欢这样的战斗训练。虽然在双人对练中一次也没有赢过班长她们。”
“你现在可是终焉之律者，就算是十个符华，也不是你的对手吧。”
“从数值上来看，确实如此。但我现在……反而不敢轻易使用这份力量，要是一个不留神把地球炸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琪亚娜……你，还有其他人，还真是都长大了。艾诺希雅将我【复活】后，对你们的事情，我多少也有些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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