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组一辈子还玩什么乐队 第111章

　　她往道馆而去。

　　这些天，CHU?主持将道馆改建成了针对黑潮的特训用房。她们用从外面抓紧来的魔物模拟到时候的情况，好歹能培育一点信心。

　　示子则是另有任务。造完飞行器，她还要马不停蹄地跟其他几个人一起完成对飞艇的改造。

　　“……there，there，and there，需要造隔离墙。这块区域到时候实在不行可以放弃……”CHU?对着飞艇图纸做着规划。示子坐在轮椅上，双手老神在在地搭在腹部听着。

　　CHU?的眼神老是瞟向示子身后，看得她都有点慌：“呃……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CHU?看着一脸残念地扶着轮椅的喜多，“就是你伤不是好了吗？不能自己走吗？”

　　“你说什么呢？”示子一本正经地反驳，“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接下来得坐着这玩意儿好一会儿了。”

　　“你伤筋动骨了吗？”CHU?小声吐槽，终于决定不去管她，重新看回图纸，“一些细节我再让AI算一下，不过大体上就是这样。不过我还是要说，单纯在防御性能上下功夫，也是很难打破预言的，毕竟我们都不知道要怎样的强度才算够。”

　　“放心。”示子神秘一笑，拿出一枚幽蓝色玉简，“早有准备。”

　　“这是什么？”CHU?问。

　　“彼岸剑箓。”示子神秘地回答。

　　“What？”CHU?丝毫不吃这一套，没听懂就是没听懂。

　　示子只好老实解释：“之前从华恋那里复制的最强一剑，可以逆转时间。”

　　CHU?不为所动：“所以你要干嘛？这只是一枚而已，比起这么大的飞艇，什么都不是。”

　　示子点点头：“但是积累起来，就不一样了。”

　　“你是说……”

　　飞艇的改造工作，一刻不停地进行着。在AI的辅助下，飞艇的一些部件实现了模块化，示子只负责制造，设计和组装什么的都交给其他人，提高了不少效率。飞艇在外观上变化不大，但内里看起来军事化不少，像个防御工程了。

　　然而，所有东西里，最核心的还是一枚小小的玉简。

　　正是示子之前展示的“彼岸剑箓”。

　　这样的玉简，总共造了多少？连示子自己也数不清。不过，应该是她有史以来造过的最大数目。从飞艇外壁到所有人的房间墙面，从气囊到公园里的树干，到处都被埋进了玉简。

　　平时，它不会发动。然而，等到它周边的结构完全崩溃后，它就会立即绽放光芒，将一切复原回不久之前，然后一切循环往复，直到黑潮过去。

　　这就是示子想出来的，打破预言的方法。

　　没错，香澄听见了飞艇毁灭的声音。

　　但她怎么知道飞艇在毁灭之后不会立刻复原？只要飞艇一直处于“毁灭——再生”的循环，她们就能安安稳稳地度过这段时光。在华恋的飞行器上，她也做了类似的设置，而且华恋自己就能返溯时光。

　　示子向大家说明的时候，连香澄自己都起了信心。

　　不过该有的准备自然还是得有的。重要的东西都被搬到了飞艇的核心部位，加上层层防护，食物和水也储备了不少。黑潮的中心区域仍然没有复原的迹象，连香澄都不知道黑潮会持续多久。

　　再多的准备时间都是不够的。

　　示子看着地图上的黑潮一天天都在扩大，一天天都在逼近，大半个地图都被卷进一片漆黑，恐怖异常。

　　还剩两天的时候，示子发现，黑潮已然把圣翔七人卷进去了。

　　那七个光点熄灭了。

　　然而，她发现那片区域似乎亮起来一片辉光，如同一个在无限轮回中永恒不变的意志在守护着大家。

　　她稍稍放下心来。

　　倒数一天。

　　华恋和另一个光点汇合了。汇合时，示子听见了虚拟人格的报信。然而，还没来得及进一步通话，通信就断了。

　　地图上的光点熄灭。

　　正好是她们汇合的时候，黑潮到达她们那边了。

　　地图上看不见关于那边的任何迹象。

　　示子只能祈祷。

　　空气中似乎涌动着不安。示子每次望向远方，都觉得天空比起以往更加阴沉，仿佛雷雨前的场景。

　　倒数几小时。

　　黎明时分，示子没有看见日出。

　　天边已经出现了一道黑线。

第五十九章 临考

　　仿佛神话中的审判日已至。

　　取代日出的，是无尽的黑云。从眼界的一侧，到另一侧，密不透风，如同整个世界揉成一团，如地毯一般向这边卷来。

　　示子没有犹豫，立即启动了警报。刺耳的声响立即传遍了全艇，将所有人都唤了起来，一看窗外，都明白了事态，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最后的准备，聚到了飞艇中央的公园中。公园够大，能装下所有人，周边也做好了防护。

　　几位队长还有示子却没有第一时间去那里。她们抓紧时间做好了最后的排查，而示子还有一件事——飞艇停靠的位置，已经找好了，如今正要过去。

　　那是一处巨大的石洞。内部空无一物，向着西面开口，飞艇正好能停进去，还能时刻注意着黑潮的位置。

　　示子站在指挥室内，操控着飞艇进行位置的微调。事到如今，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她感觉到飞艇的外壁似乎擦到了什么，但损伤不大，可以接受。

　　随着一声沉闷的“咚——”，飞艇终于在洞内停稳了。

　　示子擦了擦汗，一打响指。远处，喜多感觉到手中的玉简发出震动，说了一声“收到”，走向缓缓开启的天窗。

　　踏上台阶，出了天窗，喜多看见气囊正在缓缓变形，收缩，包裹着舱室，形成一层防护罩。因为停靠时气囊无用，她们就做了这样的改造。

　　都在按着计划进行。喜多往上张望，对着洞顶，瞄好了位置，抬起手，火光在她手中凝聚。

　　选择这个岩洞，还有一层原因——不知道它之后会不会垮塌，如果垮塌的话必然会对飞艇造成破坏，但是只要在黑潮到来之前提前造成可控的垮塌，让飞艇被部分掩埋，反而可以获得一层天然的保护，还有伪装的效果。毕竟根据星之鼓动，在污秽暴走的时候，魔物也会极端活跃。

　　火光一闪，【涤罪黎明】！

　　随着金红的闪光从指尖迸发，喜多感到整片大地都在震颤，她扶住把手，以防摔倒。火红的熔浆与碎岩不断砸下来，被声波和但以理护盾不断化解。整片岩壁向着这边砸下来。如果就那么让它砸过来，护盾肯定撑不住。喜多控制着消耗，眼中似乎有指针卡壳，世界顿时陷入停顿。她仔细瞄准，又是几发火光迸发，却在离开她的手指几米后与世界一同静止。

　　喜多眼中，指针重新开始活动。顿时，世界恢复正常。火光继续向前飞出，将岩壁进一步炸塌，将其的力道分解至能被护盾完全抵御。

　　原本属于气囊的位置，已经基本被半融化的岩石掩埋了。喜多最后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关上了天窗，锁死。

　　她在回去的路上，看见藤蔓与荆棘逐渐从各个角落涌出来，纠缠在墙壁上。这是有咲和友希那的手段，用以加强飞艇的结构。等所有人都回到公园后，整个走廊都会被植物充塞。

　　一道道沉重的隔离门在她身后降下。

　　回到公园后，她发现所有人基本都按照乐队聚成几队，或站或坐。大部分人虽然神色紧张，但基本无事可干。她们能做的事已经做完，如今除了紧张，就只有盯着四处的监控屏幕继续紧张了。那监控是示子利用虚拟人格之间信息共享的能力做出来的，实时显示着飞艇外边的情况。

　　“毛毛虫，蟑螂，蚯蚓，甲虫，屎壳郎……”她一眼就看见了缩在角落，神情恍惚地念叨着什么的一里。虹夏正试着安慰她，而凉在戳她的脸。

　　喜多无奈地走过去，蹲在一里面前：“小一里？”

　　“啊，小喜多。”一里终于清醒，抬头，看见了周围的人，“啊，对不起，这种时候我居然还在发呆……”

　　“紧张是正常的嘛。”喜多拍了拍一里的脸，“这种时候依赖大家就行了。”

　　一里的眼睛闪了闪，微微点头：“嗯。”

　　示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该启动的都已经启动完了，大家赶紧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拿来，黑潮预计还有半个小时到达，还有时间去拿。”说着，她的身影在林叶之间出现。

　　大家都检查了一下，纷纷表示没有。

　　除了友希那。

　　“呃……我写给家人的那捆信忘带了。”她的眼神看起来非常无辜。

　　所有人都无语地看着她。

　　莉莎嘴角抽搐着拿出一捆信：“早就知道你这样，已经帮你拿过来了。”

　　“谢谢。”友希那这才松了一口气。

　　沙绫看向香澄：“还好香澄只有一把Random Star，否则说不定也要忘记什么东西。”

　　有咲看着香澄自豪地背在背上的吉他包，认同地点了点头。

　　示子边走过来，边想着还有没有什么事。

　　“……应该没事了吧？”旁边的多惠替她想了。

　　示子吐了一口气。

　　现在的状态，她不禁回想起了进高考考场前那几分钟。当时身边仍然有人在背书，但实际上意义已经不大了。

　　她们已经把准备都做好，就下来就只看临考发挥了。

　　“那……来live？”香澄忽然提出一个意见。

　　“你认真的吗？”有咲吐槽。

　　不过，友希那倒在认真考虑：“音乐确实有放松的作用，虽然不至于开大规模的live，演奏几首歌也不错。”

　　CHU?抬手按着耳机：“那要不我来放几首RAS的歌？这样也不用浪费体力了。”

　　示子挠了挠脸蛋：“RAS的歌……提前亢奋起来也没好处啊，还是我来弹一首舒缓点的好了。”

　　她去搬来的乐器堆里找来键盘，在人群中央支好，插上电，深呼吸一口气，进入了状态。

　　手指在黑白键上抚动。

　　她轻轻开口：「薄纱锦袍 飘啊飘 春来花枝招……」

　　她唱的是洛天依与言和的《月下蝉》。

　　没什么特别的寓意，只是心底里流过了旋律，就顺手弹出来。

　　她很少唱歌，此时也不是用本音在唱，而是模仿着着两位原唱的声线。

　　古风的旋律平静的拂过所有人的心弦。她们都听不懂示子唱的歌词。但是，那种婉约的气氛仍然安慰了她们，让她们的表情逐渐舒缓了下来。

　　一时之间，只有示子的琴声与歌声，在公园中回荡。

　　「……月愈圆 琴声已灭 徹一夜 无悔无怨」

　　一曲结束。

　　“呼……”她抬起头。

　　屏幕上，黑潮已然近在眼前。几乎可以看清那涌动着的污秽与蠕动的魔物。

　　“来了。”

　　她喃喃道。

第六十章 一天一夜

　　黑潮的边缘往飞艇卷来了。

　　所有人握紧了自己的武器，严阵以待。

　　100米。

　　50米。

　　10米。

　　“嘟——”警报声再次响起。

　　这一瞬，似乎天旋地转。所有人都感觉到突如其来的晕眩。

　　空气中忽然布满了漆黑的尘粒，四处的光线都黯淡下来，忽闪忽闪，仿佛灯管即将报废。

　　所有屏幕都在同一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杂乱的雪花点与混乱的杂音。

　　示子勉强撑起了意识。

　　四周的植物，如今看起来再没有之前的美感，反而显得可怖而狰狞。友希那和有咲将手撑在地上，似乎正勉力操控着什么，看来确实是有异变。

　　示子将手按在太阳穴上，试图联络其他虚拟人格。这些人格是她如今知晓状况的唯一途径。

　　试了五六次，才勉强成功。

　　然而，意识刚刚连接上，示子就闷出一口血，要不是身边的人搀扶，她差点要倒在地上。

　　之前炸塌的洞壁有一点效果，但不多——那些厚的部分还能支撑，但是薄弱的部位，还有本来就没有覆盖上的那一小块已经被黑暗攻破了。从黑暗中浮现的是无数扭曲而蠕动着的面目，它们挤在一起，如同果汁机里搅动的果肉，以固液混合的姿态向着护盾发起疯狂的冲锋。

　　爪牙挠动金属的声音。

　　各种稀奇古怪的叫声。

　　血肉与骨殖相互挤压的声音。